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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九十七節 對馬、對馬5 文 / Agincourt

    第五百九十七節對馬、對馬5

    反擊。

    我們要反擊。

    戰列艦上的每一名清醒的或者半醉的俄國水兵都重複這個命令,用實際行動執行它,狂熱的向著海軍少將選中的目標發射各種口徑的炮彈。他們的戰鬥精神無可辯駁,但是他們的命中率依然毫無起色。

    沒有一發炮彈靠近他們的目標。事實上,絕大多數炮彈掉進了大海,只有少數擊中了「三笠」號的艦體和甲板,而且全都遠離它的艦橋。

    維佐弗特對此怒不可遏,但又無可奈何,炮手的命中率並非一道或者幾道命令可以改變的結果,要是他們沒有相襯的能力,那就只能祈求奇跡。

    他感到自己的好運似乎已被耗了。

    「我們都會死這裡。」維佐弗特臉色蒼白,「還有多少炮彈?」

    沒有立即回答,參謀長用了一點時間求證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後得到的結果既他的預料當中,又令他十分失望。

    他的神色變得黯淡了。「每門主炮還有八發炮彈,八英吋次級主炮的剩餘彈藥也只有每一門火炮不到三十發。」

    「我們堅持不了幾分鐘。」

    「幾十分鐘。」參謀長心裡給出了一個可靠數字,但是沒有說出來。

    那沒有任何意義。幾分鐘,或者幾十分鐘,除非這場海戰能夠這段時間之內迅速結束,否則結果都是相同的:波羅的海艦隊的那些老舊而且弱小的岸防戰列艦不過是一些能夠移動和還擊的靶子,一旦三艘美國製造的戰列艦耗彈藥,日本人就會像打靶一樣將整個艦隊徹底毀滅。

    只是時間問題。

    「我們應該怎麼做?」維佐弗特低聲問到。參謀長想到的結果他同樣想到了。

    「我還不能確定,將軍……」參謀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提出一個大膽得讓他自己也感到驚訝的建議:「也許我們應該靠得近一些。可能靠近,把日本人的戰列艦約束接近面對面的射程中——這樣我們就有機會把剩下的炮彈全部砸到他們身上。」

    維佐弗特想到了因為自己的命令而被放棄的預定作戰計劃:等到日本艦隊接近到五千米以內的時候再開始射擊。他開始感到,參謀長的計劃似乎是它的某種大膽也瘋狂的翻版。

    「你打算靠得多近?」他問。

    「我說過了,可能靠近,三千米,兩千米,將軍,越近越好。」

    「你瘋了?」維佐弗特叫起來,「那麼近的距離,我們或許可以把炮彈全部砸到日本人的身上,但他們也能把炮彈全部砸到我們的身上,而我們的戰列艦根本承受不起那種程度的打擊。」

    「至少我們可以給日本人造成嚴重的損失。而且日本人的戰列艦的防護水平並沒有比我們的戰列艦高出太多,我們的船承受不起打擊,他們的也是一樣。」參謀長堅持他的意見。這是他的後一張牌,如果它不能發揮作用,那麼艦隊就只剩下兩個選擇:投降,或者沉沒。

    「我們沒有好的辦法,要麼勝利,要麼死亡。」他喊了起來。

    「不……上校,就算我下達那個命令,艦長們也不一定會執行它……坦率的說,我懷疑沒有人會執行它。」維佐弗特悲觀的預測到,並且對自己的預測結果深信不疑。

    「我們總得試一試,將軍。」

    參謀長請求到。就這時候,一道突然的炮火艦橋下方爆炸了,響亮的轟鳴掩蓋了他的聲音。他張了張嘴,準備重複剛才的話,不過維佐弗特已經聽到了關鍵的部分,「試一試」。幾乎沒什麼別的東西可失去,他終於決定冒險嘗試一下參謀長的戰術。

    維佐弗特轉向曾經為參謀長傳遞命令的那名軍士。「發出信號,命令艦隊跟隨『鷹』號,向日本艦隊靠近……」

    「並且命令『博羅季諾』號和『亞歷山大三世』號停火。」參謀長補充到,接著對海軍少將說:「我們必須節約彈藥。」

    維佐弗特點了點頭。「按照上校說的去做。」

    軍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執行了命令。幾分鐘後,遠征艦隊的戰艦開始向日本聯合艦隊靠近。

    加籐友三郎和秋山真之正低聲議論戰場的局勢——用他們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考克斯就旁邊,而他們並不希望這位專欄作家自動加入談話——然後,他們同時察覺到,原本籠罩「三笠」號的猛烈炮火消失了。兩人立即結束談話,將視線轉向露西亞人的艦隊。

    下一秒,他們對這支艦隊正採取的戰術做出了評價:一個很冒失的、但也選對了時機的行動。聯合艦隊還沒有完成轉向,不能對它的行動做出立即的反應。露西亞人可以如願以償的拉近兩支艦隊的距離,將聯合艦隊——以及他們自己——納入危險的戰鬥中。

    「露西亞人打算孤注一擲了。」加籐友三郎說。

    「不能給他們機會。」秋山真之提議到,「集中火力打擊露西亞人的旗艦,將它擊沉或者迫使它改變航向。」

    「你認為讓露西亞人靠近艦隊是一個危險?但是我認為,那樣對露西亞人加危險,他們的岸防鐵甲艦根本承受不起大口徑炮彈的近距離直射。」加籐友三郎顯得很輕鬆,但是他的目光已經傳到東鄉平八郎身上。不管艦隊將要採取什麼行動,那都是他的決定。

    東鄉平八郎的右手已經舉了起來。

    「艦隊加速轉向。」他命令到。

    一名參謀軍官走開了,秋山真之靠了上去。「閣下,我請求集中火力打擊露西亞人的旗艦——」

    「沒有必要,秋山少佐。」東鄉平八郎打斷他,「我軍的火力已足夠猛烈,露西亞人不一定能夠他們的目標,而且,他們的行動對我軍有利。」

    「但是——」

    東鄉平八郎再次打斷他。「我軍的任務是徹底消滅露西亞遠征艦隊。如果兩支艦隊的交戰距離縮短到接近面對面的程度,我軍的炮手可以獲得高的命中率,並且加容易摧毀目標,同時,露西亞人也會失去逃走的機會。」

    「沒錯」考克斯非常恰到好處的插進來,「東鄉海軍上將說得很對,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們絕不能讓俄國佬溜走,一個也不能。」

    秋山真之很想送給這個令人生厭的米國專欄作家一個白眼,但是海軍大將正看著他,他只能將這點衝動壓回內心伸出,向東鄉平八郎鞠了一躬,然後退回加籐友三郎身邊。

    「我想把那個米國人塞進炮膛,然後發射出去。」他悄聲告訴加籐友三郎。

    加籐友三郎笑了笑,一個字也沒說。

    秋山真之歎了一口氣,重看向露西亞人的艦隊——炮火沒有產生預期的作用,管它很密集,很猛烈,而且有幾艘露西亞戰艦發生了火災,但那支艦隊還是靠近了一些。

    看上去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過程——差不多十分鐘以後,秋山真之意識到自己的預測已經變成現實。

    「距離兩千五百米,將軍。」

    「你還想繼續靠近麼,上校?」維佐弗特期待聽到一個否定的回答。為了可能靠近日本人的艦隊,他的旗艦已變得滿目瘡痍,艦體佈滿不同大小的彈孔,還有嚴重的人員損失。他甚至覺得,自己還沒有被一顆炮彈炸到天上,這已經是一個奇跡。

    但是奇跡會一直存麼?維佐弗特表示懷疑。

    他的參謀長也是如此。雖然他很想將距離縮短到兩千米以內,不過他同樣清楚,沒有一位艦長願意執行一個越來越像自殺的命令。

    「我們可以打破沉默了,將軍。」他說,「如果這個距離我們的炮手仍然不能命中目標,那麼我們也只能將它看成上帝的旨意。」

    「上帝會保佑俄羅斯,也會保佑俄羅斯的海軍。」維佐弗特說,帶著一點言不由衷。

    再等了一秒,他發出了命令。

    一個無法避免的延遲,「鷹」號的前主炮爆發出了刺耳的轟鳴,兩道火焰從炮口而出,不斷膨脹,擴散,後變成兩個炫目的過熱氣體球。

    維佐弗特滿懷期待的看著日本人的旗艦,希望能它的艦橋位置看到一次富麗壯觀的爆炸。不幸的是,炮彈還是沒有命中目標,第一發擦過戰列艦的艦橋,而第二發打中了它的煙囪。

    海軍少將失望的將目光移開了——他對這場戰鬥完全失去了信心。

    他的舉動使他正好錯過一場迅猛的大規模爆炸的開頭部分,但他的參謀長看到了:沒有一點徵兆,一道火光突然那艘戰列艦的中部閃現出來,開始只是很小的一團,接著便開始向著兩側蔓延,引發一個又一個爆炸,連鎖的反應,終,將戰艦的接近三分之一的區域牽扯了進去。

    維佐弗特迅速回頭,吃驚的看著這場奇特的爆炸,看著它發展,然後結束。他向參謀長投去一道帶著疑問的目光。

    「我不知道原因,將軍。」海軍上校說,「但是,看上去我們的運氣還沒有完全消失……」

    運氣,又是運氣,總是運氣。維佐弗特不知道應該高興呢,還是歎息自己除了運氣之外什麼也沒有。不過他覺得,這場戰鬥,他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機會。

    「三笠」號上,局面已變得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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