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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漠河金礦 第四十九章 海蘭泡的怒火 文 / 費虛

    第四十九章海蘭泡的怒火

    誰把我們告了?

    李安生一陣愕然,想來要告他們的,可不止一個兩個人,卻不知是哪路神仙。

    「查那圖將狀告到了齊齊哈爾,程德全將軍派人來問訊,說是查那圖聯結了協領巴義魯等黑龍江官員上奏朝廷,說是我等無故挑起邊患,與老毛子鬧了糾紛,點了安生與虎子二人的名,要朝廷授予他們處理糾紛的權力。如今朝廷還沒有定論,只是給程德全將軍去了電文,要他徹查此事。」

    「海蘭泡老毛子因古戈維奇河匪一事惱羞成怒,胡亂發作一氣,派了炮艇轟擊璦琿地方,所幸無人傷亡,但毀去房屋十餘間。又故意撞沉我漁船,死傷四十餘人,實在是霸道至極。查那圖等人趁勢將此事鬧了開來,怕是通過京中的靠山,想要徹底的將胭脂溝金廠奪過去。」

    李安生與林虎勃然大怒,想不到老毛子如此卑鄙無恥,居然拿無辜的百姓出氣,倒讓他們心裡很不好受。

    「老毛子當然能猜到黑龍江上敢對他們下手的,唯有我們而已,只是抓不住把柄。我們在胭脂溝嚴陣以待,他們不敢前來,卻拿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來撒野,這算什麼東西。」

    王伏白怒罵起來,照他的想法,是要去宰了那幾百個正在塔河那邊修路的老毛子俘虜,狠狠的出口氣,好不容易才被李安生勸住。

    「血債血償,總要讓老毛子知道我們的人民不是想殺就殺,總有人記著這些,早晚跟他們算一算賬。」

    李安生咬牙切齒的說著,心都快滴血,那些枉死的百姓成了他心頭的陰影。

    「找到那些受難百姓的家人,給他們些撫恤,也好讓我等的罪責輕些。」

    春桃寬慰李安生與林虎,莫要將老毛子犯下的罪孽歸為自己的過錯,他們突襲坦波夫卡也是不得已,想著為那些冤魂做些法事超度超度,多化些紙錢。

    金翰聖哼著歌兒進來,見氣氛不對,問清了緣由,笑道:「俄人這次魯莽了些,乃是野蠻的本性發作,但對於黑龍江地方來說又是件好事,可以藉著此事交涉俄軍至今強佔璦琿大片土地之事。這些無辜遇難的百姓也算是為國家作出了貢獻,好歹沒有白白的死。少不得要到齊齊哈爾跑一趟,看看程德全是站哪邊的。」

    李安生自然不擔心齊齊哈爾那邊會作出對這邊不利的決策,程德全名聲頗佳,斷然不會為了所謂的與俄人起糾紛就問罪。

    也不擔心朝廷會真的拿他們這些小人物怎樣,畢竟只是邊陲些許小事,繞不過程德全,也繞不過袁世凱,既然劉竣在京城,必定會將袁世凱的注意力引到京城權貴欲奪胭脂溝金廠上頭。

    金翰聖頭腦倒是靈光,轉的極快,須臾間便已經分析透徹,並想好對策。

    「我看這次乾脆直接拜會程德全將軍,另外,將從坦波夫卡所得挑些精緻的出來,帶去齊齊哈爾打點。」

    金翰聖所說得體,李安生也深以為然,便讓他去選禮物,既要珍貴又不庸俗,搞的好像賄賂一樣反而不好,這方面倒要花些心思,他自己是不在行的。

    金翰聖一路走,忽然又回過頭來說道:「這次從古戈維奇家中搜到一塊60餘兩的狗頭金,雖說並不大,但這物事相當罕有。我聽聞慈禧太后一直想要塊狗頭金,全國上下想拍馬屁的官多了去了,也沒人找到一塊。照我說,就把那塊狗頭金帶去齊齊哈爾,讓程德全獻給慈禧,既能讓我等的名姓直達天聽,又能讓程德全欠我們一份大大的情。你想要在黑龍江做官,沒資歷沒本事都無所謂,只要程德全肯在慈禧太后跟前保舉你。」

    在林虎眼中,這位自稱金聖歎後人的傢伙有些離經叛道,年紀輕輕考了個進士出身卻要遊學天下,說是要兼修西學,渾身沒有一絲的酸腐之氣,倒是跟他們這群土匪鬍子很是投契。

    這傢伙腦瓜子好用,這狗頭金獻給慈禧,落在李安生與林虎頭上的,頂多是一大套的誇讚與賞賜,可讓程德全獻上去,這效果可就完全兩樣。

    即便黑龍江無人願來做官,但一些普通官僚世家以及一些無望在繁華之地就職的有功名之人,還是肯來的,李安生一個正七品還沒挨上,想要驟然高位,還是有些難度。

    可只要程德全敢用他,慈禧那邊又能通過,所謂資歷、出身與才學等等便全是狗屁,金翰聖眼光毒辣心思慎密,竟給他分析個絲絲入扣。

    連帶著在京中的劉竣也能受惠,短短的時間就能讓胭脂溝金廠改換局面,有如此喜人的成績,對於他將來的陞官很有幫助。

    當京官的好處是難以想像的,劉竣本來就是去胭脂溝金廠積累資歷,真要讓他在黑龍江這樣偏遠的地方干個正二品副都統,他都寧願在京城衙門裡干個五六品的官,像員外郎、郎中這樣的官,不管哪個衙門都要擠破頭。

    李安生對金翰聖的謀劃頗為信服,與林虎商議了一番,便決定帶著狗頭金去齊齊哈爾拜會程德全。

    與此同時,李安生等人突襲坦波夫卡的餘波顯然還沒有平息。

    阿穆爾總督古思敏正在朝著當時失去理智炮擊璦琿並且撞沉中國漁船的恰米耶斯基大發雷霆。

    總督古思敏一直在謀求賴在璦琿不動,這樣的話就能扼住黑龍江河運的七寸,並且通過璦琿到齊齊哈爾的驛道,獲得大量的利益。

    他自己也在阿穆爾擁有大量的產業,需要在璦琿擁有商埠,鄂齡就任後一直在激烈的交涉中,古思敏只是想著能拖一天就拖一天,最好找些借口一直這麼霸佔下去。

    沒想到恰米耶斯基卻愚蠢的給了對岸這麼一個把柄,幸好對岸的駐軍沒有被傳染這種瘋病,沒有在陸地上屠殺清國人。

    「坦波夫卡的慘案你們不考慮如何善後,卻想著將怒火燒到那些下賤的清國奴身上,那些只是漁民,你居然會愚蠢到因為這些卑微的生命而誤了我們的大事。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將坦波夫卡的事件掩蓋過去,就像過去林虎頻頻作惡一樣,你不是習慣了為那個馬匪頭子擦屁股了嗎?那就想從前一樣,繼續擦吧。那個馬匪頭子現在投靠了清國的朝廷,現在是正式的武官,你要用別的辦法對付他,別在這次的交涉中提到他的名字,明白嗎?蠢貨,真是愚蠢,不過這個馬匪頭子一定要除掉,我不管你想何種辦法,還有那個你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小子,也一併除掉,除乾淨。」

    古思敏高高的個子,臃腫的身材,說話卻跟連珠炮似地,滔滔不絕,語速也極快。

    「坦波夫卡事件,既然你們認為是林虎那幫人幹的,那麼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就不能胡亂攀咬。我看,就將矛頭對準璦琿好了,要是對岸又來交涉,讓他們先清除匪患再說,坦波夫卡可實實在在是遭了匪患的,沖天大火對岸也不是沒看到。」

    恰米耶斯基一口咬定這是定然是林虎干的,卻找不到對付林虎的辦法,又遭了古思敏一頓臭罵,心頭火起,就將氣撒到對岸好了,對岸想要交涉,那先交涉清國馬匪襲擊坦波夫卡一事好了,至於林虎,他的腦子迅速開動起來,如何解決這個馬匪頭子。

    從前林虎等頭目來去如風,沒有固定的蹲身之處,現在倒好,容易掌握他的行蹤,要殺了他並不是太難。

    還有那個狂妄的年輕人,也要一併殺死,才能消前幾天在胭脂溝受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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