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峰迴路轉
高蘋很自然酸意十足的說話：「讓司機送多見外啊，你送就得了。」
高明心中叫糟，跟嬌妻交換個擔心眼神，知道恐怕這是要吵起來了。
果然趙洪終於發怒：「你可以了啊，沒完了是吧？」
高蘋當仁不讓的反唇相譏：「我就是沒完了怎樣！」
高明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被他們兩個人吵架的激烈程度搞到目瞪口呆，還好羅小宜及時把高蘋拉開，又衝著他大使眼色。高明一陣哭笑不得，只好拿出當大哥的風度，先把那位神仙妹妹送走吧，誰送都不合適，他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十分鐘後，街上。
沉默的氣氛中，王小姐終於清了清嗓子然後說話：「麻煩了，下一個路口左轉。」
高明把車停下來等紅燈，又從後視鏡裡看看她臉色倒還算平靜，其實很想問她你現在什麼感受，話倒嘴邊又強忍住了。
專轉彎後，這女人倒自己先說話了：「對不起，給你們家增加不少麻煩。」
高明倒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半天之後她自己又忍不住了，沉吟著問：「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高明啞然過後，只要勉強問道：「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這位神仙妹妹顯然相當自戀，赧然過後輕易回答：「暫時還沒有，這樣發展下去也很快了。」
高明倒很意外她的坦白，又敷衍式的應了一聲也就算了，他的態度倒讓這美女相當意外，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在路口下車。
臨別的時候這女人就更坦白了，拍拍車窗然後嫵媚一笑：「很高興認識你，帥哥。」
高明無奈攤手心說你想證明什麼，又心中厭煩失去敷衍她的興趣，這女人徒有漂亮的外表，人品實在有點惡劣。
深夜時間，家裡。
真正好笑的是他也被兩個女人趕到二樓客房，跟正在抽煙的妹夫同住一間，好在床還有兩張不然可就更尷尬了。進門的時候不自覺的皺眉，煙霧繚繞中趙洪錯愕抬頭，然後愁苦的歎一口氣。高明也不知該怎麼勸他，只能善意的拍拍他肩膀，意思男人嘛忍一忍吧。
趙先生再歎一口氣，終於大聲抱怨：「我冤枉啊我……」
高明已經慌忙舉手投降，意思你冤枉跟我說也沒用，有膽子你去樓下跟她說去。趙先生臉上苦澀過後，終於又喘一口粗氣。趙先生又抽一根煙後，估計也是心裡太煩躁了吧，道歉過後坐到電腦前面，然後用工作麻醉自己。
高明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搖頭失笑，心裡一動湊到他旁邊，又看著電腦屏幕上一系列計劃案心裡誇獎一句，這人也算有真材實料。
趙先生口氣卻再次苦澀起來：「資金方面倒不成問題，問題還在市場營銷方面，我們小地方的人畢竟沒見過世面。」
高明送過去一個很同情的眼神，抓起電話又強忍住了，本來想打給孫經理咨詢一下，再一想都這麼晚了還是等明天吧。他的妹夫卻誤會了他的意思，還以為他是強出頭又忍住了，這人倒也挺隨和的。
又善意的安慰一句：「這些事情還是我一個人煩吧，大哥你只要等著入伙就行了。」
高明話到嘴邊又忍住了，很乾脆的上床睡覺，人家也不是故意看不起他，有些事情還是低調點吧。
第二天，公司辦公室。
兩個人仍舊陷入冷戰，直到幾個合作夥伴又來開會，在人前才裝的融洽了一點。高明心裡好笑又隨便找個借口，去走廊裡打幾個電話。
孫經理回電話的時候也很熱情：「這事你問我還真問對了，如果價格合理質量過關的話……這倒是一筆很長遠的生意。」
高明聽到精神一振，又問了幾句運輸方面的問題。
孫經理笑的可就更大聲了：「這方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們集團就有自己的車隊，這樣吧我馬上跟周總商量一下，馬上派個代表過去。」
高明也沒料到他會如此盡力，心裡釋然也就不再推脫。他雖然對做生意並不擅長，卻並不代表他沒有眼力，這地方幾乎家家種樹，這筆生意還是大有可為的。又突然接到另一個電話，看著陌生的號碼呆了幾秒種，才醒悟到這號碼好像是那個藥廠老闆的。
對方口氣可就有點不滿了：「老弟你可真是不夠意思，你說走就走也不提前通知我們……你在哪裡我要馬上見你，藥品一上市就賣光了，我們發達啦！」
高明又是一陣啞然，他幾乎忘記了還有這麼一攤子事情，又謹慎的反問：「利潤有多少？」
藥廠老闆相當興奮的大聲嚷嚷：「第一批試賣品就淨賺五千萬，我正在安排工廠日夜趕工……兄弟你人在哪裡，我現在需要原料，原料懂嗎？」
高明被他大嗓門弄到腦子裡嗡嗡的，只要敷衍幾句告訴他，你如果要來的話，記得先通知周總，畢竟人家也是合夥人之一。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腦子裡仍舊嗡嗡直響，他這人對錢也沒什麼概念，卻每每被錢砸到滿頭是包。
又突然警覺到現場氣氛似乎有一點僵，尤其他的妹夫趙先生臉上，滿是憤怒又窩囊的複雜表情。
半分鐘後，趙先生終於沙啞著聲音說話：「好吧，不想入伙的可以走了。」
別人等的就是這句話了，四五個老闆模樣的人又敷衍幾句，然後各自拍屁股走人，只剩下一個黑瘦的中年男人沒走。
眾人目光落到他身上，這哥們也是無奈苦笑：「別看我，我是友情支持，要賠大家一起賠吧。」
趙先生雖然仍舊煩躁卻還是打起精神，畢竟還是有人留下來，有人合夥總比沒有要好。
午飯後，同一間辦公室。
唯一的合夥人，黑瘦的陳老闆點一根煙，然後誠懇起來：「我說句實話吧，趙老弟，你這觀念是好的可是太激進了……就靠我們兩個最多打進省會周遍市場，要發展壯大幾乎是不可能的。」
趙先生被他說到眼神一黯，卻仍舊信心滿滿：「賠了算我的賺了有你一份，我趙洪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陳老闆被他一說也就沒話講了，卻仍舊不免臉露難色。高明隨手接起電話，知道孫經理派來的人已經到了。
又很客氣的問：「我去火車站接你們？」
對方還嚇了一跳，慌忙回答：「高先生太客氣了，你給我們地址，我們幾個自己打車就行。」
高明想想也就算了，給了他們工廠的地址以後放下電話，對面包括神仙妹妹在內幾個人，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連趙先生都懷疑問道：「大哥，你有客人要來？」
高明瀟灑點頭又等了十幾分鐘，才長身站起來然後邀請：「走吧，跟我去門口接人。」
幾個人雖然雲裡霧裡搞不清楚，卻還是給了他的面子，連那位陳老闆在內一起下樓，剛剛站好就看到幾輛出租車開過來，幾個業務員模樣的人下車，男女都有看見高明的時候，齊齊露出笑意。高明看看這些人裡面倒有個認識的，好像是周女士的其中一個高級助理，好像也姓孫，欣然迎上去寒暄幾句。
孫助理擦一把額頭上的熱汗，又開個玩笑：「高先生這裡還真是難找，早聽說這裡木材質量很好……這工廠不錯呀。」
高明哈哈一笑又跟他身後的人打個招呼，然後請客人進辦公室。又一陣寒暄過後到了交換名片的時候。幾個人先是不以為意的接了過去，隨即紛紛大吃一驚，最誇張的是那位乾瘦的陳老闆，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然後驚呼：「啊，真的假的。」
人家孫助理倒有點不滿了，卻還是很和氣的開個玩笑：「這有什麼假的，某集團總裁助理，市場部負責人……呵呵，可以談談合作的事情了吧。」
這回連趙先生臉上都有點抽筋，又仔細看看手裡的名片才終於醒悟過來，臉上剛剛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對面包括會計，律師，各種專業人員在內的人已經一擁而上，擺開陣勢各自坐下。
大集團就是大集團，效率之高足以讓人瞠目結舌，高明看著自己的妹夫空洞的眼神，一氣之下狠踢他一腳。
趙先生這才騰的一下跳了起來，然後恍然：「啊……我先帶各位看看廠房吧。」
人家孫助理一想也是，大手一揮所有人很利索的收拾起筆記本電腦，然後齊刷刷的站在他身後。
半小時後，廠房。
趙洪終於從震撼中驚醒，拿出自己的口才唾沫橫飛的介紹，只看孫助理幾個人頻頻點頭又小聲商量幾句，就知道這生意差不多成了。幾分鐘後連高蘋都忍不住打個寒噤，然後湊到親哥哥身邊。
忍不住小聲謹慎的問：「哥，這是你朋友？」
高明無所謂笑笑然後輕易點頭，又開玩笑的逗她：「怎麼了，哥的朋友還算管用吧？」
高蘋已經拚命點頭，暫時忘記了夫妻之間正在冷戰的事實，又打起精神跑過去跟老公並肩站在一起，不時補充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