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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罪有應得 文 / 夏瀾

    玄無冕的話無疑是給凌湘兒警告,當他離去後,凌湘兒的手掌心傳來一股溫熱的液體——

    在不知不覺中,她的手按在傷口上,手掌一用力撐破了傷口。

    她是想用痛來麻痺自己,這一招完敗,接下去她該想什麼辦法呢?

    在玄無冕離開後,容洛進了鳳儀閣,走進內殿,她察覺到凌湘兒的不妥之處。

    「公主,你怎麼了?」容洛用乾淨的手絹擦拭著凌湘兒額頭上的冷汗。

    凌湘兒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容洛身上,血氣不順,一口鮮血吐了起來。

    容洛心急如焚,「公主,公主。」

    「我沒事,容洛你替我換藥。不必再請太醫了,根本沒用。」就算請來了太醫,能夠醫治好她的傷口,也醫治不好她心裡的缺憾。

    從小到大,她不渴望得到父皇的關注,只想同母妃安安穩穩度過每一天。然,這些都成了奢望。

    在偌大的皇宮之中,他們能夠依靠的始終只有自己。可那薄弱的力量,永遠無法與敵人抗衡。這種痛,這種苦,這種難,沒人會明白。

    容洛握住了凌湘兒的雙手,「公主別怕,容洛會保護你的。」

    靠在容洛身上的凌湘兒痛苦的閉上雙目,眼淚自眼角兩邊滑落。為何宋玉翎能得到恩寵而她就不行?

    「容洛,你有空的話幫我去領些蘭花的種子來。我想待身子好些了,學習種蘭花。」找點事也好,能陶冶情操。

    遇見玄庭佑時她聞到他身上淡雅的蘭花香,這種芳香使她凝神安詳。

    怎麼會突然好端端的想種蘭花呢?容洛對凌湘兒的轉變感到奇怪。

    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玄無冕對她說過,這輩子別妄想得到恩寵,漫漫歲月,深宮內院,她能寄托的無非是一些得不到的嚮往。

    「別多問,你照辦就是。」凌湘兒吩咐完就沉沉睡去。

    母妃,看來湘兒注定了一生要顛沛流離,在有生之年不知可否回到南郡國。湘兒對南郡國早已沒了留戀之心,只是我愛的你還深陷囫圇,身為女兒無法救你脫離苦海實在不孝。

    容洛放慢腳步,走出了內殿。

    聽到容洛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凌湘兒的淚掉的越發洶湧。

    庭佑,我不該放棄的,該同你一起離開這座吃人的牢籠。可惜,機不再來。

    玄無冕佇立在迴廊下,凌湘兒居然為了博得他的恩寵,用盡手段自殘。

    分明看上去毫無心機,柔柔弱弱,怎麼會對自己狠下心腸。她為何如此迫切想博得恩寵,已經有了皇后之位,這些足以令她在深宮中存活。

    只是,從開始他就不想讓她活下去。

    掌權鳳印才會交到宋玉翎手中,再用她去牽制凌湘兒。而今看來,宋玉翎勢必會報仇。

    「皇,皇后娘娘的傷勢頗為嚴重。」竇文景迎上前來。

    玄無冕知道他一定是從陳太醫那邊剛過來,若非如此,怎麼會知道凌湘兒的傷勢詳細情況。對於凌湘兒受傷的事,他看得出竇文景還有話想對他說。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這裡也沒外人。」此時兩人佇立在池塘前。

    荷花早已枯萎,寒冬的湖面結著薄薄的冰。

    池塘沒了盛夏時綠意盎然的美景,更沒了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寫照。

    「能做到如此之地,想必心中存有一股強烈的怨氣。求生之人,逼急了就算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竇文景略有所知。

    玄無冕的性格就是如此,他當年若非裝瘋扮傻,怎麼能僥倖逃過太后的一劫。當初他就是倖免於斬草除根,致使太后為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留著太后的性命,並非是玄無冕仁慈,而是他對太后留有用意。

    至於用意何在,日後蕭佩瑤必定會知。只怕到了那日,蕭佩瑤會痛不欲生。

    「你是在說朕?文景,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你沒發覺到嗎?」他隨手撿起地上的小石塊,然後用力投入了池塘中。

    原本薄薄的一層冰,此時應聲碎裂。

    竇文景知曉玄無冕投擲的石塊用了幾分力道,薄冰破裂是他的警告而已。

    「末將不敢,皇錯不在皇后娘娘身上不是嗎?」恩怨分明是他一直對自己說的原則。

    說的輕鬆,玄無冕暗笑竇文景的假慈悲。

    「你妹妹的死,你娘親的死,難道你一點都不難過,不想報仇?餘孽無辜,那麼父皇和母后就活該命喪黃泉嗎?」他氣的一伸手折斷一支盛放的紅梅花。

    被提及已故的娘親和妹妹,竇文景整個人猶如跌入了谷底。

    是啊,那是他日夜思念的親人,可再也回不來。千錯萬錯,全部是蕭佩瑤一手造成的。

    恨,怎麼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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