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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纖雲弄巧 第二百五十章 不是刻骨銘心(八) 文 / 林笛兒

    第二百五十章不是刻骨銘心(八)

    她滿心的不甘,覺得上天對她是如此的刻薄,她從沒感到這麼孤獨、這麼寂寞,她做不到再自欺欺人,她沒有嫁給良人,而是所嫁非人,這大起大落的過程,她難以接受,她無法嚥下這口委屈。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剪刀,就往自已細瘦的腕子劃下去,深狠得教那血霎時都沒趕得及流出;刀子很利,利到切下肌膚時,並未沾血。

    然後,那一點點的紅,才陡然地滲出,一發不可收拾,大片大片地兇猛氾濫,她扔了刀子,倒向牙床,心中恨恨地想:「我也死了吧,死了就刻在他的骨子裡了,看他以後還敢怎麼幸福……」

    管竹琴在韓江流到家的前一晚,月色如銀,割脈『自殺』。

    天上一輪明月如常,不帶感情地映照萬物。

    韓江流和陸可兒到達韓府,剛上馬就看到家人們個個臉上掛滿嚴霜,老總管上前迎接,語氣悲痛地說,若不是守夜的丫頭發現得早,管夫人現在就成了一具屍體了。

    韓江流匆匆往管竹琴的廂房走去。韓府中的人都在忙著,全府上下的焦點是躺在床上的管夫人,沒人注意離府半年多的陸可兒已經回來了。

    陸可兒咬了下唇,拎著行李回到自已的廂房,廂房空關了太久,丫頭也沒體貼地替她早點開窗開門透透氣,她放下包袱,挽起袖子,自已動手忙碌著,就像在那個小山莊時一樣,忙碌會讓人身體疲憊,也會令人身心充盈。

    再見到管竹琴,韓江流竟渾身發寒,直冒冷汗。

    「為什麼要這樣做?」

    管竹琴幽幽轉過臉來,蒼白得像鬼。她將手伸出被外,握住韓江流的手,一雙眼固執地注視他憂鬱的臉。

    「你在擔心我嗎?夫君,你的眼裡終於有我了嗎?」一見韓江流,她就益發虛弱憔悴,眼裡儘是指責,彷彿寫著「我這樣子全是因為你」,「我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要如此厚此薄彼?我不值得你的關愛和呵護嗎?」

    韓江流一張俊容,露出了困擾的表情,「你沒有做錯什麼……竹琴,我能給你的只有這麼多……前一陣,我有些心亂,少關心了你,以後我會注意的。你不要做傻事,要想想老夫人,想想孩子。韓府裡的日子過得不好嗎?」

    管竹琴哽咽地點點頭,「夫君,你……愛我嗎?」她直接問,不願去猜測了。

    愛,對韓江流來說,已是一件很遙遠很模糊的事了。

    他年輕光湛的眼,看著管竹琴,忽然風霜起來。

    「對不起,」愛情很殘忍,也很自私,他也巴不得能愛上誰,那樣他的心才會好過一點,可是不行,碧兒把他的心佔得太滿了,他說得非常誠懇也很內疚,「我會好好地愛孩子,但其他的,我真的做不到了。」

    「做不到,為什麼要娶我?」管竹琴尖銳地問道,「我可嫁的良人很多,嫁你,不是要什麼榮華富貴的,我要的是你的心呀!」

    聽著她的話,看著她落下的淚,韓江流的心揪成一團,好似被人綁手綁腳不能呼吸,快要窒息,卻只能傻傻地一直說:「對不起!」

    他成親之前,碧兒曾一直問他,考慮成熟了嗎?

    他堅定地說,考慮很成熟了。他急於報復陸掌櫃,誓要羞辱陸掌櫃。他的目的達到了,為此他放棄了深愛的碧兒。其實最終,他沒有報復得了陸掌櫃,他這樣不顧一切的後果只是讓自已得到了報應,也傷害了兩個無辜的女人。

    管竹琴心痛欲絕地握住他的手,目光銳利似刀尖,逼著他,「我……這樣一個鮮活的人都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韓江流無語,俯視著那只瘦弱的手,一顆心直往下掉。

    「說呀?」管竹琴更緊地握住他,聲音尖起來。

    「竹琴,如果可以,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除了愛,我可以……給你所有的一切。」

    管竹琴哭暈在床上。

    陸可兒收拾乾淨了屋子,侍候的丫環得知她回來,又聽說莊主特地陪她在外游賞,急於討好新得寵的夫人,忙不迭地添香、熏被、掛新的錦幔,裝點花束,搬進時新的水果、點心。

    不一會,廂房中就充滿了生氣。

    韓江流去錢莊轉了一圈,傍晚回到府中,一步也不停留,直奔陸可兒的廂房。從什麼時候起,有個小小的她在眼前晃著,他的心就會感到安寧。

    不得不承認,他越來越在意可兒了。

    可兒是他的安神劑、寬心劑。和可兒一起,哪怕是靜靜地在想著碧兒,他的心也不像從前疼得那麼劇烈了,湧上心頭的都是往昔美好的回憶,他會微微彎起嘴角,沉醉於這種溫馨之中。

    可兒剛沐浴好,一身清新地坐在桌邊吃果子看書。眼睛現在好了,她要把以前想做的事都好好地補回來。

    「夫君!」可兒一抬頭看到韓江流,見他憂悒著一張臉,眨巴眨巴眼,主動地偎進他的懷中。

    自在山莊同寢之後,他們之間的親暱舉止已是很尋常了。

    韓江流輕輕地攬住她的腰,拉著並排坐到臥榻上。「有沒去向老夫人請安?」

    「有,我也去看過小公子了,真的和夫君一個樣,我不敢抱他,怕摔著他,他還咬的指頭呢!管姐姐那邊,我去問候,她說暫時不想見我,我明天再去看她。」

    聽著可兒脆脆的嗓音,韓江流一顆心奇異地安穩平躺,「可兒,你說為夫無情嗎?」

    可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韓江流愕然,抬首,她竟然在笑?

    「夫君若是無情,那天下就沒有有情之人了。夫君,你為了碧兒姐姐,癡守著自己的心,什麼也得不到回報,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這只有重情重義的人才能做到。」

    「那我心裡沒你們卻還娶了你們,你們不恨我嗎?」

    陸可兒抿嘴輕笑,小臉泛上紅暈,「夫君要不是韓家長子,肩負傳宗接代的重任,我們哪有機會嫁給心愛的夫君呢?我才不恨,歡喜還來不及呢!快樂是自己品味,不是和誰比較的。」她仰起臉,攬作他的脖子,不帶任何**的,而是安慰地在他脖子上輕輕地吻著。

    韓江流一低頭,噙住她的唇,心憐情動地細細吻著。

    那麼輕易地,可兒便把他心底那些個苦悶與自責拋到了九霄雲外去,那麼容易,就安撫了他惶惑不安的心。

    可兒雖年幼,但她是知心的,知他的苦,知他的疼。抱著她小小的身子,他會感到被一個深愛著是多麼的幸福。

    夜,慢慢深了。

    韓府幾個守夜的更人在府中巡視,在後園的院角碰到,四下張望了下,悄悄竊語,知道不,今晚韓莊主宿在陸夫人的房中呢,那房中還時不時傳出愉快的笑聲。

    真是有人雨夜去趕考,有人辭官歸故里。

    管竹琴大睜著雙眼,一夜未眠到天明。

    隔日,天灰濛濛地,像要遮掩了什麼,陰霾了一天還不夠。入夜後,也霧氣瀰漫,彷彿穿過長街便會沾濕衣衫。

    沒有月光的夜晚,紅的燈籠晃著,映著做生意的商行。

    夜市喧嘩,沒有月光,人潮一樣喧囂。韓府中卻是一團冷清,各房的燭火亮著,鮮少人聲。

    陸可兒坐在管竹琴的床前,一張素臉,臉上一對非常精神的眼,直直地望住管竹琴。

    不知為什麼,管竹琴心底一驚。

    以前像個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的小孩子,才半年多不見,變成了另一個人,那烏黑眼瞳,澄淨表情,明鏡似的像什麼都逃不過她一對眼。皮膚白得更勝過她,似雪似月,乾淨得讓自已形穢不如。

    「你現在很開心嗎?」她知道韓江流昨晚宿在可兒的廂房,妒忌像個小蟲在她的心裡爬了一夜。可是她不敢表達出來。

    「管姐姐不開心嗎?婆婆那麼疼你,還生了俊秀的小公子,還有夫君那麼關心你。」

    管竹琴苦笑地閉上眼,這些都不及韓江流輕擁在懷的溫存一夜。

    「我也曾被夫君這樣疼過,但……只要你一懷了孩子,你的好運就此完結。」她以過來人的口吻說,縱使她還沒有人老珠黃,都鎖不住韓江流的心。他不是花心,也不是變心,他是死心踏地的為一個死去的人,這讓她怎麼去爭呢?

    可兒臉紅了紅,懷孕?她和夫君都沒同房呢,怎麼會懷孕?如果能有一個象夫君那樣的孩子,應該說好運才剛剛開始,怎麼會完結呢?

    能和心愛的男人生下孩子,不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嗎?

    「他的心裡愛著別人,你就別露出那種花癡樣的笑了,他的刻骨銘心不是你。」管竹琴忍不住打擊下陸可兒。

    陸可兒歪著頭,「我的刻骨銘心是夫君不就行了?」

    管竹琴愣住。

    「管姐姐,別要求夫君太多,心裡放著個刻骨銘心的女人,卻還要好好待我們,已經夠讓夫君辛苦了,再奢求別的,夫君會難過的。」

    「你……不在意?」

    「當然不,那個姐姐比我們來得早,帶給夫君那麼多的快樂,有什麼好在意的?」可兒不解。

    管竹琴無力地搖搖頭,可兒太小,不懂情感是自私的,不能和任何人分享的。等可兒再大點,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她就會懂這些道理了。

    時光如水,緩緩地向前流淌著。

    在水平如鏡的日子裡,管竹琴對韓江流的心一點點的淡了下去,她知道韓江流這樣的男人不會再愛上其他女人,沒了比較,從前那份劇烈也就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在韓府中的地位扶搖直上,因為她生了四海錢莊的繼承人,小公子又是韓江流親自教導,早早地就帶在莊中學著經營生意。母憑子貴,韓老夫人對她是疼愛備至,她對做生意在行,韓江流有時也會與她商討錢莊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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