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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下一統 第四十四章 天下一統 (二) 文 / 魏學睿

    「李林龍你很了不起啊,殘殺了一個深深喜歡你的女人,你感到自豪了嗎?哦,本宮說錯了,你現在為了權勢可謂六親不認,更何況區區一個女子呢?唉!可憐的楊雪身為大隋皇家後裔,歷經磨難,才熬到現在的地位,就是夢想推翻我大唐朝廷,可惜,她愛上的人是個陰險狡詐的偽君子,這個偽君子步步算計她,她無論如何掙扎,最終也只能落得個身敗名裂!」武皇后在城樓上冷嘲熱諷,藉機發洩著自己心中的仇恨。

    多年來,李林龍對楊雪仇視朝廷的原因一直不明,這回終於清楚了,也就在明白一刻,一股憐憫之情從他心底生出,楊雪過去種種霸道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做法他也能理解了。一個流落民間的皇家貴胄,受盡了苦難,艱辛的生活,深重的血仇,能不使她變得心如鐵石嗎?

    「你現在心裡很難過嗎?不過,楊雪是因家族的血仇而謀反,你呢?食我大唐俸祿,卻用心險惡,意圖亂政,狼子野心!」武皇后手指著城下的李林龍義正嚴詞地網羅著罪名。

    李林龍心中如爆發的火山,他望著女牆後只露出頭部的武皇后,非常困惑。她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

    內心裡有兩種聲音在爭吵,這樣的李家王朝值得你效力嗎?我才不關心李家死活呢,我只想讓大家都生活的好一點,哪怕只是好一點點。真是這樣嗎?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任雅相見大帥面色不善,踩住馬鐙,立起身,應答到:「娘娘,我大唐四境穩固,靠的是大帥與蠻夷作戰屢戰屢勝;我大唐開疆拓土,靠的是將士們浴血用命;娘娘無憑無據,任意指責不辭艱辛迎二聖重新臨朝的朝廷重臣,是否讓將士們寒心?」

    他指城樓上的周興和孫子言說道:「此等阿諛奉承的小人,娘娘指望他們為國效力嗎?指望百官會服從於他們嗎?」

    ……

    城牆上,有兵丁急匆匆地跑到孫子言身前,附耳報到:「程務挺被救了出去,他的人已經大開北門,婁師德的兵進城了……」

    周興、孫子言二人對視了一眼,慌忙湊到城垛前,喊道:「山主,我們已經安排好開城門迎接大軍了!」

    張濟才在旁邊聽了此言,憤怒吼叫道:「周興、孫子言,你們兩個軟骨頭,今天投靠這個,明天投靠那個,現在為了保命,又想再次出賣陛下和娘娘!真是無恥之極,看我先殺了你們!」他拔出刀來,砍向孫子言,孫子言的手下急忙抽刀,迎殺過來,雙方的部下舞動刀槍,在城上混殺在一起。

    武皇后對於身後的撕殺彷彿渾然不覺,她的目光望向天邊。此時天際已經露出的點點曙光,躍躍欲出的太陽將天邊映照的火紅一片。

    「日出東方,新的一天來臨了,也許李林龍真的能將大唐帶入一個新的輝煌?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扶著城垛,竭力掂起腳尖,癡迷地盯著、盼著那紅日彈出的一瞬間。

    一名兵丁,被數刀砍在身上,刀上的力量,將他砸向城垛,砸向立在那裡陷入沉思的武皇后。

    李林龍眼看著那朵潔白的蓮花從城上飄落,一瞬間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腦裡想起了過去的一切,慈恩寺暗室裡的那名偷情美人,感業寺外竹林別院裡的那名風情小尼姑,皇宮裡那名高高在上的武皇后……

    往事如昔,歷歷在目,卻已不堪回首!

    「我要把楊雪和武皇后厚葬,她們的容顏要休整得如同生時般的美麗……」他的心在這一刻裂開了,他感覺眼前升起一片白色的霧氣,隨後從馬上栽落在地。

    ……

    兩個月過去了。這兩個月之間,西街的寡婦捲了門簾,東巷的弟弟因家產告了哥哥,這樣的坊間逸事,沒有人關心了。

    先是皇后武則天的風光大葬;再是高宗自譴德行有失,祭天遜位,安穩地當太上皇去了;接著是新皇李顯登基,改年號為嗣聖元年;城外的氈帳陸續減少,各路大軍折返駐地……

    大事件不斷,牢牢吸引了市井的眼光。

    軍情喜報也是連連傳來。

    蘇定方、郭待封兩路人馬,從西北方向進入吐蕃,一路勢如破竹,吐蕃人心難穩,再也無力逞強。為減少高原對己方造成的損失,朝廷終於同意會談,雙方於犛牛河附近簽署和約,吐蕃稱臣,歸順天朝。朝廷下旨,擇地建立吐蕃軍鎮,保一方安寧,選派使者長駐吐蕃王城,監管當地政務。

    塞北方面,龍飛與司馬南率軍打敗*五部亂軍,*徹底土崩瓦解,餘者被強迫遷移到關內,朝廷提出用二十倍以上的良田置換關內的耕地,擬吸引移民填補空缺,並將在那裡設立塞北軍鎮。

    東北方面,孫仁師率軍東進,設立黑水軍鎮和渤海軍鎮。

    ……

    狄府書房的內室。

    狄仁傑、李嗣真、盧照鄰三人進來的時候,駱賓王正懶散地躺在條幾的一側,瞇縫著眼睛,頭枕在右臂上,左手隨著操琴仕女的琴音,輕輕地擊打著節奏。

    狄仁傑皺了皺眉頭,揮手讓這些人退下。

    琴聲突然停止,駱賓王才睜開眼睛,有些無奈地緩緩坐起。望著三人,道:「我見了山主,病情已大好,今日他還見了幾個進京考核的官員和拂菻國的大德僧……」

    幾個人都高興起來,連連喊道:「當浮一大白……」

    李嗣真有些後怕地說:「要是山主一病不起,蒼鷹軍還能不能如磐石一樣堅固?」

    「不會,肯定不會。在軍中,沒有人能代替大帥。」盧照鄰十分肯定地說。

    「升之說的有道理。山主要真的一病不起,任雅相、孫仁師、裴行儉、薛仁貴、梁建方、劉仁願、程務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狄仁傑歎息道,「現在的武強文弱,要避免武將專權,避免割據局面的產生。」

    「雖然遼東、西疆開始交納賦稅,但國庫空虛,除了要打通天竺與嶺南道的長久通路,讓天竺的賦稅能快速轉到京師外,最近幾年要等待國庫充盈,利用這段時機,穩定後方,嚴禁戰事,正好限制武將的發展,過於強勢的,可以調回京師……」

    「要是利用楊雪此次謀大逆的機會,取而代之……」駱賓王膽子大,顧及的少。

    「噓!觀光此言操之過急,沒有天下士子支持,現狀恐怕是最好的。離聖上獨掌國柄,還有十年。這是山主留給我們的十年。在這十年裡,一是爭取士子之心,二是要制衡皇權與相權……」

    ……

    李林龍安靜地躺在竹塌上。他因沒有自己的宅院,只好暫時住在程務挺的家裡。竹塌被安置在池塘邊的涼亭內,石桌上放著幾盤瓜果。

    「雅婷,元老院裡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紫薇重建後,你還是去那裡吧,雖然不能拔苗助長,但盡量多引導天下人的思想,尤其是士子們的思想,比做什麼都強。」

    「秀香,鷹幫不能丟,消息靈通,才方便我們提前應對不利的局面。紫蝶出嫁是好事,正好讓她負責天竺一帶……」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些,失去了興趣,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可有可無。他記起當年對還是太子的李治所言:「臣常思山水之秀美,欲找一山清水秀之地過那左擁右抱的逍遙翁日子……」

    「聽說職方司意派隊重修西域地圖,我很想與他們隨行,看看天下風土人情……」

    「也好,可加深與各地官員溝通……」

    「只是不知陛下是否應允?」

    ……

    新皇的內閣名單終於公佈了。

    太上皇欽點李林龍為太尉。

    裴炎出任中書令,狄仁傑出任門下侍中,王玄策遷為元老院正卿……

    魏玄同出任尚書令。下轄的六部尚書為吏部尚書劉仁軌,戶部尚書李嗣真,禮部盧照鄰尚書,兵部尚書任雅相,刑部尚書駱賓王,工部尚書張三……

    鄧迪為大理寺卿,盧維為御史台大夫,梁超為京兆府府尹……

    任雅相推動的軍制改革,合併了原來混亂的都護府、都督府,設大都護府七處,下轄都督府,根據掌兵數量,分上中下三等。

    宮中禁軍,下設左右羽林軍,左右神策軍,計四衛。駐防京師城內。由天子親任統帥。

    正二品大都護七人:

    蘇定方掌左右威衛,左右武衛,屯京郊東西大營,兼皇家武學堂堂監。由婁師德、陳援修、黎黑、洛賓出任各衛大將軍……

    設平東大都護府,大都護孫仁師,屯平壤,下轄七衛。半島地區,漢城軍鎮,大將左權。遼東地區,營州軍鎮,大將朱斯:東平道地區:東平軍鎮,大將黑齒常之。東北道地區,黑水軍鎮,大將耶律吉利;渤海軍鎮,大將楊萬榮;青州軍鎮,大將許滄海。

    設鎮北大都護府,大都護薛仁貴,屯并州,下轄五衛。塞北軍鎮,大將司馬南。豐州軍鎮,大將龍飛。雍州軍鎮,大將藍超;幽州軍鎮,大將柳斷刀。

    設安南大都護府,大都護梁建方,屯安南,下轄六衛。天竺地區有天南軍鎮,大將曹懷舜;天北軍鎮,大將郭待風。劍南道地區,昆州軍鎮,大將潘慶;益州軍鎮,大將姚鄺。嶺南地區,廣州軍鎮徐猛。

    設波斯大都護府,大都護裴行儉,屯波斯。下轄五衛。大食軍鎮,大將霍文宇;條支軍鎮,大將瓦布。昆墟軍鎮,大將金順可利。疏勒軍鎮,大將王孝傑。

    設定西大都護府,大都護劉仁願,屯庭州。下轄五衛。西州軍鎮,大將歐陽光;沙洲軍鎮,大將馬日斑;伊州軍鎮,大將黃基可利,龜茲軍鎮,大將樸逆風;吐蕃軍鎮,大將高元亮。

    設京畿大都護府,大都護程務挺,駐地洛陽,下轄八衛。洛陽軍鎮,大將多塔;河南道地區,河南軍鎮,大將陳渙然;汴州軍鎮,大將伍易桓。江南道地區,揚州軍鎮,大將切達羅;潭州軍鎮,大將李多仁。山南道地區,襄州軍鎮,大將林濤;梁州軍鎮,大將耶律順達。

    兵部直轄水師二衛:東平水師,大將孫哲,泉州水師,大將邵斯。

    計四十六衛,分掌七百二十一軍鎮關卡,兵員裁減至五十萬。

    ……

    兄弟姐妹們,為地震災區的人祈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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