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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6 山洞裡的父子 文 / 煮酒當年

    見秦守國露出了陰險狠毒的原形,張君心裡一陣恐懼,他知道只要秦守國扣動扳機,自己瞬間斃命,徹底與這個世界絕別,為了做最後起死回生的努力,張君很清楚自己已經不可能再用語言去說服秦守國手下留情。

    此刻,他感覺到死亡離自己那麼近,內心的恐懼達到了極頂,突然,雙目凝視秦守國,眼裡充滿著自我憐憫和乞求,張君的眼淚涮涮的往下不停地流著,表情淒慘痛苦的變了形,秦尊畢竟還是年輕,心勁不如自己的老爸秦守國那般堅硬,他見見張君這麼模樣,趕緊轉過頭來,說道:「爸,張君畢竟對得起咱秦家,還是放他一馬吧,如果不死那是他的福氣,如果死了算他倒霉,這可怪不得我們。」

    見兒子尊尊在這關鍵的時刻,盡還同情對方,軟下心來為張君求情,不覺氣憤之極,本來是想著照著他的身旁開上一槍,警告一下兒子尊尊,怕多放一槍,聲音太響,引起意想不到的情況,突然,改變了發洩的方式,抬起左手照著兒子秦尊的臉啪就是一個耳光。

    大聲吼道:「混蛋,他已經是個將死之人,橫豎是個死,自己死跟我們送他上西天又什麼區別,這點硬心腸都沒有,你以後拿什麼跟鄭為民那小子鬥,那小子就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隨時都會制我父子倆於死地,難道遇到這種情況你也要同情他不成,官場就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心軟不得,否則,你只能被別人永遠踩在腳下玩,玩死你,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說到這裡,秦守國一時生氣,突然抓起兒子秦尊的右手,把自己手中的槍重重的往秦尊的手心裡一扣,低沉著冷冷的聲音說道:「尊尊,你殺了他,今天你必須親自動手殺了他,這對你心理是一次絕好的鍛煉機會,實話告訴你,如果張君活下來,我們父子遲早要翻船,只怕到時誰來同情你。」

    說到這裡,秦守國不覺歎息了一聲,神情落寞,充滿悲涼地說道:「尊尊,不是爸爸不想做個好人,實在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已,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唉,爸爸已經老了,以後咱秦家只能靠你了,早知道官場險惡,本不該讓你在官場發展,可爸爸出於無奈,還是鬼迷心竅讓你走進了這個大染缸,結果由著你的性子,讓你越陷越深,想來真是有些後悔。」

    秦尊見他爸說的無奈悲傷,想著走過的點點滴滴,心裡百味雜陣,鼻子不覺一酸,眼淚瞬間湧滿了眼眶,秦守國不覺抬頭閉眼,繼續感歎道:「尊尊,爸爸得罪過一些人,也幫助過一些人,要記住,幫助過的人雖然不會害你,但以後未必回報你,但得罪過人的人十有**會恨你,會報復你,一旦得罪過的人,手握重權騎到你的頭上,只怕你這一輩子就別想抬頭為人了,這就是官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地方,所以,你只能想著法子不斷去爭取權利,用權利武裝你的腰桿,你心裡才有成就感,才會踏實,更重要的你才不會被對手傷害。」

    張君躺在地上聽著秦守國父子的對話,脊背不覺一陣陣發冷,想著秦守國這種父親真是豬狗不如,那有父親這樣教兒子的,這些年,自己雖然跟著程威龍干,雖然程威龍人品不怎麼樣,但官場和商場上自己接觸的人也不少,也不全是像秦守國說的那樣冷酷無情,有的素質和修養還是挺高的,就算有也是極少數,想著秦守國和程威龍所作所為,張君不覺笑了,他們就是極少數之類,難怪秦守國這狗東西有這種感慨。

    張君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脫一死了,既然自己今天敢過來殺鄭為民,雖然沒能成功,但自己的已經槍殺了兩條人命,罪孽深重,也算是死有餘辜了,實不足惜,既然秦守國父子不想饒恕自己,現在,就算死也要死的硬氣。

    凝視著秦守國,張君知道自己親手槍殺的兩條人命,都是與他有關,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這步,一切都是因為他和程威龍一步步無形的緊逼,否則,自己何至於在這深更半夜的受傷躺在這荒山野嶺的山洞之中,張君越想越氣,不覺哈哈大笑,秦守國和秦尊被突然而起的恐怖笑聲,嚇的心驚肉跳,秦守國壯著膽子大聲吼道:「張君,笑什麼笑,你他媽不是找死嗎?本想放你過一次,給你一條活路,你盡敢嚇唬我父子倆,哼,你準備去死吧,你。」

    「哈哈,啊哈哈」張君知道秦守國在為殺自己,找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儘管自己渾身乏力,呼吸沉重,而是大聲笑了起來,這笑聲雖然有些疲乏和淒涼,但還是鼓起了張君面對死亡的勇氣。

    「秦守國,你就是官場中的敗類,人渣,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老子還指望著在你手裡活著出去,我告訴你,雖然你在上面有靠山,別人弄不倒你,但請你記住,老子就算變成惡鬼,遲早有一天也要掐死你,讓你不得好死,死了也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說完,張君一陣狂笑,狂笑之後,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

    此時,秦守國已經是氣得七竅生煙,咬著牙喘著粗氣,一會兒用手指著張君,一會兒朝兒子秦尊手舞足蹈的做著槍斃的手勢,就是說不出話來。

    秦尊看懂了他老爸的意思,用一雙戴著真皮黑手套的手,緊握著槍走到了張君的跟前,彎下腰把槍口顫微微的對準了張君的腦袋,他把頭歪到一邊,不敢看張君的臉,咬著牙,把心一橫,鉚著了勁扣動了手中的扳機,只聽得啪的一聲,響聲迴盪在山谷之中,久久不絕,此時,張君已經是腦漿迸裂,白的,紅的四散開來,半邊臉全部炸飛,已經不成人形,樣子森然恐怖。

    此時,遠處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警車拉著警笛,朝這邊呼嘯而來,秦守國和秦尊父子,意識到事情不妙,趕緊撒腿就跑,此時,秦守國見兒子還拿著那把左輪手槍,吼道:「快把槍扔掉,帶它幹嘛,你這蠢材,你不想活啦。」秦尊聽到這裡,突然清醒過來,好似手裡握了一條咬人的毒蛇,又似一把發紅的烙鐵,趕緊把左輪手槍朝遠處山腰中的草叢中用力一擲,槍嗖的一聲飛了出去,轉動了幾圈之後,空咚一聲落入了灌木叢中,兩人這才從來時的一條荊棘小道,飛也似得逃之夭夭,連夜開車往秦唐市紅石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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