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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心疼,風玨染受傷 文 / 簾霜

    沖天的火光,燒熾著她,她疼的整個人看不清眼前的人,有人衝進火場抱起她,不顧她身上燒熾的烈火,那麼熾烈的擁抱,那麼恐慌的聲音,彷彿有著極大的恐懼一般,是失去心愛之人的恐慌……

    是誰會來救她,是誰如此在乎她,看不清眼前是什麼,只是一片迷茫的火光,意識在緩緩的消失,只聽得一個男子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喊,淚無聲的滑下,又在做夢了,是誰進了她的夢,一次次盤旋不去,前世又有誰是在乎她的!

    她只是一個被利用完剩餘價值的人,又有誰會憐惜她,又有誰會這麼在乎她,如此溫柔恐慌的喊著她的名字,不顧頭上的烈火衝進來救她,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上一世,她是如此單純,只為了這個,願意不顧一切。

    可是,上輩子,身邊除了欺騙還是欺騙,沒有一個人真心對她,她的要求何其卑微!

    「瞳兒,瞳兒……」有人在耳邊叫她,聲音竟如此的痛惜,這夢怎麼就不醒了,是因為太渴望有人在乎,有人疼惜嗎!

    淚越發流的熾熱,心痛的感覺湧上心頭,絲絲縷縷,如同要把她的心撕裂一般,她實際上要求的真不多,手無意識的攥緊。

    看著眼前少女絕美的臉上露出絕望脆弱的哀慟,風玨染不由自主的伸手攬住她的頭,一邊撫摸她額頭的冷汗,一邊心疼輕喃的叫道:「瞳兒,瞳兒醒來,瞳兒醒來!」

    這聲音這動作終於讓墨雪瞳恍然間睜開眼,近乎呆滯的看著眼前那張俊美到極致的臉,一時不知身在何處,雙手下意識的緊握雙拳,放在胸前,這麼一個警惕的動作讓風玨染的眸底閃過一絲寒戾和心疼。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讓她一個未及笄的少女驚懼成這樣!

    看著她滿頭的冷汗,滿臉的淚痕,他的心竟前所未有的疼!那個受傷,脆弱,以至絕望的少女真的是一向堅強,聰慧甚至帶點狡黠的墨雪瞳嗎!

    不管是誰傷了她,他都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瞳兒,怎麼了,做惡夢?」他拿出一塊雪白的帕子,溫柔的替她拭擦著淚水,慵懶的聲音帶著些如同陳酒似的溫厚,很能安撫人心。

    墨雪瞳緩緩的恢復意思,眨了眨長睫,眸子恢復靈動,忽爾按在邊上一咕嚕爬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急問道:「這是哪裡?」

    這不是她的閨房!

    左邊靠窗的地方有一排書櫃,右邊放個寬大的茶几,最裡面放著一張榻,而她現在竟然就和風玨染躺在榻上,雖然兩個人身衫整齊,她的衣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穿好了,但兩個人靠的這麼緊,就在床上,怎麼不令她心慌。

    立時夢中的意境全消失,獨留下眼眸中一絲慌亂。

    她倒不是懷疑風玨染什麼,只是風玨染的狀態看起來極不好。

    寬大的紫袍穿在他身上,竟顯得有些寬鬆,沒有繫腰帶,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就這麼隨意的披散下來,越發衫的毫無瑕疵的臉龐俊美絕倫,許是在床榻上,長髮有些零亂,有幾縷落在肩頭,帶著些慵懶和隨意。

    裡面亮著燈,把個不太大的地方照得瑩亮,絕塵唯美的五官在光下的輝映下帶著些蒼白,眸底有一絲藏不住的疲倦,雖嘴角含著溫柔的笑,眉宇間的氣色怎麼看怎麼不好,窗口的熏香悠然的散出平日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不濃,卻很清新。

    但是墨雪瞳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一絲淡淡的異味。

    懷疑的看著旁邊一手慵懶撐頭,正拿著帕子替她拭淚的風玨染,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回,才道:「你怎麼了?」

    風玨染揚了揚眉,放下手中的帕子,似乎頗為調侃的道:「瞳兒到底是問前一句還是後一句,這話一句趕一句,也得讓我有時間回答不是。」

    「後面一句!」墨雪瞳推開那只伸過來戲弄她長髮的手,她的長髮還是上床時的模樣,散在肩頭,為她更添幾分柔弱,只眼底卻多了幾分清明。

    「這事,說起來話長……」風玨染笑著悠然開口。

    墨雪瞳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故作拖延的開場白,伸手就去撩他袍子:「說重點。」

    「哎,瞳兒,雖然父皇己經認同我們的婚事,但必竟男女有別,現在就這樣,不大好吧。」風玨染伸手拉住墨雪瞳伸過來的小手,不捨的捏了一把一本正經的道。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看?」墨雪瞳不為所動的瞪著他道,眼底有跳躍不定的怒容,那麼濃的血腥味,他真以為這點檀香味就可以遮住。

    在她滿是怒容的瞪視下,風玨染敗下陣來,只得苦著臉,一臉的討好樣:「瞳兒,我受傷了。」

    「怎麼傷的,我看看。」墨雪瞳拍開他的手,執意的掀開他的長袍,他的長袍並未束緊,只半掩著,拉開後,才發現胸口處纏著一層厚重的布條,那衣衫根本做不到跟平日一般的束緊,血色從那麼厚重的布條下滲出,雖然看不到傷口,卻也知道,他傷的是極重的。

    墨雪瞳的唇色立既變的蒼白,唇瓣哆嗦了兩下,怔在那裡,他果然是受傷了!而且不受傷不輕,外面的傳言竟是真的!

    怪不得他會在這裡燃起清香。

    「瞳兒,我疼。」風玨染眸底含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伸出手拉著墨雪瞳的手,瀲灩的眸子顯過水色,極是動人。

    墨雪瞳忿忿然的打掉他伸過來的手,指著他的胸膛淡冷的道:「這是什麼?」

    她從不認為外面的傳言是真的。

    聽得墨雪瞳口氣中的一絲不捨,俊美的眸子越發的瑩亮起來,燈光下閃爍不定,彷彿純淨的水在流動,流動出點點碎鑽般的光芒。

    「瞳兒,是別人傷的我,別人刺我。」風玨染委屈的點點頭,一臉苦巴巴的樣子。

    「那你還不躺好。」墨雪瞳一把把半側著身子的風玨染推開,坐起身子,讓他平躺,又抽掉他墊在腦後的高高的枕墊,頗有幾分怒意的道:「真是在樓裡喝花酒壓到了?」

    這傷怎麼看都是刺傷,他還真有臉向外面這麼說。

    「有了瞳兒,我怎麼會去喝花酒,分明是有人冤枉我,瞳兒你也看到了,這傷像是壓的嗎!現在這人真是什麼樣的都有,以後瞳兒聽到類似的千萬不可信,像我這樣的人品,瞳兒難道不相信!」風玨染一臉的義憤填膺,彷彿受了極大的冤屈一般,說的那個可憐,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討好的模樣。

    墨雪瞳撇了撇嘴,根本就沒理他!

    這話若不是他派人傳出來的,又怎麼會全這麼說,他這會倒是敢說撞門屈了!

    「是誰派人來傷的你?為什麼不明說?」墨雪瞳抬起頭皺眉問道,既然是刺傷也不能瞞著,反正這時候傷的又不是他一個,卻是他傷的最重,只要讓宗文帝看到這個傷口,相信一定會明白有人想要他的命,何苦替人瞞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解他身上的布條,血己經滲出來,應當換一塊包紮了。

    「這兄弟間殺來殺去的不好,怕父皇一時又惱了,當然就不能這麼說出去。」風玨染挑眉,非常配合的側過身,讓她的手容易解開結。

    墨雪瞳有些惱了,伸手輕輕按了按他的傷處,果然惹來他一陣疼叫,看他臉色蒼白又強忍著的樣子,墨雪瞳竟有些不忍下手的感覺,手微微有些顫抖。

    好半響,才深吸了一口氣,待得呼出又是一臉的冷靜,手指靈活的挑開包著的傷布,一層層輕輕散開,待得傷巾全落,墨雪瞳愕然的看著那個大的竟乎從左上胸劃過右下腹的傷口,連心也哆嗦了起來。

    差一點,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

    這個認知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腳冰冷,她不敢往下想,只覺得這一刻,她的心跳也幾乎停止跳動,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有淚湧上,緊咬著唇,才能壓下心底莫名的悸動!

    那種情緒,她說不清楚,好像是悲傷,又像是害怕,只覺得心鈍鈍的痛。

    她害怕!重生一世,她第一次覺得害怕,邊上伸過來一雙溫熱的手,有力的握住她,她彷彿立時抓住支撐點一般,反手握住他的。

    「不要緊,我不疼。」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笑意。

    可她疼,很疼很害怕,咬著唇,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呆呆的看著他深長的傷口,眼底的清冷消失,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風玨染狹長的鳳眸含著清淺溫柔的笑意,妖嬈之極的笑著向她保證道:「瞳兒放心,那一下,我也沒讓他好過,他現在不是還躺在床上起不來,那隻手可是半廢了,以後也就只能裝裝樣子寫幾個小字。」

    誰的手也傷了,躺在床上起不來。

    墨雪瞳的睫閃了閃,忽爾明白過來,有兩顆淚水滑落下來後,便是無盡的怒意,猛的推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氣惱的冷道:「傷巾和藥在哪?」

    風玨染想不到墨雪瞳會突然生氣,心裡一急,臉上的妖嬈笑容有些保不住:「瞳兒……」

    「在哪裡?」墨雪瞳理也不理他,問了一句後就去翻看一邊的箱囊,果然翻開來就看到一卷雪白的棉布和些藥粉,她聞了一下,果然是些生肌治傷的藥,拿過來放在一邊,手腳利落的把藥撒在傷口處,極是小心的把白色棉布剪下一大段。

    冷眼示意他抬起身子,風玨染乖乖的配合,看著她的小臉,一臉的討好,墨雪瞳小心的替他墊下,一層層的紮起,每一次她不得不伏下身子靠近他時,風玨染那雙好看的眸子都快樂出笑紋了。

    瞳兒果然是擔心他了,她在生氣,是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個認知讓他瞬間跟喝了蜜一般,甜到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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