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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五章 引誘 文 / 赤虎

    第七十五章引誘

    馬休笑了:「你問了兩個問題,幸好它們都是同一個答案:是的。」

    「怪不得,怪不得羅先生弄了個工廠,卻不怎麼上心工廠的經營;怪不得羅先生那麼年輕,就那麼富有,原來他掙的是美元--這職業一定很掙錢吧?」周靜柔好奇地問。

    「啊哈」,馬休被周靜柔的好奇弄得有點不耐煩了:「我們只有在成功抓捕到疑犯後,才能收到法庭給的賞金。這職業收入雖然可觀,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花大量的精力與錢財,去搜尋疑犯可能潛逃的地點,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還有,在抓捕的過程中,你必須身手足夠好,行動足夠小心--誰也不清楚在抓捕過程中,誰會向你開槍,也許是一個水果販,也許是個報童……」

    「……所以,你們就成立了這樣一個組織」,周靜柔在心裡暗暗為馬休補充完他的未盡之意。

    「好了,請你到酒吧裡消磨半個晚上--果阿的酒吧很有特色的,各國的風情都能看見。晚飯前,你盡量平靜給酒店打個電話,告訴他們為你安排明天去泰姬陵的車……路上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你遊覽3天後再回來,當然,今晚上房間裡有什麼特殊的,請別在意。」鄧飛果斷地下了逐客令。

    門在周靜柔身後關上了,在門關上前的片刻間,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絲絲聲,似乎是電動門的聲響,周靜柔急忙轉身,卻只見大門在她面前合攏,發出輕微的嗑噠聲。

    走在街上,周靜柔腳下感覺到像踩在雲霧裡,軟綿綿輕飄飄的,剛才她在屋裡說的雖慷慨激昂,可現在心中滿是恐慌。

    顯然,這兩個人是來報復阿尼爾的,他們的報復決不是溫柔地請人喫茶。那個鄧飛明顯是個玩刀的好手,只看他用小刀削指甲,卻一點不擔心劃傷手,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刺客類的腳色。而那個馬休……對了,那個馬休看人的眼光就像是在瞄準,總是在打量最佳的彈著點,很可能是個厲害的殺手。

    豁然之間,周靜柔回想起他們在屋中的談話,馬休在說戒指時,問「你朋友是怎麼說的」,他竟沒用過去時態--周靜柔被這一發現嚇了一跳,她靠在街角急喘了幾口氣,艱難地嚥了幾口吐沫,彷彿要將這話好好消化下去。

    他是譚姐約來的羅先生朋友,說到羅先生竟沒用過去時態,這說明什麼?

    法語是中人類最複雜的語言之一,它的常用詞有三萬詞彙量,也就是說,不會三萬法語單詞,你簡直無法開口說法語。即是同一個單詞,它也有陰性、陽性的區別,在法國人引用別人的話時,你僅憑對方的敘說,就能分清那句引用語是出自男人還是女人之口。周靜柔在學校時,曾聽到代課教師自傲地聲稱「最精確的法律就是用法語寫的,所以法律才被稱為法律--法國律令(拿破侖法典)。用法語說話,決不會存在『我們決不秋後算賬』,意味著『我們秋前就打算把帳算完』的隱含說法。」

    「活著」,周靜柔腦海裡跳出了這個單詞。羅亦安還活著,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在多次談到羅亦安是,採用了陽性詞語,而且不用「過去時」。

    如此,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羅亦安遭襲後,只有在解決了襲擊者的情況下,才能正式露面,否則,他將面臨連續不斷的追殺。

    那麼,自己在教堂內看到的那個祈禱的背影,真的會是羅亦安?!

    周靜柔回頭看看遠處的教堂,忽然間充滿了勇氣。她低聲自言自語:「啊,羅先生也在教堂裡麼--太好了,讓他看看,我不僅僅只是一個花瓶,關鍵時刻,我也能幫上他的忙。」

    想到這兒,周靜柔站直了身子,理了理頭髮,傲然地聳了聳挺拔的胸膛,頭也不回地穿過街道,走入陰影中。

    教堂的窗戶前,羅亦安放下了望遠鏡,淡淡地用法語說:「成了,我對周靜柔有了信心,她可以完成任務。」

    鄧飛不悅地接過話茬:「大哥,拜託,你不要用鳥語說話,用我聽懂的語言,好嗎?」

    馬休沒理會鄧飛,只小心地求證:「你確定?」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羅亦安微笑著,解說道:「而周靜柔則是其中演技最佳的,她把討好男人昇華為一項本能,還夜以繼日地強化著自己的技巧--讓男人對她失去戒心,進而讓男人的錢袋也對她失去戒心,是她最大的人生追求。這樣的女人,對男人來說就好像是化了妝的天使一般可愛。

    我們從三個月前開始佈局,讓周靜柔與對方接觸、談判,這三個月功夫,對方已對她如沐清風、如飲醇酒,絕對想不到她屋內會藏有刺客。」

    羅亦安拿起一杯冰水輕輕搖晃著,聽著冰塊在杯中咯咯作響,緩緩地說:「這位周小姐能夠輕易讓男人解除戒心,但她卻一點不傻--拿她當傻瓜的男人都讓她掏空了錢袋。

    我相信,阿尼爾一定提前在酒店中佈置了人手,觀察來往的客人,若風聲不對,他決不會出現在婚禮上。但這位周小姐給人的印象卻很好,人們絕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一天換三次衣服,每件衣服都要搭配專門首飾、特注意在公共場所形象的花瓶式女人,會是我們安插的眼線。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這次抓不到阿尼爾,我估計今生再難以找到他了--印度可有十多億人口,阿尼爾只要往人海裡一躲,我們要花幾年功夫尋找線索。」

    馬休立刻起身,邊走邊說:「我到地下室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

    羅亦安轉向了鄧飛,鄧飛馬上回答:「我帶了60個人,每三人坐一輛車,總共20輛車,分佈在全城各個主要路口,索文方負責老城區,李波負責新城區,我親自調度。已經警告他們了,誰要壞了我的事,我拿他填大海。只要他們辦完事後,我就給他們放假,每人發一千美元,讓他們在果阿旅遊。」

    羅亦安點頭表示明白,他緩緩的踱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思緒回到了六個月前。

    當譚彩玲打開房門,引領著趙箐向外走時,海灘上一艘汽艇的舵手看似悠閒地放下了釣竿,突然自腳下抄起了一桿阻擊步槍,沖屋內正在整理床鋪的羅亦安就是一槍。

    子彈鑽入羅亦安身體時,他分明感覺到灼疼,渾身力氣在霎那間消失,最後的記憶是馬達的轟鳴聲,那汽艇舵手在開完槍後,立即發動了馬達,閃電般消失在大海深處。

    事後獲知,在場的趙箐對羅亦安進行了緊急救助。但他傷勢過重,生命無可挽回的走向垂危。隨後趕到的塞班島當地醫生也作出了同樣的診斷,並為羅亦安開具了死亡證書。

    然而,隨後趕到的秘族人員堅持要把羅亦安的遺體送上羅塔島叢林訓練營。他們當然不敢說搶救羅亦安的話,只說是那正在興建的叢林訓練營有最好的殮房師傅,他們半是綁架,半是劫持的將譚彩玲與羅亦安的遺體帶上了羅塔島。

    秘族的蜂人系統有著豐富的治療外傷的經驗。經過他們檢查,發現羅亦安的肌肉有著驚人的修復能力--這當然是基因改造的結果。在顯微鏡下,羅亦安的心臟肌肉以肉眼可見的蠕動速度瘋狂的癒合著傷口,只是由於大量失血導致腦部供氧不足,所以,羅亦安一直陷入昏迷狀態。

    當秘族的醫生取出羅亦安心臟內的子彈時,譚彩玲正哭成一團,打電話給金慧珠告訴這噩耗。等到金慧珠連夜乘飛機趕到時,羅亦安已短暫的甦醒了一下。

    考慮到羅亦安死亡證明書已經開出,再死而復生過於駭人聽聞,很可能被當作小白鼠研究,那秘族的秘密就將曝光。此外,更考慮到襲擊不知來自於何處,若刺殺者聽到他傷重複愈的消息,很可能繼續追殺,所以,在短暫的甦醒過程中,羅亦安與秘族經過簡單的交流,確立了詐死的方針。

    對外,羅亦安將被送到夏威夷醫院,由夏威夷州立醫院宣佈經過搶救,羅亦安本人雖未死,但已經成了植物人,並開始接受嚴密保護下的救治。實際上,羅亦安卻被緊急送到歐洲秘族總部,在那裡接受了一個月的搶救與恢復治療。

    羅亦安在短暫甦醒期間曾用盡量簡潔的語句,交待譚彩玲聽從秘族醫生的安排,隨即,他再度陷入了昏迷。正是由於擔心遭受殺手的後續追殺,譚彩玲被醫生用這個理由說服了。她甚至瞞過了金慧珠,只給羅亦安的父母,讓他們表面上作出沉痛的樣子,隨後,她又緊急安排二老來夏威夷定居,把他們置於秘族的嚴密保護下。

    一個月後,羅亦安康復,便開始追查刺殺事件的真相。在這期間,薇薇安一點不清楚羅亦安的情況,她平常都通過email與羅亦安聯繫,在羅亦安傷重期間,自動答錄機答覆了薇薇安的所有問候,等到羅亦安傷癒復出,她才知道發生了刺殺事件。通過一番調查,排除了毒梟卡洛斯餘黨的作案可能。

    在經過一番詳細的追查,所有的線索指向了印度大盜阿尼爾。由於不忿羅亦安打傷了他的心腹手下,便開始追蹤羅亦安的蹤跡。

    到果阿的中國人不是很多,尤其是住得起豪華大酒店的中國遊客。順著酒店這條線索,阿尼爾追查到了機場,查清了羅亦安的飛行許可證。由於羅亦安只在國內短暫的露了一個面,阿尼爾的手下便盯緊了金慧珠,並通過譚彩玲追蹤到了塞班島,於是就發生了槍擊事件。

    阿尼爾在果阿便如地下世界的君王一樣,統治著他的手下。雖然背負國際刑警的通緝令,但當地政客卻對他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阿尼爾用凶殘統治它的地下世界,又用凶殘來威懾窺伺他寶座的敵手,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冒犯他尊嚴的人。所以他才千里追殺羅亦安。而羅亦安僅把他當作一個小偷,想像中他應該躲藏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所以一時大意,留下了許多可供追蹤的痕跡。

    查清了前因後果之後,譚彩玲更加要阻止羅亦安露面了。不過,後來見到金慧珠傷心欲絕的樣子,她略略透了口風,但警告金慧珠,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最好不要與羅亦安見面,以免引來追殺。

    喜極而泣的金慧珠,天天在電話裡催著羅亦安見面,為此,羅亦安部署了復仇計劃,以便徹底解決麻煩。

    秘族的蜂人系統在幾百年的存在當中,觸角幾乎深入了所有的秘密組織中,有一隻賞金獵人的團隊,恰好是由退役的蜂人組織培訓。羅亦安等人便打著這個組織的旗號,展開了追捕行動。

    首先,羅亦安等人通過一名法國苦主,虛構了一個汽車旅館連鎖公司的身份,廣泛與果阿酒店業進行接觸,商談收購事宜,將觸角伸入果阿。那些前期進行酒店收購談判的人員,其實是秘族的蜂人。他們通過技術手段,潛入了果阿的通訊系統,連續幾個月來他們不停的向果阿投放「羊牯」,引誘阿尼爾的手下活動。經過兩個月的偵詢,他們終於查到了阿尼爾的手機號碼。

    不過,阿尼爾行蹤飄忽不定,他居住的區域是人口稠密的平民窟,要想徹底進入該區域翻查,需要動用一隻軍隊。但無心插柳柳成蔭,通過數日來的偵聽,羅亦安他們發現,阿尼爾最近總是在與人討論女兒的婚事。在印度,嫁女兒可是件大事,那奢華的婚禮是富人們炫耀身份的舞台,那巨額的嫁妝,讓一般窮人嫁不起女兒。而這場婚禮正是阿尼爾需要的,他將在婚禮上聯絡老朋友,結交新朋友。

    羅亦安等人在一個月前,向阿尼爾可能出現的酒店都發出了收購意向書。直到五天前,才最終從阿尼爾邀請的一位賓客手上竊取了婚禮的位置,周靜柔被緊急派來裝作洽談收購事宜。

    頭幾天,周靜柔不知內情,談得很盡心--她還真想把這筆佣金賺到手。直道昨日夜間,羅亦安才讓譚彩玲緊急與周靜柔通了話,要求她在正午時分到這所教堂來,出示那條絲巾,把房間的鑰匙交給聯絡人。當時,羅亦安就在教堂前排祈禱椅上,通過手上的小鏡子觀察著背後的動靜,確認是周靜柔後,才指點手下引領周靜柔進入密室。而所謂的絲巾聯絡方式,只不過是提示接待人員的一個暗號而已。

    目前,這座教堂的地下室正是羅亦安在果阿的指揮中心。站在窗口,羅亦安看著窗外的風景,冷冷地自言自語:「阿尼爾,惹了我,可別指望我踢你一下屁股,然後就可以把這事忘了,這不是我的報復手段,你等著我的憤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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