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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五 龍驚天下 第十一節 絲蘿喬木 文 / 半緣·修

.    就這樣在情義拳在呆了數日,阿朱和楚依依感情日深,劉飛揚也甚少單獨見到她們,二女整日裡幾乎都是形影不離,劉飛揚不禁大歎,女孩子家在一起真有那麼多話題麼?

    這一日吃完晚飯,待下人收拾好碗筷。劉飛揚忽地說道:「小依,我決定了,明天便起身前去明教!」

    楚依依面現喜色,說道:「多謝劉大哥!」若換其他事,她或許會出言挽留,只是這是關係到自己父親的事,除了感謝,卻說不出其他話來了。

    劉飛揚道:「那沒什麼。我畢竟和明教有約,況且我去明教還不單為了楚前輩的事,還和另一位前輩有關。」這話他也不是隨口說說,無名老僧傳他乾坤大挪移,其中之意雖沒明說,他也明白,那是要他如有可能的話,要把功夫傳回明教。乾坤大挪移是明教教主獨傳絕學,歷代只有教主可練,而記載神功的羊皮藏在光明頂只有明教教主能進的密室隱秘處。不說後來的教主有沒有進入密室,能否找到羊皮,便是找到了能否依法練成都是問題。

    見楚依依和阿朱面上皆有疑惑之色,劉飛揚又說道:「只因我在少林遇見了明教前任,或許還是前幾任的教主,受他恩惠也要上明教一趟的。」接著把少林寺中那個無名老僧的身份及他傳授自己乾坤大挪移的事說了出來。

    二女只聽得嘖嘖稱奇,阿朱道:「劉大哥那是得道多助了。」楚依依忽然低下了頭,雙手放在隱藏在桌面下的雙膝上,不住摩挲。

    劉飛揚見狀,還道她仍是心憂父親,笑道:「有了這層關係,楚前輩之事大可輕易解決,小依也不必擔心的。」

    阿朱看在眼裡,暗罵聲「呆子」,說道:「姐姐可是有什麼話要說?」伸手在楚依依後面輕推了把。幾日來她們兩個無話不說,楚依依的心事又怎麼瞞得過她?

    楚依依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只是秀眉微蹙,道:「小妹有一事相求,望劉大哥成全!」

    劉飛揚道:「小依請說!」楚依依道:「希望劉大哥能帶小妹同上明教,小妹許久未見家父,心中極是掛念。」

    劉飛揚道:「小依掛念楚前輩的心情,我能明白。只是明教地處西南,路途遙遠,小依你雖是病勢痊癒,但身體柔弱,這一路上卻是難行得很啊。」

    楚依依銀牙輕咬,道:「劉大哥太小看小依了,為了爹爹,這點路途算得什麼,再說不是還有劉大哥在旁麼?」只是後面這句聲音細若蚊蟻。

    阿朱也說道:「是啊,姐姐掛念楚老伯,想早日見到他,那也是人之常情啊,劉大哥怎能拒絕她一片孝心。」

    劉飛揚道:「可是阿朱怎麼辦,總不能獨自留下阿朱啊!」

    見他鬆口,阿朱道:「我也不想和姐姐分離,反正我也沒去西南之地,聽說明教位處崑崙山,我也想去那走走呢,你不會不肯吧?」

    劉飛揚還有些猶豫,道:「可是我和蕭大哥約好了,他事情辦完了就來情義拳找你……」

    阿朱心道:怎麼你這人這般不開竅!厲聲道:「蕭大哥在這找不到我,自會想方設法找我,他可不像你這般迂腐。」說完,也不禁想道,自己這個女孩家說這種話,實在不成體統,心中又羞又急。

    見話說到這了,劉飛揚道:「那好吧,我們明天便一起上路。」見到楚依依秀美的臉龐竟帶著幾分幽怨之色,心頭一震,話音一轉,又說道:「其實,我是擔心小依吃不得西南風霜之苦!」

    楚依依道:「小妹也不是從小嬌生慣養,劉大哥多慮了。」只是眼中朦朦朧朧多了些惆悵。

    劉飛揚見狀,心中如撞巨石,不敢再看她的容顏,說道:「那便這樣吧,我們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便一起前往明教。」

    楚依依站起身來,向他行了個禮,同阿朱一起轉身離去。阿朱在轉身時,還狠狠瞪了眼劉飛揚,和楚依依一起走進後廂房。

    晚間,劉飛揚洗把臉後,正準備就寢,房外傳來腳步聲,一人敲門喚道:「開門,我有話說!」正是阿朱。

    劉飛揚開門把她迎了進來,阿朱氣沖沖地往桌前小凳坐下,說道:「我真被你氣死了!」劉飛揚關好了門,返身便見她一臉怒容,輕聲問道:「你是為了晚飯那事生氣麼?」

    阿朱道:「我看你平日也是有智有謀,怎麼現下如此蠢笨?楚姐姐的心意,你怎麼會不明白呢?」

    劉飛揚一愣,吶吶道:「小依的心意?」阿朱嬌喝道:「小依,小依。你到底把楚姐姐當成什麼人了,叫得這麼親暱?」劉飛揚道:「我,我只把她當妹妹般看待,絕不敢有半點褻瀆!」說完,心裡也不禁問自己,自己真只把她當做妹妹麼?楚依依的絕世容顏自己真不動心麼?是了,若不是楚依依秀麗無匹,換做一般姿色,自己還會動心麼?顯然自己對她動心的是她的姿色,卻不是她的人,就好比對美好事物的欣賞一般。

    阿朱哪知道他心裡轉過那許多念頭,聞言氣極,指著他的鼻子道:「妹妹?楚姐姐對你的一片情義連我這個旁人都看出來了,你竟還把她當做妹妹!」

    此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劉飛揚如遭點殛,眼中一絲喜色不自覺閃過,復又是茫然驚諤之色,道:「這怎麼可能?」並不是他虛偽,在另一個世界二十二年,他不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同樣也有年輕人的虛榮浮誇之心。就好比幾個男的在一起,當某人被人提到和哪個美女扯上關係,多少有點飄飄然,更不用說是美女還喜歡自己了。(我想看到這的朋友,應該大部分都有這種體會吧?那是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阿朱道:「那還有假?你可知道這幾日來,楚姐姐與我聊得最多便是和你別後,你的經歷,每當我說到凶險處,她都不由面色蒼白,明知道你現下安然無恙,還是聽得提心吊膽不止。當她聽到你被人誤以為是江湖惡人,你猜她是怎麼說的?」

    劉飛揚聽得心頭大震,不禁問道:「她說什麼了?」阿朱道:「楚姐姐說:『劉大哥宅心仁厚,古道熱腸,絕不會做如此不義之事!便是全天下人都不信他,我,我也信他!」阿朱易容術巧妙無雙,學人聲音也是惟妙惟肖,此時她用楚依依的聲音,說出這幾句來,其中的柔情蜜意自是一顯無遺。

    劉飛揚只聽得如癡如醉,口裡喃喃道:「我有那麼好麼?我真有那麼好麼?她竟如此信我!」

    阿朱道:「這可是楚姐姐親口說的,我可沒增一句,減半句。你若是男子漢,便親自去見她。這幾日來,我雖和楚姐姐形影不離,可也不見你私下找她。你若去找她,難道我不會藉機避開麼?現在楚家上下幾乎人人都知道楚姐姐對你大有情義,便只有你個木頭人似的。」

    劉飛揚驚道:「這怎麼可能,小依與他師兄林偉騰林兄,自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這才是楚家上下都清清楚楚的事!」

    阿朱道:「他們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不錯,但那又怎麼樣了?那位林偉騰我沒見過,我不知道,而楚姐姐向來只把他當做哥哥般,哪有半點男女之情了,更何況他們也沒有什麼媒妁之約父母之命的,這又有什麼打緊了?」她與楚依依幾日來無話不談,便好似親姐妹般,此番著急來找劉飛揚,故是為了楚依依一片癡心沒有著落。另一方面也是為劉飛揚著想,她深感劉飛揚撮合了自己和蕭峰間的情義,一直心存感激,想著回報他。而見他竟無視楚依依這大好人兒的一片深情,自是為他著急不已。

    劉飛揚何嘗不明白阿朱的意思,長歎一聲道:「可是林兄他對小依……」不待說完,阿朱急急打斷他的話,跺腳喝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說了這麼半天,你怎麼還不開竅,那林偉騰怎麼想是他的事,他只是楚姐姐的師兄,那又有什麼了!」

    劉飛揚道:「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還就是只是不出個什麼。他本想說:「只是這男女之情講究真心實意,而我卻不知是真個喜歡小依,還是只喜歡她的容貌!」只是這句話也實在難講出口來。他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他堅信男女間只有彼此情義相投,在一起才能其樂融融。若以後發現自己只是喜歡楚依依的外表,而不是真心喜歡她的人,那時楚依依怎麼辦?(哎,也正是有他這種想法,他在另一個世界二十二年了,還是光棍。)

    阿朱氣得甩袖欲走,道:「你怎麼婆婆媽媽的,你若不喜歡楚姐姐,便向她直說了,免得楚姐姐空抱希望,最後落得傷心不已。」

    劉飛揚不禁苦笑:這事如何能說的,阿朱還真是個小姑娘。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愣愣地站在那兒。忽聽門外傳來一聲抽噎,阿朱打開房門,不禁脫口叫道:「楚姐姐!」

    劉飛揚一驚,閃身而出,只見門外走廊憑欄處正倚著一個黃衣女子,長髮隨風輕飄,在一片月光灑耀下,雙肩微微顫抖,臉上掛滿淚水,順著臉頰落在綢衫上,不是楚依依還有誰?

    見到她那我見猶憐的模樣,劉飛揚忽感心中一陣顫慄,那是一種心痛的感覺,只是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楚依依見他現身,猛地掩面轉身疾奔,更是止不住的哭聲出來。阿朱大叫道:「楚姐姐!」也跟著跑了上去。劉飛揚心頭劇震,腳下疾點如箭般追了過去。

    楚依依在飯間,見劉飛揚一點也意識不到她的情義,心中惆悵萬分。後經過阿朱開解,心情這才稍微平復了些。只是阿朱臨去時,神情古怪,她心下好奇,這才來跟了過來。本來以劉飛揚的功力早該聽到她的到來,只是當時他心緒不寧,竟聽不到門外的聲響。楚依依在外聽到劉飛揚絲毫不表露對自己的感情,甚至幾度拿林師兄出來當擋箭牌,直到後來終於心灰意冷,想到自己竟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不禁失聲哭了出來。

    在她自憐自傷之際,一見劉飛揚,自覺無顏見他,立馬便跑。只是她此刻心神失守之下,沒跑幾步,腳下一個踉蹌便向前向前跌去,劉飛揚後發先至,已趕到她的身前,彎身往她腰間一抱,順勢把她抱入懷中。

    這是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劉飛揚只覺觸手處,溫暖適人,柔若無骨,鼻間鑽進一股沁人的幽香,全身說不出的舒服,內心竟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結束。楚依依也是何嘗如此被人抱在懷中,還是心儀的男子,聞著男人特有的氣息,身心俱軟。

    驀地楚依依驚醒過來,猛地掙脫劉飛揚的懷抱,滿臉羞紅,心若鹿撞,低頭不語。劉飛揚懷中一輕,人卻如飄呼呼的天上重回地上,輕聲道:「小依。」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張目四望,阿朱卻已不見蹤影。想到剛才佳人入懷的那種美妙滋味,膽氣大壯,走上前去,拉住楚依依的手,說道:「剛才阿朱說得是真的麼?」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想摔自己一巴掌,這話要她怎麼回答?

    楚依依只是略一掙扎,兩隻柔軟潤滑的手掌便任他握在手中,只是頭低得更下了,心中一顆芳心撲撲直跳,直似要突出胸口來。劉飛揚見狀心下終於確定,說道:「對不起小依,劉大哥愚笨非常,一直不明白你的心意,直到此刻才知道。」

    楚依依道:「你明白了人家的心意,卻又如何?」聲如蚊吶,幾不可聞。劉飛揚結結巴巴道:「小,小依,你願意,願意讓我,我從此照顧麼?」短短幾個字,卻比和慕容博大戰一場還要累上百倍。

    楚依依芳心暗喜,緩緩抬起頭來,問道:「劉大哥莫不是可憐小依,隨口說說?」

    劉飛揚見她雪白的面龐上還帶著淚痕,真個是山茶朝露,我見猶憐,心中一蕩,急急說道:「不,不是。天上明月為證,我若是隨口胡說,那我就……」正待說出個重誓,楚依依的兩根芊芊玉指已貼到唇邊,只聽她輕聲道:「小依相信劉大哥的話!」

    劉飛揚大喜,混身輕飄飄,似在夢裡雲端,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楚依依一驚,退後一步,嗔道:「你,你這是做什麼?」劉飛揚笑道:「我實在是開心不已,心中喜悅難禁,直想大笑出來!」

    楚依依見他說得真切,心中甜蜜,嫣然笑道:「你可別叫,若驚來眾人,那可羞死了!」

    劉飛揚忽地跨前一步,右手摟著她的腰後,往身前一靠,左手扶上她的臉龐,輕輕拭去她的淚痕,柔聲道:「以後劉大哥保證,絕不讓小依再次傷心落淚!」說到深情處,伸頸過去,吻向她的櫻唇。楚依依粉臉暈紅,宛轉相就,閉上眼睛,四唇終於相接。

    一陣天旋地轉,彷彿整個天地俱都不存在般,彼此心神全部貫注在對方身上。天上的月亮也悄悄躲到雲後,也似怕打擾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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