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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5】心中無鬼,怕什麼? 文 / 洛心辰

    靳如歌歎了口氣:「舅舅他,風住院了。具體的,你先給冠玉打個電話問一下,我媽媽她現在在病房裡守著,非要你過來。」

    凌予聞言一愣,詫異地沉吟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情?」

    靳如歌沉默兩秒,心懷忐忑:「上午的時候。」

    電話那頭的凌予似乎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難為你了。」

    短短的四個字,包含了無盡的心疼與寵溺,哪怕靳如歌什麼也不說,凌予也能猜到這一個白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一樣。

    之前還發燒虛弱的身體,現在一下子有了精神了,靳如歌心裡頭好溫暖,她對他的好,不用多說,他全能懂。

    這樣心心相惜的感覺,真好!

    約四十分鐘後,凌予來了。

    他身上還穿著白日裡的軍裝,清爽幹練的淺綠色夏常服短袖襯衣,還有碧綠色宛若荷葉般翡翠的夏長褲。

    大概是怕引人注目,他將自己的一對金燦燦的肩章給摘下了,不論遠近,人家只能辨別他是個軍人,卻辨別不出他的軍銜。

    他左手提了一籃水果,右手拿了個包,頎長的身影鍍著半邊陽光剛剛拐過長廊,鬼斧神鑿的臉龐一如當年般傾國傾城,唯一不同的,就是嵌在俊臉的一對妖嬈大眼,比從前更加灼灼其華了,而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沉穩的氣息,帶著某種特定的磁場,讓人一看就挪不開眼。

    沒走幾步,就看見嬌妻正跟黛比一起坐在長椅上。

    他微微一笑,靠近了,剛想說什麼,卻發現嬌妻的氣色好像不大好。

    黛比跟靳如歌站起身,黛比道:「凌予,姑姑在氣頭上,你小心點。」

    凌予的目光始終所在靳如歌微白的小臉上,口的話語卻是對著黛比的:「謝謝你,我會小心應對的。我已經跟冠玉瞭解過情況了。」

    靳如歌歎了口氣,看著凌予手上的果籃,眼眸裡掠過擔憂。

    現在慕華還沒醒呢!醒了也是個風,這一籃的水果,怕是吃不到他嘴裡了吧?

    凌予看出她的擔憂,瞥了眼她後面的長椅:「你坐下休息會兒,我進去看看。別擔心了,萬事有我在。」

    黛比扶著靳如歌坐下,凌予剛要進去,靳如歌忽然想起什麼,抬眸看他:「天凌跟蕊蕊,怎麼樣了?」

    凌予聞言一愣,暖暖的秋眸掃向她:「他們很好,今天表現都不錯。」

    她詫異了一下,一雙清亮的眼眸寫滿了懷疑。

    他勾唇一笑,優美的側影在病房門被打開之後,漸漸吞沒在門板後。

    黛比抓著靳如歌的小手,安慰著:「別想了,凌予說了,萬事有他,你放寬心吧,這時候你是最受不得壓力的。」

    靳如歌點點頭,垂眸,不語。

    病房內。

    慕煙一個下午都保持著一個姿勢,緊緊握著慕華的大手,望眼欲穿,就希望慕華趕緊醒過來。

    慕希宸陪在一邊,看見凌予過來了,他趕緊從凳子上站起來,接過凌予手裡的水果:「你來啦,坐吧。」

    慕煙眉頭一皺,扭過腦袋看著凌予:「你終於來了。」

    凌予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床上的慕華:「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母親會給舅舅送茶葉。可能,碧螺春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特定的象徵意義,所以舅舅才會受了刺激。」

    凌予跟慕煙相處了也有幾十年了,對於她的性子也很瞭解。

    聰明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慕煙自然能看出來,何況,凌予從來都不是會逃避責任的男人。

    「你倒是坦白!」慕煙心裡的氣因為凌予的承擔而得到緩解。

    她這樣又急又氣了一天,要是凌予來了之後只會一味護著凌兒,而狡辯什麼的話,慕煙就更怒了!

    慕煙扭頭看著凌予:「說吧,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凌予眨眨眼:「媽媽,我想先聽聽您的意見。」

    慕煙白了他一眼,狡猾的傢伙,拋出手的球,又原封不動地被拋了回來!

    她看著慕華現在的樣子,微微鬆開慕華的大手,然後緩緩起身:「這件事,你媽媽必須出面道歉。」

    凌予挑了挑雙眉:「就算她道歉,你也不會原諒她的,不是嗎?」

    慕煙連飯都不肯跟凌兒同桌吃,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慕煙恨不能將凌兒掐死。且不說凌兒根本不可能來道歉,就算凌予回去說服了凌兒,但是凌兒一來,慕煙必然會咄咄相bi,說些難聽的話侮辱凌兒。

    如此這般,凌予更是不可能答應的。

    慕煙不悅道:「我大哥人都給她氣的風了,就好像殺人犯殺了人,向受害者家屬道歉,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誰規定了,兇手道歉,就一定要受到受害人家屬的諒解的?我有權利不原諒她,但是她道歉卻是理所當然的!」

    凌予面色不變,這一點,在他買完果籃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

    「媽媽,關於我母親跟舅舅之間的恩怨,您真的瞭解嗎?」

    慕煙捏著拳頭:「我當然知道!」

    凌予挑眉笑了笑:「媽媽,既然您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怨如此瞭解,那麼媽媽一定也知道,這碧螺春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麼特殊的象徵意義吧?」

    慕煙聞言語塞。

    她還真不知道!

    凌予看著她促狹的面容,歎了口氣:「媽媽,關於當年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都應該站在公正的立場上,更加理性,更加全面地去看待,而不是偏聽偏信某一方。媽媽您現在對他們之間恩怨的所有認知,都是從舅舅那裡得知的,我知道當年您二哥的死對您來說是個打擊,但是,事實的真相只有一個。與其我們都這樣帶著主觀臆斷的色彩來糾結,還不如一起找出事情的本質。」

    這些道理,這些日子胥爾升跟胥寧他們在喬宅也跟慕煙說了不少。

    說到這裡,凌予笑了:「媽媽,如果我母親真的那麼罪無可恕,那麼她應該是惶恐害怕的一方,而不會是主動找上門的一方。舅舅也不會因為一份茶葉,一句話,就病成了這樣。俗話說,心無鬼,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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