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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八三章 私心 文 / 影·魔

    第六八三章私心

    看著五訣宗的那幾個老頭子朝他們的宗主圍去,方勝心裡真是說不出的快意,不由大是佩服陳天淳的手段。

    以陸沉璧的本事,若不使陰謀詭計,如何能將聶無雙和陳天淳兩人同時制住?

    如今陳天淳並不用強硬手段,同樣還以詭計,將陸沉璧拉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絕對要比一掌將陸沉璧拍死來得解氣。

    方勝為人還算正直,但這不代表他反感使手段,只從他支持軒轅平的所有做法就可以看出這一點。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方勝還是很樂意配合陳天淳這個公認的惡人來對付陸沉璧這個不為人知的惡人的。

    此時場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認定陸沉璧就是殺死聶無雙的兇手,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一派宗主此時連自己宗門的那一關都過不了,這下場也著實可悲。

    因為憤怒和恐懼,因為已然不見容於五訣宗甚至整個修真界,陸沉璧全都發起抖來,眼神惡毒地看著遠處的方勝。

    在這一刻,陸沉璧再一次後悔起來,不過所後悔的仍然不是自己曾對聶無雙和陳天淳下手,而是沒有早早殺了方勝。

    當初在法王宗見到方勝之時,他只需一根手指頭就可心摁死方勝,但是他卻沒那麼做,既是礙於恆空的情面也是由於當時沒有對方勝足夠重視。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像眼前這一刻這麼後悔過,縱觀他前半生,在修真界混得風生水起,走到哪不受人景仰,但是卻偏偏毀在了一個當年毫不起眼的毛頭小子手裡!

    這時候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陸沉璧想找方勝拚命,但是方勝卻根本就不怕他,只是一臉諷刺地看著他,甚至有點激他過去的意思。

    就在陸沉璧呼吸越來越重,五訣宗的那幾個老頭子也離他越來越近之時,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陸沉璧突然一聲狂吼,而後全身爆起沖天血光,衣服、頭髮全都飄舞起來,勢如瘋魔,那氣勢讓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便是在這個時候,陸沉璧轉身就化為一道妖異紅芒朝北逃去!

    那一瞬間方勝明顯一怔,因為剛才他清楚地感覺到了陸沉璧的殺意,他還以為陸沉璧要找他拚命呢,早就做好了防守的準備。

    反應最快的是陳天淳,他第一時間朝陸沉璧所化的那道紅光攔截過去,眼看追之不及,天噬劍化為一道烏光如電而出,正斬在陸沉璧所化的那道紅光上!

    天噬劍直接從紅光中穿過,同時飛出來的還有一物,陸沉璧的左臂!

    陸沉璧在空中微一搖晃,很快再次穩定下來,衝勢絲毫不減地繼續向北逃,一下就將陳天淳甩在了後面。

    方勝本已經將前追了,直到這時才發現,就算他有紫陽劍在手,他的速度仍然趕不上陸沉璧!連他都追不上,就更不用提別人了,眾人竟只能眼睜睜看著越逃越遠。

    那一瞬間方勝簡直要罵開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他實在不甘心。

    而後他就突然呆住了,陸沉璧正瘋狂北逃,他下方原本無人處突然就躥出了三道光影,那是兩個高階修士還有啖魂獸!

    啖魂獸張嘴就噴出了一大股攝魂之力,陸沉璧由於速度太快,竟根本來不及轉彎,一頭就撞進了那攝魂之力中!

    另外兩個修士哪會客氣,絕招盡出,其中一人手上赫然還有件仙器!

    僅僅是三息功夫,陸沉璧身上的紅光暗淡了下去,而後這個獨臂人就像是條死狗一樣被押了回來。

    那兩個修士直接將陸沉璧押到了陳天淳身前,其中一人道:「宗主,幸不辱命!」

    那一刻好多人都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陳天淳肯定在渺雲山的各個方向都埋伏下了幾個高手,專防著陸沉璧逃跑。

    渺雲山北邊人最少,所以陸沉璧最可能往北逃,陳天淳便將牽制力最強的啖魂獸也安排在了北邊。

    陳天淳一把提過了已經接近昏迷全身是血的陸沉璧,低下頭湊到了陸沉璧的耳邊,以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當初移魂珠其實一直在我肚裡。」

    然後他就抬起頭來,提著陸沉璧朝那五訣宗的那幾個老頭子飛了過去,沉聲道:「你們大概有很多話問他,就先交給你們吧。如何用刑我管不著,但一定得把他的命留給我,我要親手為死去的聶兄弟報仇。」

    「我五訣宗竟出此孽障,實是宗門之恥!謝陳宗主成全,待審問完之後,我們定會將他將於陳宗主處置。」一個老頭不卑不亢地道。

    那幾個老頭接過了陸沉璧後卻沒急著走,而是把目光卻轉向了方勝那邊,盯著方勝身前的移魂珠直看。

    很顯然,這些老頭子認為這移魂珠乃是他們的五訣宗之物,就算別的寶物不要了,這移魂珠至少是要歸他們五訣宗的。

    方勝自然將那幾個老頭的神色看在眼裡,也不搭理他們,直接還用陸沉璧的儲物袋將除了山河金璽和如意仙珠外的所有寶物都收了進去,也包括那移魂珠。

    而後他便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那儲物袋往自己腰上一掛,然後一手拿著山河金璽一手拿著如意仙珠朝停在外圍的五訣宗修士飛了過去。

    原來還一臉平靜,等離那些修士近了,他的臉上就浮起了苦笑,看得那此圍觀的人莫名其妙。

    方勝速度極快,很快就停在了五訣宗的兩個結丹後期修士面前。那兩人男的英俊,女的秀美,即便當著那麼多外人的面也手拉著手,顯然是一對道侶。

    「我一直都把你們當朋友,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你們見面實非我所願,但是做為了散修聯盟的一員,身上肩負著無數人的期望,我又不得不來五訣宗。原諒我吧,作為賠禮,這兩件寶物送你們一人一件。」說到後來方勝變苦笑為微笑,左手將山河金璽遞向了宋飛,右手將如意仙珠遞向了秦輕雲。

    宋飛和秦輕雲很矛盾,事實上這種矛盾自五訣宗開始正大光明地對付散修聯盟就有了。

    方勝和王輝光是他們的好友,而方勝身份更是特殊,對付散修聯盟簡直就和對付方勝本人一樣,他們並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但是做為兩個只能說資質尚佳並無實權的五訣宗二代弟子,他們所能做的也僅僅是自己盡量不去為難散修聯盟罷了。儘管如此,他們也照樣是五訣宗的一份子,當五訣宗對散修聯盟做的越來越過分,甚至把所有散修從五訣宗的地盤上趕了出去,他們覺得自己也應該為此負一部分責任。

    當方勝從永夜族回來後,他們便知道早晚會有一天在戰場碰上方勝。

    但是他們顯然沒做好準備,當他們親眼看到方勝幾乎以一人之力摧毀了磨劍峰的防禦法陣,致使磨劍峰裡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了厲陰宗和散修聯盟的圍攻之下,他們覺得方勝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方勝,這樣的方勝實在太陌生也太可恨了。

    其後方勝又親手打敗陸沉璧,拿走了他們的鎮派之寶,並給他們五訣宗帶來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大的醜聞,他們幾乎再也不想見到方勝了。事實上,以方勝今天的所作所為,任何一個對五訣宗有感情的人都不可能不恨方勝。

    一方面曾同生死共患難,一方面是宗門仇恨,他們幾乎不知該如何面對方勝。

    然後他們就看到方勝朝他們飛過來了,兩人的手在此之前其實並未牽在一起,這一刻卻在緊張中下意識地握在了一起。

    當方勝說著那番話將山河金璽和如意仙珠遞過來的時候,他們突然就明白過來,如今的方勝已經成長了太多了,這不僅僅是境界,還有為人處世。方勝大概從頭到尾都沒把他們之間的私人感情和宗門恩怨糾纏在一起,不然他的目光為何會如此清明,神色如此篤定?

    還在發愣中,方勝已經將山河金璽和如意仙珠分別放在了他們手中,然後他們又聽方勝笑道:「暫時用不著也沒關係,反正你們早晚都會到元嬰期。嘿,不過,反正都已經送給你們了,你們若是要還給宗門我也不會生氣。」

    「多謝!」宋飛最先反應過來,以嘶啞的聲音輕聲道。

    「客氣什麼,嘿,我先去那邊把事情處理完再說。這次是不能和你們好好敘舊了,不過以後肯定還會有機會的。我先走了。」方勝笑道。

    「謝謝。」秦輕雲看著方勝的臉輕聲道。

    方勝朝她笑了笑,又和宋飛交換了個眼神,這才轉身向陳天淳那邊飛了過去。

    等方勝飛過來後那幾個老頭子看方勝的目光和剛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剛才是充滿了氣憤、仇恨,現在則滿是欣賞、感激。

    便在這時,陳天淳忽然道:「不瞞諸位,我那聶無雙兄弟在臨走之前答應過我,要將移魂珠給我參悟百年,不料後來橫起禍端,他還沒來得及將移魂珠交給我我二人就中了陸沉璧之計,直到今日我也未能找著參悟移魂珠的機會。此實乃我那聶無雙兄弟最後之願,亦是陳某一大心結,還望諸位成全。」

    陳天淳話音一落,那幾個老頭子不由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答應。

    那移魂珠是他們五訣宗之物是肯定錯不了的,其中也一定藏著極大的秘密,他們實在很想讓自己的宗門將這件寶物馬上利用起來,好重振五訣宗聲威。但是就眼前的情況來說,他們實在不好拒絕陳天淳。一來陳天淳的義弟,也就是方勝,剛剛才把從他們上任宗主手裡贏過去的兩件鎮派之寶以一種完全不會讓他們覺得尷尬的方式還給了他們,只這兩件鎮派之寶的意義就絕對超過了那移魂珠;二來如今移魂珠就在方勝腰上的儲物袋裡,陳天淳話說的是挺好聽,但是這倆人如果真的拉下臉來不給他們,到時候他們還能去搶不成?就算搶也肯定搶不過來,反而丟了大人。

    便在這時,陳天淳再次開了口:「陳某說只參悟百年就只參悟百年,時間一到必會馬上將這移魂珠送回貴宗。」

    陳天淳語氣平靜,但是那幾個老頭子聽了卻覺得近乎要挾了,覺得陳天淳的意思實是:老子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讓我看一百年,要麼你們這輩子別想把移魂珠收回去了。

    那幾個老頭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再交換了幾個眼神便由一人出頭答應了下來。

    而後方勝便將陸沉璧的那個儲物袋又摘了下來,將裡面的移魂珠拿出來後將整個儲物袋都給了那幾個老頭子。

    至此事情也就告一段落,陳天淳又大義凜然地說了番話,大意便是陸沉璧已經伏法,他此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以後厲陰宗和五訣宗還和以前一樣,再無任何恩怨。

    方勝則只是和那幾個老頭子說了幾句,讓他們記住陸沉璧當初的承諾,那幾人全都應承下來,如今他們看方勝已經沒那麼討厭了。

    四大宗門的和事老全都鬆了口氣,而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渺雲山,跟火燒眉毛一樣。

    接著厲陰宗和散修聯盟的人就同時離開,厲陰宗自然是向北方飛去,散修聯盟的人則飛向了最近的一個分部。

    陳天淳並未跟著散修聯盟的大部隊回去,而是跟著方勝去了散修聯盟的分部,他還惦記著方勝儲物袋裡的那塊七彩石髓呢,只不過不好意思當著外人的面要,想等人少了再說。

    而後陳天淳就傻眼了,因為雖然五訣宗之事已了,但是方勝反而更忙了,身邊一直都有人在轉悠。

    那些散修們按說應該各回各家報喜去了,但是一時間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離開,蓋因方勝到現在都沒表態,既沒說何時正式當散修聯盟的盟主也沒說下一步的計劃。

    最後還是項楚以非正式的形式告訴眾散修,方勝已經他們散修聯盟不折不扣的盟主,但是此時時局尚亂,等局勢穩定後再正式登位不遲。至於下一步的計劃,八成是沒五訣宗附近的這些散修什麼事了,再加上他們剛剛大戰一場,便讓他們各自回去休養,同時也準備散修聯盟的擴張事宜。

    眾散修這才漸漸散去,然後就只剩下項楚等重要人物了,也就是在這時,他們得到了一個極為驚人的消息。方勝等散修還好些,陳天淳聽了差點急出火來,也顧不上向方勝要那七彩石髓了,說了聲以後再來找他就匆匆走了。

    原來,在方勝這邊召集人手準備攻打五訣宗的時候,震靈大陸南方的散修竟自發地集結起來,成千上萬的散修在一些高階修士的帶領下就往景天宗、仙器宗和玄境派的中間地帶一蹲,既不說打誰也不說不打誰。

    當三宗門一旦集結人手衝過去時散修們也不與之接觸,掉頭就跑,而等三宗門的人一走,他們又把上拐了回去。

    就是因為這個情況,景天宗、仙器宗和玄境派受到了極大的牽制,再也沒辦法派更多人去五訣宗幫忙了。

    而那個駭人的消息卻是從幽魂宗那邊傳來的,幽魂宗之所以只有那麼一丁點人去支援五訣宗便和這個消息有關。

    原來,就在不久之前震靈大陸西海岸開始出現一些生性凶殘的怪魚,將海中生靈吃了個精光不說,還攻擊岸邊的漁村。若僅止於此也就罷了,當附近的修真宗門派人將那些怪魚殺盡後,海中卻又來了更多更為強大的妖獸!

    幽魂宗旁邊有條河直通大海,在震靈大陸西海出現的妖獸竟有一股直接逆著那條河游進了內陸,直接攻向了沿岸靈氣和陰氣最濃的幽魂宗。那些妖獸單個實力雖然並不強大,但是個個悍不畏死,數量又多,幽魂宗苦於應付,哪裡還顧得上向五訣宗派人。

    方勝也被這消息嚇了一跳,仔細一問他就問出來,震靈大陸西海岸最初出現的那群怪魚和他們在玄陰海中所見的一模一樣。至於那些攻向幽魂宗的海中妖獸,自然是比那些怪魚又厲害很多了。

    陳天淳跑得快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他看來,那些怪魚和妖獸其實全是從震靈大陸極北方來的,而他們厲陰宗就在震靈大陸最北方,無疑首當其衝。他帶著人在五訣宗打得過癮,真不道自己的老巢是不是已經被那些妖獸給踏平了,要知道,他這一次是把整個厲陰宗五分之四的人都帶來了。

    散修聯盟的這些人吃驚歸吃驚,但是他們還是從中看到了戰機,對他們散修聯盟大為有利的戰機。

    那些妖獸似乎還不足以顛覆他們震靈大陸修真界,但是卻可以極大地牽制住幽魂宗這樣的宗門,而他們散修聯盟則完全不必擔心這種事,他們是散修,本來就是哪都可以去,沒有完全固定的窩。

    當那些大宗門被牽制住的時候,他們散修聯盟卻空前自由!他們可以隨意地集結人馬,大大方方地挨個找上門去,還不用擔心有人從背後捅刀子。

    這樣做有點像落井下石,但是以前那些大宗門又何嘗不是以更狠的態度在打壓他們?

    方勝沒項楚那麼狠,但是即便是出於私心,他也一定會帶人去攻打剩下的五大宗主中的一個,他要藉機向那個宗門要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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