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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六十三回 一起吃飯 文 / 長樂居士

    鍋裡正在燉紅燒肉,小姨翻動了兩下,回頭見楊默進了廚房,忙道:「你看電視吧,這裡不需要幫忙的。」

    楊默笑笑道:「我覺得乾媽弄的紅燒肉好吃,準備進來學一學,也好自己回家烹製。」

    「做紅燒肉的關鍵之處在於開始放料,現在肉都要熟了,還能學到什麼呢?」小姨道:「也只有等你乾媽下次做紅燒肉的時候,你再好好學習了。」

    楊默突然有些懷念小姨烹製的飯菜了,小姨在母親的教導下,烹製手藝也很是不錯。「小姨,你也炒兩個菜啊,我想嘗嘗你的手藝。」他認為,自己叫小姨做菜,不但不會給她增加煩惱,還會讓她從中獲得快樂,因為要是有人在吃飯的時候盛讚飯菜美味,那飯菜的製作者就會很有一種特別的成就感。

    因為秦楓的事情,小姨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心思弄飯做菜,現在聽到楊默這麼說,做菜的熱情突然給點燃,她淡淡一笑:「好啊,我今天也來展露兩手,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小姨的拿手菜是什麼?」楊默明知故問。

    「是番茄炒蛋和宮爆雞丁。」小姨過來打開冰箱,見裡面有番茄和雞蛋,說道:「我今天就炒個番茄雞蛋吧。」

    「紅燒肉要熟了,我來幫你洗番茄。」楊默搶著拿出了番茄。

    小姨也不和楊默爭搶,自是拿起一個盤子,過去將那色味俱佳的紅燒肉鏟往盤子裡。

    「小姨,這番茄該怎麼切,是切成顆粒吧?」在以前,楊默就經常幫小姨打雜,也知道這番茄的切割方法,但是為了讓氣氛更活躍一些,他得盡量多找話題來和小姨談論。

    「切成顆粒,容易出汁。」小姨回頭望了楊默一眼,看著他那專心致志的樣子,心坎又震動了一下,那動作和小楓切菜的動作完全一樣……。

    她心中歎了口氣,轉過頭去,準備把小鐵鍋端過來沖洗一下,可左手剛剛接觸到鍋緣,即像觸電一般收了回來,口中伴隨著輕嚀的叫聲:「哎喲……。」

    由於對秦楓的懷念,她竟然忽略了鐵鍋還沒有冷卻,用雙手直接去端拿鐵鍋,自然會被燙傷了。

    「小姨,怎麼了。」楊默停下手中的刀活,把目光投向小姨,見她面露痛苦的表情,立即明白她是被燙著了,心中一急,忙抓起她的左手,查看起她指頭的燙傷來。

    那青蔥般的食指,此時已經紅了一大塊,裡面的鮮血似乎要滲透出來一般。楊默心下憐惜無限,顧不得仔細思考,當即就將小姨被燙的手指拿起,放到了自己的口中。

    他知道,燙傷之後第一步是要驅散多餘的熱量,而像這種小傷,用嘴吮吸卻不失一個好方法。

    這個動作是他本能的反應,等含到口中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心下一陣尷尬,卻又不好意思就此把指頭吐出來。

    小姨這才緩過神來,她想要掙扎,但又覺得不妥,只有愣在了那裡。

    楊默先用唾液滋潤了一下小姨的指頭,然後輕輕的吮吸兩口,這才將她指頭吐了出來,「小姨,你先用水沖一衝,我去給你找點冰塊冰一冰。」說著,放下小姨的手,過來打開冰箱的冷凍室,尋找起了冰塊。

    「不用找冰塊了,沒什麼大礙的。」小姨打開水龍頭,用冷水輕輕的沖洗著食指。

    這時,才她意識到自己剛才和楊默的親密接觸,臉頰劃過一絲紅暈。

    楊默從冰箱裡找出一小塊冰,遞給小姨道:「冰敷一下吧,然後再弄點牙膏,就會很快好起來的。」

    小姨接過冰塊,輕輕的在自己食指上塗抹著,溫婉一笑,「小楊,你真是細心,和我們小楓真像!」說到這裡,心坎又是一顫,不由自己的把目光投向了楊默的雙眼。

    四目再次交織在了一次,這一次,小姨沒再躲閃,而是癡癡地望著那雙熟悉的眼睛……。

    楊默察覺到小姨神色的異常,趕忙移開自己的目光,有些心虛的問道:「小姨,好些了嗎?」

    「好多了……。」小姨目深而邃,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思怡,怎麼了呢?」外面的父親聽到了廚房裡的對話。

    小姨輕聲應道:「沒什麼。」

    這時,母親也買鹽回來了,她見妹妹被燙,忙道:「你們都出去休息吧,還是我來。」

    「姐,沒什麼,我答應小楊要做番茄炒蛋給他嘗的。」小姨說著,用濕帕端過了鐵鍋,仔細清洗了起來。

    楊默此時有些後悔了,小姨最近身心疲憊,自己怎麼還叫她為自己做菜呢,結果造成了她被燙傷的後果!

    他本來想告訴小姨,用不著再為自己炒菜了,但是看到小姨那股熱情勁兒,又不好意思阻止,只有默默地退出了廚房……。

    五點半的時候,飯菜基本上弄好了,扣肉、紅燒肉、青椒肉絲、酸菜魚、番茄炒蛋、炒苦瓜、黃瓜皮蛋湯……,擺得圓桌沒有絲毫空隙。

    這些菜,基本上都是楊默愛吃的,也許是自己的飲食習慣和家人太接近了吧。

    楊默發現,在擺放碗筷的時候,母親特意多擺放了一份,他明白,那是為『去世』的自己所擺放的……。

    心中一陣酸痛,那酸痛化成無盡的感動,充斥著他的每一個細胞。

    為了慶祝生日,父親還特地拿出了一瓶精裝的瀘州老窖,並為楊默擺上一個酒杯,笑道:「小楊,喝點酒吧。」

    父親愛喝點小酒,在父親的熏陶下,楊默的酒量也很是不錯,以前更是經常陪父親喝酒聊天,此時,見父親如此有興致,楊默的酒性也生了起來,他點頭道:「喝一點吧,不過我酒量有限,喝不了多少。」

    父親給楊默酌了半杯,然後又分別給空位和自己酌了半杯,「來,小楊,小楓,我們乾一杯。」說著舉起酒杯來,對楊默碰了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建國,少喝點。」母親輕聲勸道。

    「我知道,今天有小楊陪我,我高興……。」父親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喝酒了。

    父親喝醉了,這是楊默預料中的事情,也是他無法阻止的事情,因為陪父親,他也有了幾分迷糊。

    「小楊,今天就在這裡過夜了,不要回去了。」這是父親在睡之前的最後一句話。

    楊默連聲答應:「我就在這裡,不會離去。」

    為了讓父親心裡好受一些,母親一直待在臥房,靜靜地陪在父親的身邊。而陪伴楊默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小姨的身上。

    「小姨,我想去秦楓的房間看看,行嗎?」楊默提議道。

    小姨沉吟一會,點頭道:「當然好了。」

    進入自己的房間,一股親切的氣息撲鼻而來,那簡單的裝飾,整齊的書桌,精巧的千紙鶴,與自己腦海深處的景色一模一樣。

    和上次回來,臥房微微有了一些變化,床鋪換成了涼席,床頭櫃上還有幾個剛剛折疊好的千紙鶴,很顯然,小姨搬到這裡來住了。

    窗牆掛著的千紙鶴也多了許多,那是小姨這段時間的功勞。

    「玩電腦嗎?」小姨問道。

    楊默想起那特殊的d盤,正好可以借此查看一下裡面的內容,於是點頭道:「嗯,我用一下吧。」

    小姨打開了電腦,然後道:「你先用吧,我去洗澡。」在床頭櫃裡找出一套淺藍色的睡衣,然後就出了臥房。

    電腦啟動了,桌面圖是自己和小姨的合照,照片裡的小姨騎在自己的背上,身上穿著一套運動服,腰間吊著一雙休閒鞋鞋,兩個漂亮的小腳丫微微向兩邊分開,臉上充滿了燦爛的歡笑……。

    相片是兩年前照的,當時自己和小姨去黃山遊玩,結果爬到半山腰,小姨就走不動了,然後自己就一直背著她上山,並叫路人幫忙拍了幾張照片。

    看著這樣的圖片,他心中一陣溫暖,情不自禁地點開了u盤,打開那存放這組照片的文件夾,瀏覽起了那次去黃山遊玩所拍攝的照片。

    一張張的照片,把他的思緒拉回到了兩年前,拉回到了和小姨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日子……。

    門開了,小姨第一時間看到了楊默瀏覽的那些圖片,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

    楊默聽到了開門聲,心下微微一顫,想要關掉瀏覽窗口,但卻來不及了,他回頭看了看小姨,訕訕一笑:「小姨,不小心翻出你們的圖片,真是不好意思。」

    他本以為小姨已經去洗澡了,沒有想到她竟然突然回來了,心中實在有些尷尬,畢竟翻看別人的私人文件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而且這圖片的主人已經『去世』了。

    「沒什麼的,隨便看就是了。」小姨走了過來,淡泊一笑:「對了,我忘記你qq的密碼了,是多少呢?」

    楊默本能的回答:「你生日……。」話到一半,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問題,趕忙收住了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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