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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章 文 / 魚可可

    辦公室中,我心煩意亂,一打開電腦上面蹦出來的就是不堪入目的詞條。現在是信息極度發達的時代,只要有風吹草動,不出三天肯定會傳遍溫城,不知道如此事件會不會持續發酵不可收拾。

    汪浩宇跟顧炎匆匆進來,臉色不算太好。

    「您確定江總回了老宅?」

    「怎麼了?」不知道汪浩宇為何會如此一問,我緊蹙雙眉,惶惶不安的心高高提了起來。

    「是這樣的,打了他好多次手機一直無人接聽,奇峰也聯繫不上。」

    「我馬上去老宅看下。」聞言,我的心砰砰亂跳,腦袋也胡思亂想起來。渾身的血液都好似要冷卻掉般。

    「我跟你一起。」顧炎不放心,一路驅車狂飆。

    路上我不停地給江墨言打電話,結果都是一樣,心中不斷祈禱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門前兩個石獅子四年風雨侵蝕丁點兒樣子都未變,緊閉的黑漆大門在陽光下寒光攢動,車子還未停穩,我直接開門跳下來,用力拍了幾下門。

    見裡面並沒有人應,顧炎用力踢了幾下。

    「開門!我是顧炎。」

    顧炎扯著嗓子叫了幾聲,這次終於有了回應,時間不長門打開,心急火燎的顧炎直接扯住開門人的衣領。

    「我哥昨天晚上回來了嗎?」

    「回來了。」

    「在哪!」

    「祠祠堂!」

    顧炎臉色一變甩開他闊步向正廳後的祠堂奔去,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我從沒有踏足過後院,黑瓦白牆的祠堂周圍種著幾顆古樹。正值隆冬,枝椏光禿禿一片,蕭條、淒涼、陰森。還未踏進,我的心中就已生起一股寒意來,渾身難受的緊。

    「陽奉陰違的事情你也幹的出來,當初就是這樣耍我們的!」我認得這是奶奶的聲音,蘊含著鋪天蓋地令人心顫的怒火。「一夜了,你還是不知悔改是吧!」

    我拉住顧炎,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外。

    「這輩子我只認她是我的妻子。」

    「混賬東西!這種酸腐的話你也能說出來。昨天馮家小姐已經回話了,說對你很滿意。這事你應下也得應,不應也得應!」

    祠堂中一陣沉默。

    「那你就跪著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出來!」

    語落,緊閉的門打開,盛怒的奶奶見到我時明顯一愣,爬滿皺紋的臉冷凝。

    「轟出去。」

    「外婆。你這是要轟誰呢,那麼長時間不見,你就這樣對我,我會傷心的。」顧炎嬉皮笑臉湊上前,奶奶的臉上沒有絲毫舒緩。

    「老實點,不然連你一塊!」

    「奶奶,我」江墨言跪在地上的背影僅是瞬間就被房門阻隔,一把碩大的鎖,成了我們此刻無法跨越的距離,知道他跪了一夜,我心疼得揪了起來,不禁開口。

    「奶奶,你放我出去!」

    聽到我的聲音江墨言不斷的拍著門,語氣很是急切。

    「你給我住口,好好地給我在裡面跪著反省!」奶奶聲色俱厲,緊緊握住手中的佛珠,「你這句奶奶我承受不起,宋小姐如果真心想要墨言好的話,還是離開吧。」

    身穿黑色旗袍的奶奶臉上沒了四年前疏離的笑,多了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示意身邊的人過來趕我。

    「就是因為想要他好,我才更應該留下來!」我握緊垂在身側的手,雖不知江墨言是怎樣渡過了漫長的四年,可從他的口中還有奇峰的言語中,知道我離開的四年,他過的很不好,我已經在心中下定決心,這輩子只要他不主動離開我,我絕對不離不棄!

    「我們江家家大業大,家教嚴明,容不下宋小姐這種離過婚又跟別的男人有染的女人,如果不想難堪,還是自動離開吧。」

    她的話句句如淬了毒的針,紮在我的心窩子上。刺目的陽光下,我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長長的指甲嵌進肉中。

    「不管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我都是他江墨言的,除非他親口讓我走!」我忍住心口上被她撕開的傷疤,倔強的抬眼與她對視,語氣中沒有絲毫讓步。

    「我看你真是想自取其辱。去提桶水來。」

    她早已不屑跟我陽奉陰違,顧炎擔心的給我遞了一個眼神,示意我先離開。

    巨大的踹門聲讓我的雙腳釘在原地,我不能離開,也不想離開,如果連這點阻攔我們都克服不了,怎麼攜手渡過未來漫長的時間考驗。

    時間不長傭人提來一桶水,直接對著我這邊潑了過來,顧炎搶先一步攔在我的身前,只是水花四濺,還是打濕了我身上的衣服。

    冬天的陽光雖亮可不帶著一絲溫度,我本身就駭冷,加上冷水,渾身打起了寒顫,不停地打起噴嚏來。

    「外婆,你已經老了,還管那麼寬幹嘛,我哥喜歡誰,你隨他去就好了!」顧炎擰了擰身上不斷滴著水的衣服,臉色黑沉,顯然已經生氣。

    「逆子!你們都是一群逆子!你不好好回家繼承產業,在這裡鬼混!他不好好的經營公司,一心撲在兒女情長上面!我今天就連你一併治了!」

    語落,她拍了幾下手,祠堂周圍蹦出來五六個彪形大漢,個個

    都是個練家子。不等顧炎再次開口,直接衝向顧炎,雙拳難敵四手,只是幾下的功夫,顧炎就被他們七手八腳扔進了祠堂。

    我自不必說,直接被他們推搡著出了門,渾身衣服盡濕,身體如跌進了寒洞般,我環住身子,一點點在僻靜的路上蹣跚前行著。

    前路坎坷,風波不斷,看不到終點,雙腿凍得僵硬,被一小石頭絆倒在地,我乾脆坐在路邊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車子在我身邊停下,一雙珵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視線中,帶著體溫的風衣落在我的身上,阻擋住冷冽寒風的侵入。

    我緩緩抬頭,血色殘陽下,陸銘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我輕吸下鼻子,再次將頭埋了下去。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聞言,我搖了搖頭,「就算不是你,我的生活也平靜不了。麻煩你幫我接下孩子,我在這裡靜一靜。」渾身已經凍得僵硬,唇都開始打顫,我依然坐在那裡一動不想動。

    「明天是聖誕。」

    一句話讓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在他的幫助下站起身,車上暖氣正旺,僵硬的身子才稍微緩解些。

    「你怎麼會來這裡?」車子駛上公路,我才想起他不該出現在這兒。

    「我沒有聯繫上他,昨天聽他電話說要回老宅,想來碰碰運氣。」

    「找他做什麼?」

    「沒什麼。」陸銘瞥了眼我的身上,臉別向窗外,並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這讓我很是感激。

    他是個體貼的男人,沒有因為報紙上的報道而對我有所疏遠,將我送回公寓。

    「回家洗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的,孩子我會接回來。」

    「謝謝。」一出溫暖的車廂我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風冷刺骨,我裹緊身上的風衣,不等車掉頭,直接奔進了公寓。

    已經下班的小吳看到我狼狽的模樣,擔心詢問,我說了句沒什麼,進了浴室。縱坑系亡。

    躺在溫暖的水中,身上四肢的冷意驅走不少,心仍然冰冷,頭脹脹的,亂成了麻。

    揉揉疼痛的眉心,為了不讓自己感冒,我在熱水中多泡了一會兒。

    「院長沒跟你一起回來啊。」小吳叫我吃飯,隨口問道。

    我搖了搖頭,看著桌上的飯菜一點食慾都沒有。

    「那剛才誰送你回來的。」

    小吳盛好一碗飯放在我的面前。

    「陸奇的爸爸。」我拿著筷子在碗裡戳了幾下,晶亮的大米放在口中卻粒粒泛苦,嚼了兩口,難以下嚥,對小吳說了聲今天累了,先睡了,就回了房間。

    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早上時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我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接了電話。

    原來是陸銘帶著孩子們在門口等我,今天是華夏四個校區聯合舉行的活動,從早上開始。

    我拍了拍暈沉的頭,腦中閃過江墨言那天跟丫丫說的話,心中泛起酸來,估計待會丫丫看不到他,會很失望吧。

    不知道會有什麼活動,我盡量穿的輕便些,簡單洗漱打扮下,就出了門。

    小吳今天休息閒在家中,一見我出來,就好奇的問道:「門前的男人就是陸奇的爸爸?」

    我點了下頭。

    「先吃點東西再出去,你昨天晚上都沒吃多少。」

    「我不餓,先陪丫丫去學校過聖誕了。」

    身體不適,我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小吳一聽慌忙放下手中的麵包,欲送我出門。

    「你跟我還那麼客氣幹什麼,趕緊坐下吃飯。然後去約幾個朋友出去玩玩。」

    小吳笑笑,並沒有聽我的勸阻而是跟我出了公寓,直到車子離開她才回去。

    學校門前,車子種類繁多,人聲?沸,孩子的笑聲不絕於耳,一下車,就有老師熱情的迎了上來。

    華夏是溫城最早的幼稚園,在溫城的教育行業頗有聲譽。這一次四個校區舉行聯誼,吸引了一大批的記者前來爭相報道。

    有眼尖記者早已經發現了我們,快速來到我們的身前,堵住去路。

    「江市長請問,今天早上溫陽報紙刊登的消息屬實嗎?」

    「如果不是確有其事,你們為何還不避嫌?」

    「您的孩子母親是誰?」

    一大串問題,根本不顧及孩子在場快速拋出,陸銘臉上閃過一抹不悅,助理葛天慌忙上前攔下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

    「今天這個問題不予討論。」

    陸銘身上有種不怒而威的軍人氣質,畏於他的不可撼動的龐大家世背景,這些記者根本就不敢當面得罪,面面相覷後,紛紛撤了,重心落在這次聯誼上面。

    設施?全的會場中,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放著冰雪奇緣,孩子們稚氣的聲音填滿偌大的教室,丫丫安靜的坐在我的面前,眼睛還時不時的看向外面,看著陸續而來的家長孩子,眼中的亮光一點點黯淡下來,我知道她是在等江墨言。

    忽然,丫丫扯了扯我的衣服,以為是江墨言,我慌忙抬起頭看去,身穿白色皮草頭髮挽在身後的孔書彤跟在抱著小小的慕北川出現在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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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慕北川的目光陰冷如蛇,逡巡下四周最後落在我和丫丫的身上,忽然有種被蛇濕滑的身子環住脖子窒息過去的感覺,我慌忙抱緊懷中的丫丫,這樣的眼神太過可怕。

    我慌忙收回目光,陸銘發現我的不對勁,身子向前一傾擋在我的面前。

    慕北川就是一個極度可惡的男人,他偏偏哪兒不坐,直接抱著小小,在我身邊的額空位上坐下,一陣男士古龍水混著香奈兒的香氣傳來,暈沉的頭更加難受,我不禁雙眉輕蹙下。

    以前對我恨意滿滿的小小竟然坐下後,從慕北川的口袋中掏出一把太妃糖跑到丫丫的面前塞了幾顆在她的手中後又給了陸奇幾顆。

    丫丫看看手中的糖果又看看我,不知道該不該吃,我幫她放進了口袋中,「在公共場合吃東西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陸奇好似對這些甜食不感興趣,毫不客氣的還到了小小的手中,小小低著頭回到孔書彤懷中。

    慕北川淡淡掃了眼陸奇後,身子向我這邊靠了靠。

    「不得不說,你這個女人長相斑斑,對異性的吸引力還不是一般的大。」

    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我低頭跟丫丫說著話。

    「小溪,好長時間沒有跟北川單獨聚聚,我跟你換個位子。」

    聞言,我求之不得。

    「不是說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嗎?怎麼忽然又護起人家來了?」

    慕北川仗著自己的身家,跟誰說話都是這樣的調調,聽的我很想甩他幾個耳光,女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看你才不是人東西!

    「那是之前沒有遇到好的。今天的報紙是你不地道了,我爸早上看到大發了一陣脾氣,估計今天該去找慕叔叔喝茶了。」

    陸銘沒有生氣,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上的冰天雪地上。

    「呵呵以前你就沒有多少主見,現在還跟沒斷奶一樣,凡是還靠著你的父親幫你出頭。」

    這樣的話無疑在挑戰一個男人的尊嚴,陸銘臉上的線條驟然冷硬,嘴角勾了勾。

    「北川作為朋友我還是想勸你句,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得太絕。不然,得罪人太多,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是嗎?能要我慕北川命的好像還沒有出生!江墨言不會是我的對手!我是貓他就是老鼠,我要一點點耗盡他能力,看著他掙扎然後再狠狠的拍死他。也是因為做了那麼長時間的朋友我才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不要站錯隊伍。不然,到時候連累到你,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了。」

    聽到他大言不慚毫不掩飾的話語,我心中怒火中燒,「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慕北川冷哼聲,把玩著手上的翡翠扳指,「宋小溪你還是那麼天真,現在他自身都難保,拿什麼跟我鬥!」

    聽到這裡,我的心不由得一緊。是啊,江墨言現在還被困在老宅的祠堂中,估計出來不去層皮也得答應奶奶的條件,江家的子孫又虎視眈眈,有種四面楚歌的頹廢之感,我不再多言,抱緊依舊緊盯著入口處的丫丫。

    進來的人已經逐漸變得稀少,丫丫眼中的失望漸濃,我不忍心直接開口掐斷她心頭的希望,只得摸了摸她的頭髮,給她點安撫。

    「不用看了,你的爸爸估計不會來了,說不定要不要你都是個未知數呢!」

    「慕北川!」我不敢說出口的話,被他以如此殘忍的方式說出來,我心頭本就怒火集聚,他的話語無疑是在上面潑了一桶油,我慌忙摀住丫丫的耳朵。只是動作太慢,丫丫已經聽到了,正睜著寫滿失望的大眼詢問似的盯著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孩子就應該接受事實而不是活在你給她編織的美好謊言中。」

    「慕北川對一個孩子都能這般狠心,我覺得我們之間以後真的做不成朋友了。」陸銘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後,冷意肆虐。

    慕北川只是冷笑聲,不再說話。

    「媽媽,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嗎?」門前的人已經熙熙攘攘,會場上一切準備就緒,園長已經在主位上坐下,試了試話筒,聯誼即將開始。

    「不會的。」這句話是對丫丫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我抱住丫丫,有慕北川在,加之大人的世界丫丫還小不太懂,我沒有跟她多解釋什麼。

    「哦。」

    丫丫淡淡應了一聲,她有兩個表演節目,她的老師已經將她叫走,看著她小小的背影,我心生惆悵,不由得看了眼入口處。

    從始至終,孔書彤都沒有插言,也沒有看我們一眼。

    不一會節目開始,我興致缺缺的看著孩子們童真的表演,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小小那孩子竟然也上台了。

    看的出來她的腿恢復的很好,一段芭蕾跳的很是不錯,下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緊接著是丫丫的一段雙語朗誦,丫丫陰陽頓挫很是到位,英語也很標準,一段下來,掌聲也很好,隨著表演深入,不美好的心情向下壓了壓。

    表演進行一多半,到了家長互動時間,主持人請了上半場表演的六個小朋友,丫丫小小都在其中。你說過,我信過:妙

    「我們把你們的爸爸媽媽請上來好嗎?」

    聞言,我看到丫丫又看了眼入口處,我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我緩緩起身,陸銘拉了我下。

    「要不,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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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算了,算了,我自己上去就行。」現在已經都風言風語了,這樣一來恐怕流言蜚語更加難聽。

    六個孩子只有丫丫一個人只有媽媽上來,我捕捉到園長雙眉輕蹙下,可能這是事先安排好的。

    「不然,我們換個小朋友吧。」跟園長一起主持的老師小聲提議。

    陸銘也已經發現,正準備起身時,丫丫對著入口處,叫了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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