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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二)大結局(五)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青山巍峨,綠水澄澈,依偎著延綿的山勢,背靠著層層疊疊的蔥鬱碧色,在那雲深不知處,靜靜立著兩棟木捨。

    木門,木窗,木籬笆,乾淨簡單如最尋常的農家小院,那屋頂煙筒處,竟隱隱有炊煙飄出。

    終於到了,父神心頭一鬆,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竟險些直接跌倒到地面上,踉蹌蹌得依靠著身側的樹幹,父神強打精神,用力咬破舌尖,尖銳的刺痛立時襲來,多少給他帶來了片刻的清醒。

    自己顯然是遭了暗算,而普天之下膽敢暗算他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如今回想起他當初力邀自己對飲時那難得誠懇的面容,父神祇恨自己太過粗心大意,才會一時不查,著了這卑鄙小人的算計。

    雖然恨他恨得牙根都有些發酸,但父神此刻卻無心與他再多糾纏,同自己的安危相比,他更擔憂的是管九娘的生死。

    他與他同是這宇宙荒洪莽莽天地的天神,為神者,只能封印不能弒殺,是以他倒並不擔心邪神會乘機害了自己的性命,更何況,他倘若還想跟他的女兒有半點瓜葛,定也是不敢動他分毫的。

    此時父神顯然已是急昏了頭,他既然能想到邪神不敢傷自己,卻壓根沒有想到他同樣也不敢傷管九娘,想來所謂關心則亂,饒是堂堂父神,也有慌了手腳的時候。

    亦或許他已然想到,卻終是不敢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只因這個人是管九娘,所以他輸不起。

    心知這片刻清醒已是難得,父神不敢再做耽擱,只錯亂扶著身旁樹木,腳步凌亂得想著那木捨行去。

    正頭暈眼花,一搖三晃的扶著木門,企圖穩住自己疲軟的身體。誰知耳側忽的傳來『吱嘎』一聲門響,父神強打著精神,努力撐著眼睛循聲望去。

    左側臥室的房門已然大敞,門中一紅衣女子正持著木盤,笑盈盈的望著自己。

    媚眼含笑。朱唇輕啟。紅衣似火逶迤在地,伴著她婀娜的腳步,一路款款向著自己而來。

    父神突然有些想笑。到了現在若他還不知自己是被誰合力算計,那他這個父神也算是白當了。

    「你早知你我全無可能,卻仍是一意孤行,又是何苦?」

    管九娘將手中木盤輕輕放在院中石桌上,轉而裊裊走到他的面前,他的視線已然有些模糊,手腳酸軟得更使不出半點力氣,縱然不甘,亦只得屈辱的任憑管九娘托住他的身體。將其緩緩移坐至石桌前。

    「苦?我卻並不覺得,哪怕只能相守一日,我亦甘之如飴,何苦之有?」

    「你……」

    父神心中一時五味雜陳,說不出到底是歡欣多些還是憂慮更甚,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該斷然喝止,卻偏偏又壓制不住自己內心深處那幾乎滿溢了的喜悅。

    她是他的魔,是貴為天神也無法扼殺的心魔。

    腦中混沌湧動,好似有萬馬奔騰,霎時捲起滾滾煙塵。朦朦朧朧中他只覺眼前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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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來時,入目所及,滿眼天青色的窗幔,身側一紅衣女子枕著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酣,酡紅的臉頰,微勾的唇角,卻不知她到底做了什麼好夢,竟然甜美得令他險些心生妒恨。

    她的夢裡可否有他的影子,必然是有的,自他們初初相識,她便對自己糾纏不休,想來定是愛極了他。

    只是他看不到她的夢境為何,他無法進入她的夢中,此刻她睡得如此酣暢,而他卻只能被她排除在外,這種認知令他莫名的心生煩躁。

    許是感受到了父神目光灼灼的逼視,管九娘終是懶懶打了個哈欠,緩緩睜開眼來。

    「夫君醒了?可是餓了?待奴家為你做些酒菜來。」

    父神不想她會突然醒來,此刻被她這般直直望著,竟好似心事被撞破般尷尬不已,轉而又想到她竟喚自己作夫君,不由得有些慍怒道:

    「胡言亂語,夫君豈是亂叫的?」

    「你我女兒都這般大了,不叫夫君,難道你喜歡奴家喚你相公嗎?」

    管九娘向來不知羞澀為何物,見他惱怒,她反而絲絲笑了起來,新月般的眉眼彎彎勾勒出一片醉人心神的旖旎風情。

    父神語塞,竟是半句也反駁不得,掄起鬥嘴來,他如何是這伶牙俐齒的萬年狐妖的對手。

    這廂父神臉色青白交加,正鬱積難言,憋得滿臉通紅,卻見管九娘攏了身上輕紗,似是要起身離開的模樣,頓時竟有些急了。

    她竟這樣僅著單衣薄紗與自己睡在一起,成何體統。

    許是沒料到父神會突然出手,管九娘一時沒得防備,竟被他硬生生的扯落了半邊衣衫。

    冰肌玉骨,凝脂如玉,幽幽體香徐徐傳來,襯著殷紅如焚的紅肚兜,火辣辣的幾乎瞬間灼痛了他的眼。

    傻在當場的父神完全僵住,呆呆得竟忘了至少也該先鬆開緊握在手中的香軟藕臂。

    管九娘初時也是一愣,不過轉眼便又換上了一臉的嫵媚淺笑,她也不掙脫,只是這樣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夫君這是捨不得我嗎?別怕,奴家去去就來。」

    父神心神大亂,已然徹底亂了方寸,此刻他再無力冷靜思考,只是單純的想要留住她說個清楚明白,可她偏卻游魚一般霎時滑出他的掌心,三兩下飄到他一臂之外。

    「你對我做了什麼?」

    此刻雖神智已然清醒,但仍週身倍感無力,父神本欲探出神識查看體內情況,卻只覺四肢沉重入陷泥潭,神識之內儼然已是一片空泛。

    可惡,邪神這廝竟然封了他的神力。

    「我還能對你做什麼?」

    管九娘說著,忽的竟扯起一抹笑來,父神恰此刻抬頭,竟被她的笑容震到,久久無法成言。

    她慣常是喜歡笑的,饒她還是一隻小狐狸時,也是頂喜歡搖著蓬鬆的大尾巴來哄自己開心。

    曾幾何時,她的笑容竟也會如此哀傷,那嘴角似嘲似諷的弧度,竟好似一柄利刃,硬生生的直插在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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