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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纖雲弄巧 第二百一十一章 霜冷長河(五) 文 / 林笛兒

    第二百一十一章霜冷長河(五)

    他都有點等不及六年了,蒙古女子九歲就可以嫁人,他一定要找個理由說服姐姐和君叔。

    好期待可以和察必成為夫妻的那一天。

    「詩霖,娘親呢?」君問天不打擾兩個孩子的相處,忽必烈現在漠南,回來一趟不容易。

    「娘親在自己的廂房,說要和爹爹在廂房中用晚膳,不到花廳了。詩霖今晚在祖母房中吃。」詩霖回道。

    君問天傾傾嘴角,小闖禍精今晚又要打什麼主意了?

    「察必,那株紅色的花真好看,給烈哥哥摘一朵來,好嗎?」忽必烈指著不遠處的幾株怒放的月季說道。

    「好的!」詩霖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忽必烈轉過身,神情有點嚴肅,「君叔,今天我聽大哥說耶律大人到軍營調走了上百位身手不錯的將士,不知道執行什麼任務。」

    君問天淡淡地挑了下眉,冷冷地說道:「如果是衝著我來的,那他簡直就是太蠢了。」

    「大汗自達慕節後,居然戒了酒,日日臨朝,貴由太子分管的幾項事務,大汗也接了過來。貴由太子現在等於被懸在空中,乃馬真皇后有些慌了,幾次找大汗試探緣由,均被大汗擋在了門外。君叔,我想大汗可能會有所舉動,讓君嬸多多保重。」忽必烈有些擔憂地看著舉著花笑著跑過來的詩霖,想起姐姐,希望不要生出什麼意外。

    以大汗對姐姐狂熱的癡戀,再次見到死而復生或者就說是面容相似的姐姐,怎麼不如飛蛾撲火般的撲上來呢?

    窩闊台現在再無用,畢竟還握著皇權,還有耶律楚材幫著他,想辦什麼事還是能辦得到的。

    「呵,小王子不要擔心,我自有防備。」君問天自信地笑了笑,「晚上不忙,就留下和詩霖一起吃晚膳。她一直念叨達慕節那天烈哥哥沒有理她呢!」

    「嘿嘿,」忽必烈不自然地撓撓頭,「我想理,可是怕給君叔你帶來不便,就沒有過去招呼。」

    「不需顧忌這些,現在的君叔已非從前的,我早沒有了那些可笑的雄心壯志,只想一家平平安安地過日子,管好你君嬸,讓她太太平平平生下孩子。」君問天親親詩霖,擺擺手,轉身而去。

    忽必烈恭敬地目送他,「察必,以後我們也像你爹娘這樣子相愛,好嗎?」他蹲下身,抱起詩霖,問道。

    君詩霖眨巴眨巴眼,爹爹和娘親那樣子就叫相愛嗎?那樣做起來好像沒多少難度,小臉象花一樣綻放出靚麗的笑顏,「好的,烈哥哥!」

    忽必烈看得心一亂,情不自禁抱緊了她,在她的粉頰上印上一個青澀的吻。

    君問天走進庭院時,天已經完完全全黑了,一抬眼,看到廂房的窗紗上映著淡黃的燭光,會心一笑。

    無聲地踏入房內,果真看到一桌的酒菜,和一身紫色的紗裙、隱約可見裡面內衣的異常嬌美的林妹妹。

    林妹妹沒有把泳衣穿回來,可是她穿越那天,裡面穿的是一件非常性感的內衣,蕾絲花邊,巴掌大的布條遮著私密的部分,外衣一解,那效果比穿泳裝還要來得強烈。

    在穿越回來的那一晚,憩息於飛天堡船塢裡,他已經有幸見識過一次。

    燭光雖然不太明亮,但他還是看清了林妹妹紗裙裡面的乾坤,精壯的胸膛不由地起伏了個不停,呼吸也加重了。

    他的眼對上輕笑的她,「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林妹妹化了個淡妝,抹了點腮紅,俏麗得像朵花。她盈盈地走上前,拉住君問天的手,按坐下,「幹嗎要問什麼日子,天氣這麼好,心情這麼開心,我們兩個人一起吃個浪漫的晚餐,過一下甜蜜的二人世界,不好嗎?」她斟了兩杯清酒,將一杯酒交給他,美目流轉,啄吻下他的唇,「親愛的,我愛你!乾杯!」

    君問天一手勾住她的腰際,搶過她的杯子,「孕婦不可以飲酒,華大夫沒告訴你嗎?」

    「那……那我喝什麼?」林妹妹順勢坐到他膝上,撫摸著他的胸膛,熟門熟路地挑戰他快要崩潰的底限。

    「你以茶代酒,酒我來喝。」君問天在二十一世紀呆過三年,知道浪漫的晚餐後通常是浪漫無力的激情之夜,身子早已堅硬無比。

    「哦!」林妹妹故作無奈地起身砌茶,一背過身,得意地伸伸舌頭,笑得鬼鬼的。

    以茶代酒,她也不換位置,依然坐在他膝上,嬌笑地連敬他三杯。

    「老公,騎了一天的馬,很累吧!」她為他夾了一些菜,「我現在也不算真正的米蟲,我也有很認真地給詩霖上課。她好聰明哦,一點就通,呵,我的遺傳因子真好!」

    君問天邪魅地一笑,托起她的下巴,「我是很累,但還不曾累到抱不動你的地步。」

    他聲音吐出的氣吹在她髮梢。

    「你確定?」她淘氣地問著。

    「要不試試?」他攬著她腰的雙手用了力度。

    林妹妹笑著拍打他的手,「知道啦,你是猛男。好了,今天是我們難得一次的浪漫晚餐,要多喝幾杯酒,不醉不上床。」

    君問笑出聲,瞟了眼桌上的酒瓶,他雖然不愛喝酒,但不代表他沒酒量。生意場上應酬多,他可從來沒醉過。「好啊,那為夫今天就捨命陪娘子。」他縱容地吻吻她,夫妻私下裡玩些小情趣,他毫無意見。

    「好啊,好啊!」她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忙不迭地給他斟酒。

    一杯接著一杯,菜沒吃幾口,酒瓶卻很快見底,君問天眼眸清明,熾熱地盯著她。

    「老公,你醉了沒?」林妹妹在他眼前晃著五指,皺皺鼻子。

    「醉了!」他慢條斯理地說。

    「不對啊,醉的人通常都說自己沒醉。」長睫撲閃撲閃,林妹妹搖搖酒瓶,確是空了,一斤多呢,度數又高,應該醉了吧!

    「老公,如果醉了,我扶你上床睡。」她跳下他的身子,作勢要扶他。

    君問天朗聲大笑,將她摟入懷,「妹妹,你實在還不瞭解你老公呀!」

    她呆愣著,怎麼會不瞭解呢,結婚六年多了,都快過七年之癢呢!他身上哪塊她沒看過,他那性情,她也摸得透透的。

    纖細的身子突地被騰空抱起,君問天穩健地走向大床,悄悄解開衣襟,抿嘴一笑,裡面果真是那身讓他血脈賁張的內衣哦。

    錦幔輕落,羅帳低墜。

    「老公,你不睏嗎?」帳內,突然傳來林妹妹納悶地發問。

    「我不捨得發困。」君問天低沉地笑著。

    「哦!」她咂咂嘴,華大夫的醫術是不是值得懷疑呢?

    接下來,君問天用無限的溫柔,證明了自己沒困,但是醉了。

    醉漢允許做色狼,允許邪肆,允許瘋狂,允許英雄跨不過美人關。

    浪漫的晚餐後,浪漫的夜正式開始。

    五更天,曙色未起。林妹妹悄悄坐起,推了推君問天,湊近他的耳邊,喊道:「老公,老公,你醒了嗎?」

    君問天睡得極沉,動都不動,俊容一派放鬆、恬靜。

    林妹妹輕吁口氣,俯身吻了下君問天,「對不起哦,老公,我會非常非常小心的,你好好地睡,醒來後,我說不定已經回來了。」昨晚她可在酒中下了三倍的劑量呢,按華大夫的說法,應該到傍晚才會醒。

    穿好外出的衣著,她躡手躡腳地出了廂房。

    晨光裡,白一漢領著一群打扮成山民模樣的護衛們已經在等了,秀珠拎著貢籃站在馬車邊,一個個神情都非常嚴峻。

    一瞧見林妹妹走了過來,白一漢吃了一驚,她真的做到了。

    「呵呵,搞定,我們出發。」林妹妹神采奕奕地揮了揮拳。

    「秀珠,保護好夫人,還有你們一定要盯緊了,一發現目標,格殺勿論。」白一漢收起平時的憨厚,凜然地叮嚀眾人。

    護衛們鄭重地點下頭。

    「夫人,請千萬千萬要保重!」白一漢抬手過頂,對林妹妹深深地作了個揖。

    林妹妹故作輕鬆地笑笑,「哈,我是個有夫有女有子還懷著孩子的女子,肩負多少條人命呢,不敢不保重。」

    沒有人笑出聲來。

    眾人魚貫走出後院,上馬的上馬,推車的推車。

    林妹妹拎著裙擺跨上馬車,漸露的白光裡,她默默回首,眷戀地掃視著君府,然後她毫不懷疑地鑽進車內,她相信再過幾個時辰她還會回到這裡的。

    秀珠無言地瞅著林妹妹的一臉篤定,在心中暗暗地歎了一聲,說實話,她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為她知道她們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今天,無疑將是一個凶險的征程。

    南山寺仲夏的夜晚,清涼宜人,為了阻擋夜寒,宛玉讓春香放下竹簾。

    挑滅了燭火,半依著床榻;外邊的星月向窗內揮落點點銀光,樹影是銀光中的活潑主角,揮灑寧謐的生動氣息。這座小院的前方是荷花池,夜風從竹簾的縫隙間,輕輕地吹進陣陣荷香。

    她沒什麼睡意,拿過床頭的古箏,藉著月光,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單調的琴音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孤單,一如她的心情。

    是呀,是孤單,一個無家可歸、無人憐愛的女子,不是孤單那又是什麼呢?

    白天去邊境打探緩兵的侍衛回來稟報,邊境已被蒙古士兵嚴密封鎖,蒙古將士還在隱密的山林中駐紮了大營,不時有身穿鎧甲的將軍和士官出入,這眼看蒙古就要向南宋發動進攻,她探聽了消息,卻又送不出去。一直跟隨她的兩隻信鴿,一隻死在飛天堡,還有一隻形只影單,幾天不吃不喝,也死了。她知道南宋的局勢本來就不樂觀,如果蒙古士兵打過去,這外憂內患,雙管齊下,父皇是撐不了多久的,她引以為傲的家園就要成為蒙古撻子的了。這真讓人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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