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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金之路 第六十八章 璦琿除暴(2) 文 / 費虛

    第六十八章璦琿除暴(2)

    李安生這次出來程德全還給了他一個璦琿巡檢的臨時職務,並且將璦琿墾務也交到墨爾根墾務局手上,也是為了讓他辦事能名正言順,多少讓地方有些忌憚。

    璦琿的爛攤子只能換人來收拾,明裡暗裡的腐爛程德全也有數,要是不給李安生一點特權,還真鎮不住那幫大老爺。

    鄂齡好歹也是宗室,可架不住那幾個大老爺同樣顯赫,而且查那圖與巴義魯還都是黃帶子。

    什麼叫黃帶子,宗室,也就是皇族,可不是所有的宗室皇族都是黃帶子,像鄂齡這樣與皇家血緣遠的不能再遠的紅帶子,還是只能在查那圖與巴義魯跟前吃癟。

    黃帶子現在江河日下,除了得勢的近支王公顯赫貴族,大多黃帶子境況也並不怎樣,有些黃帶子甚至入不敷出靠著典當家產過日子,可是黃帶子畢竟還是有特權的,比如打死人不用償命。

    多數黃帶子還是不敢造次的,可仍然有些自以為還得勢的黃帶子,仗著有吃得開的靠山為非作歹。

    查那圖與巴義魯雖說都是沒落的黃帶子,但兩人的家中還是有靠山的,故而鄂齡拿他們沒辦法。

    宗室滿街跑,黃帶子多如狗,可只要有那麼一點半點的攀得上關係的後台,多大事都能給你擺平。

    鄂齡忍氣吞聲,給氣出病來,或許是裝病,就這麼撒開腳丫子跑了,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李安生既然暫時的接手這個爛攤子,當然要做出點成績來,他不是個京城所傳說的愣頭青二愣子,自然也有他的計較,旁敲側擊之下,竇固與奚文山便將大致的情形都說了出來。

    黃帶子麼,呵呵,綠帶子擋了我的路,說不定我也要殺殺你們的威風,更別說一幫禍國殃民之徒。

    「站住,停止向前,如此警告若是不聽,一切後果自負。」

    一名狗腿子揮舞著手跑過來,後面跟著他的俄國主子,一名俄軍尉官。

    塔姆克是哥薩克騎兵營長官,也是海蘭泡(為了方便下文,以後一直固定稱呼為海蘭泡,因為是我們的國土)方面最為信任的,能夠控制住璦琿城的絕對武力。

    那幫孬種居然讓這些清**隊闖進城,實在毫無顏面,不過,是王鐵錘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塔姆克摸了摸下巴上一刀醒目的疤痕,是啊,一刀啊,要不是他後仰的迅速,只怕他如今也無法站在這裡,泥土黃的軍裝掩蓋一道長長的疤痕,那是下巴上那道疤痕的延續,就在胸口。

    他拍了拍胸口的灰塵,心也變得平靜下來,哥薩克是雄鷹,不懼任何對手。

    腦子裡平靜的回放過去與王鐵錘等人的數次接戰,這是股強悍的敵手,足以讓哥薩克的英雄們視為真正的值得尊敬的對手,即便自己拜對面的王鐵錘所賜,留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疤痕。

    「連你這樣的英雄人物都甘心被束縛了翅膀,不再自由的翱翔了嗎?為什麼,告訴我,這可是清**隊,不堪一擊的清**隊。我渴望與你再次的交手,卻不是現在,因為你披著清**隊的外衣。」

    狗腿子翻譯有些茫然,為何想來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老毛子軍官會如此和顏悅色的與對方交談,甚至不能說是和顏悅色,有些忌憚對方的味道,更有著毫不掩飾的尊重。

    哥薩克向來尊重強者,信奉武力,王伏白這樣的人反而能贏得他們的尊敬,即便上馬之後廝殺時立即冷酷無情生死搏殺。

    王伏白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過去當鬍子當然能殺老毛子,可不能收復國土啊。你們現在腳下的土地,可不就是我們的?我既然批了這身衣服,自然就責無旁貸。今兒個別想擋住我們,既然我們進來了,就不會隨隨便便就出去。有什麼,咱們靠這槍說話。」

    李安生舉手示意,兩營人馬立即拿槍在手子彈上膛嚴陣以待,動作整齊劃一,殺氣四溢。

    狗腿子翻譯為難的遮遮掩掩的翻譯了一番,卻是沒多大用處,眼下這狀況隨時擦槍走火,和緩也和緩不了。

    塔姆克望了一眼李安生,知道這是今天這幫清**隊的核心人物,他並不笨,知道對方如此硬碰硬必然是有依仗的,總覺得有股如坐針氈的不安,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洪老六隱蔽的躲在附近的一處屋頂上,用槍瞄準了塔姆克,要是這毛子軍官敢下命令,這一槍絕對能讓他腦袋開花。

    鐵遠的槍法其實是洪老六教的,洪老六從前便有底子,如今越發越精純,可見是個玩槍的料子。

    老毛子的水連珠就是好,近距離狙擊穩穩當當,怪不得後世還有人用來當射擊訓練槍。

    「傳我命令,前進至舊衙門所在地,明日開始重建副都統衙門。」

    李安生毅然前行,要想收復璦琿城,早晚要與老毛子幹一場,晚不如早。

    塔姆克知道眼下這邊人手分散,不是阻攔對方的最佳時機,剛才守城的步營那幫膽小鬼被對方所震懾,失了銳氣,局面對他們很不利。

    這個清國官員不簡單啊,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們的薄弱之處,只是進城而已,不是驅趕他們回海蘭泡,讓他們有台階下,要是自己還不識相,那麼兵力分散的他們還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要是被對方各個擊破,說不定真會演變為被驅趕。

    「哼,既然你們進了城也就算了,可是不許重建衙門。」

    要是被對方重建了衙門,意義就不一樣,意味著清國正式在璦琿城行使權力,俄軍繼續佔領這裡就很被動,總不見得強行阻止對方行使行政權力吧。

    塔姆克很傷腦筋,他們只是找借口強行留在這裡,並不能真正的完全支配這座城市。

    算了,還是將這個頭痛的問題交給璦琿佔領軍的最高長官阿穆爾軍區第7騎兵團團長古辛。

    無數的民眾都鼓起掌來,他們親眼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清軍浩浩蕩蕩的入城,而俄軍並不敢阻擋。

    是要收回我們的土地了嗎?

    許多民眾都倍受鼓舞,過去他們被驅趕被虐殺,回來後也遭到了剝削與折辱,要不是為了土地裡那一點出產,不讓全家餓死,他們才不願意回到這裡。

    當初數萬人的大城,如今連萬人都不到,委實可憐。

    黑龍江將軍前後派了兩位大員前來交涉,都沒有能夠成功的收復璦琿城,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從喜悅中跌入地獄。

    這次,真的可以嗎?

    那兩位大人聽說只能苦兮兮的在城外西三屯子臨時設了個落腳處辦公,並不敢進城,今天這位大人竟然能夠入城而俄人不能擋,怎能不讓他們震驚,震驚之餘再次燃起希望?

    這只是個小小的交鋒,真正的較量還在明天,在於他們能否成功的重建副都統衙署。

    竇固與奚文山都是文弱書生,可剛才都義無反顧的立於李安生身後,昂首挺胸的跟著衝過了俄軍的阻攔,這份勇毅李安生看在眼中,暗暗感動,仗義每多屠狗輩百無一用是書生,誰說書生沒有錚錚鐵骨?

    在竇固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當初璦琿副都統衙門所在地,當初璦琿乃是大城,也曾為將軍衙門,如今只剩一片瓦礫斷壁,淒涼無比。

    「來人,上香。」

    這次來,李安生也想祭拜當年的抗俄英雄鳳翔,只是因為他乃是清軍將領的身份,在後世轟轟烈烈的革命英雄的光輝下並沒有多少人得知他的功績,就像袁崇煥的後人袁壽山一樣。

    當年連吉林將軍長順、盛京將軍增祺這樣的大員都向俄人卑躬屈膝,祈求議和,一派投降作風,唯有袁壽山與鳳翔等英烈血灑黑龍江。

    七百餘官兵齊齊跪下,向袁壽山與鳳翔等人的牌位致以哀思,隨身攜帶的酒業灑於地上,默禱英烈在天之靈能夠護佑後繼兒女,收復故土家園,不再為外侮所凌辱。

    監視他們的俄軍心情敗壞,當年鳳翔等人給了他們迎頭痛擊,事後為了洩憤,才火燒璦琿,沒想到這股清軍一來便是如此陣仗。

    雲飛揚聽著竇固與奚文山詳細講述鳳翔為人與抗俄事跡,不禁肅然起敬,他是個崇拜英雄的熱血青年,當初願意為了袁壽山而千里護送吳煥文北上,今日當然也敢在英烈牌位之前讓沙俄侵略者吃些苦頭。

    「你們怕不怕?自打我們進了城,就沒有安穩日子過,你們可有家小,別誤了自身。」

    李安生好意的提醒竇固與奚文山,卻沒想到兩人都是齊齊搖頭,願意守在此地,仗著一股書生傲氣與他們共存亡。

    王伏白大笑了起來,從前他頗看不起書生,以為書生都是軟骨頭,沒膽的鼠輩,只能躲在背後暗算人,比如那個一肚子壞水的軍師王道清,沒想到眼前這兩個書生倒是極對他的胃口。

    李安生讓人清理些瓦礫找塊平整些的地方紮下帳篷,打算宿營在此。

    一群人佔了老大一塊地方,卻沒人前來干涉,俄軍是暫時不敢,民眾是打心底歡喜。

    看樣子對方是真想長期駐紮下來,可又能怎樣呢?

    塔姆克很是不屑,就算這股清軍一直駐紮在城內,也是毫無意義的,只要不能將他們驅趕走,他們就事實上還是這座城市的主人。

    若是尋常的清軍,他們早就一哄而上拳打腳踢,跟那幫軟骨頭的清軍沒什麼道理可講,只有拳頭。

    可是今天的這股清軍太不一樣了,就跟當年的鳳翔一樣,哦,不,不一樣,這股清軍更加的勇悍,有王鐵錘這樣的人在內,而且行動間無比顯示出訓練有素,隱隱有殺伐之氣。

    看來這股清軍不好對付,要從長計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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