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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 文 / 魚可可

    「你啞巴了,怎麼不說話!」江琳琳絮絮叨叨半天也沒有聽見我的回答,她憤怒的叫囂起來。

    「說什麼。在你的眼中他的命就是命,我們這些人的命就是螻蟻嗎?就算是他死在這裡也是你江琳琳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緊閉的眼睛一直都未睜開,過往一幕幕,甜的、酸的、痛的都像過電影般從我面前掠過,腦中思緒紛雜,我卻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平靜,好似生與死再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時間不長警笛由遠而近,廖秋霜的呼喊聲傳了過來。

    江琳琳用力碰了碰我,「你答應一聲啊,讓她把我們救出去。」

    我沒有理睬她說的話。睜開眼睛看向我媽躺下的位置,她始終沒有閉上眼睛中滿是痛苦,耳邊響起她臨死之前那一聲痛苦的呻吟,我的頭像不知道疼痛一般。連連向後撞擊幾下。

    吃痛的江琳琳開始咒罵起我來。

    「宋小溪,我們現在應該是合力想著怎麼逃出他的魔爪而不是內訌!」

    「那是你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讓你死!」而且是親手死在我的手裡。

    「我看你真是想讓我哥來救你,然後死在汪浩宇的手中!」

    「你給我閉嘴!」

    他現在在英國擁著美嬌娘,怎麼可能會關心我的死活。

    「都給老子閉嘴,你們都該死,一個都別想活著從這裡離開。」

    一直都沒有吭聲的汪浩宇顯然已察覺警察到來,封鎖了這裡所有的退路,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身穿黑色皮衣的汪浩宇凌亂的黑髮遮住大半張臉,以前那雙憂鬱的眼睛總是神采飛揚。現在卻陰冷如狼,我終究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汪浩宇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真的死了,你的父母你的孩子,還有那個幫你生孩子的女人有多麼的痛苦,事業沒了可以再拚搏,命如果沒了,就真的沒了。」

    汪浩宇居高臨下看了我半響,「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不是太晚了。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我促成的?我逼著你背地裡找女人了?我讓你公司破產了?還是說我宋小溪慫恿你越獄了?我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自食其果!而我呢!我何其無辜,一直因為你們的錯誤而受到無休止的懲罰,我的朋友至今昏睡未醒,我媽慘死,我的家也沒了,我的親生母親跟哥哥討厭我,我又該怨誰!」

    歇斯底里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迴響著,門前已經有人開始用力的敲門。看來已經發現我們在這裡。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嫁給我,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汪浩宇用力拎住我的領子,話語中的憤怒幾乎要將我湮滅。

    我冷笑起來,笑著笑著,眼中的淚水不斷流淌下來,「是啊,是我咎由自取,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給我放開小溪!」緊鎖的門被撬開,衝在前面的廖秋霜被警察拉了回去,不停地踮著腳向我這邊張望著。

    警察開始跟汪浩宇交涉,已經豁出去的汪浩宇沒有任何表情的掃了眼面前十幾桿槍。

    「把江墨言找來,不然我就殺了她們。」

    那把散發出濃濃罪惡血腥味的匕首死死抵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向一臉擔心的廖秋霜,「幫我把我媽帶走,我不想讓她再躺在冰冷的地上。」

    「好,我馬上過去。」

    「站住!」汪浩宇斬斷我身上還有腳上的繩子,將我擋在他的身前,一步步向我媽靠近。

    「汪浩宇你要幹什麼!她已經死了,你讓就讓她安安靜靜的走不行嗎?」

    「不是把我兒子看嗎,就發揮她最後一點價值吧。」

    「汪浩宇你住手!我不會讓你動我媽!」眼見著他的手伸向我媽,我用頭撞向他的頭,趁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力踢了下他,警察趁這個空擋向汪浩宇開了幾槍,狡猾的汪浩宇早有防備,在地上翻滾幾下,用力扯住我的腿,向後用力一扯,我向後退了幾步,正好壓在他的身上,警察不再敢開槍,氣急敗壞的汪浩宇一起身就扯住我的頭髮,用力卡住我的脖子。貞圍圍技。

    「你tmd找死!」

    「你還別說,我就真的不想活了!」

    語未落,後背就被汪浩宇用力捶打下,「我警告你,給我老實點兒,不然,我再給你媽身上添幾個血窟窿!」

    「汪浩宇你tmd不是人!」

    聞言,我不管頭髮被他扯的有多痛,再次劇烈掙扎起來,我都能感受到頭髮被硬生生扯離頭皮的疼痛感,疼得我渾身都痙攣起來。

    「都給我回去,你們再給我向這邊靠近一步,老子立刻要了她的命!」汪浩宇對兩個趁著他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時,向這邊靠近的警察吼道:「老子告訴你們,統統都給我滾出去,除了江墨言,誰都不要再給我進來!」

    兩分鐘後,倉庫的安靜下來,手上的繩子已掙脫掉,我抱著我媽逐漸冰冷的身體癱坐在地上。或許是被剛剛汪浩宇瘋狂一面給嚇到的江琳琳安靜的坐在原處,絲毫不減陰冷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門被人敲響。

    「誰?」一直在不停擦著匕首的汪浩宇半瞇著眼睛警惕的看向聲源處。

    「江墨言。」

    「哥哥不要進來,他會要了你的命的!」坐在地上手腳被捆的江琳琳掙扎著向門邊移去,還沒挪出半米就被汪浩宇給拎了會來,隨後被重重甩了兩巴掌。

    顧不上嘴角的疼痛,江琳琳用力扯了扯我的衣服,「宋小溪,你快去告訴我哥,這裡危險!」

    看到她臉上的惶恐跟擔心,我冷笑了聲,「江琳琳,剛才我就像你現在一樣無助擔心,我懇求過你,你心軟過嗎?」我用力扯住她的手,巴掌接二連三甩在她的臉上,我現在就要讓她替我媽償命!

    「宋小溪你幹什麼!」在警察幫助下打開門的江墨言怒不可遏的吼了一聲。

    「殺了她!」

    「你敢!」江墨言對汪浩宇的威脅置若罔聞,疾步向這邊走來。

    「你看我敢不敢!」我用力攥著江琳琳的脖子,作惡多端的女人就該死!

    「哥?哥救我?救我?」

    眼看著江琳琳就要被我掐的背過氣去,汪浩宇卻將我拎了起來。

    「別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汪浩宇,你別攔著我,我現在就要殺了她!」

    我的眼睛已經染上層猩紅的血色,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了地上那個不斷咳嗽的女人。

    「既然你那麼想殺人就去把你對面的男人殺了!」

    語落,我的手中多了一把光亮的匕首,我剛欲彎身去刺江琳琳再次被汪浩宇攔住。

    「聽話,不然」他惡狠狠的目光掠向我媽的身上,「去,殺了他!」隨後一腳踩在江琳琳身上,「江墨言站在那裡!」

    我這才發現江墨言已經距離我們不過五米遠,他眼中的冷意讓我渾身不禁一顫。

    「看吧,你一心要嫁的男人現在好像恨著你呢。快去殺了他,你的痛苦就結束了。」

    已快要喪失理智的我雙手抱著匕首,喘著粗氣一點點向江墨言靠近。

    「哥哥快走,不要管我!」身後江琳琳著急的聲音刺激著我殘存的理智,看向江墨言的眼睛恨意又增加一分,我在距離他半米遠的距離頓住。

    「宋小溪,動作快一點!」

    餘光中,汪浩宇拿著刀對準我媽的身體緩緩而下,我閉上眼睛向江墨言刺去,手腕被他攥住。

    「在你眼中我難道連一個死人都比不上?」

    「你是我的誰?你怎麼可能會比得上為我而死的母親!」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刺痛了我的眼睛,痛嗎?你騙我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痛!

    「江墨言,不想讓你妹妹死的話,不許還手!」

    「哥不要,你不用管我!」

    聽著江琳琳的話,我冷笑起來,真是感人至深的一份情啊,在汪浩宇再次催促的時候,我再次向江墨言刺去。

    這一次江墨言果然沒有去擋,匕首劃過他的胸膛,他很少穿的淺色羊毛衫上霎時被血浸濕,隨著他那句「你當真狠的下手。」我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清脆的聲響讓我震得我心碎成一地。

    「撿起來,這一下還遠遠不夠!」汪浩宇的聲音成了我此時此刻最想逃離的符咒,我痛苦的蹲在地上抱住頭,我好像躲避周圍發生的一切,我聽不到也看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墨言撿起匕首放在我的手中。

    「都刺了一下不在乎來第二下。」

    我愣怔著看著臉色黑沉的男人,手已經顫抖地不行,江墨言一把握住我的手,讓匕首在我手中攥牢。

    「沒想到你這個男人對她還是有真情的。」汪浩宇嘲諷出聲,「小溪,既然他已經把生的權利給了你,你也不能辜負了人家對吧,快點動手!」

    淚水如瀑,在汪浩宇的催促下我再次閉上眼睛向江墨言刺去,這一次江墨言快速躲開,一個箭步衝向汪浩宇,一腳將半蹲在我媽身邊的汪浩宇踢到在地,欲撲到汪浩宇身上將他制服,汪浩宇身手也不慢,在地上滾了幾圈躲避開來。

    拳腳功夫上汪浩宇絕不是江墨言的對手,只是他手上的匕首給他增加了幾分優勢,只攻不守的江墨言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身上已經被劃出好幾道口子,我遲疑著要不要把手中的匕首給他。

    踟躕間,汪浩宇手中的匕首被江墨言一腳踢掉,汪浩宇被制服瞬間,一聲痛呼聲響徹整個倉庫,江琳琳自己撞在了我手中的匕首上!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嘴角的冷笑,她這是在命保持她在江墨言心中純美的形象!

    「琳琳!」江墨言鬆開汪浩宇一把將我甩到一邊,慌忙打橫將她抱起。

    「哥,不用了,見?見你這麼擔心我,已經夠」聲音戛然而止,江墨言猩紅的眸子看向我,「是你殺了她!」

    「我我」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不是的,是她她自己撞上來的!」

    我癱坐在我媽身邊,我的確是動了殺她的念頭,可剛剛真的不是我。

    「真好,有人陪我一起坐牢了。」

    躺在地上的汪浩宇幸災樂禍出聲。

    警察局,我一言不發的坐在審訊室中,在警察的逼問下我最終只是說了江琳琳殺了我的母親。

    兩個審訊我的警察互看了一眼,將我帶進了拘留所。

    「我們法律講究,坦

    白從寬,抗拒從嚴。好好想想,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

    我蜷縮著身子坐在冰冷的牆角,血腥一幕幕閃過我的腦海,我抓了抓還隱隱作疼的頭髮,我還傻傻的奢望他會維護我,看來我真的是太過天真。

    雖然知道案件查證很難,第二天我還交代了江琳琳撞到我匕首上的事情,不管後來他們給我定下什麼樣的罪名我都認了。

    一如想像中一樣,匕首上有我的指紋,還有目擊證人,我殺人罪名最後成立。

    當庭宣佈結果那天江墨言起訴離婚,我用帶著手銬的手,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簽下我的名字。我懇求獄警讓我將離婚協議書親手交給他。

    天氣晴好,陽光下,我邁動沉重的腳步,雙腳上沉重的鐵鏈嘩嘩作響。

    一身黑色的江墨言單手插在口袋中,一如往昔般深沉,我將手中薄薄的一張紙放在他的手中。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見,再不相欠。」

    語落,我緩緩轉身,陽光刺眼,逼退眼中的淚水,再次拖動沉重的鐵鏈向等待我的獄警走去。

    一切都結束了,監獄或許就是我下半輩子的容身之所。你說過,我信過:妙

    一星期以後我被轉到臨城女子監獄,已經知道我身世的耿阿姨,耿澤還有我爸來送行,當我邁上押送車的時候,耿阿姨緊緊扣住我的手腕,眼中有欣喜還有擔心。

    「孩子,你」

    我握住她的手,輕點下頭,趴在她的耳邊低語幾句。

    她點點頭,「小溪,你放心,阿?媽絕對會想辦法讓你早早出來。」

    「妹妹,對不起。」對我歉疚萬分的耿澤拍拍我的肩膀,「哥會」

    「量力而行吧,我覺得在這裡我的心情很平靜,幫我照顧好我他們。」

    耿阿姨跟我爸追出好遠,好遠,當我向後看去是,一輛熟悉的車子閃過眼前,我自嘲勾唇,真是眼花了,手不由自主撫上小腹,該忘的還是忘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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