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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金之路 第六十六章 銀行之妙用 文 / 費虛

    第六十六章銀行之妙用

    東北有三寶,人參、鹿茸與烏拉草。

    烏拉草的葉子細長柔軟,堅韌不易折斷,窮人們喜歡用皮革縫製、內絮捶軟的烏拉草作防寒鞋,這種土皮靴能夠保護他們的腳不受凍,實在能夠稱得上是一寶。

    李安生腳上就是這種鞋子,天氣開始變得寒冷,趁著大冬天來臨前多想想辦法,幫助持續不斷的流民安置下來,籌集御寒之物成為了頭等大事。

    許多老人都清楚有多少闖關東的人是死在半路上,死在剛到目的地之後的初期,因為飢寒交迫。

    要想人口呈爆炸式的增長,不僅要積極安頓好到此的流民,還要南下到各處關卡積極招攬流民,招攬過程中灑出去的就是糧食與御寒之物。

    養殖那些高檔皮毛動物固然要施行,但為窮人們設計價廉物美的御寒之物也是必要的。

    李安生甚至連御寒的食物都在挖空心思,比如多吃蔬菜根莖,甚至還推廣養殖家畜,不吃肉不長膘啊。

    東北的狗都是寶貝,看家、捕獵等都是能手,也可以算是半個勞力,跟夥伴一樣,不然狗肉倒是御寒的好東西。

    至於羽絨服他是不敢想的,在能夠透氣的輕薄合成面料出現之前,這玩意絕對是高價貨,大毛衣服裡填的羽絨都只能是真正的好絨,不然重的厚的都穿不上,都是富人家的收藏品,沒辦法大規模推廣。

    那些邊墾荒邊修路的百姓見他一門心思的為他們準備過冬的被服,心下都感動的很,老百姓的心思就是如此的簡單,誰對他們好,哪怕只是一點,他們都會記在心上。

    李安生倒是沒有想到他的無心之舉贏得了民心,整日間忙的跟小蜜蜂似的,也習慣了,天生勞碌命啊。

    初步安頓好了修路各項事務,便趕回了呼瑪,除了協助料理呼瑪建金廠之事,便是親自給農業銀行掌舵。

    他自己也是半吊子,在仔細了「學習」了一番之後,還是硬著頭皮迎難而上,農業銀行與這個時代的銀行頗有不同之處,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這銀行眼下得了許多的便利,將來地位重大,他也不敢完全交給韋明同帶來的人手中,而是執意自己親歷親為,手把手的帶春桃與丁小黑,還有幾個他信得過的胭脂溝子弟。

    朝廷不僅允許農業銀行總攬黑龍江屯墾相關的一切往來,還允許黑龍江通用農業銀行精心製作的銀行券。

    這銀行券面值有一兩、二兩、五兩、十兩、二十兩、五十兩、一百兩、一百五十兩、三百兩、五百兩,製作精良,紙張是手工製作的,靈感來源於後世一些土法制的硬紙,票面上一律是人物像,正面是慈禧、光緒等人的畫像,反面則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這些畫像所用油彩乃是土法制的草木汁,而且製作起來不易,可以從質地、色彩與味道上來分開識別,使得偽造都偽造不來。

    由於黑龍江錢鈔流通不多,與屯墾相關的又大多是實物抵款,手工製作倒是沒有滯礙,只是將來糧豆狂潮到來,商品流通大幅增加,這上頭倒是要未雨綢繆。

    既然發行銀行券,他就打算當做真正的貨幣來使用,而不是南方大城市那些銀行的權宜之計。

    慈禧也特別優容,在黑龍江與吉林等地老毛子的盧布橫行,尤其是哈爾濱,十之**都是盧布,要是能有自己的紙鈔能跟老毛子爭一爭,也沒人來管這事。

    雖說也有智商高見識遠的能人看得到黑龍江農業銀行背後的玄機,但黑龍江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個蠻荒之地,再有玄機又能怎樣。

    黑龍江農業銀行從誕生的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能夠阻擋它迅速壯大的力量,順利的開始了李安生的滾雪球計劃。

    只要糧食能豐收,流民繼續湧進黑龍江開墾土地,農產品加工產業能夠蓬勃發展,那麼滾雪球的速度就會越來越快,直到銀行的實力能夠壯大到支撐黑龍江修鐵路、辦大工廠,這才算真正有了自己的格局。

    眼下卻是有個不大不小的阻礙橫亙在李安生的面前,璦琿的局勢仍然像溫吞水一樣,沒有太大的進展。

    俄軍依然佔著黑河與璦琿幾處土地不肯撤到對岸,又有俄民在原先璦琿逃難民眾的土地上耕作,不少俄人還佔了當地民眾的房子。

    阿穆爾總督府多次發函過來,請求讓庚子年時逃難的當地百姓回去耕種土地,這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麼?

    有俄軍在,誰敢回去?

    到現在仍有兩萬多難民沒有回去,其中一萬多堵塞在齊齊哈爾,程德全也毫無辦法。

    璦琿此地無比重要,不僅是黑龍江河運樞紐,也是從陸路到齊齊哈爾與哈爾濱的重要中轉地,可想而知,將來這裡對李安生的重要性,更何況李安生還想著對俄貿易,從老毛子身上搜刮資本。

    眼下在璦琿修建碼頭與倉庫,並且設立銀行辦事處,就不用在糧豆狂潮到來後亂了手腳。

    李安生依稀記得在後世璦琿是要到明年才被全部收回,只是不知道如何收回。

    程德全讓他與王伏白帶著漠河守備隊的人馬前往璦琿考察,準備迎接齊齊哈爾難民回璦琿居住,這其實是在向沙俄施壓,只是不知這樣的施壓有沒有作用。

    洪老六前幾天一直在璦琿摸底,回來後吐露的消息並不樂觀。

    鄂齡各項舉措並不得力,手下查那圖與巴義魯為首的一干貪官污吏又處處陽奉陰違,與俄人勾結在一起,交涉都落到了空處。

    查那圖等人也不願意看到難民都回璦琿,他們夥同俄人侵吞了不少的土地與房屋,讓他們將吃進去的都吐出來,鬼才願意。

    李安生將這些情況都詳細寫在信上,讓人送到齊齊哈爾,讓程德全親自定奪難民北上的時間。

    眼下已是十月,寒冷的冬季拉開了序幕,最好是趁著這段時間想些辦法,能讓難民們順利的在明年春天回去種地,以免錯過一年的收成。

    讓金翰聖去主持修路,他自己則帶著王伏白與雲飛揚一同往璦琿而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話果真不錯,有了花血本購得的鋼鋸等先進伐木工具的幫助下,伐木開山的進程很快,又有充足的糧食保證與御寒之物,修路勞工們的幹勁很大,預計到開春就能將路修通到墨爾根。

    至於編練的新軍一個框架也打了出來,經過篩選與培養,基本上都具備了初步的軍事素養,等梅寶聰找回來的軍事人才到位,以及黑龍江陸軍講武堂的開辦,這新軍編練就能夠正式開始。

    這也急不來,雖說早日讓一批軍官到位後,黑龍江新軍混成協這塊牌子就能豎起來,他也能陞官,但倉促成軍的話反而不美。

    漠河守備的一營馬隊與一營步兵倒是基本成型,李安生跟王伏白沒少花心思。

    這次兩營人馬都一併帶上,也好有底氣跟老毛子談談,用王伏白的話來說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佔了我們的國土還要跟他們好聲好氣勸他們退走。

    這傢伙如今斯文了許多,也常常藉故去韋明同處喝酒吹牛,與韋家小姐也說過幾回話,把他給樂的。李安生南下修路之後,又拚命拉著雲飛揚,厚著臉皮到韋宅去嘮嗑。

    吳煥文一直留在漠河,欣賞極北風光,飲酒作詩,韋明同聽聞過他的聲名,常邀請吳老做客,正是這層關係,讓王伏白厚顏無恥的自認為吳老弟子。

    更為無恥的是,王伏白這廝生怕韋家小姐看上了雲飛揚那「小白臉」,故意露出口風,說是吳老已經招雲飛揚為婿,只等南下之後便結親。

    其實吳老還真是有這個意思,也打探過雲飛揚的口風,這才知道雲飛揚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小未婚妻,乃是塘沽富商張家次女,名叫張安華。

    雲飛揚被王伏白這廝擺了一道,每次都要澄清幾遍他的未婚妻名叫張安華這一事實,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漠河守備在璦琿附近設了卡,駐有兵丁,李安生他們上了岸之後,先是巡視了哨卡,沿著河岸一路東進。

    這個時代的璦琿包括了後世的黑河與愛輝,此時的璦琿新城其實是後世的黑河,這裡被稱為「萬國商埠」,繁華可見一斑。

    李安生可是打算用農業銀行的銀行券來佔領這個萬國商埠,

    雖說靠近璦琿城之後,入眼皆是焦黑破敗的房舍以及斷壁殘垣,還有荒廢的土地,但人流往來已經能初步看得出此地元氣的恢復。

    沿著璦琿城往南,李安生打算先來看看副都統衙門,副都統鄂齡因故請了長假,副都統衙門一直沒有人主持,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工作。

    說來可笑,前幾年程德全派協領桂升帶人到璦琿辦理接收,駐紮在璦琿城北頭道溝屯的沙俄軍隊不准桂升等人進城。無奈,接收官員們只好暫時駐到西三家子屯。每天派人去與俄人交涉,俄方不僅拒不接見中國官員,幾天後,竟派軍隊到西三家子屯,立勒中國官員即刻出境,刻不容緩。悲催的桂升等人只好將臨時衙門遷至鄂雨爾站(一個簡陋的小村子),實在是奇恥大辱。鄂齡率副都統衙門的五司八旗官員全班人馬到璦琿後,仍住在西三家子屯,設立了文案,交涉,善後三個局,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好歹有了個辦公的地方。

    正是這麼個丁點大,離璦琿西城牆七八里路的小地方,居然成為了副都統衙門,老毛子在城內,副都統在城外,真是古今中外的一大奇跡。

    璦琿城內的俄軍也聽到了動靜,紛紛湧出觀看,只見李安生這邊軍容整齊,莊嚴肅穆,不由得刮目相看。

    許多俄軍竊竊私語,似乎對這股清**隊耀武揚威大張旗鼓的在他們眼前招搖很是不滿,甚至有人叫嚷著要教訓這幫清國奴。

    待得認清隊伍中的王伏白等人後,那些叫囂者立刻沒了聲音,他們沒少打交道,自然很是熟絡的。

    王伏白嘿嘿笑著,想著是不是要過去敘敘舊嘮嘮嗑,聯絡一下別後感情,只怕這些俄軍腿都要嚇軟。

    坦波夫卡一戰,其實是打出了林虎部招安後的威風,證明這支反俄力量在歸屬朝廷後並沒有自斷爪牙,坦波夫卡的慘狀讓兩岸的俄軍心有餘悸,數百具屍體漂於河上,不得不說對方凶殘無比,凶殘到他們忘記了6年前,他們是怎樣對待江東六十四屯的清國人的。

    坦波夫卡河口數百具浮屍的景象,讓他們至今記憶猶新,這件事情甚至都給恰米耶斯基等高級軍官壓制住,沒有讓阿穆爾總督古思敏知道,不是怕了肇事者,而是沒有人能擔得起責任丟得起這個臉。

    這幾年能夠一直讓他們吃虧而毫無辦法的,大概也只有林虎部了。

    而據說黑龍江新近上任的一位就近監視璦琿的統帶,也就是城外的那個年輕人更加的不好惹,能夠讓林虎部為他所用的人,似乎有些可怕。

    就這麼默默的盯著這支清**隊步伐整齊的往西三家子屯而去,竟然沒有挑釁,沒有試探。

    過去他們一直佔據這裡沒有被趕走,除了對方官員軟弱無能,也有欺負黑龍江沒有像樣軍隊的意思。

    可是眼下倒是有些轉變,黑龍江不再一味的讓那些**無能的舊軍隊來丟人現眼,而是知道招安悍勇善戰的馬匪鬍子,讓這些飽嘗鮮血的惡狼來對付他們,他們還能一直留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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