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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城風雲 第005章 去與留 文 / 夜無暇

    第005章

    「哼!什麼最具智慧一族!還不是些欺軟怕硬的東西!」小黑不屑地想。雖然它幾乎被大拆八塊,但以主人的威能,自然會給自己弄一個更新更好的身體。自己還真是一頭幸運龍啊!跟上了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主人。

    獻出靈魂烙印遠遠要比小黑簽訂的靈魂契約更不平等。獻出靈魂烙印的不死生物將完全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甚至於傾城若要將它們當成食物,它們也會欣然領受。如果傾城願意,甚至可以直接吸收它們靈魂的力量。在戰鬥時,獻出靈魂烙印的不死生物往往會成為主人臨時的補品。

    而小黑不光有自己獨立的思想,當然反抗傾城,背叛主人之類的思想需要小心掩藏,它還能從傾城那裡源源不斷地學到運用力量的方法,甚至會得到一些傾城多餘的能量。當傾城力量提升之時,小黑自然同時也會獲得不少好處。這種靈魂契約非常消耗主人的力量,就是特別強大的惡魔也擁有不了幾個這樣的僕人。

    「主人還是很看重自己的啊!」,骨龍忍不住滿懷虛榮。

    然而,主人怎麼會承受不住那些普通靈魂火焰的燒灼呢?自己雖然受不了,可是主人絕對沒有道理受不了的!

    難道……主人是在算計這個影子武士群落?

    這個影子武士群落通常盤踞在一百公里外一個小小的石堡裡。石堡一側臨山,一側臨崖,正正好好地座落在通向峰頂的路上。據一些幽靈說,那個山峰頂上有一個古老的龍魂祭壇,不死生物可以從祭壇中獲得巨大的力量。

    石堡裡面至少有二十多個影子武士。當初傾城帶著小黑看過石堡之後就放棄了,自然是因為戰之不勝。

    現在石堡裡應該不到十個影子武士了吧。有了影子武士這批新手下,石堡已經等於是傾城的囊中之物了。

    交出了靈魂烙印的影子武士們整齊地排成二列,退出了大廳。

    傾城緩緩落地,突然一個趔趄,倒了下去,看上去非常虛弱。

    小黑瞪著眼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耗盡了我全部的力量積蓄,我需要休息幾天。你們兩個的身體,自己慢慢修補吧。你們可以用那個影子武士的身體,質量還不錯的。」傾城的神識波動也變得虛弱起來。

    難道,剛才那陣收伏影子武士的威壓,也是假的?難怪主人的力量突然強大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若是影子武士不服呢?能量耗盡的傾城要如何收拾殘局?小黑十分疑惑,又有些後怕。

    青城山以外,則是噬元沼澤,處處都是轉瞬便可吞噬人命元氣的沼澤之地。窮山惡水,各種魔獸惡獠出沒在莽莽深林之間。

    一個看起來極奇渺小的村落孤兀的矗立在噬元沼澤通往青城山方向的邊緣之地,小村莊也不過十六七戶人家,大大小小小的屋舍零星的分佈在山腳下,已有些泛黃的青竹或者簡陋的木板搭建而成的屋舍,實用也不缺精緻。

    幾乎每家每戶的屋簷或者牆壁上都懸掛著一些風乾的山果或各種肉類。偶爾有的房舍的簷角還懸掛著一串串的輕巧的石製風鈴,每當風兒輕柔的拂過,風鈴就會在風中唱出叮叮咚咚的動聽的歌。很難想像在如此邊緣之地還會有如此的人間之地。

    村子的盡頭,一個完全是用巨大的經過微微雕琢的粗線條岩石草草堆砌而成的小石屋中,傳來一陣陣低沉沙啞的吟唱之聲。石屋之中,一個青色長袍的白髮老者閉著雙眼跪坐在蒲團之上,口中唸唸有詞,神態安詳虔誠,一雙佈滿老繭溝壑縱橫的手拿著卜筮用的龜甲不停的摸索

    石屋之中除了一具略顯破敗的神像,一個供台,一座香爐,一個蒲團,別無他物,神像前的供台之上放著幾許瓜果犧牲等祭祀用品。香爐裡正不停的冒出縷縷青煙,在空中裊裊升起,最後消失無蹤。

    從歪斜的窗台照射進來的光落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吹送著細細的煙塵洋洋灑灑經過窗紗,飛入光輝之中纖毫畢現,起伏跌宕,猶如光陰的影子在此處經過,恍如夢幻。

    老者突然睜開雙眼,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皺紋橫生的眼角也彷彿經歷了無數載歲月的滄桑,似睜非睜的眼睛之中,竟然明亮銳利的眼神彷彿可以看穿世界的一切苦厄,深陷其中的眼珠是一片渾濁的土黃色,彷彿帶著無盡的思念,老者低下頭靜靜的看著剛剛扔在地上的龜甲,輕輕的歎了口氣,原本安詳的神情全被迷茫和悲傷代替

    「大祭祀,大祭祀」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老者不動聲色,緩緩的俯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龜甲,喃喃自語道:「天垂象,見吉凶,有神像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又豈是人力所能抗拒,難道這一切都是早就已經注定好了的嗎?那難道我們真的就只有盡人事,聽天命。就算」聲音逐漸低沉下去到最後卻又化為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咯吱」一聲,沉重的木門被有點莽撞的推開,一個看上去十八左右的少女一臉蒼白,神色焦急的闖了進來,口中還兀自不斷的嚷著大祭祀老者轉過頭淡淡的看了看眼前焦慮不安的少女,也沒有心情去責怪少女的莽撞,苦澀一笑,強打起精神對少女道;「小昭,你這麼著急找我所為何事?」

    被喚為小昭的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靜了下,低頭盯著老者焦慮道;「大祭祀,自從三天前您跟我說起我們村子很可能將會要面臨一場滅頂之災,而災難的根源就是村子背靠的靈鷲山,這幾天我上山仔細的觀察了幾遍,發現山中的蛇蟲鼠蟻居然都在搬家,這會兒已經都銷聲匿跡了,以前隨處可見各種飛禽鳥獸也難覓蹤影,難道難道您那次跟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到最後,少女的聲音似乎都有點顫抖起來。

    老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少女的臉色也更白了一分。「那有什麼方法可以避免這場災難呢?如果」

    少女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者打斷道:「小昭,出去傳我的話,叫全村村民在一株香的時間內到村口的大榕樹下集合,有些事情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了。」說完老者又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又閉上了雙眼。

    少女猛的一怔,半響,才遲疑道:「難道您以前說的全都是真的,那些不是傳說麼?這個世界上都得有神仙和妖魔?。」「去吧。」老者背對著少女揮了揮手,「事不宜遲,你還是照我的話去做吧。」少女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欲言又止,頓了頓,深深的望了一眼老者的背影,也是悄然歎息一聲,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老者忽又回頭望了一眼少女匆匆離去的背影,輕歎了一口氣,目光緩緩收了回去。

    村子路口的那棵大榕樹下,小村的村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大人們都是滿臉焦慮小聲議論著,天真的孩童見得熱鬧,只是在人群中穿來插去,開心的嬉戲著,還時不時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村民們對大祭祀的突然召集都很是迷惑不解,因為以往只有在每個月祭祀的日子才能見到大祭祀。對於大祭祀,村民們都是極度信任的,信任的近乎盲目。大祭祀從來也都是由村裡最有智慧和閱歷的老人擔當,大祭祀本身就是一種榮耀和能力的代名詞。

    尤其是這一代的大祭祀,村民們更是當做神一般的人物來崇敬和愛戴。自從這一代大祭祀升位後,村子裡就再也沒有發生魔獸傷人的事件。小村因為背靠一座大山,山上也多大型魔獸,時不時就會有下山闖入小村傷人,村民們以前都是住在石頭堆砌而成的屋裡,卻不能防禦一些大型的魔獸,自從這一代大祭祀繼位後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以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猛獸傷人的事件,甚至在小村方圓百米之內再也看不見任何鳥獸的蹤影。從那以後,村民們就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生活比以前安逸了許多。人群的喧囂突然沉寂下來,就連正嬉戲的孩童都被各自的父母強行拉到身邊。

    大祭祀的身影出現在大榕樹下,只是今日的大祭祀的身影看上去略顯腳步沉重,神情疲憊。要是以往大祭祀都是面帶著虔誠的微笑,精神矍鑠的站在村民們面前帶領著他們舉行一月一次的祭祀大典。

    村民們心裡忽然都同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們心中雖都有點急躁不安,但還是都靜靜的看著大祭祀,希望從大祭祀的神情之中得出一絲訊息。沒有人焦急的發問,對於大祭祀他們從來都是崇敬的。

    良久,一陣難挨的沉默之後。站在大榕樹下的大祭祀緩緩伸出乾枯猶如老樹根的雙手向村民們招了招手,緩緩的帶著一絲悵然道:「村民們,蒙蒼天仁慈,讓我們得以在這窮山惡水之間生存下來。然天道渺渺,世事無常,由於一場不可阻擋的災難的即將來臨,我們的小村也許很快將會在這場災難中毀於一旦,所以我在這裡誠懇的請求大家待會回去之後馬上收拾收拾,盡快在三天之內搬走。」

    人群突然像是炸開了鍋似的,迷茫,恐懼,不敢置信的表情在村民們臉上蔓延,一時間人聲如沸。大祭祀再次向人群招了招手,示意村民們安靜下來,片刻之間,剛才還聒燥不安的人群漸漸的平靜下來。大祭祀銳利的雙眼掃過每一位村民焦慮的臉龐,悄悄歎了口氣們,沉聲道:「大家相信我嗎?相信一個垂暮之人對大家的忠告嗎?相信你們的大祭祀嗎?」

    村民們互相對視幾眼,低下頭去。「這場災難注定不可阻擋,那我們就只有逃避,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那裡不是我們的家園。」村民們似乎有點意動,低低的點了點頭。大祭祀頓了一下,突又豪氣道:「這天下何其之大,豈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村民們又互相對視幾眼,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大祭祀環顧一下村民們,接著大聲道:「我也知道大家心中會有疑惑,但就算我說出來,大家也許也不會相信,就算信了也只會徒增大家的悲傷而已,如果大家還是像以前一樣相信我,那麼就請大家趕快回去收拾收拾,盡快離開這裡,去尋找屬於我們的另一片人間樂土,重新建立起我們的家園。」

    村民們聚在一起討論一番之後,不約而同的互相對視幾眼,點了點頭。喉頭都似乎有點哽咽,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再多的語言都似乎變的蒼白無力,一個眼神,對方就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村民們又望了一眼樹下正仰頭望天的大祭祀之後,步履沉重的朝各自回家的方向走去。

    大祭祀不知何時低下頭,眼角似乎隱隱有點潮濕的痕跡,遠遠的望著人們離去時沉重的背影,一動不動,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已消失在視線之中。「唉」大祭祀深深的歎了口氣,抬起頭望著西邊殘陽,陷入沉思。不知何時,大祭祀早已輪廓模糊地嘴角在不經意間竟隱隱的有了一絲小小的弧度。

    「大祭祀。」一聲輕輕的呼喚聲將大祭祀從神思之中拉回現實,徐徐的睜開雙眼,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最為欣賞的女孩,難得的微微一笑,道:「小昭,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小昭呆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大祭祀,難道這場災難就真的沒有辦法可以避免了嗎?」「能夠避免的那就不是災難了,去吧,去勸說督促村民們盡快離開,天道雖然無情,但我們終究也還是要快樂的生活下去。」小昭點了點頭,隨即又雙眼緊緊的盯著大祭祀道:「那麼您會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大祭祀頓了片刻,苦澀一笑低沉道:「我老啦,早就已經沒有了長途跋涉,顛沛流離的勇氣和資本了,葉落歸根,這裡就算是我的根吧,如果有緣,也許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也許」

    老人停頓了一下,只是說,「去吧,去吧。」大祭祀向小昭輕輕的揮了揮手,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之後,隨即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小昭眼神複雜的看了大祭祀一眼,在她最為崇敬的老者面前恭敬的鞠了三躬之後,轉身離去。

    西落的殘陽還有淡淡的餘光,照紅了天際晚霞的同時,也同時透過大榕樹上斑駁交錯的樹枝葉玡在地上投下交錯的光影,也拉長了老人那蒼老疲憊的身影,人的影子,樹的光影交錯的倒影在地上,彷彿時光也在這裡悄悄路過。

    老者低下頭怔怔地望著地上交錯的光影,抬起頭來的時候,又看見了頭上那棵大榕樹樹幹上那斑駁脫落的痕跡。

    「他已經來了,到底是福是禍呢?寂寂殘陽,照在老者臉上,有幾份人世間莫名的滄桑。

    海天已經觀察了這個村落整整兩天了,多多少少對這裡有了些熟悉。似乎這裡沒有什麼太強大的人物,自己的計劃應該能夠成功的,現在只等機會了。

    只是,為什麼自己隱隱地有些不安?

    一棵棵參天古樹錯落有致地分佈在村落中,為一座座石屋遮擋著炙熱的陽光,只不過人們都在收拾東西,好像要走遠門一樣。

    海天弄不明白他們在忙什麼,可是自己好這容易找到了一處小村莊,自然想進去找一些食物,這些天來,一直吃一些野獸的烤肉,雖然很香,可是單一的食品,任誰也會厭倦的,更關鍵的,海天想借助這些人的力量,把一直跟在自己後面那些人甩掉。

    就在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好向著海天藏身的山崗爬了上來。步履輕盈,顯然是修煉過武技,遇到攔路的大石往往一躍而過。女孩兒一邊走一邊還唱著山歌,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有個人遠遠地跟在了後面。

    這一段山路真通山頂,少女則累了一樣,坐在一棵大樹下,面對一處懸崖,雙手抱膝,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小昭,你真地肯來見我了?」

    懸崖下面,突然探出了一個人頭,隨著說話的聲音,一個麻衣男子從下面跳了上來。

    見到那個坐著的少女,搓了搓雙手,湊了上來。

    少女見狀,連忙從地上一躍而起,退後了幾步。

    「劉宇,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要走了,要搬到很遠的地方去了。還有,就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少女有一些侷促和緊張。

    「這算什麼?你是不是因為我對你的糾纏才這樣做的。」,麻衣男子臉色一冷,惡狠狠地質問道。

    「不是呀,我們一個村子都在搬走了呢。」

    「這不正好麼?他們走了,你可以一個人留下來呀?我真地喜歡你呀!」,他向前跨了一步,說道。

    「不行,不行!」,少女見麻衣人面露凶象,連連擺手道。

    「不行!是不是就是因為我是蛇人?」,麻衣人說著,突然出手,轉眼這間,幾條帶著斑點的帶子,飛向了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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