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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五十)天上掉下個丈母娘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你說什麼?言兒竟然失蹤了?」

    管九娘遽然起身,慌亂中竟掀翻了面前的一方棋盤,玉製的白子黑子零星散落一地,更有幾粒跳滾得早已不知所蹤,糾纏了她一下午的死局,此時卻以此種詭異的方式不解自開。

    管九娘長歎了一口氣,心中卻竟是豁然開朗,她終於想通這幾日自己難以壓制的慌亂來自於何處了,原因就在於管默言的太過乖巧順從,想她看顧了她不止千年,怎麼就沒有想到,頑劣如她,何時這般安分守己過?

    本以為她自是經歷了這許多變故,儼然日趨成熟穩重了許多,卻原來她只是故意令她安心,私下裡卻早已另有打算。

    抬眼望向眼前臉色青白交加,鳳目含怒的俊秀男子,管九娘不由得暗暗歎息,她這個慣會惹是生非女兒啊!怎得就這般讓人不省心。

    「念兒,真是委屈你了,言兒如此乖張任性,多虧了念兒胸懷若谷,不予計較,且一路悉心照顧維護至今,其情至真可感日月,偏生小女頑劣成性,今又不知所蹤,我這為娘的亦深覺愧疚在心,還望念兒憐其身染惡疾,不要與之生了間隙才好。」

    管九娘言罷,已是眼眶微紅,泫然若泣,想她身為妖界四大長老之首,殺伐決斷從不讓鬚眉,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愛女成癡的母親,如今女兒已不知去向,她如何不心焦似火!

    花執念本欲先至管九娘這處來尋管默言,卻不想管九娘竟也不知其所蹤,頓時臉上烏雲密佈猶如暴雨臨襲。

    此時驚聞管九娘對自己的稱呼。他頓時略顯愕然的抬起頭來,待得正對上她隱含愧疚的慈愛目光後,心下倒是微微一動,憑生出了幾許暖意來。

    管九娘不拘他魔王身份尊貴。卻以長輩之尊親密的喚他作念兒,其心意已是不言而喻,想來必是間接的認了他這個女婿罷。

    思及此,花執念立時退後半步,垂下頭來畢恭畢敬的深施了一禮,言語懇切道:

    「伯母嚴重了,念兒所作所為皆是心甘情願,從無半點怨尤,我與言兒糾纏至深。如今已如骨肉相連,生死不離,念兒剛剛心憂言兒安危,言行舉止如有衝撞,還望伯母莫要責怪。」

    花執念說到動容處。亦是眉目染春,情意綿綿,即便此刻面對著管九娘,仍毫不掩飾眼底的深情,面色坦然如清風明月。

    管九娘見此急忙上前一步,雙手將他扶起,復又牽著他的手將他帶到了石桌前雙雙坐定。

    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此刻管九娘握著花執念的手。更是滿心滿眼的得意,這男人絕色玉容卻絲毫不顯女氣,清雋出塵的身姿,凜然如雲中鯤鵬,舉手投足間王者霸氣盡顯。

    剛剛管九娘聲淚俱下的說了那一席話,表面看來是為自家女兒的頑劣向花執念致歉。實則卻是借此以探得花執念心中所想,畢竟他身份尊貴,且自家女兒又是個天生的惹禍精,她這做娘親的怎能不仔細的為她把把關。

    只是想不到她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雖然慣常胡混,但眼光確是極好的,這個女婿倒是甚合她意,心中這樣想著,管九娘面上因著管默言偷溜而生的陰鬱之色竟也緩和了許多,不由得溫柔笑道:

    「叫什麼伯母,恁的見外,念兒即已於魔界與言兒完婚,便是我管家的女婿,且隨著言兒喚我一聲娘親便好。」

    管九娘到底非人間那些尋常長輩,所謂的世俗縟禮自然完全不放在眼中,她已浮沉於世萬餘年,所見之人不知凡幾,也不知道自家女兒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分,竟令這般世間絕無僅有的好兒郎對其癡心不改。

    花執念這般玲瓏剔透的人,豈會不懂管九娘的意思,見她這明顯是給自己找台階下,當下立時起身,滿臉歉疚的向著管九娘一拜到底。

    「小婿無狀,只因愛之愈深,竟與言兒私定終身,承蒙娘親不怪之恩,小婿必將感懷在心,沒齒難忘。」

    管九娘本就是個不拘世俗的散漫之人,哪裡會真的怪花執念,一想到自己那個敗家女兒不知此刻又身在何處惹是生非,她就一陣悲從中來,幸而還有個可心的女婿在身邊,也算是聊以自慰。

    起身將花執念拉回石桌前,管九娘此刻以不復初見時的客氣有禮,一雙嫵媚動人的星眸微微彎起,溫柔慈愛的笑意隨之傾瀉而出,倒平添了幾分慈母的儀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念兒也不必再如此客氣。」

    待得花執念坐定,管九娘這才微蹙眉心,沉聲問道:

    「念兒可還記得言兒離開之前都說了什麼?」

    花執念來時已是氣急,難免失了往日的冷靜自持,此時靜下心來略一思忖,便已猜出了管默言的心思。

    「據小婿猜測,言兒必然是尋那臨淵去了。」

    管九娘也是個通透之人,經由花執念這般提點,她再將前因後果略想一遍,心下頓時一片瞭然。

    管默言雖一貫沒心沒肺的諸事皆不放在心上,但唯不能容忍自己在意之人受一絲欺凌,那日她已然聽出了管默言語氣中對臨淵的諸多不滿,卻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後悔顯然為時已晚。

    將管九娘臉上的愧疚之情盡收眼底,花執念亦不問緣由,只是繼續追問道:

    「娘親可知這臨淵此時身在何處?」

    「他當日只道有事自來尋我,我卻不知他的下落。」

    管九娘面露鬱悒之色,心中只恨自己竟如此粗心大意,想那臨淵早已非當日的子墨,如今他前事盡忘,對她毫無舊情,言兒若是一意惹惱了他,他豈會手下留情。

    花執念心知管九娘與臨淵之間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怨癡纏,他做小輩的自然不會多問,遂強壓下心中的焦慮,連聲安撫道:

    「娘親莫急,您再將此事細細想想,或許還有轉機。」

    管九娘撇開心中愁緒,將一雙瑩白似藕尖的手指盡數攏進衣袖,纖長秀眉顰蹙,小扇般的眼睫微微顫動似展翅欲飛之舞蝶。

    花執念自然不敢出聲打擾,端是心急如焚,亦只得耐下性子來靜坐一旁。

    此時管九娘已是心思百轉千回,正苦於應對無策之際,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頓時計上心來。

    「言兒曾有一故交,名喚蝶舞,乃是千年蝶精所化,世人只道犬類嗅覺奇佳,卻是不知其實蝶類更擅此道,相信若尋得她來,千里之內必可覓得言兒芳蹤。」

    「如此甚好。」

    花執念立時粲然一笑,頓令滿室生輝,一想到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再見到管默言那隻小白眼狼,他便忍不住陰鷙一笑。

    管九娘被他眼底的戾色大大的驚了一下,看來她家那不爭氣的女兒總算是遇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這樣也好,總得有個怕頭吧?不然她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再看一眼身側的花執念,管九娘眼底的喜愛之情幾乎滿溢,天見可憐的,但願這次能給她家那個死丫頭一點教訓,省的她每每這般先斬後奏的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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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峰乃是千妖洞近旁的一座獨峰,雖不甚高絕,卻也山明水秀,綠樹瓊花美不勝收。

    在密林深處,草木蔥鬱,有一參天古樹,枝幹粗壯十人合抱還猶不及,綠蔭如蓋可容百人乘涼,樹冠頂端有一蛹形木屋,此地便是那蝶精的洞府。

    花執念隨著管九娘一路分花拂柳,穿林過徑,方才停在了古樹前,此處隱隱有花粉異香,想來必是那蝶精的所在。

    「娘親,這裡便是那蝶精妹妹的洞府嗎?」

    雖也不過幾個時辰,但花執念這娘親倒是叫得越來越順口,被如此皎如皓月的男子一口一聲娘親喚著,管九娘只覺得週身舒暢,說不出的愜意非常。

    正待管九娘欲開口之時,一道清脆的女聲突然自樹頂處悠悠傳來。

    「姑姑向來忙碌,今日怎麼得閒大駕光臨,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好令蝶兒有個準備,不至於怠慢了姑姑。」

    花執念循聲望去,只見一身著五彩綾綃舞裙,體態嬌小玲瓏的俏麗女子,翩翩然若蝶般自高樹上飄落,女子面容秀麗,渾身都透著一股子伶俐勁,尤其那雙剪水秋眸,流光溢彩顧盼生輝很是動人。

    「蝶丫頭,幾百年沒見,倒是越來越周正可人兒了呢。」

    管九娘淺笑晏晏,眼角眉梢都染著惑人的風情,其聲如玉相擊,恍若湖中青荇,隨波搖曳,柔媚入骨,妖嬈的身姿於紅花綠柳間盈盈一立,不飲酒,也能醉人七分。

    那蝶舞原也是聽慣了管默言慘叫的小妖,誰知後來陰差陽錯卻做了她的姐妹,本來她還心懷忐忑,誰知相交之下才終看透,管九娘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兒,真正的魔頭非管默言莫屬。

    如此一來二去,小丫頭便認了管九娘姑姑,兩人此番幾百年未見,自是喜出望外,只見她張開雙臂便乳燕投林般撲入管九娘的懷中。(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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