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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桶 從第三百二十二碗 從陸上強權到海上霸主 文 / 宋默然

    第三百二十二碗從陸上強權到海上霸主

    徐寧在想,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那正朝自己過來的,不是蕭充是誰?他兩人雖然沒有什麼交情,可在御前軍事會議上見過面,那人就是蕭充,不會有錯的。可他不是造反了麼?就帶這點人馬?他如果不是失心瘋,就是吃錯藥了!

    「是蕭充!老將軍,殺過去!」部將大聲吆喝道。

    徐寧一舉槍,部下以為他要下命令了,都作好了戰鬥準備,可卻聽到他說:「慢,事情古怪,待我過去問問清楚,你們都不要跟。」所謂藝高人膽大的,說的就是徐寧這種,當年梁山的金槍客,如今寶刀不老。

    只見這位將單槍匹馬奔出陣去,距離兩丈之外勒住戰馬,抗聲問道:「蕭充!你膽敢犯上作亂!可認得老夫徐寧麼?」

    蕭充亦停步不前,拱手問道:「徐老將軍,多日不見,風采依舊。」

    「哼,少來這套!我且問你,你要造反,何以只帶這點人馬?今天你要是說不清楚,老夫手裡的鉤鐮金槍,好多年沒有沾過血了。」這話倒是不假,因為對王鈺的絕對忠誠,徐寧一直被委任為京師衛的軍事長官,多年不換。

    蕭充不慌不忙,從容答道:「正如老將軍所言,若蕭某真有異心,何以不帶大軍前來?這三四十騎,恐怕不還不夠老將軍你塞牙縫的。想必京中出了奸臣,在天子面前進讒言,又在坊間四處造謠,無非就是想害我而已。」

    徐寧看得雲山霧罩,蕭充說得倒也有理。他只帶三四十騎,顯然不會是攻打京城,可京裡傳得沸沸揚揚。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正疑惑時,又聽蕭充說道:「老將軍,你我同殿為臣,都為先帝效過死命,浴血沙場。如今先帝雖然不在了,可蕭某這顆忠心,還是不變的。」

    徐寧聽罷,也感覺這事情有些蹊蹺。你說雲州離北京到底還有一天路程。蕭充若要造反,自然做得極為隱秘,又為何讓全城百姓都知道了?這對他沒有好處吧?難道真是有人陷害忠良?

    一念至此,徐寧問道:「好,蕭大將軍,你說你忠心不二!你那肯跟我進京面聖麼?」

    「當然,有何不可?蕭某此來,正是奉了聖上的詔命。回京參加御前軍事會議,並向天策上將威王殿下述職。不過,老將軍數萬大軍擺在這裡,是不是先讓出一條道來?」蕭充問道。

    徐寧略一遲疑,回頭把槍一招。部隊整整齊齊,從中間閃開一條道路來。蕭充一看,讚不絕口:「到底是京師禁衛軍,訓練有素。比我們野戰軍也不差。」

    「哼哼,蕭大將軍,你若真是忠良,老夫請你喝酒賠罪。你要真有異心,我認得你,這槍可不認得你。」徐寧還是保持著應有警惕,一直貼在蕭充身邊前進。

    「那我就先多謝老將軍的美酒了。對了,我們需要解除武裝麼?」蕭充笑道。

    「不必。我還怕你飛了不成?」徐寧也露出一絲笑容。

    剛走沒幾步,忽聽震天的馬蹄聲轟然而至,凡是視線所能及的地方,入眼全是騎兵!四面八方,驚濤駭浪一般!蕭充一見,苦笑道:「也太看得起蕭某,連南府軍也調了出來。」

    京城裡早就鬧得雞飛狗跳,全城戒嚴。大人哭小孩鬧。滿城都是來往奔馳的軍隊。連開封府地官差都出來撐門面,幫忙安排疏散百姓。蕭充甚至看見。大隊的士兵人拖馬拉,正把金輪巨炮往城上搬運。

    此時,也不由得他不膽戰心驚,因為自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稍後見到天子不知如何降罪?更讓他心膽俱裂的是,如果自己被氣昏了頭,真的回去帶了大軍前來,這場仗,不知要死多少人?對國家將會造成多麼惡劣的影響?想到此處,對太妃心狠手辣更是恨得牙癢!

    來到皇宮之前,二將下馬,解下兵器,齊頭並進。皇帝聞聽徐寧與蕭充同時求見,大感意外,當下在文華殿召見二臣。

    殿門外,蕭充停了下來,略整衣冠。雖然已近晚年,上陣一生,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但這道門檻可不容易躍過,因為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經歷這次風波,兵權是不要想了,人頭能不能保住,都還是個未知之數。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定住忐忑的心神,蕭充抬腳跨進文華殿。

    一進殿內,他不敢抬頭,快步前行,估計距離差不多遠,一頭拜了下去:「陛下!」話剛出口,又落下老淚來。也不知道是委屈,又或是其他原因。

    皇帝似乎不想理他,而是向徐寧問道:「徐愛卿,這是何故?」徐寧當即把事情的原委詳細的說了一遍,當然只是據實上報,沒有加自己的推測和猜想。

    蕭充一直跪在地上,額頭接近地面不敢抬起,此時聽得殿上天子問道:「蕭充,坊間都在傳言說你要造反,要殺進京城,取朕的人頭,有這事嗎?」

    心頭一震,他大聲呼道:「陛下!臣冤枉!臣絕無反叛之心!那都是奸人陷害,欲離間陛下與臣的君臣關係,想置臣於死地,請陛下明鑒!」

    王戰看他這般模樣,又聽了徐寧的敘述,分不清真假來,扭頭向站在玉階之上地王軾看去。其實從聽到蕭充進入京城這個消息的時候,王軾就知道,蕭充沒有反心。他能冒著性命危險,義無反顧的回來,足以證明他的忠誠。遂對王戰點了點頭。

    「你能奉詔回京,已經很說明問題。又冒著風險進宮面聖壇,很好。既然沒有造反這回事,那你就去做你該做的事吧。」王戰說完這句話,竟然再沒有停留,直接離席而去。

    蕭充心裡忐忑不安,什麼叫該做地事?不會是上斷頭台吧?正不解時。忽聽一個聲音說道:「蕭大人,請起吧,聖上已經離開了。」

    他還沒有起身,又聽徐寧介紹道:「蕭大將軍,這位便是天策上將,兵馬大元帥威王殿下。」他本來已經抬起了一邊的膝蓋,聽到這句話,又跪了下去。

    「蕭大人客氣了。你我都是軍人,既為軍中弟兄,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隨到我天策府報到吧,有幾個熟人想必很想見你。」王軾伸手拉了他一把,笑著踏出殿而去。一場危機化解得如此容易,坦白講,蕭充不但無罪。而且有功。

    可蕭充就沒有如此輕鬆了,他一顆心始終是懸著的,他不認識王軾,也不知道進了天策府還能不能再出來。自己是契丹人,他們不會像先帝那樣誠心相待的。

    可一踏進天策府。迎接他地卻是一些故交老友,如林沖等人。林沖是一把抓住了他,搖了又搖:「蕭公啊,你這次可讓老夫捏了好大一把冷汗!哈哈!」

    「不錯。蕭老將軍,這種玩笑以後可開不得了。」岳飛也從旁笑道。

    蕭充不知語從何起,只得連連拱手:「讓諸位大人受驚,都是蕭某地罪過。」

    王軾沒有時間參與他們的敘舊,因為他必須馬上追發命令,取消先前的一切行動。其實到現在,他還有點暈,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又去得太突然,大起大落的,叫人好生感慨。同時,也證明自己的確是太年輕,經驗不足,處置突發事件缺乏洞察力。

    發佈命令之後,王軾放下筆,問了一句:「蕭大人。時至今日。你才來向本王報到,是何用意啊?」

    蕭充剛剛消停的心又懸了起來。趕緊上前拜道:「卑職,卑職……」卑職說了半天,卻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他找不到理由可以替自己辯解。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藐視本王年輕,資歷淺,不服我管,對麼?」王軾似乎有意要為難他,句句刺中要害。堂上地林沖,岳飛等人都為蕭充捏一把汗。

    「絕無此事!老夫膽子再大,也不敢藐視王爺!實在是因為……」蕭充著急了。

    「蕭充,你可知罪!」王軾突然一拍桌面,厲聲問道。

    蕭充伏拜於地,再三懇求道:「卑職無心冒犯,請王爺明察!」

    「無心?你作為一方面地統帥,當知軍法無情。」王軾步步進逼,倒不是他真想殺了蕭充,只是他識時務,能自動交出兵權,這樣大家臉面上都好看。

    「卑職知道,此次誤了述職時機,卑職情願引咎辭職,聽候王爺發落!」蕭充也不笨,與其等他說出罷免自己的一切職務,不如主動提出來,或許有一線生機。

    「辭職?你是在要挾本王?幽雲重地你鎮守多年,外敵對你畏之如虎,你要是辭職,誰能接下這個擔子?你這是想撂挑子走人吶!」王軾這話聽擬還在責怪,其實已經在給他台階下了。

    「萬萬不敢!卑職年事已高,早有卸甲歸田之心。王爺若能批准,卑職感恩不盡!」蕭充說道。

    目的已經達地,王軾也就不再咄咄逼人了,揮手道:「算了,就這麼著吧。不過本王也不能做主,只能替你報給聖上。起來吧,年紀大了,老人家。」

    終於可以真正鬆口氣了,蕭充知道,性命保住了,上頭好像並沒有要把他怎麼樣的打算。

    可剛剛起身,威王一句話駭得他魂飛天外:「蕭大人,家裡幾口人?」問我家人多少幹什麼?不,不會的,自己又沒有犯什麼謀逆大罪,不可能滿門抄斬。先帝一朝,雖然有滿門抄斬,誅滅九族這樣的律法,但從來沒有施行過。

    「回王爺,卑職家中人丁頗為興旺,有四子六女,孫輩曾孫輩有多少人,卑職也不記得了。」蕭充如實回答道。

    王軾嚇了一跳,脫口讚道:「好福氣!看來這次朝廷得出點血了。」蕭充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卻不好追問,只能陪著乾笑。

    「行了,今天就在這裡了,諸位都回去歇息。準備明天召開的御前軍事會議。」王軾揮了揮手。眾將均告辭離開。

    蕭充突然感覺輕鬆了,縱然近二十萬軍隊地兵權不再由自己掌握,但自己也是快七十地人,土都埋到脖子了,應該安享晚年,讓他們年輕人去打拼吧。只要走出前面不到兩丈距離的那道天策府大門,就安全了。

    「蕭大人留步,本王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王軾地聲音在背後響起。

    蕭充無奈。只得回身道:「不敢,王爺請講。」

    「你明知道京城可能對你不利,為什麼還要在已經事先得到消息的情況下,折身返回呢?你就不怕真地有人想要你地性命麼?」王軾問道。

    蕭充一時無言,沉默半晌,輕聲說道:「卑職已近七旬,生無可戀,反正是把老骨頭。死又何妨?最重要的是,我本是一個受人蔑視的人,我還記得小時候別人叫我雜種,因為我是契丹和漢族所生。一個雜種怎麼可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呢?可高祖皇帝給了我機會,任命我為來一方面軍隊地統帥。到現在。我都認為,高祖皇帝是神,他能洞察一切。當年高祖皇帝召幾大衛戍區指揮使還朝,在一次狩獵中。他親口對我講,天下一家,不分種族,還讓我不要忘記自己身上有一半漢人的血統。」

    「如果今天聖上真的要取我性命,而不附加任何不真實地罪名,臣非常樂意。先帝對我恩如再造,死在他兒子手裡,也算是我一種報答他的方式吧。」

    蕭充已經離開許久。王軾還站在屋簷下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他很高興,因為他有一個神一樣的父親。如果說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天下人如何稱讚他,抬高他都不稀奇的話。那麼現在父親去世了,天下人都在懷念他,都記得他地好,這不是最大的榮譽麼?

    同時,他又感覺很悲哀。因為他不管如何努力。始終被籠罩在父親的光輝之下。不是說長江後浪推前浪麼?難道我們作兒子地就不能超越父親嗎?要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們這個民族是怎麼傳承到現在的呢?

    王鈺給他的兒子們留下的政治遺產。是一筆巨大到無法描述的財富,同時也是沉重到無以復加地包袱。這一點,恐怕王鈺生前也不曾想到過。

    正月初六,大燕中央朝廷正式召開御前軍事會議,雖然名義上是皇帝主持,其實是王軾在唱主角。此次軍事會議被認為是大燕軍事史一個重要地轉折點。同時也標誌著王鈺時代的大陸強權軍事時期結束,中國開始爭奪海上霸權。因為這一次軍事會議,定下了軍隊改革地方向。

    軍事會議決定,在今後五年內,要逐步裁撤四十萬左右地軍隊。以汰弱留強,裁老留壯為原則,最大限度的精簡機構人員,節省開支,提高軍隊訓練質量。精兵簡政每個朝代都會發生,可大燕這一朝難能可貴之處就在於,他們是在國力日漸強大,稅收連年大幅提高的情況下作出這種改革的。

    同時,此次軍事會議決定,今天軍隊的發展方向,要重點照顧水師部隊。專門拔出京師造辦局,針對水師部隊研發新式裝備,同時鼓勵改進造船技術,以能製造遠洋巨艦為目標。而且根據王軾的提議,水師部隊挑選出一批精英,組建水師陸戰部隊。

    後世的史學家評論認為,王軾是世界上第一個提出「海軍陸戰隊」概念的人,並把它付諸實踐,奠定了海上霸主地基礎。但也有史學家批評,認為這個概念的提出,就是燕朝侵略苗頭的突顯。這為後來大燕帝國的瘋狂擴張作好了軍事準備,給世界各族人民,特別是歐亞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不值得炫耀,更不值得提倡。我們整個民族,都應該為此負責,應該對各國人民表示歉意。但不管如何,這次軍事會議是極其重要的,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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