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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一邊去,沒個正經 文 / 杜十娘

    「一邊去……沒個正經。」趙惜兒被凌千絕的話,引的小臉發紅,忙低頭揉面,不再看他。

    「沒正經,誰……誰啊?」凌千絕看到趙惜兒,不好意思的低頭猛揉面,更是覺得心情大好。乾脆停手,低頭向趙惜兒湊了過來。

    「幹嗎呢?」趙惜兒感覺到凌千絕靠近,忙伸手推去。

    「啊……」趙惜兒沾了白面的右手,竟是貼上了凌千絕的左臉頰,忙又收回右手:「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很大度。今天晚上,你求我還你睡。我就不計較了。」凌千絕,倒是坐地起價了。

    「去,你這叫大度?少占姐兒便宜啦。哈哈哈……好看……哈哈……可愛多了,哈哈哈……」趙惜兒原本的不好意思,在凌千絕近似無賴的要求下。抬眸狠狠瞪了凌千絕一眼,可是在看到凌千絕左臉那白白的五指山時,忍不住捧腹大笑。

    「是嗎?這麼好笑,來……也讓我看看。」凌千絕看著笑的開心的趙惜兒,猛然伸手抬起她的頭,在她的眼中尋找自己。當看到趙惜兒眼中,右臉上那白白的手印時,自己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呵呵……確實好看。」話落,猛然如豹的迅速低頭,雙唇含住趙惜兒的唇,仔細的品嚐著。

    「唔唔……」趙惜兒想到這大白天的,說不定婆婆就要走出來了,忙伸手想推開他,又想到自己的手上有白面,便只好自己的頭向後用力掙脫著。

    凌千絕眸中閃過濃濃的寵溺,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唇下那香甜的小唇,終是鬆開了她的唇。可是雙手卻仍是,緊緊固定在她的臉頰兩側,雙眸中的柔情,喜悅,像是他棒著的絕世易碎的珍寶。

    「你做什麼?等會婆婆出來……沒個正行,快放開我……」趙惜兒羞紅著小臉,差點溺死在凌千絕的雙眸裡。終是反應了過來,嬌羞的瞥了一眼凌千絕,雙眸中含著的誘人嫵媚風情,怕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凌千絕因趙惜兒這一眼,雙眸中更是染上一抹暗色。強自閉了閉眼,再睜開。臉上便又是那一抹邪笑,輕聲道:「婆婆這會兒……不會出來的。」她盼了四十年的女兒回來了,她又難裡捨得離她一步?

    「快放開我,面揉好了,還要擀餃子皮呢?」趙惜兒雖也貪戀這一刻的溫暖,可是華竟時間也不早了,再耽誤,這中午飯還真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了?

    「好。」凌千絕這次很好說話的鬆了手,後退一步,看著被兩隻白糊糊的大手印包裹著的小臉,忍不住也呵呵的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樣也好看多了……也很可愛,哈哈哈……」

    趙惜兒原本準備彎腰轉身去繼續手上的活,可是被凌千這一笑,瞬間走了神。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很暖,特別是臉上有一隻小些的五指山。

    「你傻了嗎?」凌千絕笑完之後,這才發現趙惜兒傻傻的盯著他的臉,他臉上有一隻她的手掌罷了,怎麼就看傻了?

    「啊……我的臉。」趙惜兒看到凌千絕臉上的手掌印,這才想起自己的臉剛才,被這男人雙手緊緊的按著呢。也顧不得欣賞美男了,忙一個步子竄到洗臉盆前,向著水裡的人看去。

    一張臉本就瘦又小巧,現下倒好,整張臉都被兩座五指山覆蓋完了。醜死了,忙伸手進水裡,撩起水洗淨了臉。

    「諾……給。」凌千絕看到趙惜兒不說話了,還以為她生氣了。忙跟了上來,取了一邊的帕子遞給趙惜兒,臉上也有了些小心翼翼。

    「哼……」趙惜兒冷哼一聲,一把抽過凌千絕手中的帕子,將自己的臉擦洗乾淨,又擦淨了手。轉身將帕子放好,理也不理身後站著的凌千絕,便獨自走到菜板前彎腰開始手上的揉面大任。她弄了他一個手掌印,還是不小心的。他倒好,小氣巴拉的,一下子弄了她兩個就罷了,剛才還佔了她便宜。不給他點教訓,給他長點記性,以後她豈不是要吃虧?

    「你……你真的生氣了?」凌千絕想到冥宮的鳳千醉,也是前一刻還開心的不得了,可是突然就會變了臉色。難道女人的心都這是這麼難以捉摸嗎?

    「哼……」趙惜兒聽著凌千絕那小心翼翼的聲音,臉上忍不住的揚起一抹笑意,可是嘴裡仍是冷冷的輕哼一聲。手上揉面的動作更是加重了些,示意後邊的男人,她很生氣。

    凌千絕看著背對著他,正彎腰重重的揉手上麵團的趙惜兒。突然走上菜板前,伸手就沾進面板上的白麵碗裡,狠狠的沾了一把。

    「你做什麼?」趙惜兒被突然衝上來,將手伸進麵碗猛沾的人影嚇了一跳。忙抬臉看向旁邊的凌千絕。他不會是生氣了,要再弄她一臉?

    凌千絕將沾滿了面的手,胡亂的在自己俊臉上一通亂摸,這才放下了手,看向一臉驚詫的看著他的趙惜兒。

    「這樣,好不好?」凌千絕的聲音小心翼翼中帶著委屈,他只是逗她玩罷了,怎麼就生氣了,女人就是小氣。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哈哈……」趙惜兒看著一臉花貓臉的凌千絕,一下子忍不住笑的停不下,他這塊冰塊,怎麼還可以這可愛?

    「你不生氣了吧?」凌千絕看到趙惜兒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花貓臉下的擔憂這才消散了些,心內也大鬆了一口氣。他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陪她,這一個月他不要她生氣,他要讓她開心,幸福。

    「哈哈哈……不不……不生氣了。好了……你快洗了去,一個大男人弄成什麼樣……哈哈哈……」趙惜兒只要看一眼凌千俊,那張冷冷的臉被塗成這麼個德形,她就是忍不住的想笑。如果她還說生氣,他是不是會將他整個人塗上面?

    「什麼

    事?惜兒笑的這麼開心?」院門口,張杏兒剛跨進院子,便聽到廚房內趙惜兒笑的開懷。

    凌千絕剛才一直沒注意外面的動靜,這會兒聽到張杏兒的聲音,腳步一動,虛影閃過。

    「咦……」張杏兒才走到廚房門口,卻是眼花了般看到一抹黑影閃過。

    趙惜兒看到張杏兒傻站在廚房門口,心裡暗歎一聲,不會是被她看到了吧?

    「嫂子,你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進來啊!」趙惜兒臉上揚起笑,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張杏兒。

    「剛才……剛才……」張杏兒再三回憶,還是想不明白她剛才是不是眼花。

    「剛才?剛才怎麼了?」難道她剛才真的看到了?

    人的思想……那個比較蠢潔,這才又改了口。

    「嗯……惜兒啊,俺知道俺婆婆做了不少對不起你的事。她那人就是那麼個性子,你可別往心裡去。」張杏兒聽了趙惜兒的話,又想到自家那婆婆她一直瞎摻和人家的事,沒少壞人家惜兒,這會兒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啊……沒事,那都過去了,俺不計較。」趙惜兒沒想到,張杏兒不但沒有怪她罵人家婆婆,還反過來不好意思。忙安慰張杏兒,她不計較了,沒關係了。反正她也斷了一條腿,也算是扯平了。

    「嗯,你不往心裡去就好。」張杏兒見趙惜兒臉上真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放心了。

    「嫂子,她讓你叫周大哥回來,你就讓人稍信讓他回來就是了。做什麼這麼愁啊?」趙惜兒不想繼續李氏的話題,那李氏她雖然看在她斷了一條腿的份上,不想和她計較了,可是她還是很討厭她的。

    「哎呀,這不是沒到過年嗎?他在溢州一家酒樓給人做小二,簽訂的是五年的契約,那工錢更是一年一結的。這沒到年底,也沒假期,人家東家怎麼會讓他回來?」張杏兒想到自已成了親,就聚少離多的自家相公,心裡也是難受。

    「五年?這是第幾年?」趙惜兒有前身的記憶,可是好像她嫁過來,就沒見過那個張杏兒的相公周志剛。

    「這不……今年三月份,俺生了甜甜,他才走的呀。這一年還沒到頭呢,當時俺就不想讓他去,可是俺婆婆非說……在村裡扒拉那幾畝地,沒什麼能耐,非得讓他去。這一去可好,這又非嚷著讓他回來……哎……你說這可讓俺怎麼辦啊?」張杏兒一臉愁容,她其實也不指望趙惜兒能幫她想辦法,她就是在家被李氏逼的急了,跑出來透口氣,吐吐苦水。

    「咦……這怎麼兩團面?」張杏兒看過來的眸子,掃到菜板上竟然還有一團揉到一半的麵團子,奇怪的問道。

    「那個……俺剛才合在一起揉太累了,揉不動,就分出一半來,想慢慢揉來著。」趙惜兒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

    「哦,你瞧你那細胳膊,能有多少勁啊?」張杏兒掃到趙惜兒那挽起半截衣袖的細胳膊,便是搖了搖頭。

    「來,我幫你揉這一塊吧。」張杏兒走到門旁挽起了衣袖,洗淨了水。走了回來,站到趙惜兒跟前,抱著另一塊麵團,彎腰揉了起來。

    「你這揉這麼多面是做什麼啊?」張杏兒一邊揉著麵團,一邊隨口問道。

    「做餃子。」趙惜兒又揉了二下,停了手,看著自己揉的,覺著差不多了。

    「餃子……喲……怪不得,剛才沒看到你那盆子裡的肉和韭菜。」張杏兒揉著手上的麵團,掃了一眼菜板子,這才看到裡面放著的磨碎了的韭菜和剁碎了的五花肉。

    「嫂子……俺周大哥在城裡,一個月有多少工錢?」趙惜兒拿起一邊掛著擀面杖,鋪開了麵團,在上面來回的擀著。

    「沒有多少,就二兩銀子吧。」張杏兒揉著手上的麵團,沒抬臉。

    「二兩銀子啊,那這九個月,也有十八兩了。那是不少。」她以後要種花,還有後山,似乎樣樣離不了人。

    「是啊……十幾兩銀子,可是不能丟手。」張杏兒雖對李氏有些害怕,可是想到那可是白花花的十幾兩銀子啊,心底打定了注意,絕對不讓自家相公丟了手回來。

    「那……周大哥過年了回來,還去嗎?」趙惜兒雖想用周志剛,可是畢竟她沒有見過,雖然張杏兒確實不錯,可是若是周志剛是個不成器的,她倒也懶的弄一個惹人氣的回來。

    「哎……看看吧。俺是不想讓他去,可是這在家裡忙活一年,可還真掙不得十兩銀子。」張杏兒也是為難。周志剛不在家裡,她的日子確實艱難許多。

    「那周大哥願意去城裡?還是在家裡?」

    「他啊……呵呵,是個好說話的。俺讓他去城裡幹活,他就去城裡,俺讓他在家裡不出去,他也就不出去了。」張杏兒想到自家那老實巴巴的相公,嘴角便是一抹笑。

    「那周大哥,在城裡,嫂子……你就放心啊?」趙惜兒笑著打趣,有沒有能力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得是一個老實人。聽張杏兒的話意思,那周志剛好像還是不錯挺老實的。

    「嘿……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說了,那城裡的女子,誰能看上他啊,一個人傻乎乎的。他除了傻楞楞的幹活,還真是不會別的了。哎呀……也不知道他那傻性子,在城裡有沒有被人欺負?」張杏兒想到自已那老實的相公,也有些擔心了起來。

    「嫂子,那如果過年周大哥回來了,過完年人不去了,有沒有什麼關係啊?那契約會不會賠銀子,損失什麼?」前身識字,是因為前身爺爺教的,至於什麼契約什麼的,前身壓根沒有接觸過。她穿越過來後,也就寫那麼個休書,所

    以對於這個時代的什麼契約,還真不知道約束力有多少?

    「那有什麼影響啊?就是走之前告訴東家一聲,說過完年不去了就是了。等著那份工的人多了去了,人家東家才不管呢。」張杏兒將手上的麵團放下,嗯……差不多了。

    「這面差不多就行了,惜兒你忙著。眼看著快晌午了,俺也回去下點糊湯麵。」張杏兒拍了拍手,走到水盆子前開始洗手。

    「嫂子,俺這面揉的多,你再等會兒,俺擀好了包了,你拿點回去吃算了。」趙惜兒本來弄的就多,也就有打算等會包好了,給張杏兒家送一點。無論是前身還是她,張杏兒都幫了她不少忙。

    「呀……不用了。你忙著吧。」張杏兒洗了手,又在帕子上擦淨。

    「嫂子,你看,這俺做的不少哩。也吃不完的,你要真走了,俺等會兒還得給你送,多麻煩啊。」趙惜兒說著,忙將盆子裡的五花肉和韭菜拌了拌。又拿起鹽和作料往盆裡撒了起來。

    「好,那俺可就不客氣了。」張杏兒抬眸看著菜板上的面皮和盆子裡的肉菜餡是不少的,便知道趙惜兒說的不是客氣話。也就不堅持了,又走向菜板子前,拿起擀面杖,幫著擀她剛才揉好的麵團。

    「嫂子,要不過年時,俺周大哥回來了,你讓他別去城裡了好不?」趙惜兒想了想,原本她是想等到周志剛人回來,見了人後,再告訴張杏兒她的想法,可是現下她實在不想張杏兒煩悶。

    「不去……在咱們村子裡,扒拉那幾畝地,也實在賺不了多少銀子。哎……等他回來,再說吧。」張杏兒也是想周志剛別出去了,可是想到在家裡就沒有什麼收入了,又糾結了起來。

    「你讓俺周大哥幫俺的忙,俺一個月也給俺周大哥二兩銀子的月錢行不?」趙惜兒將肉菜陷拌好後,便連盆子一起推後一些,伸手將她剛才擀好的面皮拿了過來,拿起刀仔細的切成梯形的餃子皮。

    「惜兒……你說啥?」張杏兒懷疑自己聽錯了惜。

    「惜兒你是和嚴家合夥做些生意,可是不是聽說就是一些什麼花的嗎?那做什麼花,那大男人咋能幹?」張杏兒疑惑的停了手上動作,抬頭看向趙惜兒。

    「嫂子啊,那不管俺和嚴家做什麼生意。那總得一個趕車送貨的吧?那咋不用男人嗎?」雖然那趕車送貨,可以要求那個什麼嚴少東家自己安排。其實她讓那周志剛回來幫她,也不一定是趕車送貨,具體的也得看到他人,她再瞧瞧才能定。不過現下,她也不準備說的詳細了。

    「呀,這敢情好。惜兒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用的上他?」張杏兒臉上洋溢著笑,要是他回來,以後不出去,那自然是好。

    「能用上……能用上。俺周大哥回來了,你就留著他幫著俺唄,一個月也二兩銀子,和他在城裡一樣的。要是活多了,咱還再漲。」趙惜兒看到張杏兒開心,心情也好了不少。

    「咦,說什麼呢?在咱們這做活,哪裡用的到二兩銀子一個月,就鎮上也才一兩銀子。等他回來了,你看著還行的話,就讓他給你忙活著。咱也不說客氣話,一個月,你給俺開一兩銀子就行了。這都比他去城裡強多了,在家兒還能照應著俺和甜甜。」要是相公在家,李氏就算給她臉色看,倒也收斂二分。

    「哎呀,這可是說的早了,算了……嫂子,咱不提這茬了。等過了年,咱再說。現在還早著呢,俺告訴你就是想讓你放心,別愁的老了。到時候俺周大哥回來,可是認不出你。說不定,還不要你了呢!」趙惜兒切好面皮,站在一邊開始拿小勺子,挖肉菜餡包了起來。

    「嗯,也是的。現在才九月,不急。」張杏兒點了點頭,手上的面皮也擀好了,拿起刀切好,便站在一邊和趙惜兒一起包了起來。

    「嗯?對了,咋三姥姥不見?」張杏兒,這才想起她都過來這麼好一會兒,還沒見到三姥姥出來。

    「對了,說到三姥姥,咱們這聊了半天了。你可是一直喚俺嫂子來著,你昨天不是認了三姥姥做婆婆嗎?那你現在……按輩分可還是俺姑姑咧。呵呵……你還喚俺嫂子,呵呵……」張杏兒剛才也忘記了趙惜兒已經高了她一輩的事,這會兒想起來,便忍不住想笑。這弟媳婦,一下子變成了姑姑了。

    「對哦,哎呀……俺怎麼忘了。白讓你佔便宜了,快喚俺一聲……姑姑聽聽!」趙惜兒聽到張杏兒這麼一說,也才想了起來,也和張杏兒逗了起來。

    「得了,得了……俺可是喚不出來。俺還是喚你惜兒,你喚俺杏兒就好。對了,三姥姥呢?」張杏兒想到要喚趙惜兒姑姑,就覺的嘴都張不開。

    趙惜兒自然也不會真計較這個叫不叫姑姑的事,不過聽到張杏兒提起三老太。想到周玉妮活不過今夜子時,估意被她忽略的事又浮上心頭,心情便又有些消沉了。

    「怎麼了?惜兒你咋不說話哩?」張杏兒看到趙惜兒原本笑著的臉,變了臉色,疑惑的又問。

    「這事……哎,嫂……杏兒,俺婆婆的女兒玉妮姑姑回來了。」

    「啥……你說啥?」張杏兒手上包了一半的餃子,手一抖一下子掉回菜盆子裡去了。又想到剛才那黑影……張杏兒頭皮有些發麻了。

    「你咋了?……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人……是活著的玉妮姑姑回來了。」趙惜兒初時驚詫,張杏兒怎麼突然嚇成那樣,待反應了過來,忙解釋了起來。

    「什麼?活著的……活人?」張杏兒看到趙惜兒不驚不怕的,也這才恢復了些。想想也是啊……要是鬼,怎麼人家惜兒咋不怕?

    「可是,俺聽說,玉妮姑奶奶,四十年前被沉潭了呀?」張杏兒早趙惜兒嫁過來一年半,自然也聽過

    周玉妮的事。

    「嗯……這事說來話長,就是玉妮姑姑被沉潭後,恰好被一個神醫給救了。所以,她這才會又回來了。」趙惜兒盡量的簡短的說。

    「呀,這是好事啊。俺得趕緊回去告訴俺爹一聲。」張杏兒聽了周玉妮果然在活著,心情好的丟下手上的餃子,就要往外衝。

    「哎……嫂……杏兒,你急啥哩,俺話還沒說完。」趙惜兒對著急火火的張杏兒,忙叫住了她。

    「嗯,那你敢緊說。」張杏兒又強按著性子,站在那兒聽趙惜兒說完。

    「你在晌午飯前先不要把這事往外講,玉妮姑姑身上中有一種奇怪的毒。只能堅持到今夜子時,所以別讓那麼多人知道,過來打擾了。俺想讓婆婆和玉妮姑姑多待一會兒,多說一些話。」趙惜兒想到房內那苦命的母女,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啥?你說的……是真哩?玉妮姑奶奶她……怎麼會這樣?」張杏兒興高采烈的一張臉,也消沉了下來。

    「嗯,所以你晚些,等天快黑了再告訴周大……你家公爹吧。」趙惜兒對於這稱呼也是真心的無語了,她剛才可是叫了半天張杏兒的相公周大哥,這會兒,難不成再叫張杏兒的公公也喊周大哥。天啊……她被這輩份繞暈了。算了,反正這重新認人這事不沒認,本來婆婆說,等新宅子起了,擺了酒席,再重請認人。現在……趙惜兒心下決定,她不要重新認人了,她還是按之前那麼叫吧。這改來改去這太亂了。

    「行,俺曉的了。」張杏兒的心情,因為聽到周玉妮回來,但是卻是活不過今夜,便也消沉了不少。這會兒,倒是沒有注意到趙惜兒一臉的痛苦糾結,專心的又拿了一塊餃子皮,包了起來。

    三老太房間裡

    「呵呵……娘,你說這遠兒媳婦呀,可真是個倔強的呢。不過,還挺聰明呢!」周玉妮半坐在床上,緊緊的拉著坐著床頭椅子上三老太的手。怪不得千絕,冥宮的少宮主,會真心的喜歡上她。

    「可不是,那丫頭啊,可是先把自己貶的不仁不義又不孝。當時啊老六家的臉上還正得意呢。可那丫頭轉口就是,要休書,不做她周家人啦。」三老太想到那天月光下,那一臉堅毅倔強,卻又孤弱的站在月光下的趙惜兒,便是心頭有升起疼惜。

    「哎……她嫁進老六家,那丫頭本就沒少受那個老六媳婦的氣。這遠兒又沒了,那丫頭可是更苦了。還有那個周家大丫頭,那心眼真是多的很。一天到晚的好好的日子不過,淨是想些亂七八遭的。」三老太想到那天周福兒想那麼一出,心裡更是對趙惜兒憐惜的不行。

    「娘,惜兒陪您,您是不是挺開心的。」

    「是呀,那丫頭知冷知熱的,對娘是真心的好。你說娘一個孤老婆子,八十幾人的人還有個什麼用?她確是非要認了俺,讓俺以後跟她一起搬她的新宅子裡去,說要和老婆子相依相伴著,陪俺這孤老婆子。」三老太想到趙惜兒,臉上滿是喜悅。

    周玉妮看到一臉喜悅的三老太,心裡又放心了些。她去了後,她娘應該也可以挺過去的。

    「娘若是疼惜她孤苦無依,娘可要一定伴著她,幫襯著她些。」

    「是啊……她……」三老太正開心的答周玉妮的話,卻是腦中一轉,想了起來。她的玉妮這還是……

    「娘,妮兒已經多活了四十年,還能回來再看您一面,您不高興嗎?」周玉妮看到三老太變了臉色,心中也是難受。

    「娘……娘高興,可是你這……娘……娘捨不得。」三老太想到自己的妮兒,這是又要先她而去。讓她再嘗試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她真的不知道她能否受得住?

    「娘啊……妮兒能再看您一面,就是滿足了。娘,妮兒說不定……說不定這一去,還能投個好人家。對了……咱們惜丫頭不是懷身子了嗎?娘……娘,要不,你給俺多燒點紙錢,俺買通鬼大人,讓俺投生到惜丫頭的胎。那……那不是,咱們還可以在一起。」周玉妮想了又想,乾脆哄起三老太來了,只要娘她好好的活著,有惜丫頭相伴,她一定會開心幸福的。

    「真的?」三老太雖信鬼神,可是這投生到哪?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可是她的妮兒這麼說,她便是願意相信。

    廚房

    「行了,那俺先回去了。你趕緊把餃子下鍋吧。」張杏兒端起擺成圓圈,排了滿滿的一面盆的餃子,走到廚房門口,對著身後的趙惜兒揮了揮手。

    「行,那你回去吧,也趕緊煮了,時候不在了。」趙惜兒點了點頭。其實她真心不想讓李氏吃她包的餃子,可是也沒辦法,張杏兒就是一個心眼好的,肯定是就算自己不吃,也會讓李氏吃的。要是她,她肯定不願意讓王氏吃,哎……這麼一比較,她的心眼是小。不過小就小唄,她趙惜兒一向就是個心眼小的。

    時間卻是晚了,張杏兒也不再囉嗦,轉身就向著院門外走去。

    趙惜兒剛準備轉身去坐到灶台前點火,燒水。眼前就又冒出一身墨衣的凌千絕。

    「你倒是跑走的快,來的也快啊。」人家張杏兒前腳剛走,他這後腳就到了。

    「她真是話多,囉嗦了這麼久。」凌千絕剛才在趙惜兒房裡,可是一直盼著那個張杏兒快走……快走。可是誰知道她竟然磨磨蹭蹭的這麼久。

    「咦,人家幫我做活了呢。你還嫌人家,你什麼都不會。」趙惜兒越來越覺著這冰塊男,越來越像暖男了,越來越可愛了。

    「她包的,她都拿走了。」別以為他在房裡,就不知道,剛才那個張杏兒可是拿了一半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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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呵呵……合著你在房裡就是透視眼,專盯著廚房看來著。」

    「沒有看到,可是我聽得到。」凌千絕一把拉起正準備生火的趙惜兒。

    「我來就好,這個我會。」凌千絕經過剛才揉面的事,怕趙惜兒嫌棄他什麼都不會。

    「好吧……你會,那你就燒吧。」她趙惜兒可沒有什麼大男人不進廚房,不干家務的理論。

    凌千絕將柴禾點著了,放進灶裡。抬頭看向趙惜兒:「你坐那歇息一會兒,等會兒水燒開了,你再忙。」

    「是啊,你這一說,俺這腰還真有點痛了。」趙惜兒剛洗淨了手,聽到凌千絕那麼一說,還真覺得她這腰很是酸痛。忙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她這具破身體,還真是弱。中毒那事就不說了。平常吧……也是這不痛,那就酸的。

    「那個,等會兒……咱們回房,俺幫你揉揉。」凌千絕擔心的看著伸手在自己腰上捶著的趙惜兒,她本就中了毒,現下懷了身子,身體會更差。

    那個瘋婆子,說以血渡之法,能誘出惜兒身體內的蠱毒,這個他能確認。畢竟惜兒懷了身子,那血上的精血便是優先供向胎兒,而胎兒確能讓蠱蟲害怕。特別那蠱蟲懼陽,所以說若懷的是男孩,那便是雖會有損傷,倒可以調理回來。這個……他近段時間,可以去九魂崖多採些草藥回來煉製。、

    可是若是女孩……嗯是女孩子。對了……那蠱毒它又不是會看男女,他可煉出一種能讓蠱毒誤會,那是陽性男孩之體的藥。讓惜兒服下去,那蠱毒想必就不會去侵害。那麼是否,就算惜兒懷的是女孩,也沒有性命之憂。可是……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若是伊人醉解了後,那隕落會不會再復發?

    冥宮

    「你說玉姑沒死?」鳳千酸背對殿下跪著的黑衣人,臉上看不出喜怒。

    「少宮主餵她服下了藥,屬下不知道什麼藥?可屬下聽著,好像是能堅持到今夜子時。」花臉鬼面黑衣人,恭敬的低頭,回著鳳千醉的話。他隱在暗中,少宮主自然是知道的,想來也是願意讓他回來稟報的。

    「子時……子時就子時罷,反正也就幾個時辰的時間,本宮等的起。今夜本宮倒要親自出宮,好好去瞧瞧……那出人倫之傷的好戲。就是不知道是生離死別?還是母女同生共死呢?哈哈哈……」她最想看的是鳳千燃,親眼看到她的兒子有多優秀?又有多慘?如果凌千絕……死在鳳千燃眼前,鳳千燃是否會痛不欲生呢?

    她看到自己的兒子為了替人解毒,而自己中了伊人醉,受盡折磨。那鳳千燃看到這些後,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的想殺了自己。她可是恨了天郎快二十年呀。

    「哈哈哈……鳳千燃,快了……就快了。咱們姐妹就快再見了。哈哈哈……」凌千絕,便是凌天宵和鳳千燃,凌和千,絕情斷愛。呵呵呵,天郎做了許多讓她恨,讓她生氣的事,唯有這一件,這凌千絕的名字,她滿意。呵呵呵……

    桃花村周有財家

    「福兒……要不你吃飯再走。」畢竟是王氏自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看著自己的大女兒,狼狽的胳膊上挎著一個小藍色碎花包袱,臉色蒼白如紙,王氏忍不住便又有些心軟了。

    「娘……人家要走,你幹嘛還攔著。現在村裡可是傳遍了她是李家攆出來不要的棄婦。」周香兒聽到王氏又心軟的話,便是心裡不快。憑什麼啊?這麼壞的女人,破壞了她嫁進饒家的幸福,憑什麼還不了了之?

    「滾……馬上滾。」周有財聽到周香兒這麼說,這才想起怪不得剛才他回來時,路上遇到幾個村裡的人,都是看著他一臉怪樣的。他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趙惜兒那小賤人的事呢,原來是周福兒這事也傳了開。這……這周福兒更是不能留了。

    「你……你還好意思說,周香兒……要不是你亂吵,亂叫的……別人會知道嗎?會傳開嗎?」周福兒聽到周香兒的話,看到周有財的臉色,就算她要走,也絕對不讓這周香兒好過了。

    「香兒,是你說的?」周有財本想向著周福兒開罵,可是聽到周福兒的話,便又轉臉看向周香兒。這臭丫頭是想作死呢,不知道家醜不能外揚。

    「哎喲……爹,你看這個。」周香兒看到周有財臉色變了,這次倒也變聰明了些,忙轉身將自己剛才放在身後桌子上的金椅子,搬了出來。

    周有財帶著怒氣的臉,看到周香兒拿出一把金光閃亮的金椅子。臉上疑惑的帶著驚喜問道「這是金的?哪來的?」

    「這是金的,沒錯。這個可是今天來咱們村的大官賞賜給女兒的。本來……本來那大官說女兒聰明,想讓跟他一起來的那個饒家大少爺娶女兒的。可是……」周香兒說到這兒,便是恨的心裡發嘔的看向一旁的周福兒。都是這個賤人害了她。

    「是什麼?」周有財順著周香兒的眼神,也看到了一旁明顯有些心虛的周福兒,可是嘴裡仍是問了出來。

    「可是……姐姐啊,她突然跑進來,說什麼香兒已經許過人了,不能嫁到饒家去。那人家饒家大少爺就不高興啦,然後說……說不奪人所愛。這婚事……也就沒了。」周香兒說著,說著,是真的傷心失落的不行,眼中的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起來。

    「周香兒,你少糊說。人家那大官哪有說讓你嫁什麼饒家大少爺啊?爹……爹……她就是糊說的。」周福兒剛才不怕王氏知道,王氏一向疼她,至多氣氣不會把她怎麼了。可是周有財不一樣,周有財發起火來,會打死她的。

    周有財看向周福兒,雙跟中噴出的怒火嚇的周福兒轉身就想向外跑。

    周有財卻是不想放過她,又彎腰拾起他剛才扔在地上的掃把,隔空重重的著周福兒掄了過

    去。

    「死丫頭,就是個禍害。」他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敗家的玩意兒。

    周福兒眼看著飛過來的掃把,這次反應倒是快了些,忙向一邊避了過。可是一陣頭昏,整個人更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周有財見周福兒竟然還敢避開,就是來火,衝著就要上去再踹幾腳。

    站在一邊的王氏,看到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周福兒,終是不忍。忙跑了過來,一把抱住發著怒又要向周福兒衝去的周有財:「當家的,你幹啥哩?」

    「幹啥哩,你看你生出來的好女兒?這禍害丟人現眼就罷了,還整天起些壞心思,不壞這個就是害那個。打死了乾淨。」周有材這次是真的發了火,這女兒害他丟人又丟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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