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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時光 71.等待(二) 文 / 虛無的月光

    不會持久的,或許該說,很快就會結束了……我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我才想盡各種方法來延遲這段時間。

    在只有兩人情況下,做出完全不相符份量的晚餐。這樣一來的話,無論是做飯還是進餐,我們呆在一起的時間都稍微延長了吧?

    讓我沒想到的是,涅吉君居然會把晚餐全部吃進去。一定是他那紳士精神在作怪吧?他半躺在沙發上,仰著頭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真的是個喜歡勉強自己的人呢……不過說回來,他會變成這樣大概也有我不停給他添飯,不讓他有時間說話的緣故吧?呵呵……

    為什麼我還能笑得出來呢?並不是因為我對自己將要遭遇的事情一無所知,相反,我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小說裡都有說的吧?像我這種對魔法一無所知的「麻瓜」,要是在偶然的情況下知道了魔法的存在,就會被消去記憶。如果不這樣做,曝露魔法的那個人就會受到懲罰,送到「阿茲卡板」去。

    雖然只是小說裡的情節,但又顯得合乎情理。接下來,這件事就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了吧。

    一想到到要忘記這段短暫的時光,原本已不再平靜的心再度泛起波瀾。那絲波瀾,幾乎要穿過我的眼瞼,化作淚水流下。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所以,但涅吉君說出要消除我的記憶時,我很平靜,平靜得讓我自己也覺得可怕。

    因為我知道,我的每一個舉動,都會動搖涅吉君去實行他作為魔法師的責任的決心。

    顫抖著舉起來了的手,緊抿著的嘴唇露出的貝齒,佈滿了他額頭的汗珠……要是我哭出來的話,他的決心馬上就會崩潰的吧。他或許會因此遇上什麼不好的事。

    這種事情,我無法允許。

    不幸的我,還要將不幸傳播給他人嗎?

    所以,我不哭。把所有的淚水都咽在心裡。

    所以,我笑著。帶著這段短暫而美好,即將消逝的回憶。

    但是,不管再怎麼去壓抑好了,內心深處的渴望依舊噴湧了出來。

    「消除記憶後,我還能記得你嗎?」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我卻對其心懷希冀。

    或許,我是在想,即使這段記憶會消失,只要涅吉君再次與我相遇的話,我沒有知道魔法的存在的話,那麼,我們就能重新開始了吧。

    涅吉君舉著的手遮住我大部分的視線,但是,透過指縫,我依舊能看到他那張訝異的臉。

    涅吉君……因為我剛剛說的話,動搖了?

    他臉上的表情在我的視線中逐漸崩潰,舉著的手也在慢慢地收回去。

    不能這樣!

    我在心裡不斷的大喊。

    要是因為這個緣故,涅吉君選擇就此離開,永遠在我的視線裡消失的話,或許,我們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那麼,我又要等待多長時間,才能等到另一個涅吉君的到來呢?

    這樣的結果,我一點的不想要!

    要是犧牲掉著段記憶,可以換來再次的相遇和以後數之不盡的回憶的話,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害怕。

    閉上眼,合上嘴,抬起頭,迎向他的顫抖的手……不敢再做出多餘的舉動,不敢再說多餘的話,深怕再去動搖他的決心,渴望他趕快消去我的記憶……

    然後,綠色的光芒,透過我的眼皮,投在了我的視網膜上……

    好溫柔,這就是涅吉君的魔法嗎?但是,這樣是代表著消逝的光芒。

    這樣,就結束了……

    不管之後涅吉君會如何選擇,我都……

    然後,綠色的光芒退去。

    誒,已經結束了嗎?

    我腦海裡的記憶,一點都沒有減少,涅吉君的事,魔法師的事,都清清楚楚的留在哪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

    咚。

    受到莫名的衝擊,疼痛的感覺從額頭處散發了開來。

    睜開眼,涅吉君叉著手,一臉彆扭得撇過了頭。

    不得不說,這個樣子,真的很適合他。

    「咳咳……雖然是違背了規定,但是,身為見習的我,還沒有學會修改記憶這種高深的魔法……啊啊,真沒辦法,看來不找別的魔法師來幫忙不行了呢。」

    「但是我的記憶力不太好誒,可能幫手還沒來我就已經把事情全忘了也說不定……啊啊,真是傷腦筋。」

    「沒辦法,順其自然好了。」

    說了一大堆話,其實就是給自己找到不消除我記憶的方法。

    呵呵,真是笨拙的演技,但是……

    很溫柔。

    「誒!?溫、溫柔什麼的才沒有呢,真的只是湊巧不會而已,真的哦,沒有騙你。」

    一被我那麼說,涅吉君就臉紅耳赤的辯解了起來。

    真是可愛。

    與他10歲就成為老師的天才身份不相符,涅吉君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個笨蛋呢。

    但是,他是為了我,才讓自己變成笨蛋的吧。

    「畢竟是好不容易認識的朋友,我不想要忘記你。」

    雙手合在我的手上,他如此說著。

    至此,我再也必去抑制埋在心中的淚水,任由他們從我的眼角滑落。

    將額頭貼在他的手背上,一心一意的去感受那份溫暖。

    ……

    之後,為了將幾本我特別珍愛的書借給涅吉,我一個人回到房間裡。

    從熟悉的書架上取下書後,我幸福的將其抱著。

    書能傳遞一個人的心意和想法。要是讓涅吉君讀讀我喜歡的書的話,他就會更瞭解我一點了吧。

    就在我沉溺在幸福的幻想中時,劇痛傳來……

    嗚!

    因為痛楚而失去平衡的身體掉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怎麼會……

    捂著被痛楚纏繞的雙腳腳,我不可置信的喊著,豆大的汗滴從我的額頭不斷滑落。

    這種狀況並不是第一次,而是我的腳逐漸失去知覺是就開始的了。從那次到現在,發作的次數日漸頻繁,隨之而來的痛楚也愈加強烈。

    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

    涅吉君還在客廳裡等著我,我必須要出去才行。

    蠕動著身體,想著輪椅爬去。

    但是,意識卻因為劇烈的痛楚而逐漸消失了。

    「疾風!」

    將我的意識從消失邊緣拉回來的,是涅吉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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