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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時光 94.黑袍 文 / 虛無的月光

    無視倒在地上的菲特,普雷西亞徑直走向了大廳後方的房間內。

    「哎呀哎呀,真是狠心的母親呢……」

    剛踏進房間,普雷西亞就聽到了那熟悉的惡劣口氣。

    「那個可是你可愛的女兒啊,打得那麼狠不會心痛的嗎?」

    「這種事用不著你管……而且,我的女兒,只有艾莉西亞一個人而已。」

    沒有過多的去理會聲音的主人,普雷西亞只是一心一意的看著培養槽中的少女。

    「呵呵,是那樣嗎?那樣的話……你的手為什麼在發抖呢?剛剛打得那麼狠,是不是覺得心疼了?畢竟是你的女兒嘛……」

    嘶。

    普雷西亞揚起右手,長鞭帶著劇烈的雷光襲向了房間裡一個陰暗的角落。

    如此迅猛的一擊,誰也沒辦法輕易招架吧?

    「呵~」

    但是,長鞭還沒到達角落處,就已經被無形的障壁給擋下了。儘管雷光不斷在障壁上泛起波紋,卻始終沒能將其突破。

    「切。」

    普雷西亞咄咄的收回了長鞭,看著那從角落的陰影處裡走出來的人。

    「呀勒呀勒~~真是個粗暴的女人……被我說中了嗎?」

    全身被黑袍所包裹,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肌膚,就連面容,也被帽簷的陰影給遮住了。明明就站在那兒,卻給人一副空殼似的感覺。

    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神秘,而危險。

    「唔~」

    「收起你的鞭子吧,要是不小心把你的艾莉西亞弄壞就不好了。」

    看見普雷西亞想要再度揚起鞭子的樣子,黑袍連忙指了指她身後的艾莉西亞。

    雖然聽起來像是在示弱,當黑袍的語氣卻明顯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

    普雷西亞沒有再揮出鞭子。除了怕破壞到這房間裡的東西之外,也是因為她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轉過身,不再去理會黑袍,普雷西亞只是一心一意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培養槽,看著艾莉西亞。

    黑袍則是饒有興趣得看著普雷西亞,等待她說些什麼。

    「只要集齊全部的聖石之種,就能開啟前往阿魯哈扎特的道路……是這樣吧?」過了許久,普雷西亞終於開口說道。

    那個樣子,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說自話。

    「嗯,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不過啊,普雷西亞,你為何那麼執著於阿魯哈扎特?」

    「因為那裡有著能復活艾莉西亞的方法……為了這個達到這個目的,我必須要到達那裡才行。」

    「為何你能如此確定,那裡有著你想要的東西?」

    「那還用說嗎?因為我曾經到過那裡啊!」

    普雷西亞的眼神帶上了一絲瘋狂的色彩。

    「超古代文明eden的中心,記錄一切資料的『圖書館』--阿魯哈扎特。僅僅是以外來者的權限,就能夠得到超出現在數十年、甚至是數百年,堪稱夢幻的技術……如果,如果能得到更高的權限,進一步探索那個地方的話,一定、一定能找到復活艾莉西亞的方法……數年前,將我引導向那裡,幫助我完成『f』計劃的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呵呵~~也就是說,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沒底不是嗎?居然會依靠那種程度的猜測……」

    黑袍笑了起來。雖然是很甜美的聲音,卻因為那份惡意而變得刺耳起來。

    「什麼!?」

    「普雷西亞喲,那個地方--阿魯哈扎特裡面有著什麼,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畢竟,能夠自由瀏覽那裡的資料的,只有管理者而已,我並沒有那樣的權限。」

    「……即使如此,」普雷西亞眼中的瘋狂逐漸退去,「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棄那一點點的可能性。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一切都是為了艾莉西亞。」

    「是嗎?真的是那樣嗎?我看,你不過就為了抹消自己心裡的那份罪惡感吧……間接造成艾莉西亞死亡的自己,無法拯救艾莉西亞的自己……你只是不能原諒那樣的自己罷了,你想要的,不過就是救贖和原諒而已……」

    嘶!!

    「別說得你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

    普雷西亞揚起手中的鞭子,揮向了黑袍,但是,長鞭再次被障壁給擋下了。

    「你根本無法瞭解,我失去了艾莉西亞的那份痛楚……」

    「就是因為瞭解,我才會再次勸說你。」黑袍壓低了自己的聲線,溫言勸說著普雷西亞。「普雷西亞喲,放棄吧,現在還來得及。放下那份執念,和你現在的女兒一起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這應該也是艾莉西亞所想要看到的。」

    「……我也曾經有過那樣的幻想,但是,我已經沒有那樣做的時間了。」

    普雷西亞無力的垂下了肩膀,語氣裡的那份激動也變得平緩下來。如果身在此處的話,任誰都能感受到她的不甘與無奈吧?

    「我……已經沒有那樣做的時間了……」普雷西亞重複著剛剛的話,是錯覺嗎?她的身影似乎變得矮小起來,「所以,至少在最後,讓我為了艾莉西亞去賭一把吧……而且,這樣做也是為了……」

    「這樣做……也是為了菲特啊。」

    縱然心裡很清楚,但黑袍還是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受不起然後刺激了。

    就讓她好好靜靜吧。

    那可是很不錯的玩具呢,一下子玩壞就不好了。

    轉身,黑袍朝著房間外面走去,留下了一個呆呆望著已經死去的女兒的,頻臨崩潰的母親。

    「但是啊,你知道嗎,普雷西亞?那孩子--菲特,她比你想像中還要溫柔許多倍。那點痛楚,是無法抹去她對你的愛的。為了你,她甚至可以與世界為敵……」

    「不管你現在再怎麼否認好了,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哦。當『f』計劃完成,菲特睜開雙眼,喊你一聲母親的時候,你臉上的那份喜悅,那獲得救贖的感動……之後的那段時間,也是你在艾莉西亞死了後笑得最多的時期……哪怕之後發現了菲特和艾莉西亞不是同一個人,你的臉上出現的並不是絕望和憤怒,而只是略帶上一絲遺憾……」

    「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天倫之樂,而去追尋那飄渺的可能性……驅使你這麼做的,是愚蠢?還是愛啊?普雷西亞……」

    黑袍那陰影下的嘴角劃出怪異的角度。

    「人類,真的是有趣的存在呢……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那麼喜歡他們、袒護他們的吧?」

    「對吧,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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