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傀儡綿羊的殺手之路
冰原，向來以白色為主色調。寒風肆虐中，愛絲的痛哭更顯淒涼。
「冰冰，你怎麼還沒走出來。帝龍不值得你這樣。」傀儡綿羊皺著眉說道。
愛絲任眼淚在臉頰凍結，哽咽著說：「我剛剛才知道，我見猶憐竟然是男人。我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去恨帝龍，最後竟不惜用天劫去報復他。」
傀儡綿羊的目光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又平靜地說道：「那又如何？無論我見猶憐是男是女，帝龍都為了他傷害了你，你的報復合情合理。至於他接受不了打擊，自取滅亡，那也是他自己沒用，怪不得你。冰冰，你做事太拖泥帶水了，已經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反覆地拿來折磨自己，折磨阿天。」
「阿天！」愛絲猛然一驚，從傀儡綿羊的懷裡鑽出，問道，「天哥去哪了？」
傀儡綿羊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還要渾渾噩噩到什麼時候？剛才在虛空大廳中，你沒有聽偽系統說麼，神殿迷宮中充滿危險，想走出迷宮，必須犧牲他人。很不幸，在神殿第一層，犧牲的三人中就有阿天。」
「天哥死了？」愛絲再次驚叫。
傀儡綿羊冷冷說道：「我還真為阿天寒心，你居然到現在才注意這件事情。阿天死了，而且死在音樂神殿中，即使是現實中的他，也已經成了沒有靈魂的軀殼。而他進入音樂神殿，似乎僅僅是因為你，你這樣對他，還真是過分啊！」
愛絲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驚恐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進神殿前，單林他們就不只一次地提醒，在神殿中死亡，靈魂也將永遠留在神殿中。而現實中的身體因為靈魂的喪失，也將淪為植物人一般的存在。這樣的危險局面，不僅是阿天必須面對的，也是你我必須面對的。」傀儡綿羊面無表情地回答。
「姐姐，既然你知道這麼危險，為什麼還堅持進神殿？」愛絲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解，更有著一絲埋怨。
傀儡綿羊緩緩地說：「我告訴過你，我們的媽媽在這裡留下了一筆財產，這筆財產中有著我們的身世之謎。我對財產沒什麼興趣，但是我卻一定要知道我們為什麼存在。」
「媽媽？」愛絲喃喃地說，「我們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根本就沒有媽媽。你通過短信告訴我媽媽是曼珠沙華，說在神殿中會與我詳談此事。那麼，現在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傀儡綿羊和你怎麼會是同一人？你和唯亞又是什麼關係？」
「你的問題還真不少。」面對愛絲一肚子的疑問，傀儡綿羊卻慢條斯理地說，「放心，我這次向你表明身份，就是為了告訴你所有真相。還記得我們是哪一年離開孤兒院的嗎？」
「當然記得，那年我們十二歲。那一年也是宇宙探險的高峰期，為了能早日成功進行星際移民，政府積極組織宇宙探險。只可惜天不從人願，那一年十幾艘太空船迷失在茫茫宇宙，至今杳無音訊，而一些幸運歸來的航空員卻帶回了外太空的病毒，許多地球居民都在這種病毒的侵襲下喪生。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政府將感染太空病毒的病人隔離起來，而我們孤兒院被隔離的人群中就有我。雖然當時東方聯盟的醫療機構很快就提取出了疫苗，並免費為公民注射，但是對於已經感染病毒的患者卻是無能為力。後來，首都的一些大醫院漸漸研製出了特效藥，但是由於成本太高，無法普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運用在我們這個城市的病患身上。」愛絲回憶道，「當時，孤兒院隔離區每天都有人死去，姐姐擔心我，便在一天晚上利用別人不知道的地道將我從隔離區帶了出來，並逃出了孤兒院，踏上了去首都的路。幾番輾轉，我們終於到了首都，姐姐帶著我四處求醫，可是因為沒有錢，沒有醫生願意幫我看病。如果不是姐姐後來很快找到了工作，買來了特效藥，我恐怕活不到現在。」
說到這裡，愛絲望向傀儡綿羊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傀儡綿羊歎息一聲，道：「你還真是個傻丫頭。當年我們才十二歲，你覺得我有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找到工作，並賺到足夠的藥費麼？」
「可是，我不就是吃了姐姐帶來的特效藥才活下來的麼？」愛絲傻傻地說。
傀儡綿羊冷冷一笑，道：「你的確是吃了我帶回來的特效藥才好起來的，但是那特效藥不是我買來的，而是我殺了人之後搶來的。」
「什麼？」愛絲驚叫起來。
傀儡綿羊面無表情地說：「那天，我將你安頓在天橋下，又去一個醫院求藥。藥房的醫生仍然拒絕了我，不過他給了我一個建議，如果我接受，他便願意將特效藥給我。「
「什麼建議？」愛絲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身體！」傀儡綿羊冷冷地說，「他告訴我，我可以用我的身體來換藥。」
「什麼？姐姐，你沒有答應吧？」愛絲的眼淚再次湧出。
傀儡綿羊面色一沉，回答：「當時，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我答應了他，但是在他抱住我的時候，我用桌上的注射器針頭刺進了他的頸部動脈…….」
「你殺了他？」愛絲兩眼茫然，無力地問。
「連十二歲的女孩身體都不放過，他該死。」傀儡綿羊冷冷地說，「冰冰，你的感性還真是無處不在，難道你希望他奪走我的身體麼？」
「不，不是的，姐姐！」愛絲慌忙搖頭，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自然是拿著藥回來給你吃了，並騙你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賺到了買藥的錢。」傀儡綿羊輕描淡寫地說。
「可是，你殺了人，沒人發現麼？」愛絲問。
傀儡綿羊淡淡地說：「那傢伙想得到我身體的時候，就已經將門反鎖，外面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將這個傢伙殺了之後，我用布擦掉了我可能留下的指紋，帶著注射器與藥離開了那裡。那個注射器我扔進了下水道，那藥給你吃了。」
「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是你殺了這個醫生？」愛絲追問。
傀儡綿羊歎息一聲，說：「你錯了，就在第二天，我就被抓了。」
「不對啊！雖然第二天你回來得很晚，但是你還是回來了。如果是因為殺人被抓，不可能這麼輕易放你回來吧？」愛絲驚訝地問。
傀儡綿羊回答：「你說得沒錯。不過，那天我的確被抓了，但這次被捕卻成了我人生的轉折點。其實，我被抓的原因很簡單。那個變態醫生居然在藥房裡偷偷裝了攝像頭，在他的個人電腦中，有許多他與護士偷情的視頻，也有他企圖強姦我卻被我殺死的影音資料。警察就是通過這個資料發現了我，並逮捕了我。然而，到了審訊室，我才發覺審問我的人是個西裝革履的老者，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但直覺告訴我，他絕對不是警察，因為我從他的身上，從他深邃的眼神中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那老人是誰？」愛絲問道。
「他就是我未來的師父，東方聯盟殺手界的王者無常。」傀儡綿羊淡淡地說。
「師父？殺手？無常？」愛絲的眼神充滿了驚訝。
傀儡綿羊冷冷回答：「沒錯。其實，師父一直是東方聯盟主席方宇飛的幕僚，當時他正在執行某項任務，機緣巧合下，看見了我在視頻中的表現。他認為，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女孩，居然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利用身邊的工具，乾淨利落地殺死一名成人，並在事後不慌不忙地清理現場，帶走凶器，已經擁有了成為一名殺手的基本素質。所以，他起了愛才之心，最後收我為徒。」
「所以說，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做殺手？」愛絲有些驚恐地問。
傀儡綿羊點點頭，說：「沒錯！這些年，我跟你說的工作，其實就是做殺手。即使後來去了天狼公司，也是為了執行任務才故意偽造的一個身份。」
「這麼多年，為什麼你一直不告訴我？」愛絲傷心地問。
傀儡綿羊回答：「從我殺死那變態醫生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決定了，一切血腥的骯髒的事情，我都會對你隱瞞。冰冰，我們是姐妹，而且是雙胞胎姐妹。我們從小相依為命，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所以即使是用身體誘惑那變態醫生，我也願意。同樣，我也不希望讓你因為我滿手鮮血而背負痛苦。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隱瞞你這個真相。」
愛絲面色蒼白，無力地說：「為什麼你現在要告訴我這些？要以傀儡綿羊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
傀儡綿羊輕聲回答：「因為，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還有我們的身世之謎，都與我的殺手身份密切相關。」
愛絲沉默了好一會，才勉強收拾好心情，望著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姐姐，緩緩問道：「姐姐，你到底想讓我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