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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九五章 煩擾 文 / 雪戀1988

    第一九五章煩擾

    在崔琰、郗慮和趙松三人的期待中,曾炩終於點了點頭,「我找個機會,到陳大人府上去一趟。」

    當天晚上,曾炩書告呂布、顏良、文丑、高順等十幾位在京武將,詳細述說了自己的擔憂,告誡他們不要參予「明堂制度」的爭論。在朝堂上,只帶耳朵聽,不許說話,更不許發表任何言論。(按律,大臣們之間沒有特殊情況不允許聚會,有什麼事只能以書信來往。)

    曾炩約見崔琰三位大臣的事,顯然刺激了朝中的大臣們。朝堂上的爭論日趨激烈。

    天子煩躁不安,屢次派人催請楊彪入朝議事,但楊彪百般推辭,就是不去。天子生氣了,手詔大元帥曾炩,你親自去一趟看看。如果他不能走,就把他抬來。

    楊彪叫苦連天,「大元帥,你何必為難我?我去了總要說兩句吧?我說什麼呢?」

    曾炩笑道,「實在不行,你就裝聾作啞吧。」

    楊彪駐著枴杖上朝了。他還真能裝聾作啞,人家說東他說西,胡攪蠻纏,最後天子氣得一揮手,「你回家養病去吧,不要來了。」

    十月下,局勢的發展有些失控,大臣們在朝議上本末倒置,該議的事不議,整天在明堂制度上爭論不休。接著開始有大臣開始抨擊「新經」了。

    率先開始對「新經」發難的就是孔融。孔融是兼學今、古文經學的大家,他引經據典,指出了「新經」很多不足之處。接著楊奇也開始了,楊奇是今文經學大家,他的話就難聽了,幾乎把「新經」罵得體無完膚,最後就差沒有說鄭玄沽名釣譽了。

    崔琰、郗慮、趙松勃然大怒,馬上出言反駁。

    崔琰三人畢竟小一輩,激動之下,言辭上對老一輩頗有些不敬,而且對今、古文經學的某些駁斥明顯措辭不當。這下激怒了蔡邕、荀攸、張邈等大臣,大家一擁而上,齊聲討伐。

    崔琰三人抵擋不住,有些手忙腳亂了。內閣副大臣適時站了出來,接著內閣各部張昭、張紘、荀彧、國淵、棗祗等大臣紛紛出言相駁。

    朝堂上混亂不堪。

    天子有些吃不消了,他看出局勢發展正在逐漸失去控制,隨即督請鄭玄、王剪等大師加快進京速度,並請內閣曾炩大元帥曾炩出面斡旋,盡可能先穩住朝堂局勢。

    曾炩最近因為豫州、西疆和益州的事,和一幫將軍們天天在大元帥府軍議,商量對策,並沒有參加朝議。接到天子的手詔後,他非常吃驚。沒想到局勢發展這麼快,三派經學之間的矛盾轉眼就爆發了。

    馬上就要到年底了,朝廷要做的事太多,如果把時間都耗費在這上面,朝政將被嚴重耽擱。這是曾炩絕對不容許發生的事情。曾炩的態度是學術上的分歧,你們可以爭,但是前提是不能影響了朝廷的正常運轉。

    曾炩馬上登門拜訪自己的老丈人蔡邕。

    蔡邕初先對曾炩約見崔琰等三位大臣很是生氣,但後來看到北疆武人先是告假走了一批,然後留在朝堂上的人又三緘其口,一言不發。更搞笑的是顏良竟然在朝堂上睡著了,由此可見曾炩還是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關鍵,及時退出了這場和北疆武人沒有太大關係的經學之爭,所以他對曾炩的態度又大為改觀。

    曾炩勸說蔡邕,說各州刺史、各郡國太守、國相馬上就要進京上計(各地方向朝廷呈交計書。其內容為郡國一歲中的租賦、刑獄、選舉等情況),事務繁多,還是把「三雍」的事先放一放,暫時擱置爭議,沒有必要把事態擴大化。

    蔡邕歎了口氣,「我聽說,你又打算出征了?」

    曾炩說道:「是啊,子龍打下了西涼,我們又面臨著重開西域的大好機會,所以,我打算馬上出征西域。」

    蔡邕笑道,「炩兒,文姬才剛剛生產,這時候正是需要你在身邊的時候。我希望這個時候你能多陪陪她。這十幾年來,我看到文姬嫁給你幸福地活著,現在又看到孫子們環繞膝前,天真可愛,我已沒什麼奢求了。」

    「是嗎?」曾炩雙關地問道,「岳父一個最大的期望沒有實現,是不是?」

    「我看不到了,也許你還能看到。」蔡邕神情漸漸嚴肅,「明堂制度的事,牽扯甚廣,估計你也從崔琰大人那裡聽說了前因後果,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說了。這件事我要感謝你,炩兒你能置身於朝堂爭鬥之外,能清醒地看到爭鬥之後的東西,的確不容易。」

    「我是朝中之人,就算我想獨善其身,恐怕也跑不掉啊。」曾炩面帶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是當然。」蔡邕說道,「但只要你能看到事情的本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就放心了。」

    「所以我打算出征西疆。」曾炩說道。

    「不行。」蔡邕非常堅決地搖搖手,「出征是下下之策。朝堂上馬上就要血雨腥風了,你不能離開無極城,更不能出征。」

    「我只有出征,才能暫時壓制住朝堂上的矛盾,才能避免這場血雨腥風。」曾炩望著蔡邕蒼老而疲憊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道,「年底一到,各州郡大吏雲集京都,事情很有可能失控。」

    「朝廷沒有財賦。」蔡邕白眉微皺,冷聲說道,「你想打西域,但打西域需要多少錢?打下西域後,安撫西域各族,又要多少錢?佔據了西域,我們要守住西域,要派駐軍隊,要西遷人口到河湟、河西一帶屯田戍邊,這又要多少錢?韓遂在西疆奮鬥了十幾年,為什麼最後還要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強行攻打關中?」

    「炩兒,冷靜一點,我們打下西域,佔據西域,並不等於穩定了西疆。相反,是背上了一個沉重的包袱。要想拿下這個包袱,朝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長時間,所以打西域不能急。我們先要做好背上西域這個沉重包袱的準備,然後再去打西域。」

    曾炩暗暗歎了一口氣。他一直想試探蔡邕的態度,但現在看來,蔡邕心意已決,朝堂上的這場血雨腥風已經不可避免了。

    「我能幫你什麼嗎?」曾炩沉默很久後,恭敬地問道。

    「穩住京都,穩住州郡,穩住軍隊。」蔡邕平靜地說道,「只要軍隊不亂,州郡不亂,京都不亂,就算朝廷亂了,也影響不了大局。」

    隨後,曾炩讓人將陳群、張昭兄弟等人請到了大元帥府。

    「長文,朝堂上的事,越來越不對了。」曾炩把拜訪蔡邕、劉虞等幾位大臣的事說了一遍,「我預感有什麼事要發生。」

    「當然有事要發生。」陳群笑道,「如果不是我一直給崔琰幾位大人撐著,他們可能已經出事了。」

    曾炩稍稍沉吟了一下,轉頭望向陳群。陳群從容一笑,「陛下的態度還是很堅決的,要不然他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鄭玄大師盡快趕回無極城。但陛下顯然高估了鄭玄大師的影響力。今日無論在朝堂上,還在是經學上,無人可比蔡邕大人的聲望和權威。這場論辯,鄭玄大師極有可能敗北。」

    「可有對策?」

    「如果楊彪大人和許劭大人能助一臂之力,鄭玄大師或有取勝的機會。」

    曾炩想到楊彪的世故,苦笑搖頭。

    「主公,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沒什麼可擔心的。」陳群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場論辯的最終目的是打擊」新經「,為他們下一步修改官學做準備。但今、古文經學的矛盾根深蒂固,反擊的機會比比皆是。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關鍵是如何控制局勢,如何以最小代價達到最大目的。」

    「他們想修改官學,想控制決策權,想把我們北疆人逐漸趕出朝堂,我們不得不反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場爭鬥遲早都要爆發。」張昭說道,「但現在時機不好,此事一旦處理不好就會釀成大禍,所以主公務必要穩定軍隊,穩定各地州郡,確保京都的安全。」

    「你們的意思是……」

    「出征西域的事要無限期延遲,直到朝堂徹底穩定為止。」陳群斷然說道,「主公適當的時候要離開無極城,可以到洛陽,也可以到青州、豫州,甚至可以巡視大漠、東北。」

    「你在無極城,威懾力太大。」張紘看到曾炩臉顯憂色,急忙解釋道,「威懾力太大,也就意味著各方的生命沒有保障。有些人為了達到目的,可能鋌而走險,出手行刺主公。如果主公在無極城被刺,事情馬上就會牽扯到北疆武人和軍隊,局勢隨即一發不可收拾,無人可以控制,包括主公自己都控制不了。」

    曾炩想到何進死後的洛陽兵變,想到董卓死後的長安兵變,頓時不寒而慄。

    「只要主公在外,保持對無極城的威懾力,無極城就出不了大事。即使無極城出了大事,也還有挽救餘地。」陳群接著張紘的話說道,「這次經學之爭是因明堂制度而起,應該是文鬥,如果處理得好,一番驚濤大浪後,朝廷就會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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