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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七)破陣(上)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來不及整理心中雜七雜八的紛亂情緒,管默言猛的咬破右手中指,爾後用力掰開小黑緊閉的小嘴,將染血的中指強行塞入他的口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只是她本能的覺得只有這樣做才能救他而已。

    眼見著自己殷紅的指血悉數流入小黑的口中,可以感覺得到,之前他已然開始流逝的生命又重現出勃勃的生機,管默言這才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自己的血何其珍貴,為救九兒她心甘情願,可為何剛剛她亦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救他?

    垂眸打量著此刻安然躺在自己掌心的小黑,他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脆弱得彷彿一根手指就可以結果了他的小命,管默言不由得哀歎,很難將羸弱如斯的他與剛剛那凶煞無比的檮杌重合在一起,

    想必是他之前便有舊傷在身,以至於他甚至想要維持原形也要煞費一番力氣,適才他又以靈藥為引,強行驅動了本源之力,這無異於飲鴆止渴,更險些送了小命。

    說到底,他終是為了給自己辟路才弄得這般可憐兮兮,雖然這些個麻煩也都是因他而起,但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之後,她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會怨天尤人的小妖精了。

    念了道縮身咒,將小黑縮小至指甲大小後,管默言這才鄭重將他塞入腰間的香囊中,她知道,如果今天她能有命走出這裡的話,小黑定能給她一個想要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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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來源於未知,先前只是怨懟老君那老頭子恁地狠毒,險些害死了她,可是現在她卻要感激於他了,若是沒有那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歷,今日莫說是破陣,便是踏上這條惑心之路。也足夠她死的不明不白了。

    伸手撫了撫腰間緊紮的香囊,管默言只能暗自祈禱,九兒那個笨蛋千萬不要頭腦發熱的就跟著她一起闖進陣來,可是這樣逆天的陣法只要一經開啟,便等同於天下皆知了,別說是九兒靠得如此之近,便是這六道三界內,但凡修為夠高深的大能者,都可以感知到這股凶戾煞氣的突然現世。

    為今之計,只有盡快破陣方為上策。打定了主意,管默言便不再多想,但見她櫻唇顫動。星眸微闔,青蔥玉指上下翻飛不斷變化著掌印,似是在催動什麼不知名的咒術。

    下一刻,卻見她猛地睜開眼來,屈指向自己的眉心處劃去。圓潤的指甲泛著淡粉色的珠光,然再惑人的美麗也只是表象,那半寸長的指甲幾乎吹毛利刃,看似只輕輕拂過,竟立時現出一道自眉心直延伸至發跡的殷紅血痕來。

    人之精血唯眉心及心尖兩處,妖也亦然。管默言此術正是強行逼出自己的精血,以血喚神,將自己三魂七魄中主神志的天魂導出。並加以封印,使之不受外界干擾。

    此乃管家秘術破精訣,非管家傳人不可修習,她也是在被老君用惑心石困住時,才得以見到自家老娘施展過一次。也不知是不是管九娘刻意放水,她施展破精訣時竟故意放慢了速度。且還將咒術吟唱得格外大聲,這自然不算是授法,只是她自學成才罷了。

    可惜當時場面太過混亂,管默言也是頭暈腦脹的混沌不清,然而此刻她的腦中卻清晰異常,竟將那繁複無比的咒術默記得分毫不差,雖然妄自虛耗精血難免會大傷元氣,但此生死存亡之際,誰還能管得了那麼許多?

    天魂一封,管默言便覺得渾身瘀滯的經脈彷彿瞬間被打通,便是剛剛那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燥熱灼痛竟也減輕了不少,心知此術無異於燃燭取光,乃是極耗心血的搏命之術,她哪裡還敢耽擱,提步便踏上了那條青灰色的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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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徑筆直延伸,迷霧重重,漫無邊際,管默言雖以破精訣破開了眼前的幻境,但正所謂地獄之門一開,妖魔鬼怪齊聚,又豈能無魑魅魍魎的影跡出沒?

    遠遠望去,小徑的盡頭之上竟然黑氣升騰,猶如烏雲壓境,密集欲雨,隱隱可見鬼影綽綽,穿行往復,好不瘆人。

    重活了兩世,管默言自然是不可能會怕鬼的,當下便加快了腳下步伐,向著盡頭疾奔而去。

    小徑之上,她窈窕的身影忽隱忽現,漸行漸遠,若流雲暢遊天際,飄忽不定,更似湖光點翠,山嵐設色,曼妙不可言,詭譎至極的身姿竟比鬼影更加難以捉摸。

    彷彿只是眨眼之間,小徑的盡頭便已然近在眼前,說不上是興奮多一些,還是恐懼更甚於斯,管默言竟然感覺到胸口處猶如撼雷般的震顫不已,這感覺就如同是在心口處點燃了一團熊熊烈火,火辣辣的燒得她渾身血液都欲隨之沸騰。

    鼻翼微微抽動,管默言冷凝如霜的秀顏上緩緩綻放出一抹惑人心魂的淺笑來,地獄門,生死門,是誰狂言入者必孤死陣中?

    既有人至,何來孤死,她似乎嗅到老朋友的味道了呢!想必無論生死,今日她都絕不會是孤單一人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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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想不到他竟然也會入陣,管默言想來不禁冷冷一笑,只是不知他此行到底是早有預謀?還是無意闖入?轉念又想到他平日裡的作為,管默言立時便毫不猶豫的否決了第二條猜測。

    地獄之門,可並非人間那川流不息的城門樓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廝素日裡打個噴嚏都別有深意,怎麼可能做出闖陣這麼不靠譜的事來?

    懶得再顧及其他,管默言揮手在空中快速結出掌印,驅風為翼,駕霧如車,瞬時便如離弦的羽箭般直衝入陣心處。

    彷彿是充盈如鼓的水囊,卻被人猛的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陣心處原本盤亙不去的粘稠黑霧被管默言這雷霆萬鈞的一撞後,竟如被利斧劈開了一般,霎時便退開兩旁,生生的為管默言讓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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