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不死的信念，狂飆的鬥志
「啊——」
一名人類戰士慘叫一聲，被體型高於自己兩倍的惡魔一爪拍飛出去。他沒有能夠用手中的盾牌擋住惡魔的攻擊，反而被惡魔用手中的巨爪拍碎了他的盾牌並且順勢將他的胸腹破開。
「啊啊……」
眼看著自己腹部的腸子都流出來了，人類戰士絕望地慘叫著，只覺得全身都在那劇痛之下麻木了。他不甘心，也不想死，於是拚命地將流出來的腸子塞回肚子裡面去。
這時，奇跡突然發生了。他只覺得體內突然湧出一股力量，竟然掙扎著站立起來，就好像是自身的傷勢並沒有看見的那麼嚴重一樣。最神奇的是，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剛剛塞回去的腸子就長出了固定的隔膜，並且那傷口的肌肉還一股一股的開始黏合起來。
「我竟然沒有事？！」
驚喜的戰士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武器，抬起頭看向剛才將他擊傷的惡魔。只見那一頭惡魔在其他的人類戰士的圍攻之下左擋又架，身上滿是傷口，明顯已經到達強弩之末。
「嘿，魔崽子，看這裡——」
大難不死的戰士怒吼一聲，突然從地上滾過去，拼盡全力一刀斬在惡魔的左腳關節之上。
「嗷吼——」
惡魔痛得發出一陣厲吼，左腳腳板被戰士一刀斬斷，立即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他看著從地上站起來提著刀向自己衝過來的戰士，禁不住用惡魔語發出一陣不敢置信地嘶吼聲：「你怎麼可能還沒有死——」
是啊，脆弱的人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了？
這個疑問，不僅僅是在這頭惡魔的腦子盤旋，而是在所有惡魔的腦海之中盤旋。他們不敢相信，以往只要他們一拳就能夠擊倒，一抓就能夠撕裂的人類怎麼會變得這麼頑強。就算眼前的人類戰士的裝備更加精良，也比一般的人類平民更加精壯，但是也不至於明明看著已經被重創，但是不過一會兒就從地上爬起來啊！
「瘋了——」
惡魔們只覺得面前的人類戰士太變態了。作為惡魔，他們對自己所擁有的頑強生命力以及快速的回復能力有著足夠的自信，但是與眼前那不斷被打倒又不斷地爬起來的人類戰士一比，簡直就不算是什麼。
他們發現，在他們面前的人類戰士除非是直接被擊中頭部或者心臟要害，要不然就算他們將人類戰士撕裂成兩段，那些到底的人類戰士仍舊有活動能力攻擊他們。那種感覺，就像是這些人類戰士不會死一樣。
當然，在殺死了一部分瘋狂的人類戰士之後，惡魔們不會真的認為眼前的這個軍團的人類戰士是不死身，但是偏偏是那種就算是雙手被折斷也要用腳還擊，就算是身體被斬斷成為兩截拚死摟著你的身體限制你的行動，就算是死也要從你身上咬下一口肉的瘋狂，卻讓面對人類戰士一直抱有強烈的優越感的惡魔們感到膽寒。
最重要的是，當他們不再擁有將人類戰士們一擊必殺的能力之後，那由人類組成的小圓陣，再由無數的小圓陣構成的大圓陣變得充滿了韌性。無論他們怎麼瘋狂地衝鋒，那一個個由人類戰士所構成的圓陣都好像是銅牆鐵壁一樣絲毫不動彈。就算偶爾有幾個小圓陣被他們衝垮，那一個大圓陣的陣勢一轉，那一個小小的缺口很快就會被彌補。
「太神奇了——」
班內特看著眼前那突然變得強大好幾倍的圓陣，只覺得心情激盪，激動不已。作為一名破限大師，他當然看出了戰場之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那一個個重傷，卻依舊頑強地戰鬥為自己的同伴爭取時間代替自己位置的戰士，他很肯定，自己家族之內的戰士，不，不僅僅是他的家族，包括貝克曼以及杜克家族的戰士在內，都沒有那麼頑強。
雖然他自信他法蘭克林家族的戰士在經過嚴格的訓練之後在鬥志之上絕對不輸於惡魔一方，但是那已經不僅僅是意志上的問題了。試問，需要什麼樣的意志，才能夠支撐著一名被開膛破肚的戰士或者是已經重傷瀕死的戰士依舊在堅持戰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班內特能夠感覺到，在戰場之上的戰士之所以會這麼頑強，最主要還是有一股特別的力量給予他們繼續戰鬥的能力。他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卻很清楚這樣的力量在戰場之上會發揮出怎樣的作用。
「亞瑟大人，這是您所做的嗎？」
班內特敬畏地看著黎明問道。不過，雖然他的話語是在詢問，但是語氣卻充滿了肯定。如果說之前看到那一夜便創造出足夠上千萬人使用的糧食的神跡只是讓他對黎明身後的神靈充滿了敬畏的話，那麼此刻在戰場之上的戰士的奇異表現則讓他開始崇敬黎明。
這是人類在面對自己所無法理解的神秘時必然的心情。在這一刻，黎明在班內特的心中已經不再僅僅是一個強者，更是一個接近神一樣的男人。
同樣的道理，班內特能夠看出來的問題，伊思凡特以及薩拉德斯自然也看出來了。他們看著黎明，心中既充滿了畏懼，也充滿了崇敬還有仰慕。或許以前他們覺得黎明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在他背後那一個神靈所給予的幫助，但是當黎明今天成長到他們只能夠仰望卻永遠也不可能追得上的程度之後，他們心中所剩下來的就只有仰慕而已了。
面對班內特的詢問，黎明只是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解釋自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將在場的所有戰士的生命力都鏈接了起來。現在，他們就是一個整體，只要不是瞬間遭到必殺性的攻擊，那麼即便是在嚴重的傷勢也能夠在其他人的幫助之下恢復過來。
在這種情況之下，惡魔軍團想要擊敗他們，除非是將他們所有人的生命力的總和消耗一半以上，要不然他們就是不可戰勝的！」
黎明沒有隱瞞，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無需再隱瞞。他完全可以將自己的強大展現出來，除了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有必要隱瞞一下真正的實力之外，他已經不需要在顧忌他人的目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然而當一棵樹木龐大到自己就成為一片森林之後，就算是在強烈的飆風，也不可能將其吹倒。
在這一刻，就算是與黎明有殺子之仇的伊思凡特也沒有了任何仇恨以及報復的心理。他很清楚，面對像黎明這樣無限接近於神的男人，反抗只會讓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走向滅亡。而順從，卻有可能跟在黎明的身後走向輝煌。
身為一名貴族，他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兒子，死了也可以再生。但是他與他的家族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機會，有可能就永遠也不可能再有輝煌的機遇了。
戰鬥仍舊在繼續，黎明這些將領卻重新陷入沉默。他們看著那激烈廝殺的戰場，心中卻充滿了必勝的信心。這種信心，不是因為在場有三名破限大師在壓陣，而是因為黎明所施展的哪一個聞所未聞的如同神跡一樣的神術。
從戰鬥到現在，惡魔們已經倒下了3000多頭。他們暴虐地吼叫著，瘋狂地向人類戰士做組成的圓陣衝擊，卻徒勞無功。個體實力的巨大差距，在這一刻，因為黎明所施展的一個類神術而被彌補。當失去了壓倒性的優勢之後，惡魔們的混亂與人類戰士們的秩序的差異開始顯現出來。
混亂的惡魔們憑藉著那對血腥的暴虐**而瘋狂的衝鋒，卻毫無秩序，再衝入圓陣之後便被人類戰士們分割開來，各自為戰。而人類戰士們卻憑借長時間的訓練所形成的秩序將十萬的個體轉化為一個整體，以人身化為不斷旋轉的死亡羅盤，不斷地絞殺惡魔。
這是一場在戰鬥開始就能夠看到結果的戰爭！
在強勢的爆發對人類戰士不起作用之後，無論惡魔們的個體實力再怎麼強大，只要他們還沒有達到一人成軍，一出手就能夠毀滅城池的地步，那麼他們就已經注定了滅亡。在黎明的「生命共享鏈接」類神術的支持之下，原本只是依靠陣勢化零為整的人類戰士們可以說是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整體。
戰爭，看起來參與的人數非常的龐大，但是實際上在戰鬥的時候，真正廝殺的戰士卻永遠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圓陣的創造，就是為了能夠讓自身的軍隊在一定的時間以及空間之上投入更多的戰士參與戰鬥，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然而縱使是這樣，組成圓陣的戰士也仍舊只有一部分人參與了戰鬥，其餘的戰士卻一直處於替補的姿態。
這一個戰爭的特性，決定了在前方的戰士正在拚死廝殺，但是在後方的戰士卻只能夠旁觀控制緊張。然而，當黎明的「生命共享鏈接」將所有人的生命連接在一起之後，那些原本無所作為的後防戰士也能夠在戰鬥之中盡上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只見源源不斷的生命力通過那生命鏈接從完好無損的戰士的身上傳遞到受傷的戰士身上，讓那些輕傷重傷甚至是瀕死的戰士所獲得的生命補充的速度遠遠超過生命流逝的速度，以至於那看起來恐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復合並且回復。
在十萬人的軍團之中，一個人受傷，在平攤到十萬人的身上之後，僅僅是相當於一個人流失了十萬分之一的生命力。這麼一點生命力的流失，僅僅是相當於手指頭被刺了一下，出現了一個小傷口。就算有一千人同時受傷了，分攤到十萬人的身上的時候也不過是流失了百分之一的生命力，也就是被割了一刀的傷勢。
生命力是一種看不見，卻能夠確實感覺到的東西。一般少量的生命力的流逝，雖然會讓人感覺到不適，卻並不會影響人們正常行動。只有當一個人的生命力流失一般以上的時候，人們的機體才會開始衰竭，最顯著的表現就是人們全身的力量開始急速減少，身體變得衰弱起來。而當人們的生命力流失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生命才會變得無法挽回。
如果沒有「生命共享鏈接」這樣的類神術，想要擊殺一個人其實很簡單，任意攻擊一個部位讓人們流失體內三分之一的血量，也會讓他們的生命力減少百分之五十，又或者直接損壞一個肝臟，也能夠讓人們的身體機能失衡而失去戰鬥力。
然而，當黎明用「生命共享鏈接」將整個軍團總數有十多萬的戰士的生命力鏈接起來的之後，只要有任何一個人的生命力減少，就會發生水從高位向低位留的情況，從其他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戰士的體內湧出生命力流向那一名受傷的戰士。
在這種生命力無時無刻獲得補充的情況之下，任何一名受傷的戰士都會像是一直沐浴在治癒神術之下一樣，自身的新陳代謝一直處於超速運轉的狀態，就算是骨頭斷裂，肢體殘缺，內臟破損，也會很快就恢復過來，除非是作為中央處理器的大腦以及能量發動機的心臟遭到破壞或者是身體破損嚴重到生命力已經少於三分之一，不然那些戰士們就會如同不死一樣迅速恢復過來。
眼看著人類戰士不斷地倒下又不斷地爬起，並且隨著陣勢的運轉不斷地換上養精蓄銳的戰士，惡魔們開始有些絕望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人類戰士會如此的頑強，與以往那些只要他們一個衝鋒就崩潰的人類戰士相差那麼大。他們只知道，在這樣下去，即便是他們全部死玩，也不可能擊潰眼前的人類軍團。
面對繼續前進是死亡，而後退卻是生存這樣的選擇，擁有與人類一樣的智力的惡魔們毫無疑問地選擇了前者。他們嘶吼著，開始退縮，然後轉身逃跑，他們已經被眼前的人類戰士殺寒了膽。
——反正其他的地方還有無數任由我們吞噬的人類，又何必偏偏選擇眼前這一個難纏而且恐怖的人類軍團呢？
惡魔在心中抱著這樣的念頭，拼盡全力狂奔。於是，在前方的惡魔們的帶頭之下，後方的惡魔也開始崩潰了。他們發出亂糟糟的嘶吼，如同一盤散沙一樣沒頭沒腦地亂跑。
「我們贏了——」
「我們竟然贏了——」
「真不敢相信，惡魔們竟然會在人數沒有少於一半的情況之下逃跑——」
「啊哈哈哈哈……我們竟然以自己的力量戰勝了一個惡魔軍團——」
正在戰鬥的戰士們愕然地看著失去戰鬥的勇氣轉身逃跑的惡魔們，一個兩個喜不自禁。
難得啊！不，應該是絕無僅有啊！就算是在特蘭斯王國的時候，他們作為家族戰士在家族的將領的率領之下清剿領地上的惡魔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見惡魔們逃跑過。即便是數量十倍於惡魔，除非是惡魔們的數量不足一百，不然他們每一次都要犧牲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數才有可能戰而勝之，而且還只是殺死惡魔，而沒有一次能夠讓惡魔們擺脫逃亡。
看著那一頭頭發出驚懼的叫聲奪路狂奔而去，甚至是為了能夠跑得更快一點而攻擊拋在前面的同伴的惡魔，戰士們的心中突然生出「惡魔們也不過如此」的想法。
「殺——」
「殺——」
「殺——」
在極度的興奮之中，戰士們的士氣開始飛速地飆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們厲聲怒吼著，竟然自發地組成了一個個矢鋒陣，緊跟在惡魔們的身後，傾盡全力追殺著。面對那些背對著他們的惡魔，他們根本就不許防禦，只需要用盡全力攻擊就可以了。
殺，殺，殺，鮮紅色的、綠色的、紫色的、黑色的惡魔之血四下飛濺，從一具具惡魔的體內噴湧而出，落到了一個個戰士的身上。在這鮮血的洗禮之中，那原本只是普通的精銳戰士的戰士們在不知不覺之中飛速地蛻變著，由精銳變成了精銳中的精銳。
有了這樣的經歷，即便他們的實力並沒有在這一戰之中飛速飆升，但是在下一次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惡魔的時候，他們也不會再畏懼、再退縮了！那是一種必勝的鬥志，在這樣的士氣之下，即便是比惡魔弱小，也會爆發出遠超出自身實力的戰鬥力。
黎明看著這一幕，心中明白這一次的練軍是成功了。即便下一次他不在場，也沒有生命共享鏈接，只要班內特、伊思凡特、奎裡納能夠謹慎地選擇對手在練幾次兵，這些戰士縱然比不上獵魔軍團的戰士，也會成為能夠與惡魔軍團硬抗的精銳戰士。
只要他能夠依樣畫葫蘆繼續訓練剩餘的軍團戰士，讓這一次出征古德王國的戰士都擁有這樣的鬥志以及戰鬥力，那麼這一次攻略古德王國的目標就更加容易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