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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96、呼之欲出 文 / 生當如樗

    李氏垂下眼眸瞅著胡婆子,歎惜道:「我連你犯著甚麼事都不知道,可怎麼救呢(名門大婦096、呼之欲出內容)。再則說了,你若真犯了錯,我又能替你說甚麼!你還是自己老實招了,太太心慈興許還能饒過你。」

    文煜的那件事,李氏事先的確不知(名門大婦096章節)。不過……這府分裡能瞞過她的事還真是不多。

    她這般勸著胡婆子,眼眸卻向花弄影慘白的面上瞟去。看著她雪白的臉色,李氏心裡只是發笑,她也太小瞧大奶奶了,這麼小小一個套子,她唬得過誰去!

    胡婆子正想往劉氏腳邊爬去,卻聽劉氏道:「今朝可不大與我相干,你們只和大奶奶說去就是了。」

    李氏聽了一愣,看她這架式,是要把花弄影丟開了?是了,如今她手裡有了王篆香,還要這個小妾做甚麼!

    胡婆子還不及轉頭看向江蒲,她已涼淡地問道:「阿蘇啊,我再問一次,果真是她給你一百貫錢,使你害小相公的麼?」她一邊問,一邊瞅了眼花弄影,再看了看劉氏恍然未聞的神情,心裡冷歎連連,劉氏這個棄子的本事,還真是爐火純青啊!

    從方婆子到這會的花弄影,她每棄一個子,她就占一分的好處!

    雖然,這會自己還不大明白這其中的原故,可猜也能猜出來。花弄影本是劉氏的人,卻幫著旁人來害文煜,一個不聽話的棋子,當然是早去早好。何況,還有旁人代勞。她何樂不為呢!

    「小的不敢胡說!」阿蘇伏在地上磕了頭,哆哆嗦嗦地道:「小的娘長年久病,家中著實是缺錢,見著那一百貫錢,就鬼迷了心竅。應了下來。還望奶奶寬諒則個。」

    江蒲轉頭又問胡婆子:「他說的可有不實之處?」

    胡婆子瞅了眼花弄影。磕頭泣道:「老奴該死。求奶奶責罰。」

    這倒是在眾人意料之外,誰也不想著胡婆子會全擔下來。花弄影聽了,才要吁口氣,就聽徐漸清冷笑著道:「你以為你這般說,事情就過去了?且慢說你是不是拿得出一百貫錢來,就是拿得出來,若無人指使,你又為甚麼要害文煜?」他一面說,一面就瞅向李氏(名門大婦096章節)。冰冷的眸子分明帶著怨恨。

    「這……」胡婆子跪伏在地上,整個人幾乎要抖散了架。

    「焦晃家的。」聽見劉氏的輕喚,那個矮胖的婆子趕緊站了出來。劉氏又道:「你也勸你姊姊,這件事可不是她能擔下來的。」

    劉氏點破了兩個婆子的關係,江蒲才知道,為甚麼劉氏會第一時間就疑到花弄影頭上去。她很明白。李氏達文煜得利太小,或者說根本就不無利可圖。反而,還會惹禍上身。

    可花弄影就不一樣了,頭一件這事若不鬧破,誰也怪不到她的頭。二來文煜真要有個甚麼,對二房那是大大的有利,尤其是在王篆香懷了身孕的情況下。

    想到這裡,一股寒意直透心房。王篆香是不大可能的,首先,劉氏動身前三天,她還不知她自己會跟著一起去,那會名義上還是她管事,她未卜先知的可能性太小了。

    再則,她才剛投向了劉氏,半點好處都還沒撈著,不應該做這樣的大動作。就算她有心要爭,也要等著肚子裡孩子出世才對。不然,若養下個女兒,一切就都白做了。

    那麼,背後的那個人,江蒲深吸了口氣,緩緩合上眼眸,一雙手在袖子下禁不住地發抖。

    歷史上為了要權勢,兄弟操戈、父子相殘、叔侄互戮的事是屢見不鮮。面對久遠的文字,江蒲總是很理性,認為居上位者不據小節。

    畢竟那些憑著血腥手段登上帝位的,都還算是有道明君。可當殘酷發生在她自己身上,她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冰冷。

    當日徐漸清拿兒子做棋子,她就無法接受。遑論此番的血腥直接,那還只是一個走路都還走不大穩的孩子啊,莫說與他血脈相連,就是無親無故,又怎麼狠心下這樣的黑手!

    焦晃家的苦著張臉,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只好呆站在那裡(名門大婦096章節)。江蒲從震愕中回過神,冷笑數聲,「怎麼,嬤嬤連勸都不一勸麼。如此……」江蒲斂了眸中冷笑,陡然拔高了嗓音:「僕姑,把她給我拉出二門,把姜家那幾個家將叫來,好好審上一審。我就不信一個在內府當差的老嬤嬤,能比肅慎細作的嘴還硬!」

    金僕姑答應了,正要叫人進來,花弄影急道:「且慢!」她一這聲,可是把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了過去。只是她說得一句,下邊卻擠不出來了。

    「花姨娘有甚麼話要說麼?」江蒲冰著一雙眸子直盯著她。大有再不出聲,連她一起拉下去用刑的架式。

    「胡嬤嬤,你有話不妨直說,這事若說是你自做主張犯下的,是誰也不信的。當著太太的面,你也不用怕,誰還敢不讓你開口麼!」

    花弄影也是急中生智,再怎麼說,胡婆子總是李氏的人,只要她一口咬定了李氏,誰能往自己身上攀扯。

    胡婆子尚還陷在驚嚇中沒有回神,焦晃媳婦卻領會了自家姨娘的意思,急忙勸道:「我的姊姊,到了這會你還護著誰呢?真若是用上了刑,誰又護著你呢!」

    焦晃媳婦的話,那是明晃晃的直指李氏。江蒲心中暗笑花弄影,劉氏都明擺著把你叫來了,你還能逃得開麼!

    胡婆子被自家姊妹一陣催促,總算是回過了神,當下抱著李氏腿大哭道:「姨娘,你救一救老奴吧!」

    「救你?你要我怎麼救?」李氏猶是一副事不關已的神情,「你犯下這樣的大禍,要我如何救你!」

    「姨娘。」花弄影冷冷地開口道:「胡嬤嬤她一個奴才。憑白無故的何苦去害小相公,莫不是她害了小相公,自己孫子就能頂了小相公的位置?」

    李氏冷了神色,抬了冰眸瞅著她,「聽花姨娘的意思(名門大婦096、呼之欲出內容)。是我指使著她去害小相公嘍?我倒要問問花姨娘我又是為著甚麼?」

    花弄影冷臉一撇。「這還用說麼!」

    「自然是要說的。」李氏固執道:「這麼大的事。總要說清楚道明白才是。」

    花弄影冷眸一橫,下了狠心道:「姨娘這麼做,不就是為了三相公麼。」

    江蒲聽罷,不由抬眸看向花弄影,沒想到她還真敢開口。

    「你胡說甚麼。」果然劉氏開口了,「三相公是你能掛在嘴上的!」

    然劉氏喝聲未了,李氏笑了起來,「可我卻覺著,二爺更的嫌疑更大一些呢!大爺子嗣艱難。統共就這麼一個兒子,倘若有個三長兩短。二奶奶又懷上了,二房可不就一枝獨秀了麼。」

    直到李氏把話說完。劉氏也沒有郵聲呵斥,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看得花弄影膽顫心驚,強自辯道:「咱們二爺也是昨日才知道二奶奶有身孕的事。姨娘可莫要混賴人,再說了,胡嬤嬤怎麼說也是姨娘的人……」

    「咱倆個各持一詞,說破了嘴也沒有!」李氏陡然搶斷,一張臉沉如深潭,只一句話就把花弄影逼到了死角,「想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很簡單,只把胡婆子拉下去用一回刑,她自然就說實話了。」

    「這話不錯。」連山附和道:「不給她吃點苦頭,說出的話也難信!只有熬住大刑的答案,才是真的。」她一面說,一面斜看向金僕姑,「把她給我拉下去,先招呼一頓鞭子。」

    焦晃媳婦和花弄影這下可是急了,想攔又不敢攔。至於胡婆子早得都溺了,虧得臘月衣服厚,眾人還聞不到尿臊,只聽她扯著喉嚨哭嚷,一時是太太救命,一時又是奶奶饒命,再過會又是姨娘救我,總之烏七八糟的,把屋裡的人幾乎都喊了一遍。

    江蒲聽著,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到時她亂咬一通可怎麼辦呢(名門大婦096、呼之欲出內容)!她正要開口攔下,一直沒有開言的徐漸清,忽地攔道:「且慢。殺雞焉用牛刀。」說著,他踱到胡婆子面前,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說是姨娘給了你一百貫錢,讓你去害文煜,那麼她是甚麼時候給你錢的?又是怎麼吩咐你的?還有她為甚麼要找上阿蘇?你一字不拉的說清楚!」

    胡婆子這會是連害怕都顧不上了,抹了淚,急慌慌地道:「錢是姨娘清早給的,她說難得老太太在、太太不在家,趁著這會工夫害了小相公,三相公也就出頭了。至於尋了阿蘇,一則他家裡缺錢,二來,小公爺手底下人害了小相公,大爺和大奶奶說不定就生了嫌隙。」

    她這話算起來沒一個字是假的,因此說得外份順溜。徐漸清不免蹙了眉頭,她嚇成這樣,一時間哪裡能編出這樣的話的來!尤其是後邊兩條,聽著可真了。

    徐漸清正要再問,就聽江蒲冷笑一聲,「顯見的你是假話了,太太動身的前三日,那天清晨,姨娘分明是在老太太屋裡幫著收拾東西,哪裡又多出一個姨娘來?」

    胡婆子愣了下,連忙道:「不是姨娘親手給的,她是叫旁人給的。」

    「噢?她是叫誰給的?」

    這一回胡婆子也學乖了,沒敢說**,只胡謅了個小丫頭。

    「這般機要的事,姨娘居然讓一個小丫頭轉告你。」江蒲冷笑數聲,拍案而起,怒聲呵斥,「你把我和太太都當傻子麼!」

    劉氏此時道,「好了,我也乏了。沒工夫聽她胡說八道的,拉到二門前的空地上,墊兩個大海碗讓她跪著,不准給水給吃的,她一日不說實話,一日就不准起身!」說完,劉氏便轉身進裡屋去了。

    外頭的花弄影,慘白著臉色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看來自己這回是逃不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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