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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疊卷 宗 文 / 莫聆雨

    孫病的聲音雖然不高,可也沒刻意壓低,在場諸人又都是耳聰目明之輩,把他這句話都聽在了耳力。

    孫病想要幹什麼?他看不出劉樂想要殺之而後快嗎?好不容易將劉樂反制,不僅不下殺手,居然還要回去找她,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

    眾人看得出即便劉樂步步緊逼,但是孫病卻一直手下留情,他們不得不承認孫病如果全力出手,劉樂可能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他想要殺掉劉樂也不是那麼容易,他們二人的比鬥,「必勝」諸人沒有出手,可是一旦孫病要下殺手,那就說不得也要以多打少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劉樂輕易的命喪人手。

    孫病如此作為難道是**裸的挑釁嗎?

    眾人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挑釁劉樂實在是太幼稚了,無論是誰只要和劉樂有了一點接觸就會知道,劉樂是個點火就著的人,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的去挑釁,孫病與她打了一仗,想必也能看出此點。更何況劉樂對孫病的仇恨本來就已經很高了,所謂的挑釁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種種理由都想不通,那就剩下一個,孫病想和劉樂和平談話。這個有些荒謬的理由彷彿是最合理的,可又是眾人最不能接受的。與劉樂進行和諧的談話,這在眾人看來純粹就是找罪受,因為與她交談很快就會演變成聽,最後是不得不聽,這就是劉樂說話的威力。

    深知此點的眾人當然很排斥與劉樂說話,不是討厭她的人,而是受不了她的嘴。即便是眾人中唯一能讓劉樂都感覺到頭疼的龍井,也都盡量少和劉樂交流,他倆交談就好像連珠快弩對上龜甲盾牌。

    因為等到龍井摒棄雜念,不受干擾的把意思表到完整之後,劉樂恐怕已經從實事說到了秦始皇修建長城的初衷上了。而直到龍井說完,劉樂才會一臉茫然的問他,「你在說什麼呢?」

    兩個人表面上看好像是聊的熱火朝天,上下五千年,奇聞趣事無所不包,可其實龍井只是問劉樂,「你看見我的碧螺春了嗎?」

    和劉樂說話必須要具備強大的神經才行,否則就得是個聾子。「必勝」的眾人沒有聾子,相反耳力強悍的緊,他們的神經雖然堅韌,可也架不住經年累月的摧殘,所以他們對劉樂的態度就是沒事少招惹。也正因此,他們對唯一解釋得通的理由,沒抱有任何想法,反倒更傾向於挑釁這個異想天開的理由。

    可是孫病「挑釁」了劉樂,劉樂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也只是輕哼了一聲,沒做任何表示。沒有接受孫病敢於挑戰生理極限的可能,劉樂的反常態度也讓眾人有些恐慌。含怒不發,這是要積蓄多大的風暴啊,眾人暗自戰戰兢兢,希望事後不要被劉樂找上,就連最是溫婉的樊璐也是臉色蒼白,嘴唇上的血色已然褪盡,她無疑是最有可能被劉樂抓住訴苦的對象。

    見劉樂沒有什麼反應,孫病也不糾纏,握住軟劍的手一抖,劍花凌空挽起,隨即還劍入鞘,軟劍的劍鞘自然就是孫病的腰帶。孫病這一手十分帥氣,軟劍本就難用,舞出劍花更是不易,孫病這一手顯然是練過無數遍,純熟無比。可他這一舞卻不是為了耍帥,王雨鑫就恰好看到孫病的劍花舞出後,劍尖在劉樂背心續點了兩下,想是解開劉樂的穴道。

    果然,孫病再次借劍傳勁,力道打入劉樂體內,被封的穴道立時就解了,而且孫病發出的力道還不小,在慣性的作用下,劉樂不由自主的前衝了兩步才堪堪止住身形。

    劉樂站定之後立刻回身,卻哪裡還有孫病的影子。她下意識的就要去追,想起孫病最後的那句話,終於是停了下來。

    星夜雙斬見孫病離開,也沒阻攔,相反他二人更希望孫病趕緊離開,因為孫病的身份就連他們這做門主的也不能命令,現在孫病離開了,反倒讓混亂平息下來。隨著孫病的離開,鬧劇總算暫時告一段落,星夜雙斬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都帶著些許無奈的看著王雨鑫。他二人從李鋒等人傳來的消息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王雨鑫所過之處,混亂叢生。

    這句話本來星夜雙斬一笑置之,並且還就李鋒也學會了幽默進行了討論,可就是這個當初被他們一笑置之的話,現在卻一語成譖。本來王雨鑫來之前,議事堂中眾人雖然散漫了些,可也沒什麼大動作,而對於這些沒什麼規矩的傢伙,星夜雙斬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各自的門派都很有淵源,不至於為了一些規矩而壞了臉面。然而王雨鑫的到來卻好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本就不算平靜的湖水中,一下子把水攪渾了,一場鬧劇過後,反倒王雨鑫像是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而且他的受傷更顯得這傢伙像個受害者一樣。

    王雨鑫果然是個專業的攪屎棍啊。星夜雙斬心有靈犀的同時在心中這樣想著。

    「咳咳。」展星適時的咳嗽了兩聲。

    既然鬧劇結束,當然得有人出來說話,展星對局面把握的很清晰。他倆之前一直不聲不響,倒不是事不關己之態,畢竟議事堂是嚴肅的地方,而這樣的場面他們二人也沒機會經歷,一時間有些無措,等到反應過來想要制止也已經來不及了,最重要的是對於這一屋子人,他倆也沒有什麼約束的手段。「必勝」這群人是護者,歷代護者雖然是各個門派的精英,可一旦成為了護者,那麼就成了游離於門派之外的存在,換句話說,他們雖然屬於門派卻已經不再門派管轄之內,想做什麼是他們的自由,對門派,他們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唯一的要求就是做好護者的本分。

    對於這樣一群人,展夜和展星也沒什麼說話的權利,至於其他三個人,金滿堂和孫病的身份就連他倆也沒資格命令什麼,而夜孤城還是他倆的長輩,更不可能對他說什麼。是以,展星和展夜名義上是門主,可是至少在這個場合,他倆的身份還是有些尷尬的。

    而直到混亂暫且停歇,兩人

    才終於行使了作為門主的職責。展星的咳嗽聲終於引起了諸人的注意,紛紛把目光投了過去。

    看到自己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展星竟然有些微微的不適應,因為就連他都沒想過自己的咳嗽能夠奏效,不過短暫的失神祇是一閃而逝,展星穩定了下心神,這才開口道:「如果都沒什麼事,就開始說正事吧。」

    他說這話時,眼睛緊緊盯著王雨鑫,生怕這小子說什麼做什麼又引起一陣混亂,萬幸的是王雨鑫只是安靜的坐著,等著展星繼續,沒有過多的表示。

    展星暗暗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因為緊張而有些潮濕的後背,他已經很久沒有因為緊張而出汗了,他的養氣功夫也很足,之所以會緊張全是因為對局面無法掌握所致,這麼看來,王雨鑫的殺傷力絕對不止玄冥真氣那麼簡單而已。

    「今天召集大家,是有些比較棘手的事想和大家商議。」展星說到這頓了一下。

    「說之前,還是要互相介紹一下。」展夜在展星說完,及時的接住了話頭。

    星夜雙斬不愧是孿生兄弟,天生心意相通,又修煉了乾坤極反這樣的神功,早已經到了心有靈犀的境界,就連說話也是一人一句。如果不是兩人聲音不同,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是一個人說的。

    「眾位少俠的身份我們就不多贅述了。」聲音剛氣十足的自然是展星。

    「這位金滿堂金老闆雖然是臨洮首富,可他還有另一重身份。」展夜操著尖細的聲音接道。

    「金老闆是鬼門的三位拘魂使者之一。」

    「病劍孫病也是拘魂使者。」

    所謂的拘魂使者,其實就是執法者。相比於一般的門派,黃泉鬼門的結構無疑簡單了許多,這是由門派的性質決定的,他們本質畢竟還只是殺手。一群殺手湊在一起,光聽著就會覺得危險,這樣組織沒有一個威懾是不行的,所以拘魂使者應運而生。拘魂使者在鬼門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他們才是真正不在門派管轄範圍內的,而他們的使命就是鑭出異心以及背叛者,哪怕是門主長老,一旦出現對門派不利的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除掉。

    拘魂使者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卻又不受約束,就連門主都沒資格對他們發號施令,這樣的人一旦作亂,那整個黃泉鬼門就會毀於一旦,是以黃泉鬼門每一代都有三位拘魂使者存在,三個人互為制約,以確保鬼門不會從根本上出現問題。

    由於拘魂使者具有這樣的使命,他們的身手定然不能低,否則除害不成反倒把自己搭了進去。成為拘魂使者的途徑只有一個,就是得到傳承,這個途徑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卻也難比登天,因為每個拘魂使者的一生只有兩件最重要的事,一件是保證鬼門的延續,另一件就是尋找傳人,而能夠獲得傳承的,非得得到上一任拘魂使者的認可不可,這個認可就因人而異了。

    至於拘魂使者的存在,整個鬼門雖然都知道,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也只有門主和長老知悉,更甚者,很多時候就連門主和長老有時候也不知道拘魂使者是誰,因為他們的傳承有時候也是一件極其隱秘的事情,而有鑒於此,拘魂使者就需要一個身份的認證,就是一塊刻著銀色骷髏的幽冥銀牌。

    星夜雙斬的默契的確是千錘百煉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把才纔混亂的場面緩和了下來,不僅讓眾人知道了拘魂使者這等隱秘,更知道了召集眾人的目的。

    一疊被展星握在手中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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