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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66】監視 文 / 洛心辰

    淡淡櫻花香氣瀰漫的馬車車廂內,車板上鋪好了柔軟厚實的褥子,林煦攬著祈歸靜靜躺著,二人身上蓋著柔軟的紫紗金絲浮雕衾被,車頂懸了一盞小巧的宮燈,燈罩上原本象徵林煦身份的「戰」字,已經被換掉,裡面蠟燭的燈油是採集了攬櫻閣每日飄零的花瓣做的,因此,車內總是有股淡淡清甜的櫻花香氣,沁人心脾。

    林煦攬著祈歸,二人睡不著,便相互在耳邊咬著耳朵,小聲地聊著關於另一個世界的思念。

    流光染上醉人的清甜,如山野間的小溪,悅耳地流淌。

    當漆黑的夜色漸漸泛起深藍,當宮燈裡的蠟燭幻滅掉最後一絲光華,不知從誰先開始,先噤了聲,隨後兩顆緩緩閉眼的腦袋就這樣緊緊倚靠在一起,進入了夢鄉。

    而官道上搖搖晃晃的馬車,便是他倆相依為命的搖籃!

    約莫又過去了兩個時辰,車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

    耳畔邊上漸漸響起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聲,有小販叫賣,有百姓易貨,搖搖晃晃的馬車,也一點點變得安穩起來,徐徐地移動著。

    前方,一名暗衛飛身而來,在玄日耳邊小聲道:「客棧找到了。」

    玄日點點頭,少頃,將馬車趕往客棧門口。

    淡淡的光束隨著被微微掀起的車簾而投射進來,玄日溫潤著嗓音,看著裡面兩顆緊緊依偎的小腦袋,忍俊不禁。

    這麼多年,王爺身邊能有這樣的一個伴,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爺,歇腳的地方到了。用過早膳,爺跟祈歸姑娘還能再睡一會兒,咱們午膳後吃飽喝足了再趕路。而且馬兒們累了一夜,也該歇歇了。」

    聞言,林煦艱難地擰了擰眉,點點頭。

    他在祈歸的額頭上親了又親,緩緩放開她,自己先起身穿上外袍跟靴子,然後連著被子一起,將她打橫抱在懷裡,從馬車上躍了下來。

    玄日領著林煦進了客棧,直接拾階而上,見兩名暗衛恪盡職守地守在一間房前,玄日當即上前,推開了那扇房門,扭頭看過來:「爺,這裡!」

    林煦抱著祈歸回了床上,她居然還在貪睡。

    他淺淺笑了一聲,扭頭,一邊的臉盆架上一已經打好了熱水:「爺,先洗漱。」

    林煦點點頭,接過了玄月手裡的布巾,濕了濕水,擰乾,便走到床前先給祈歸擦了擦小臉跟小手。

    再回身,玄月似要上前端過臉盆去換水。

    林煦道:「不用!」

    玄月錯愕,但見林煦上前,將給祈歸擦過臉的布巾放在熱水裡搓了搓,俯下身便自己洗臉。

    玄月震驚了一會兒,卻也更加明白了祈歸姑娘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應該不止是重要而已!

    「爺,你們先休息,奴才就在對面,這半邊的走廊六間房,全被奴才等人包了。」

    言外之意,安全不是問題,服務更不是問題。

    林煦會意,點點頭。

    玄月出去,關門。

    祈歸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入目就瞥見餐桌上放好的一疊疊精緻的小食,直流口水。

    林煦笑笑,端來杯子跟臉盆:「漱口,餓了就起來吃點,然後再睡。」

    「嗯。」

    須臾,兩人一起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著,歲月靜好,溫馨綿長。

    早膳作罷之後,林煦讓她再去睡會兒,她卻笑嘻嘻地爬上了牆邊的小桌子上,伸出白皙的小手推開精緻的雕花木窗,放眼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古人。

    她興奮地裂開嘴笑,扭頭看著林煦:「雲赫!以前在將軍府,我也隨大小姐出門買過東西,不過那是塞北,完全看不見這樣的景!而眼下,這景象就好像是電視劇裡的樣子!就好像是我高一的時候,跟著同學們一起去影視城裡看見的一樣!」

    他目光漸漸深邃,聽著她不假思索地喚著「雲赫」,他忍不住心猿意馬地幻想著,她是不是從知道他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經在心裡默默念了無數次他的名字。

    不然怎會忽地一開口,就喚的如此自然,如此動聽?

    看著她興奮激動的小臉蛋,林煦忍不住上前,伸出雙臂從她身後將她擁住:「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帶你下去走走,反正這會兒還是清晨,咱們午膳後才趕路呢。」

    她眼巴巴地看著樓下熱鬧的街景,歡喜地不捨得眨眼:「不要了,我們在這裡看看就好了。」

    他淺淺勾唇,就這樣陪著她在窗邊靜靜看著。

    對面酒樓。

    三名男子目光幽深地瞥著對面客棧的窗口。

    他們看著林煦跟祈歸,直到林煦抱著祈歸從那裡離開,他們才別過視線,相互做著唇語。

    很快,三人一起進了右廊的一間小包房裡。

    房裡坐了一名年輕的男子,他身著淡藍色長袍,高大的身軀慵懶地靠在桌上,所有所思。

    他面色如玉,劍眉如峰,手裡捏著白瓷小酒杯,手裡的動作配合著思緒的流轉,輕搖慢晃著。

    三人進去之後,朝他行禮,紛紛稟報查探的消息——

    「看來冷璃國傳出戰王抱病休養的傳聞根本是假的,主子,暫時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

    「那名女子好美,戰王很寵她。」

    「不像是寵愛,那眼神根本就是離不開。戰王身邊從來沒有跟過女子,此番外出去隨身帶著她,可見此女子便是戰王心中所繫之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會不會,那名女子就是國師所說的那個人?」

    手下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餐桌上的男子忽而點點頭:「國師說過,會有一名從異世界而來的絕色少女,改變這個世界的運勢。如今冷璃國在南宮煥的幫助下,三足鼎立、堅不可摧,若那名女子真是國師所言的女子……我便一定要得到她!」

    聞言,其中一名屬下道:「國師說過,此女子命不久矣,找到之後必要帶回去為她續命!奴才這就飛鴿傳書給國師!」

    *

    祈歸在床上又沉沉地睡了會兒。

    林煦見她喜歡這熱鬧的街景,便囑咐玄日下去,買些女孩子可能會喜歡的小玩意,放在馬車裡,等著下午他們上路了,留給祈歸在馬車上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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