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是胡搞，既然還說不清楚，怎麼就能給人治病嘛，這不是拿人命開玩笑嘛，而且還說得那麼好，」王曦怡氣咻咻地說道。
李辰也覺得這種說法有點兒戲：「目前看來，這項技術是有的，也確實很先進，但是手術本身也存在某種不確定性的風險，甚至可能本身就是有缺陷的。」
「肯定有缺陷，人都治瘸了，還能沒有缺陷？」小鍾偉不在這裡，王曦怡說話也沒有顧忌。
李辰一直不願意接受這種說法，他的想法也很簡單，既然科技部、衛生部都已經認可了，這個技術怎麼可能還有問題。
「現在要怎麼辦？」王曦怡氣呼呼地問道，經過與李辰、方宏德的交談，她也認識到鍾大山一家的索賠之路未必順暢。
李辰想了想，道：「我去申城還有點事情，我想最好是讓鍾大山他們先去醫院，看看醫院方面怎麼說，我們再找權威的人士或者機構，弄清楚這個手術，還有這家醫院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醫院不願意承擔責任，那麼我們再來想辦法，或者向上級主管部門反映，或者上法院告他們，或者找媒體曝光，也可以多種途徑一起上，我們要做的事情，首先是看看有沒有希望讓鍾偉恢復健康；然後就是要醫院賠償鍾偉一家的損失，他們因為治病傾家蕩產，現在病沒有治好，醫院必須要賠償。」
「最後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搞清楚這個手術是不是科學的，能不能廣泛去做，如果不科學，我們就不能讓它繼續害人。」
「對，不能再害人了！」王曦怡說道。
方宏德也點了點頭：「小李說得不錯，要不這樣吧，你們都有事，我就在綠城下車，幫他們安排一下，不過我是混這一行的，就不出面了，我找個人照看著他們，有什麼情況，咱們再聯繫。」
「行，那就有勞方哥了！」李辰對方宏德的印象更好了，這種事情，很多人躲還來不及，方宏德卻願意留下來，這個人確實不錯。
李辰從身上掏出錢包，將裡面的紅票子都拿了出來：「方哥，這些錢本來是要給鍾大山他們一家子的，你給拿著，幫他們安頓好了。」
方宏德連忙擺了擺手：「這個錢你不要給我，你方哥雖然不算很有錢，這點錢還是有的，怎麼能要你的？」
李辰見方宏德態度堅決，最後還是將錢給了鍾大山，總共一千二百塊錢，王曦怡身上沒錢，從保鏢那裡要了一疊紅票子，整整一萬塊，弄得鍾大山一家都感動得哭了，不停地叫恩人。
火車到達綠城站是深夜，方宏德帶著鍾大山一家下了車，李辰和王曦怡繼續坐車，他們的終點站都是申城。
「喂，你這個人還不錯，你去申城幹什麼？」人走了以後，王曦怡覺得空落落的，沖對面的李辰喊道。
李辰抱著茶杯喝了點水：「去招商，你呢？」
兩個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特別是李辰為了鍾大山一家，也用了不少心思，還捐了一千多塊錢出來，王曦怡對他的觀感明顯好轉。
她就是這樣的人，不喜歡一個人就是不喜歡，覺得一個人不錯，也會直接表達出來。
「招商啊，你還真是當官的啊，你不是說自己是臨時工嗎？」王曦怡又不高興了，什麼人啊這是，睜眼說瞎話，騙人呢！
李辰笑了笑：「沒騙你，我在平樹作志願者，一年時候就要回來，那不是臨時工是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那怎麼就你一個人？招商不都要搞一個團的嗎？」王曦怡奇怪地問道。
李辰笑了：「哈哈，你以為是旅遊團啊，這不是地方上統一組織的招商，是我自己跑的，我在的那個鄉，經濟太差了，地裡種的東西，又賣不出去，去年土豆豐收，卻差點爛在地裡。」
李辰這個時候也睡不著，就跟王曦怡說起長壩鄉的情況，聽得小姑娘也感慨：「哎，西部這邊，窮的地方真窮。」
「對了，你還沒說你去申城做什麼的呢？」李辰笑著問道。
王曦怡道：「回家唄，我家就是申城的。」
「哦！」李辰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什麼。
火車早上九點抵達申城火車站，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四十分鐘，這些年，火車晚點已經不稀奇，李辰和王曦怡打了個招呼，各自離開。
下車後，李辰先去托運處問了一下，自己托運過來的東西，也都到了，他都取了出來，著實不少，一堆小山似的，自己肯定弄不走。
他在外面叫了個送貨車，幫自己送貨上門。
在回來之前，李辰已經跟原來的大學同學鄧英銘聯繫好，在申城的這些天，就住他那裡。
鄧英銘是江海省江都市人，大學畢業進入工商銀行工作，雖然還基層工作人員，但是這年頭能進銀行是很多人都羨慕的事情，銀行的效益好，待遇也高。
鄧英銘家裡的條件也不錯，幾年前就給他在申城買了一套房子，鄧英銘現在就一個人住那裡。
李辰到的時候，鄧英銘剛剛起來，見到李辰，上前就是一個熊抱：「小李子，你可回來了，想死朕了。」
李辰錘了他一拳：「去你丫的，下面還有點東西，幫忙弄上來。」
「哎呀，你說來就來唄，怎麼還帶東西，多不好意思啊！」鄧英銘笑呵呵地說道。
不過，他很快笑不出來了，拉著李辰道：「我靠，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你小子去了西部沒兩個月，就拉一車東西回來，這也貪得太厲害了吧？」
「去你的，快搬東西。」
等東西搬好了，李辰從中弄出兩隻罈子：「這個給你爸的，山裡的藥酒，補腎壯陽的，很有效果，你小子要是不舉的話，也可以試試。」
「去你的，你才不舉呢！」鄧英銘抱著那兩罈酒，眼睛發亮：「嗨，小李子，我說這東西真的有效？那是不是多給我兩壇，我好存著啊！」
李辰笑了笑，又弄出一隻瓦罐：「這玩意存放比較講究，就是給你了，也放不了多久，小年輕用了也沒意思，除非你現在就急用，我專門讓人搞點過來給你。」
在大學的時候，李辰和鄧英銘的關係就比較好，兩人都來自江海省，都在江北，在申城這個地方，也算是老鄉。
鄧英銘就擺了擺手：「那算了，你可跟那邊說好了，等咱七老八十的時候，多弄點，咱可要活到老，愛到老。」
這傢伙，是挺風流的，李辰也不理他，順手將手上的罐子遞了過去：「這個是給伯母的，沙棘藏蜜，據說有滋陰美容的作用。」
「這個好，有沒有多的？我送人用，」鄧英銘笑嘻嘻說道。
李辰就搬了一隻木箱子過來：「喏，知道你需要，特地給你弄了一箱子過來，不過這個比不上你手裡那個，那個是加了藏藥的，效果更好。」
「嘿嘿，知我者，小李子啊！這下子泡妞不花錢了，」鄧英銘一臉『淫』.蕩的笑容，將那箱子沙棘蜂蜜拖了過去，嘴裡還道：「小李子，還有什麼？」
「沒了，」李辰說著，直接搞了只醃好的犛牛腿出來：「知道你喜歡吃肉，原產的犛牛腿，怎麼樣？」
鄧英銘看到那碩大的牛腿，臉都黑了：「大哥，不帶這麼玩人的，你知道我不會做飯，家裡連燒飯的傢伙都沒有。」
「傢伙沒有也簡單，買唄，不會做飯更簡單了，你女人那麼多，隨便叫一個過來不就行了？」李辰笑著道。
鄧英銘搖了搖頭：「關鍵是，她們肯定也沒做過這玩意，你總不能讓我找個藏族的小姑娘吧？雖然這個事我也蠻感興趣，暫時還不打算做。」
兩個好友笑著鬧了一會兒，李辰就問鄧英銘：「今天怎麼不用上班的嗎？」
「知道你要來，特地請了半天假，感動吧？對了，坐車很累吧，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等中午咱們出去吃頓好的，估計你在那邊餓壞了，晚上回來請你去洗澡，做全套，肯定也憋壞了，對不對？」鄧英銘笑呵呵說道。
李辰笑罵道：「去你的啊，休息就不用了，車上一直在睡覺，我先上會網，查點東西。」
說著，李辰就將筆記本拿了出來，雖然葉夢溪和王曦怡已經將那個蕭川國和神原醫院的情況說得很詳細，但是不自己看一看，還是覺得沒什麼底。
「汗，你是不是在那邊連網也沒得上，憋壞了？」鄧英銘也湊了過來。
「沒，鄉政府也聯網了，」李辰一邊在網上百度，一邊跟鄧英銘說到在車站遇見的鍾大山一家人。
鄧英銘罵道：「我估計這個手術肯定有問題，道理也很簡單，這麼先進技術，怎麼搞綠城那個地方做？申城為什麼不搞？」
「還有，那什麼這個部、那個部頒發的獎狀，也不要信，說白了，咱們這個國度，講究的不都是關係嘛！」
「那倒也是！」李辰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鄧英銘這句話可謂一針見血，說到點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