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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七四章 中計 文 / 雪戀1988

    第一七四章中計

    夏侯惇、曹純、文聘、黃忠、蒯越各領大軍趕到魯陽城。

    黃忠對今日未能在衡山圍殲北疆軍耿耿於懷,尤其對蒯越的怯戰更是頗有微辭。如果不是看著蒯氏在荊州的地位以及蒯越一直深得劉表的信任,估計他當場就要出言指責了。

    曹洪好言安慰。蒯越參加過前兩個月的南陽大戰,對北疆鐵騎有一種本能的恐懼,防線被北疆鐵騎撕開很正常。曹洪對黃忠說,換作是我,看到一支鐵騎席捲而至,我也會肝膽俱裂,狼狽而逃。既然曹洪都這麼說,黃忠只好一笑了之,「我們精心準備了好幾天,卻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太可惜了。北疆軍未能遭受重創,下面的仗就不好打了。」

    「今天我們雖然未能重創北疆軍,但因為你們的支援,我們具備了和北疆軍決戰的實力。」曹洪笑道,「下面就是逼著北疆軍決戰。」

    雙方在魯陽城下猛烈交戰,互有勝負。

    連續三天,夏侯惇都沒有接到定陵的書信,派到定陵的斥候也多被截殺,他開始感到不安了。曹洪安慰他,說城內還有兩千守軍,應該沒問題。城池如果遭到了北疆軍的偷襲,距離定陵一百多里外的郾縣、舞陽兩城守軍會急速北上支援,定陵不會丟失。

    第四天,終於有個斥候回來了,他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定陵城被北疆軍的大將曾衡攻佔了。

    夏侯惇激怒攻心,差點暈了過去。打來打去,還是上了太史慈的當。

    「太史慈手上到底有多少人馬?」黃忠氣憤地問道,「你們至今都沒弄清楚?」

    曹洪、蒯越等人羞愧無言。打了快一個月了,太史慈手上竟然還有兵力,難以置信。

    「現在還有一個挽回局勢的希望。」黃忠指著地圖說道,「北疆軍攻克定陵,還沒有攻破汝南的外圍防線。只要我們在魯陽城下擊敗太史慈,讓他沒有機會增兵定陵城,沒有時間去打郾縣、召陵,我們就能和汝南守軍南北夾擊,再把定陵奪回來。」

    「如果太史慈手上還有兵力呢?」文聘問了一句。

    黃忠仰天長歎,「如果他手上還有兵力,我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南陽郡的秋雨如期來臨,雙方只得暫時罷戰,北疆軍撤退到了距離魯陽五十里外的滍水上游安營紮寨,以期度過雨季。

    月黑風高。

    曹純指揮三千悍卒悄悄接近了北疆軍大營,他們隱藏在黑暗裡,兩眼盯著遠處黑漆漆的山巒,焦急地等待著攻擊的一刻。

    突然,夜空裡燃起了一點火光,璀璨奪目。

    曹純劇烈喘息了幾聲,猛地向前用力一揮手,「走,殺上去……」三千悍卒如同幽靈一般,沿著滍水河堤飛速狂奔。

    那點火光稍縱即逝,就像流星飛過天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黑暗依舊深邃無邊。接著,數十點火光忽然沖天而起,在夜空中劃出了數十條美麗的弧形孰跡。

    「咚咚……」急促而恐懼的戰鼓聲霎時擊碎了黑夜的寧靜,北疆軍大營轟然炸響,淒厲的叫喊聲驚天動地。

    天上火紅色的星星越來越多,像一片巨大的流星雨,鋪天蓋地地墜落夜空。大地被點燃了,肆虐的火焰發出驚心動魄的吼叫,在滍水河凜冽狂風的幫助下,騰空而起。

    北疆軍大營著火了,北疆士卒狼奔豕突,混亂不堪。

    曹純指揮大軍衝過了護營壕,越過了拒馬陣,撞開了堅固的柵欄,殺向了惶恐不安的敵人,「殺,殺上去……燒,給我燒……」

    「咚……咚……」北疆軍的鼓聲突然冷靜下來,一下又一下,彷彿鐵錐敲擊在**上,讓人痛苦難忍。

    北疆將士在鼓聲的指揮下,向著滍水河大堤抱頭鼠竄。

    「追……追上去,把敵人趕進滍水河,趕進滍水河……」曹純興奮至極,舉刀狂呼,「兄弟們,殺啊……」

    滍水河河堤上,數百台床弩在火光的映射下,露出獰猙面目,張開了血盆大嘴,靜靜等待著獵物的靠近。

    司馬懿端坐馬上,瞇著眼睛望著潮水般奔逃而來的北疆士卒,忍不住破口大罵,「攻城的時候不賣命,逃跑的時候比誰都快,我的臉給你們丟盡了。」

    旁邊的一個參謀詫異地看著他,「大人,不是你讓他們逃跑的嗎?」

    「逃跑用得著這麼逼真嗎?不就是裝裝樣子嗎?」司馬懿憤怒地撇撇嘴,揮舞著手中馬鞭叫道,「跟我兩年多了,別的本事沒學到,逃跑的本事倒是一個比一個強,丟人啊。」

    那位參謀搖頭苦笑,急忙岔開了話題,「大人,洪峰馬上就要到了,不知吳熾、王凌和曾僕煦三位將軍能否帶著鐵騎搶在洪峰前面殺到父城、巾車和昆陽?」

    司馬懿回頭看看波濤洶湧的河面,半天沒有說話,突然他高舉雙手,仰天長嘯,「老天,睜開你的眼睛,幫幫我,幫幫大漢……」

    逃卒逃到了滍水河邊上,巨大的波濤聲撲面而來,震耳欲聾。

    「咚……咚……」鼓聲再響,殺氣凜冽。

    逃卒喊聲更急,人流一分為二,沿著河堤兩端急速奔逃。

    曹純駭然止步。前方人流散盡,但見戰旗如林,每面旗幟上都沾滿了血跡,每面戰旗的頂部都插著一顆蓬頭散髮的人頭。戰旗後面是什麼?河風厲嘯,戰旗獵獵,人頭上的亂髮漫天飛舞。

    曹純驀然瞪大了眼睛。烈焰映射下,正前方一個人頭清晰可見,霍然就是自己的親衛曲軍候。曹純一陣窒息,猛然轉身望向背後的山峰。

    黑夜降臨後,自己的親衛曲軍候帶著六百悍卒從北疆軍大營後的懸崖上懸繩而下,悄悄潛伏在北疆軍大營附近的山上,等到凌晨時居高臨下射燒北疆軍的糧草,以便混亂北疆軍,給自己偷襲北疆大營創造機會。誰知現在他的人頭就在自己眼前,那山上肆意射燒的士卒豈不都是敵人?中計了……

    「撤回去……撤回去……」曹純一把拉住了身邊的士卒,縱聲狂呼。

    「轟……」曹純話音未落,山崩地裂一般的響聲便震撼了整個戰場。

    河堤上數百台床弩同時發射,密集的箭矢穿透了一面面血染的旗幟,一路厲嘯著釘進了敵群。敵卒猝不及防,霎時間倒下一片。

    「咻……咻……」刺耳的嘯叫聲遮蓋了滍水河驚濤,滿天箭矢撕裂了夜空,如狂風驟雨一般射進了敵群。

    「撤,撤……」曹純高舉盾牌,率先調頭逃亡,「返回魯陽,返回魯陽……」

    北疆軍從四周蜂擁撲上,雙方士卒混在一起激烈廝殺。曹純急於逃命,督軍奮力衝擊,北疆軍明顯兵力不足,被曹軍輕易殺出了包圍。就在他們衝出北疆軍大營的時候,一隊穿著曹軍衣甲的北疆悍卒混進了逃兵中間。

    「擂鼓……追……」

    司馬懿一腳踹上馬腹,打馬飛馳,「告訴追擊各部,和逃軍保持百步距離,不要肆意射擊,以免誤殺了自己人……」

    「大人,糧草輜重怎麼辦?就這樣燒了嗎?」那位參謀追上司馬懿,大聲問道,「大人,要不要留人滅火?」

    「滅什麼火?哪來的人滅火?拿下魯陽,不要說丟失這些糧草,就算對岸的糧草輜重大營全部被敵人燒了,我們也啥事沒有。」司馬懿舉手吼道,「擂鼓進擊,擂鼓進擊……」

    曹純帶著士卒們在黑夜裡狂奔。後方百步開外,北疆軍緊追不捨,殺聲震天。大概是因為匆忙的關係,北疆軍攜帶的火把並不多,只能隱隱約約照亮道路,這似乎影響了他們的追擊速度。

    從北疆軍大營到魯陽城大約十五里,北疆軍竟然一直沒追上,但雙方距離太近,箭矢就在頭頂上飛來飛去,北疆士卒的叫罵聲甚至聽得清清楚楚。這讓曹純和他的手下們魂飛魄散,竭力奔逃,為了加快速度,很多人甚至把武器都丟了。

    曹純率軍襲營,北疆軍大營方向的大火照亮了夜空,證明偷襲成功,夏侯惇眾將和魯陽城內的將士們為此歡呼雀躍,興奮不已。夏侯惇一邊派人急告昆陽守將,一邊站在城樓上焦急地等待著曹純勝利歸來。偷襲這種事即使成功了,也有可能被對方臨死反噬,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曹純就是被打得狼狽不堪地逃了回來。跑得最快的士卒在關下大喊大叫,但夏侯惇不敢打開關門。混亂之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他寧願放棄這些士卒,也不敢冒著魯陽失守的危險打開城門。

    曹純出現在城下。他把戰盔丟了,鎧甲脫了,手裡就拎著一把戰刀。在士卒們憤怒地咒罵聲中,曹純光著膀子,扯著嗓子叫起來,「元讓人,給我打開城門。」

    夏侯惇指著河堤上越來越近的北疆軍大聲喊道:「敵人來了,我不能打開城門。請帶著兄弟們速赴父城。」

    父城距離魯陽有近百里。將士們早已精疲力竭,根本無力逃脫追殺。曹純急了,一把拽下身上的中郎將印綬高高舉起,咬牙切齒地吼道:「元讓,給我打開城門,否則別怪我不顧兄弟情義殺了你。我誓必剁下你的腦袋給兄弟們償命。」

    夏侯惇無奈,命令強弓手密集射擊,把追兵阻止在八十步以外。

    吊橋緩緩放下,城門緩緩開了一條縫,僅容兩人通過。曹純大喜,第一個衝上了吊橋,但就在他準備衝進關內的時候,他突然看到自己的親衛倒在了地上,一把長槍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後背,一下將曹純砸下馬來。曹純剛想慘叫,嘴巴就被摀住了,他看到北疆軍的長箭射過來了,看到自己的手下像瘋子一樣互相推搡,互相砍殺,互相踐踏,他們撞開了城門,他們擔心城上的夏侯惇拉起吊橋,竟然砍斷了吊索。

    曹純艱難地喘了一口氣,扭頭向關外看去。夜色裡,一隊堆北疆鐵騎正疾馳而來。曹純大駭,奮力掙扎,他想叫,想讓夏侯惇關上城門,但是又被人狠狠地一下敲在了頭上,曹純終於抵擋不住,暈了過去。

    司馬懿瘋了,他舉著盾牌衝進了箭陣,「殺……殺上去,奪下城門。」

    這個時候死多少人都不管了,只要衝到城門下面,就是用死屍填,也要把城門奪下來。

    夏侯惇也瘋了,城上城下強弩齊放,箭矢密集得幾乎找不到一絲縫隙,但忙中出錯,他把人射死在城門下面,屍體成堆,城門怎麼關也關不上了。

    「衝過去,搬開死屍,搬開死屍。」

    北疆士卒豈肯錯失機會,他們迎著敵人的弩炮奮力衝殺。雙方在方寸之地展開了誓死搏殺。

    「快,急告子廉,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曹洪為了此次襲擊精心準備了很長時間,他認為萬無一失。

    晚上,他和幾個下屬一邊天南地北的閒侃,一邊耐心地等待著曹純的好消息。

    突然,城牆上戰鼓轟鳴。曹洪臉色頓變,不祥的預感霎時籠罩了全身。值衛屯長飛奔而來,「大人,北疆軍深夜來攻,數千鐵騎已經逼近城牆。」

    曹洪心神震顫,大熱天裡不由自主地打了兩個冷戰。北疆軍搶在滍水河洪峰到達父城之前渡河而來,顯然不是為了搞什麼突然襲擊。難道自己內部有奸細,夜襲北疆軍大營的計策被洩漏了?

    「快,派人急赴魯陽,讓夏侯惇死守關隘,不要讓任何人進城。」

    「急告黃忠大人,北疆軍深夜渡河來攻,夜襲北疆軍之策可能洩漏,請他速速做好防備,以防不測。」

    曹洪緩緩站了起來,「傳令各部,點燃篝火,準備夜戰。」

    魯陽城,曾僕煦非常冷靜,他指揮強弓營率先靠近城牆,以密集齊射壓制城上敵軍,減少攻擊傷亡。同時突擊前軍帶著雲梯立即攻城,不惜代價登上城牆,幫助司馬懿奪下城門,殺進城內。

    北疆軍攻勢如潮,曹軍終於抵擋不住,先被司馬懿奪去了城門,接著又被曾僕煦奪去了城樓。敗局已定。

    激戰中,夏侯惇身負重傷,昏迷不醒,被親衛拚命搶回。代替指揮的蒯越眼見大勢已去,只好下達了撤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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