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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三一章 瘋狂 文 / 雪戀1988

    第一三一章瘋狂

    北疆大軍從四個方向攻擊車陣,眼看突擊部隊就要突破車陣最後一道障礙了,這時前方敵軍輜重車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勢迅速擴大,並漸成燎原之勢,接著烈焰騰空,濃煙滾滾。嗆人的煙霧在短短時間內便瀰漫了整個車陣。

    「撤,撤……」高覽大驚,連聲驚呼,「鳴金……快撤……」

    突入車陣的士卒們掉頭便跑,唯恐陷入火海丟了性命。

    馬休看到北疆軍鳴金後撤,非常興奮,縱馬在陣內來回狂奔,「快,把車陣其他地段的沖車、輜重車都給我燒了,快……」

    突然,他想到什麼,撥馬衝到了馬鐵面前,擔心地問道:「大哥,在大火能擋住敵人,但這些沖車、輜重車燒成灰燼後,我們拿什麼阻擋敵人?」

    「如果這些東西燒完了,我們還沒有突圍,那就只有等死了。」馬鐵歎了一口氣,仰頭苦笑。

    馬休看看西邊天空上那輪逐漸變紅的太陽,剛才的喜悅立時不翼而飛。天近黃昏後,西涼軍勢必要撤,他們打了一天,損失慘重,士卒們精疲力盡,已經沒有實力救援右翼戰場上的袁軍。西涼軍一撤,北疆軍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大軍旦夕敗亡。看樣子,這次活命的機會非常渺茫,凶多吉少了。

    曾泫端坐馬上,抱著雙臂,興趣盎然地望著前方沖天大火,眼裡露出幾許鄙夷之色。

    吳懿、鮮於輔飛馬而來。

    鮮於輔喜形於色,手舞足蹈,「大人,馬騰被我們逼瘋了,竟然焚燒車陣自絕後路。這下就算敵人崩潰了,也不敢從東北方向逃跑了。」

    「這把火燒得好。」曾泫笑著指指他,「我去支援伯玉(鮮於銀),子遠(吳懿)帶著五千人馬去防守西北方向。這裡就交給你了。」

    鮮於輔拱手領命,「大人,馬騰是從西南方向突圍嗎?」

    「對,攻勢很猛。」曾泫衝著身後的號角兵做了個手勢,「韓遂的援軍已經殺來了,正在和匈奴人激戰。現在伯玉和劉豹前後受擊,形勢危急,已經數次派人向我求援。」

    「嗚嗚……」悠長的號角聲此起彼伏,五千鐵騎大軍迅速調轉方向,向西南邊的戰場疾馳而去。

    吳懿臉色微變,「大人,既然已經確定了馬騰的突圍方向,那為什麼不速調張郃的大軍前去支援。張郃的大軍距離西南戰場很近,他們很快就能趕到戰場擋住韓遂的援軍。」

    「正是因為兩個戰場很近,我才不敢貿然調動張郃的軍隊。」曾泫解釋道,「馬騰一旦在西南方向突圍受阻,極有可能破釜沉舟,乘著我軍在東南方向兵力薄弱之際,轉而向東南方向突圍。如果馬騰突然改變了突圍方向,我們很麻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讓他逃了。」曾泫搖頭說道,「我的目的不是想把他們全部殺了,而是想把馬騰的大軍牢牢困在這裡,讓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中路戰場怎麼樣了?」吳懿又問道,「如果中路戰場的戰鬥能迅速結束,我們至少可以得到兩萬援軍。有這兩萬援軍,我們不但可以困死馬騰,還能把韓遂的援軍也全部吃掉。」

    「快了,中路戰場上的敵人不多,支撐不了多久。」曾泫轉頭看看天色,哈哈一笑,「他們都應該來了。」

    候選指揮大軍急速攻擊,兩千鐵騎在前,五千步卒在後,勢不可當。

    蘭嶸雖然有心阻擋,奈何自己兵力有限,敵人步卒大軍的箭陣又極為密集,根本無法靠近,只能和西涼人的騎卒互相纏鬥,且戰且走。

    候選看到前方北疆軍戰陣如林,旌旗如雲,更有一隊隊的鐵騎蓄勢待發,心中有些畏懼。他擔心自己的騎卒離開本陣太遠遭到敵人的包圍,所以一再下令騎卒大軍和本陣保持距離,以確保大軍的安全。自己是來救援馬騰突圍的,如果救援不成還要迅速撤出去,不能反被敵人包圍,讓自己的七千將士給馬騰陪葬。

    「豎起飛雲大旗,告訴馬騰,我們已經到了,請他全力突圍,和我們前後夾擊北疆軍。」

    「傳令各部,以雁行戰陣展開攻擊。」

    「命令鐵騎,回守大軍兩翼。」

    候選催動戰馬,在陣前急速奔馳,「擂鼓,攻擊,攻擊……」

    「咚咚咚……」北疆軍陣內戰鼓擂響。一座黑色「堡壘」巍然挺立於原野上。

    於夫羅大喜,舉手狂呼:「吹號,吹號,命令劉豹、呼衍元嘉退守兩翼,命令圖燎急速撤回。」

    「告訴鮮於將軍,我已率軍支援蘭嶸,攻殺敵援軍兩翼,請他正面阻敵。」

    隨著號角吹響,兩千匈奴人從「堡壘」兩翼呼嘯殺出,一路轟鳴,直殺西涼大軍。

    「射,射……」趙恆駐馬於陣中大旗之下,手裡的紅色令旗連番揮動,「任意射殺。」

    「轟……」一聲響,箭矢沖天,漫天飛舞,刺耳的厲嘯聲驚心動魄。

    馬騰軍突前悍卒高舉盾牌,一路飛奔,聲嘶力竭地喊殺聲甚至掩蓋了長箭的叫嘯。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馬騰軍士卒踩著一具具中箭仆倒的屍體,勇敢地衝過了箭陣,撞上了堅固的「堡壘」。

    「殺……」數千名敵卒幾乎在同一時間撞上了「盾牆」。

    幾百支鋒利的長矛刺進了盾牆的縫隙,幾百把戰刀、戰斧砸上了盾牌。「砰砰……」聲不絕於耳,就像幾千人掄錘開山砸石一般,氣勢驚人。

    「砸開敵陣,砸開它……」鄧升奔跑在突前將士中,不停地叫著吼著。他要讓每一個士卒看到他無畏的身影,聽到他堅定的吼聲,他要激起每一個士卒的勇氣和信心,他要帶著他們殺出包圍,「援軍到了,援軍己經到了。只要我們砸開敵陣,衝過敵陣,我們就能殺出去。」

    突前悍卒士氣大振,鄧升激動而興奮的嘶啞叫聲就像天籟之音一般,讓他們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戰鬥愈發慘烈。

    後陣燃起的沖天大火和滾滾濃煙讓馬騰軍將士大為恐慌,有些人以為北疆軍已經突破了後陣,北疆軍的鐵騎馬上就要踩著一層層的屍體鋪天蓋地地殺來,一個個嚇得肝膽俱裂,攻擊速度驟然加快。

    這時已經不需要戰鼓的激勵,不需要各級上官的喊叫,所有人都竭盡全力地殺向了前方。突圍,只要突出重圍,生命就是自己的。

    「殺……」在如潮般的吼聲裡,一萬八千中軍將士以江河決堤之勢一往無前地殺了上去。

    北疆軍的「堡壘」就像汪洋中的一條大船,隨著驚天巨浪上下劇烈地顛簸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船毀人亡。

    劉豹、呼衍元嘉、圖燎各帶三千人馬死守堡壘兩翼,他們一邊阻殺敵騎的進攻,一邊以小股突騎衝擊敵軍側翼,奮力反擊。他們就像兩隻有力的臂膀,死死護住了在狂瀾中苦苦掙扎的「堡壘」。

    但更大的風雨來臨了。

    候選的西涼援軍迅速逼近戰陣,他們的「雁頭」前軍衝過了箭陣,猛攻「堡壘」城牆。其攻勢之猛烈,讓腹背受敵的「堡壘」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於夫羅、蘭嶸各帶兩千騎卒,對西涼軍的兩翼展開了瘋狂「報復」。一隊隊的騎卒如同連續射出的弩箭,不知疲倦,無休無止地衝殺,這極大地干擾了西涼軍的攻擊節奏。

    「堡壘」中的雙兔大旗已經升起了五面,但鮮於銀還是沒有看到援軍,他在焦急地等待著。

    此刻戰陣中的將士一分為二,一部分阻擊袁軍的突圍,一部分阻擊西涼軍的救援,兵力嚴重不足。如果不是劉豹、於夫羅指揮匈奴鐵騎不惜代價攻敵兩翼,戰陣恐怕已經陷落了。

    「嗖……」連弩車再次咆哮起來,衝進戰陣的敵卒紛紛慘嗥著栽倒在地。但屢次突破戰陣又屢次被殺出去的敵人吸取了教訓,這次他們集中了三屯悍卒連續衝擊突破口。北疆軍的連弩車多,但需要時間裝填箭支,當擺放在阻擊正面的連弩車在短短時間內把肚子裡的利器全部射出去後,他們霍然發現對面的敵人還在源源不斷衝進來,缺口不但沒有被堵上,反而越來越大了。

    鮮於銀大驚失色,急忙命令於仝帶著三百悍卒支援上去,務必把敵人殺出戰陣。但缺口處的屍體太多了,堆積如山,敵卒踩著屍體呼嘯而來,北疆卒無論用什麼辦法,也無法堵上缺口。於仝殺紅了眼,帶著悍卒們在屍堆上和敵卒浴血奮戰。

    鄧升再次集中了兩屯人馬向戰陣缺口發起了凌厲一擊。缺口驟然增大,更多的敵卒衝進了戰陣,和北疆士卒混戰在一起。轉眼間,一段「城牆」轟然坍塌。雙方將士糾纏在一起,殺得血肉橫飛。

    連弩車裝填好了,但無法射擊。戰車營的將士們情急之下,紛紛跳出車陣,揮刀鏖戰。

    北疆士卒越戰越少,已經瘋狂的敵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們常常以犧牲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的代價來換取對方的一顆頭顱。於仝倒下了,雖然他殺死了十幾個敵人,但他最後還是難以招架漫天飛舞的武器,倒在了高高的屍堆上。

    鮮於銀怒不可遏,親自帶著一百親衛衝了上去,「殺,把他們給我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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