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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時光 28.原諒 文 / 虛無的月光

    熟悉的聲音。

    「是奈葉啊。」

    轉過身,映入瞳中的是同樣熟悉的身影。

    「…………」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現在,涅吉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現在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涅吉君……」

    「怎麼了?」

    涅吉發現,奈葉正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自己。

    在奈葉眼中的,是愧疚,悲傷,還是憐憫?或者三者都有吧?被這種眼神注視著,涅吉覺得自己的內心的某處被觸動了。

    「對不起……」

    隨著道歉的話語,淚水從奈葉的眼角不斷滑落。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明明早就發現了,卻以為是錯覺而沒有去注意它……街道變成這幅模樣,還有很多人受傷了……不僅如此,還給涅吉君留下了痛苦的回憶……要是我早點阻止的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奈葉就這麼哭著,把一切的罪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對她來說,無法容許有不幸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吧。想要每個人都能獲得幸福,想要守護所有人的微笑……就是這樣平凡,渺小而又難以實現的願望。

    為了這個願望,就會不斷的勉強自己,直到倒下為止吧……

    【真的是太傻了……不過這樣做的人……我並不討厭。】

    此時,在涅吉的眼中,奈葉的身影與在記憶中、別人的告知中瞭解的那個人重疊了在一起。

    納吉?史普林菲爾德。

    【父親,也是這樣子的人吧……真是偉大……】

    在當初,自己的父親,有沒有像這樣哭過呢?

    那個時候,有人去安慰他嗎?

    雖然不清楚,但眼前的這位少女,需要別人的安慰,需要別人的開解,應該是沒錯的吧。

    涅吉將奈葉攬入懷中,輕撫這她因為哭泣而不斷顫抖這被背脊。從少女眼角滑落的淚水,漸漸的浸濕了涅吉的肩膀。

    「好了好了,這並不是奈葉的錯,所以,請不要再哭了。」

    僅僅是這麼幾句話,少女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了。

    奈葉的頭靠在涅吉的肩上,涅吉能聽到她呼吸的聲音和不時的輕聲抽泣。

    「可是……」

    即使情緒已經平復,奈葉心中的自責也沒有消去。

    「這不是奈葉的錯哦。奈葉為了守護他人而努力著,所做的事是發自善心,也是正確的做法。所以,你不需要自責。」

    「但是,要是我更注意一點的話,說不定……」

    「嗯,是『說不定』呢。」涅吉打斷了奈葉的話,「也就是說,也有就算去阻止了,事情也一樣會發生的可能性存在呢……畢竟奈葉只是個初學者。」

    「可是……」

    「奈葉,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吧。」涅吉在奈葉的耳邊輕輕說道,「其實,我和你一樣,早就發覺到聖石之種的存在了。」

    「怎麼會……」

    涅吉比自己強,也更加的成熟、穩重,這一點奈葉很清楚。如果是他的話,怎麼可能會放過一點點異常?他的話,一定會謹慎去驗證的吧。

    「難道是……」

    「沒錯哦,就是那樣。就在我盡情的品嚐甜食的時候……」

    奈葉想起來了,在那途中,涅吉臉上閃過的一瞬間的不自然。

    「涅吉君在那個時候就……」奈葉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哦,可是因為甜食太好吃了,所以啊,我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那只是錯覺而已……」

    「不是的!!」奈葉用堅定的語氣否定了涅吉的話,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

    「涅吉君是非常溫柔的人,一直都為了保護大家而努力著……這樣的涅吉君,才不是會為了甜食而把別人置於危險的境地中的人呢。」

    「…………」

    「所以,請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奈葉能感受到,無論是從那平時不會用的輕佻語氣,還是那環得更緊了的雙手……

    這些都讓奈葉知道,因為今天的事,眼前的少年動搖到了什麼地步。

    「奈葉,原諒我了……?」涅吉像是試探一般的說道。

    「嗯,因為我很瞭解涅吉君。」

    【啊啊~我怎麼會說出這麼自以為是的話……但是,不怎麼說的話。】

    眼前的少年,會更加的自責的吧。

    【哪怕只有我一個人也好,要告訴他,他並沒有錯。】

    「那麼,奈葉也原諒自己吧。因為我知道,奈葉很善良……發生這種事,奈葉一定比什麼人都難過吧。」

    「但是……」

    「還是說,不能原諒我嗎?」

    「不是的……涅吉君真的很狡猾呢……」奈葉抬起了靠在涅吉肩上的頭,搖了搖,然後直視這涅吉的瞳孔,「但是,消除了大家記憶的事,涅吉君已經不要緊了嗎?」

    「…………」

    「我知道,涅吉君對記憶很重視,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的……」

    只要想到這點,奈葉就沒辦法原諒自己。

    「那個的話,稍微有點問題呢。如果可以的話……」說著,涅吉突然把環在奈葉腰上的雙手收緊,將頭埋在了奈葉的肩上。

    「呀~」奈葉小小的驚呼了了一聲。

    涅吉將身體前傾,不斷收緊雙手。因為這個緣故,奈葉也不得不弓起了腰。

    「如果可以的話……只要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就好……讓我就這樣任性一下可以嗎?」

    耳邊傳來的抽泣聲讓奈葉瞭解到,自己這位看似成熟、堅強,戰鬥是威風凜凜的老師,也有著如此脆弱的一面。

    【畢竟跟我同齡嘛……】

    「可以哦。」奈葉應允的點點頭。

    為什麼會答應呢?事後想起,奈葉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明明都是處於微妙的時期,為什麼自己會應允這種讓人害羞的事呢?

    因為是朋友?還是由於罪惡感?還是其他別的什麼?奈葉不清楚。但是,奈葉總有一種感覺。

    要是拒絕的話,眼前的他,或許真的會消失也說不定。

    所以,奈葉做了一個選擇。

    她用自己的雙手回抱住涅吉,然後,就像涅吉剛剛對她做的那樣,輕撫著他的背脊,讓他平靜下來。

    【沒關係的……我會在這裡……】

    夕陽下,被染紅的兩人,就這樣相互擁抱著,靜靜的,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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