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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亂倫迷霧 第七十五章 贏得一縷愁(一) 文 / 林笛兒

    第七十五章贏得一縷愁(一)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剛才真的有發生什麼嗎?

    「少爺……身上的傷哪來的?」朱敏臉一陣紅一陣白,支支吾吾地問。

    「忘了問。問不問也無所謂了,治好就行。」王夫人揉揉額角,神態疲倦,剛才的氣焰全部成了一堆灰。君問天醒來後,向她要碧兒,她怎麼回答呢?

    白翩翩清冷的麗容微微綻開一絲淺淺的笑意,眸光如水,定定地看著床上的君問天。

    韓江流是凍醒的,緩緩睜開眼,素雅的床飾、淡然的燭火,是自己的睡房。以為要隔天才回來,房內未生爐火。夜寒深重,倍感冷瑟。他和衣躺在床上,身上只蓋了一床錦被,瞅瞅窗外,一片雪亮,估計雪還沒停。腦後像壓了塊大石,舉頭低頭之間都重得要命,有那麼一刻,他沒什麼意識,隨後,他突地坐起,「妹妹!」嘶啞而痛楚的嗓音在房內迴響。

    他記得君問天和幾個下人追上了他們,他和君問天在爭執,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他理愧可是卻堅定,妹妹和他彼此相愛,有情人應該終成眷屬。準備趁其不備,帶著妹妹衝出重圍,君問天出手擊倒了他。認識君問天這麼多年,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他感覺君問天不是外表上文弱、俊美、手無縛雞之力似的商賈。君問天深沉如海,很善掩飾,位居蒙古首富可不是因為他擅長經商。果真應了他的想法,君問天出手之快、力道之準,在君問天面前,他不堪一擊。

    這又如何,擊倒了再爬起來,他一定要把妹妹帶走。妹妹,他的妹妹,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君問天會為難她嗎?她有沒有嚇哭了?唉,他考慮不周到,怎麼會讓君問天追上呢?

    韓江流揪心地坐起身,揉揉後頸,扶著床背,探身下床,側耳細聽,搞不清外面是幾更時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摸索著披上斗蓬,無論如何,他都要去君府再看看。他不能把妹妹一個人扔在君府中,如果要接受懲罰,那就兩個人一起承受。

    打開房門,庭院中雪積得很厚了,冷風撲面而來,他微微打了個冷顫。不出意外,他現在和妹妹該到二百里外的小鎮,今天要回大都,夜深時分,再和爹、娘一同出發,這是原先的計劃。韓江流思索了下,現在計劃有變,看來先送走爹、娘,他看時機再救出妹妹。

    想著,踩著積雪向爹娘居住的庭院走去,看看爹娘有沒準備好。上了台階,跺去腳上的雪花,通往廂房的園形拱門邊怎麼放了張椅子,他納悶地搬開,頭撞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他緩緩地抬起頭,看到半空中懸著兩條長腿,再往上移,爹爹舌頭伸出老長、雙目瞪出眼眶,一臉悲痛地看著遠方。

    韓江流呆若木雞地僵立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兩行驚惶的淚奪眶而出。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無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細品這首小詩,可知自由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碧兒自由了,終於自由了。身子酸痛得像被坦克重重地碾過,每跨一腳都感到微微的不適,她還在一個接著一個打著噴嚏。這就是她為自由所付出的代價,看著藍天、冬陽,伸手感觸冬風的寒意,走在大街上,她不要在意什麼禮節,也不要擔心什麼影響,可以大大咧咧的發呆,可以好奇地隨意停足,這樣一比較,那些代價也就罷了。

    不過,在心中還是把君問天咒了又咒,原先對他的一點好感,現在也已蕩然無存,又不是沒女人,卻還對她伸出狼爪,還逼她去死。不能想跳崖的那一幕,惡夢呀,能這樣走在陽光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現在不止是活下來了,還自由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後面真的就平安無事?

    她現在可以暢通無阻地向韓江流走去了,以自由之身。

    唉,她沒有處女情節,認為只要付出真心,那層處女膜有沒有不是關健,可是,韓江流會怎麼想呢?古人對妻子要求向來很高,通常都是十五、六歲時就娶回家中,對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按道理都是處女吧,除非玩牆頭馬上那種浪漫驚險的另類。韓江流自身就是高潔的君子,多看一眼別的女子都不屑,心中一定對她也會有很大的期待。她被君問天奪去了清白,韓江流還會以從前那顆心待她嗎?

    心思飄搖,前途茫茫,她不敢確定。可是,現在確定不確定,她都要去問一下。在這裡,韓江流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在碧兒心中,舒園是沒有一點份量的,沒辦法,就呆了幾個月,還沒處出感情來,就被打發出嫁了。舒夫人和沈媽對她是不錯,和韓江流卻不是同一個層面的。韓江流接受她,她就隨他天涯海角去,不接受,她也能理解,那麼再想別的法子好了。

    不是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嗎?

    「阿嚏!」碧兒揉揉鼻子,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瞇著眼看了下掛在頭頂的太陽,咦,怎麼會眼冒金星呢?臉頰這兩天受苦不少,君問天打,王夫人打,腫得她像一夜之間胖了許多,骨頭縫中滋滋冒著涼氣,一夜未睡,眼皮有點想打架。碧兒拍拍額頭,奮力睜大眼,讓自己清醒點。掃視四周,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鬧市口。街上雪積得太厚,各個鋪子的夥計正在鏟雪,擺攤子的小販都沒有出來,街上有些冷清。擦肩而過的路上紅著臉,呵著手,縮手縮腳、小心翼翼地走著。前面就是四海錢莊了,碧兒抿了下唇,加快了腳步。

    四海錢莊有八扇折疊式門,今天只開了一扇,門外擠滿了人,交頭接耳,一個個神情肅穆,幾個夥計搬著椅子,往門上掛一條白幡,然後掛上幾盞糊著白紙的燈籠。

    路人看著燈籠,紛紛搖頭。

    「真是好可憐啊,才五十多一點呢,唉!」

    「怎麼捨得的,這麼大的家業,富貴盈門,要什麼有什麼,為什麼會想不開呢?」

    「可不是,韓夫人賢良溫柔,韓少爺又教訓懂事,為什麼要自盡呢?」

    「聽人說,是被對面陸家當鋪的陸老闆逼死的。」

    「亂講,人家是兒女親家,怎麼可能的事?」

    「怎麼不可能,你看韓少爺玉樹臨風的俊公子,那個陸小姐是個十四歲的小孩子,聽說還有點傻傻的……韓少爺和她成親,不覺得怪嗎?韓莊主發神經,也不會給韓少爺定下這麼個媳婦,這裡面一定要隱情!」

    ……

    碧兒的心「咯」地停跳半拍,韓莊主自盡了?「這位老伯,你……們在說何事?」她惶惑地拉住一個老者,無法置信地瞪大眼。

    老者壓低了音量,「姑娘沒有聽說呀,四海錢莊的韓莊主昨兒夜裡在府中懸樑自盡了。」

    碧兒嚇得後退兩步,腳下一滑,差點跌倒,幸好老者扶住了她。「怎麼肯定是自盡,不是他殺呢?」她湧上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君問天派人殺了韓莊主。

    「官府來勘探過了,是自盡,韓少爺也證實,椅子和繩索的高度都符合,不是他殺。韓莊主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有仇人呢?」

    「那……韓少爺人呢?」

    「韓莊主一走,他現在就是一莊之主,當然是在負責喪事。和陸家小姐的親事挪到一個月後,好像會在七七里辦好,不然就要等到三年後了。」

    「他要成親?」碧兒失色問道。

    老者重重點頭,「這親事本來是在三天後,老莊主生前定下的,韓少爺今早和陸老闆商量,死人為大,成親之事挪後。」

    碧兒眨眨眼,他們說的是同一個韓江流嗎?「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是這附近的開茶樓的,和韓莊主頗熟,剛剛和夥計聊過。姑娘,你和四海錢莊是……?」

    「我什麼也不是。」碧兒搖手,頭怎麼這樣痛,鼻子全塞住了,身子一陣寒一陣熱的。韓莊主忽然故世,韓江流一定無法分神過問自己,她現在也不便去打擾他,雖說她現在特別想好好地陪著他,給他一點安慰,可是那成親是怎麼一回事?

    「妹妹?」

    碧兒愕然回頭,韓江流一身麻衣站在四海錢莊的大門前,清眸漆黑如子夜,俊容憔悴不堪,眉宇間鎖著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韓江流,我……路過,你……好嗎?」碧兒不捨地咬著唇,若不是所有的人全看著他們,她很想抱抱韓江流。

    韓江流傾傾嘴角,很禮貌地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碧兒隨著他走進錢莊,他領著她走到裡面的賬房,面對面站著,目不轉睛地把碧兒看了又看。

    「韓江流……」碧兒心疼地撫摸著他一夜間憔悴得不成人樣的俊容,「我在外面剛剛聽說了,你一定要挺住,好好寬慰韓夫人,尊重韓莊主的選擇……」

    韓江流突地一把把她攬入懷中,埋在她秀髮之間,無聲地哽咽,她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起伏,溫柔地環住他的腰。

    「君問天為難你了嗎?」他咬著唇,哽咽出聲。

    「沒有……他沒有為難我,對我……還好。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她噙淚輕喃。「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韓江流一怔,重重地抱了下她,不捨地鬆開,抬手拭去眼角的淚,「妹妹……原諒我的食言,先前我們都做錯了,既然問天沒有為難你,我們也沒鑄成大錯,就請好好地和……問天過吧,我看得出,他非常非常在意你。而我,也要……遵守我的婚約,完成父親的遺願。這是我最後一次抱你,以後我只能把你當成……一個嫂嫂那樣對待了。」

    說完,他緩緩放開碧兒,牙齒把唇瓣咬出了一道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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