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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輸的徹徹底底 文 / 水夜子

    月皎波澄,夜影悠渺。

    神怡心曠之際,華笑語指下輕撥,頃刻間琴音流洩,忽地一陣微風起伏,伴著悠悠揚揚的一種情韻帶著柔婉迴旋之音令人如癡如醉。琴聲如訴,仿似要將最初的模樣緩緩傾訴,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著平靜而柔韌的情感。相遇的甜蜜,孤單的苦澀,幸福的回憶……

    伴著悠揚的琴聲,華笑然從容而舞,形舒意曠,雍容不迫。足尖的節奏倍伴著雙臂搖擺,似是飛翔,又似是遙立,不經意的動作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著琴聲而轉,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舞姿閒婉柔靡,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霎時便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她飛舞,騰躍,甩袖,輕翻,勁揚,每一個動作都似要踏進人心深處,『觀眾』們皆都沉迷了進去。隨著她的身形游離,有幾位世家公子甚至眸光灼熱,神魂顛倒……

    憑心而論,華笑然的舞姿並不比柔倩要遜色多少,但要說強過她,卻也不然。但她勝在還有華笑語的婉妙琴聲相輔,琴舞相疊,視與聽的享受齊發,那些人的感覺自然便不同。看著那些人陶醉的眼神,柔倩郡主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幹了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她一心想要將華笑語踩下去,讓她出醜,讓她丟人,讓她以後就算和她同侍一夫也永遠無法在她面前抬起頭來。可如今,她不但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還反倒讓她們姐妹大出風頭,看那些公子們如癡如醉的表情,柔倩郡主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那些熱切的眼神本該是屬於她的,可現在,留給她的除了恥笑便是同情。

    回眸,她又看了看那邊只知道啃雞腿的薛仲清,一口惡氣堵在心口,氣急了竟是落下淚來。那一天,受辱的本該是華青弦,結果……想到此處,柔倩郡主目光一冷,怨毒地朝著華青弦狠狠瞪去。

    一曲罷,舞盡。

    華家姐妹上前謝恩,皇太后自是大加誇讚了一番,竟是連小皇帝也難得地多看了華笑然幾眼。這一幕落在柔倩的眼中更覺屈辱,可皇太后似是有意敲打柔倩,還特意許了她們一個平局。這樣的時候,其實勝負已不重要,皇太后不提誰也不會去問那個結果,沒想到,眾人想要忽略的東西皇太后卻不想忽略。柔倩得了這樣一個結果,心寒如鐵,兩眼憋得通紅,竟是負氣般離席而去。

    皇太后一見,眸光更冷。

    一個小插曲就這麼被揭了過去,聲樂又起,歌舞再來,只是華青弦在看過方纔那頂極的兩場表演之後對接下來的表演都失了興致。百無聊奈之下,她找了個借口說要去恭房,將兩個孩子留給林媽媽和泌梅看著後,便帶著泌蘭悄悄離席而去。

    御花園裡百花齊盛,香氣怡氣。

    趁著月色踏花而走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只是走著走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動,總感覺身後有動靜。

    「泌蘭,你聽到什麼沒有?」

    泌蘭本就緊張得不得了,被華青弦一叫當時便腳軟了,哆嗦道:「郡主,咱們還是回去吧!雖然這裡也沒那麼黑,可是……」

    「那邊都不知道要演到什麼時候,太無聊了,容我透透氣再過去。」

    聞聲,泌蘭沒有再說話,只是時不時地四下張望著,彷彿害怕突然間從什麼地方鑽出一個鬼來。被泌蘭緊張兮兮的模樣感染,華青弦也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可偏偏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她正嘀咕著可不要突然蹦出什麼東西時,突然覺得眼前一花,有黑影飛快地擦過她們身側而去,華青弦嚇得大叫一聲,突然,一雙大手便死死摀住了她的嘴。

    大駭,她下意識地掙扎著,耳畔卻傳來男人溫溫和和的聲音:「郡主別怕,是我!裴景風。」

    華青弦真的不動了。

    裴景風?不就是笙華郡主那眾多爛桃花中唯一一朵打了苞兒的?可現在,人家是她的表姑父,做為表姑父跟蹤她到這裡,還這麼捂著她的嘴好像也不合適吧?

    擺了擺手,示意裴景風趕緊放開她,他倒也沒有再含糊很快鬆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對不起,無意冒犯,只是擔心會引來旁人,所以……」

    這樣的夜晚,她若是大叫或許真的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表示理解,只是奇怪地問:「表姑父,你跟著我有事嗎?」

    裴景風眼神一閃,眸間掠過一絲痛色:「你一定要這麼叫我嗎?」

    月色下,裴景風溫潤的眉眼更顯俊美,那雙飛揚的雙眉不是為何微蹙著,眉宇間浮動著淡淡的憂愁,似乎隱藏著某些不人為知的心事。唇微抿著,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只是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克制與隱忍,讓人不知如何靠近。

    「……」

    華青弦也默了,這個時候她這樣似乎真的很可份,可這是古代啊!男女授受不清啥的,她和他夜半無人時私會本就於理不合,要還是親親熱熱地叫他,那她成什麼了?

    「你還在怪我嗎?要不是我鬧了那麼一出,你也不用被逼走向絕路。」說著,他眸間一痛,那濃烈的悔意竟讓他激動到眼眶微紅,他看著她,彷彿要將她深深地刻進心裡。這個女人,這個折磨了他五年的女人,終於回來了,可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他恨吶!所以忍無可忍。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現在不也過得挺好嗎?何必還糾結著過去?」聽他提到以前,華青弦心裡老大不痛快了,話說,她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不夠消彌她的罪麼?她可是受害者啊!她都沒怨天怨地怨他們,他們反倒一個個回來指責她,她也很鬱悶的好不好?

    聽她這麼說,裴景風突然激動起來:「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

    華青弦又默了,這是啥情況,他又怎麼對不起自己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那麼做會逼你走上絕路,我寧願放手也絕不逼你。」裴景風雙目灼灼地望著她,沉痛道:「那時候,母親是真的氣壞了,堅持要退婚,我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只為了逼母親收回成命,讓我順利地娶你過門。沒想到,母親真的妥協了,可你卻做了那樣的決定……」

    他面目更冷,眸中有複雜的心痛在交織著,似是強忍了許久才能再開口:「知道你投江入盡後,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麼不能饒恕的錯,郡主,就算當年你心裡有別人,肚子裡也……我都不介意,我介意的只是我的行為讓你連求生的*都失去了。要不是我,你就不用走到那一步,所以,都是我的錯……」

    華青弦汗顏了,趕緊阻止了他:「別說了。」

    這什麼情況?敢情笙華郡主這朵早早被打謝了的爛桃花娶了她的表姑姑後,居然對她還沒有死心麼?而且,人家那表情那麼傷感,那麼沉痛的,似乎是對笙華郡主用情至深吶!可他再至情至深現在也是有婦之夫啊!而自己現在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他怎麼還敢對自己說這些話?

    他不顧她的阻止,還在繼續著:「我怎麼能想到你沒有死呢!我以為那滔滔江水將你永遠從我身邊帶走了,可是……你又回來了,郡主,郡主……」說到激動之處,伸手就要來拉她的手,華青弦大駭,連退三大步,急得臉都綠了:「別說了,真的,你現在已有了小姑姑,就好好對她吧!我們倆注定是有緣無份。」

    艾瑪!有緣無份這種狗血的話她居然也被逼用上了。

    不得不說這笙華郡主真是好多桃花債啊!這些桃花把她給弄死了不說,還苦了一大堆美男,瞧瞧這位裴公子,長得也是玉面紅唇一表人才的,當年要是她們真的好上了也算是一段佳話,可如今,郎有妻妹有夫的再來玩這種深情無悔的把戲就有些不厚道了,就算她不喜歡華盛雅,可也不想在這種事上面給她添堵了。畢竟,人家當『小三』已經當得好痛苦了,你要再讓人家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艾瑪!以那女人的性子,恐怕會恨死自己。她雖然不怕別人報復自己,可也不想成天打『蒼蠅』,手很累的好不好?

    「郡主,我只想問你一件事。」見她始終躲著自己,裴景風眸間痛意更沉,但仍舊不甘地問道:「當年,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嫁給我?」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當年的事情她哪裡知道?那又不是她自己的感覺,可是,以笙華郡主最初的性子,應該也是喜歡裴景風這樣溫潤如玉的男子的吧!只可惜……真就是有緣無份。

    「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不答,他也沒再逼她,只是,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他多年,不問實在過不了心裡那道坎。他想知道那個破壞了他一生幸福的人是誰,更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把他給比下去了。

    「驍雲將軍夜雲朝。」

    這個問題的最終答案華青弦根本不知道,可是,如果這個答案可以讓裴景風死心的話,她很樂意借來一用。畢竟,她現在和夜雲朝有婚約是事實,而且以夜雲朝的實力和名聲,輕輕鬆鬆就能把裴景風給比下去。輸給他這樣的人,至少不丟臉。

    「……」

    裴景風果然被這個答案所驚到,但臉上的痛苦之色似已舒緩了許多:「所以,你才要嫁給他?」

    「是。」

    「……」

    這一個字,終於斬斷了他所有的幻想。

    五年了,裴景風頭一次覺得心服口服,可是,這麼多天的糾結,這麼多天的徘徊,他依然覺得心痛無比。他確實比不上那個人,如果五年前他有驍雲將軍那樣無懼世俗的勇氣,堅持娶她為妻的話,至少他不會後悔這麼多年。如今,說什麼都是晚了,她已如願嫁給自己孩子的父親,他,哪還有機會?

    「驍雲將軍是個真男人,他,會對你好的。」

    看他糾結的模樣,華青弦心裡便有了數,直接決定來一句長痛不如短痛的話:「我也這麼覺得。」

    這一聲如悶雷擊過他心口,裴景風扯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最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神情蒼白地轉身離去。只是離去時,那踉蹌的步伐似是醉了酒。

    華青弦暗自撫額,罪過啊罪過!

    ——

    不遠處的花樹間,裴景初扶著華盛雅倚在重重陰暗裡,眸色如冷:「大嫂,你可好好看清楚了,那是不是大哥和笙華郡主?」

    「他們,他們居然背著我……」華盛雅銀牙暗咬,恨不能咬出一嘴的血,

    看了好戲,也挑撥了大嫂和華青弦的關係,裴景初心情極佳,又勸道:「大嫂別難過了,大哥也沒有錯,錯的是笙華郡主,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她都要嫁入將軍府了,怎麼還不肯放過你大哥?」

    裴景初扯唇,譏諷道:「那種女人,一個男人又怎麼夠?」

    「華…青…弦。」

    咬出這三個字,華盛雅胸口急速地起伏著,一雙妙目裡的恨意剎那間竟是濃稠似血……——

    只是出來透口氣,結果卻遇到了五年前的舊桃花。目送著裴景風離去,華青弦再不敢獨自在外面晃悠,連忙收了心神急急忙忙往回走。走到一半,遇到同樣離席歸來的王妃,兩人面上各自一愣,很快便又恢復自如,相攜著一同回了宴會現場。兩人剛剛走近,泌梅便憂心如焚地迎了過來:「郡主,不好了,八小姐非要讓顏小小姐和她一比高下。」

    一聽這話,華青弦也沒脾氣了。這是一個個都比上癮了麼?方才柔倩郡主找華笑語就碰了一鼻子灰了,現在這華青瑜是抽的什麼風,還非要拉著小顏比?而且,一個五歲多的丫頭和一個四歲多的丫頭到底要比什麼?

    「怎麼回事?」王妃也沉了臉問泌梅,顯然對小顏的事她比華青弦還要緊張。

    泌梅看了華青弦一眼,這才回了王妃:「是皇上,不知怎麼地突然給顏小小姐和羿小少爺賜了果子酒,八小姐那邊沒有,她一生氣就……」

    所以,簡而言之,八小姐華青瑜才五歲多就知道要搶男人了麼?這也太早熟了吧?

    王妃聽後也擰了眉,問:「八小姐想要比什麼?」

    「琴棋書畫,她樣樣都要比。」

    噗!華青弦又噴了。

    華青瑜這丫頭太狠了,這些大家閨秀要學的東西小顏根本一樣都不會,要是讓她比這些,那還不如直接讓她認輸得了。這麼想著,華青弦再不敢耽擱,和王妃對視了一眼後,飛快地向著小顏和小羿走去。

    本以為遇到這樣的情況孩子們會緊張,可惜,華青弦是太低估了她家那對雙寶了,只見男寶華羿波瀾不驚地喝著果酒,一臉『事不關己他不想理』的表情,而女寶華顏則臨危不亂地瞅著出面叫囂的華青瑜。片刻後,華顏漂亮的大眼睛撲撲一閃,直接扭頭看向了龍座上的夏侯瀚,用軟軟的童聲撒嬌道:「皇帝哥哥,小顏真的要比麼?」

    一聲皇帝哥哥,驚得華青弦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雖然她現在還擼不順小皇帝和小顏到底算是什麼輩份,但是,這麼親密的叫法,真是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了。當然,比她還要震驚的人比比皆是,除了王妃,就連攝政王都老臉微怔,一幅被悶雷劈中外焦裡嫩的震憾表情。

    眾人的表情皆都是一幅見鬼的模樣,唯有小皇帝夏侯瀚心情愉悅,一幅中了特等獎的得瑟表情。他笑瞇瞇地對華顏擺著手:「你想比就比,不想比就不比。」

    華顏一點也不給華青瑜面子,很老實地開口:「小顏不想比。」

    「好,那就不比。」小皇帝點頭如啄米,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

    華顏很滿意,瞇眼寶石般漂亮的大眼睛甜甜地道:「皇帝哥哥最好了。」

    小皇帝心花怒放了,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然後,華青弦就石化了,站在自己女兒身後無以言表了。

    本以為會是天崩地裂,你死我活的一場廝殺,就這麼給自家閨女兩句話化於無形了麼?這讓華青弦瞬間便想到了一句話,男人去征服世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好。貌似真的很簡單吶!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白菜啊!她種的小白菜啊!不能這麼快被小豬拱走呀呀呀呀呀呀!

    小皇帝都表態了,大家自然都不會再說什麼,可華青瑜還是一臉不岔,高高昂起小臉用下巴對著華顏,那趾高氣昂的模樣著實讓華顏不舒服,於是,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憂心無比道:「可是,八姨真的很厲害的,不讓她表演她心裡會難受的。」

    說完,華顏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便有腹黑的寒光微微閃爍不止:「要不,皇帝哥哥就讓八姨表演一下吧!」

    小皇帝哪裡會說不,趕緊討好地笑:「好,小顏說了算。」

    「那就也表演跳舞好了,皇帝哥哥剛才看得很高興的樣子,讓八姨也跳一下。」

    「……」

    一聽這話,小皇帝緊張了,捏著手指解釋道:「其實,朕不喜歡看跳舞的。」解釋完,又心虛地看了一眼華笑然,一擺手道:「不看了不看了,都不看了,除了小顏表演的朕都不想看了。」

    聞聲,腹黑小蘿莉這才露出滿意的笑,施捨般瞅著小皇帝道:「那好吧!既然皇帝哥哥喜歡,小顏給皇帝哥哥唱喜羊羊好不好?」

    「喜羊羊是什麼?」

    小皇帝納悶了,華青弦抽搐了,買嘎!喜羊羊……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平時只是為了哄孩子開心才稍稍給孩子講了一點點喜羊羊的故事,怎麼能中毒這麼深?可是,真的要在古代唱這個咩?

    啊啊啊啊啊!亂入的感覺有木有?

    「是娘親教的童謠,可好聽了。」小顏笑瞇瞇地解釋著,還獻寶道:「娘親唱的比我還好聽呢!」

    「是嗎?那就讓笙華郡主一起唱吧!」

    聞聲,華青弦無語無凝噎,這坑娘的丫頭哇!

    抬手,撫了把額頭上本就沒有的汗,帶著罪該萬死的罪惡感,華青弦在小皇帝滿目期待的眼神中,終於心虛地點了點頭:「那,那好吧!」

    在此之前,華青弦也想過要一個屬於自己的舞台,但那份心思純屬yy。現在,舞台真的來了,華青弦難免也有些激動,不過既然選擇了站出來,那就得好好表演。既然別人想打壓她的小顏,給別人一記悶棍也是必要的手段。所以,短暫的掙扎之後,華青弦直接從樂師的手裡借過了一把琵琶,試了幾下音後,唇角已輕舞飛揚。古典樂器她根本不精通,不過,古箏和琵琶卻是笙華郡主原本就會的,所以,只適應了一下,她便已得心應手。

    好懷念啊!感覺全都回來了,她是——華人小天後華青弦。

    現代的曲目,用古典樂器來演奏她還是頭一次這麼玩,歡樂的前奏慢撥了兩遍,華青弦終於輕輕啟唇,輕快地唱了起來:「我們是一群小小的羊,小小的羊兒都很善良,善良得只會在草原上,懶懶的美美的曬太陽。雖然鄰居住著灰太狼,雖然有時候沒有太陽,只有羊村裡有音樂,唱唱的跳跳的都瘋狂。」

    輕快的旋律過去,小顏笑嘻嘻跳了出來,蹦蹦跳跳地拉著哥哥一起。小羿起初表情有些僵,可看到娘親和妹妹都在衝他擠眼睛,他終於認命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扯開小臉,綻放一抹艷麗的笑容,配合著一起大唱特唱著:「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油麥菜,綠的菜白的菜,什麼菜炒什麼菜,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什麼羊什麼樣,什麼羊都喜洋洋,呵……」

    母子三人,一個嬌俏,一個甜美,一個帥酷。唱的又是古人們從來沒有適應過的歡快童謠,那熱鬧非凡的場面,瞬間感染了在座的所有人,就連平時膽小怯懦的華青玨也突然間從王妃的懷裡鑽了出來,舉著手裡的小鈴鐺便加入了她們。畢竟是華顏的玩伴,這首大家一直喜洋洋他也會唱,所以,跟得上節奏的他也高興地唱了起來。

    「狼來的日子很平常,狼嚎的聲音像餓得慌,小小的羊兒愛吃草,必要時也不怕跟狼打仗。我們雖然是群小小的羊,每個節日都一起歌唱,陽光空氣青草和花香,擠擠的滿滿的在草原上。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油麥菜,綠的菜白的菜,什麼菜炒什麼菜,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什麼羊什麼樣,什麼羊都喜洋洋,呵……」

    夜雲朝還是第一次聽華青弦唱歌,不得不說,她的聲音很有吸引力。可最吸引她的,還是這個女人的花樣百出,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夜雲朝目光牢牢鎖定那笑顏如花的小女人,一顆心,軟了,柔了,化了……

    歡樂的氣氛,快樂的一家人,華青弦臉上青春洋溢的笑容,瞬間便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視線。直到她們一曲唱罷,眾人都怔在原處久久不能回神。不能說她唱得好聽,因為這種唱法感覺就跟說話差不了太多,可也不能說她唱的不好聽,因為她純淨柔美的聲線,帶著特有的大氣唱到所有人心情都愉快了許多。只是,偏偏就是這種愉快的感覺,是最不該出現在華青弦身上的。

    她聲名狼籍,她未婚生子,她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嫌棄,可就是這樣的她,臉上卻綻放著令眾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那些曾經鄙夷過她的貴公子,那些曾經錯過她的貴公子,還有那些曾經沒有錯過現在卻只能遠遠看著她的人,皆都沉默了。明君澈眉目疏朗地坐在那裡,只手撥弄著桌上的玉杯,無意識的動作重複了一次又一次。那一日,他問她是否真的想過要嫁給他,她說想過,他當時很失望,覺得她和那些俗世女子無二,是衝著明相府而來。那時候他問明安,他真的娶了她可好?明安不敢答,他其實也不敢答,可現在他突然有絲後悔。如果那一日他抬過去的不是迎妾的聘禮,而是娶妻的彩禮,她,會不會就真的成了他的人?

    只是現在,好像太晚了……

    若有所憾,他抬眸看向那個無憾的男子,似是感應到他的目光,夜雲朝抬首望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微微一撞,他抬起酒杯隔空敬來,那志得意滿意氣風發的模樣,竟是頭一次刺得明君澈心口生疼。

    這麼多年來,他自問從未輸過夜雲朝一次半招,唯有此次,輸的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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