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鴻儒取薦
告別了肖桓、范貫，蕭漠帶著張衍聖，一路談笑客套著，向著他的家走去。
不得不說，雖然丞相府與蕭家之間存著諸般恩怨，雖然蕭漠並不喜歡張衍聖那平易近人的面具下，所隱藏的深深冷漠和孤傲，但張衍聖的見識學問，確實值得他佩服。
甚至，從某方面而言，張衍聖是蕭漠來到這個時代後，所見過的人當，思想為開放活躍的一個，隱約間與蕭漠也有共同語言。短短一兩個時辰的談論，蕭漠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張衍聖言語間所隱約展現的許多想法，雖說尚未成熟，但已經超前於這個時代許多了。相對於靠著抄襲和後世見識成名的蕭漠，張衍聖才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或許對張衍聖而言，蕭漠也帶給他同樣的感覺。可惜，莫說性格間的不符，兩人的出身，就已經注定了兩人之間不可能存真正的友誼。
待回到家，當蕭漠將張衍聖的身份介紹給蕭慎言之後，蕭慎言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雖說張衍聖對蕭慎言頗為恭謹，以晚輩之禮相待，但蕭慎言依然只是勉強應付了幾句後，就匆匆回房間休息了。
離開之前，蕭慎言深深的看了蕭漠一眼。
隨著蕭漠的不斷成長，兩人單縣的所有事情，蕭慎言都交由蕭漠自己做主處理。
但與張謙相交，他還是需要蕭漠給他一個解釋。
蕭漠向蕭慎言輕輕點頭示意後，就帶著張衍聖來到了他的書房之。
彼此落座後，蕭漠沒有再與張衍聖虛假客套，而是直接問道：「張兄說你此次來到單縣，是為了拜訪於我，卻不知張兄找我有何事？」
張衍聖輕輕的品了一口手之茶後，抬頭親切的說道：「你我平輩，又頗為投緣，蕭兄你叫我子佳就好。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單縣拜訪子柔兄，是為了化解你我兩家的恩怨而來。」
蕭漠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子佳兄的話卻是讓下疑惑了，子佳兄貴為丞相之孫，而我不過出生於寰州偏遠之地，彼此間又哪裡有恩怨可談？」
張衍聖放下手的茶具，雙眼注視著蕭漠，認真陳懇的說道：「子柔兄，我們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坦白說明白好了。二十餘年前，司空敏被貶一事，貴祖父蕭慎言，確實是被我丞相府利用，但當時我們也沒想過要對他如何，只是那時司空敏雖然被貶，但門生故吏依舊遍佈朝野，使他殿試屢次不，雖說並非無意，但卻也是我們一手造成。」
頓了頓後，張衍聖又說道：「三年前，又是那司空敏報復蕭家，當時丞相府為了徹底將張謙驅離朝堂，也是任由這件事情發生，以此來抓住他的把柄，卻也造成了蕭家之冤。這些事情沒什麼好諱言的，蕭家之難，雖說主要因為那司空敏，但與我們丞相府確實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一年之前，為了怕子柔兄你對我丞相府心懷怨恨，將來出現什麼麻煩，那左靈輔和岳尚的所作所為，確實也出於丞相府的授意。」
蕭漠沒想到張衍聖竟是如此直接，不由微微一愣，但神色又瞬間的回復了正常，輕輕一笑，說道：「原來子佳兄是為這些事情而來，還請子佳兄放心，那些事情，我已經不放心上了。何況，所謂恩怨，只雙方實力相差不多的情況下才可能出現，而現，我對丞相府而言，恐怕與螻蟻無異，即使再如何發展，又哪裡能威脅到丞相府？子佳兄何時聽說過，一隻螻蟻會與人類有恩怨的？」
張衍聖搖了搖頭，說道：「子柔兄自謙了。以現子柔兄的影響力，如若還只是螻蟻，那世上大多數人就都只是草履了。以子柔兄的才華與名氣，將來進入朝廷，必受重用，何況，雲州州試一事，也足以讓我們瞭解子柔兄的不凡手段。而正是為了防止你我兩家將來再次出現什麼誤會，我才會來到這裡拜訪。」
看到蕭漠似欲反駁，張衍聖又說道：「子柔兄切莫說雲州州試之後，所發生的那一切與你無關，所有流言皆是從子柔兄的各位師長門下傳出，其斧鑿痕跡太重，如若子柔兄再說那些事情與你無關，就是看低於我了。」
蕭漠微微一笑，繼續品著手之茶，卻並未再次接話。
張衍聖也不意，只是繼續說道：「不過，聽子柔兄所言，似乎確實對我丞相府心有怨懟，但我必須要告於子柔兄聽，至始至終，對於子柔兄及子柔兄的家族，丞相府都並非有意相害，只是那個時候，只有那麼做才能達到好的效果，如此而已。就彷彿虎狼相爭，誰又會注意是否會移動間踩斷腳下的花草？或者子柔兄不認同下所言，但事實上，當我們達到了一定地位之後，這種行為已是可不避免。敢問子柔兄，你觀那左靈輔、岳尚兩人如何？」
蕭漠笑了笑，他大概已經知道張衍聖想要說些什麼了，但還是說道：「那左靈輔和岳尚兩人云州州試之前，壇小有名聲，才華頗佳，又拜於丞相府的門下，據傳這兩人之一，將來會擔任禮部尚書之職，可謂是前途無量。」
張衍聖淡淡一笑，點頭說道：「那麼我可以告訴子柔兄這兩人現的狀況。他們現已經被陛下罷官為民，被沒收了家產，離開了京城。他們兩人云州州試的所作所為，都是受丞相府致使，本是無辜之人，有著大好的前途，但子柔兄你的佈局與反擊之下，他們不僅丟了官、毀了名聲，而兩人的後代，會百年內受人鄙視。而同樣因為子柔兄的計劃，去年的那場雲州州試被宣佈無效，但子柔兄可曾想過，雖然子柔兄州試落榜，但去年州試那些舉之人，確實有許多考生有著真實才華，而卻無辜的丟了應有的功名。」
蕭漠神色未變，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張衍聖繼續說下去。
張衍聖繼續說道：「對子柔兄你而言，當時你所想的只是自保反擊罷了。而那場造勢與那些謠言，無疑會使效果佳，而此期間，對於其他人會受到什麼樣的影響，我想子柔兄並沒有多加考慮，可是如此？而當年，我丞相府的心態卻是和子柔兄當時是一模一樣的。可以說，我們和子柔兄雖說因為機緣巧合而有所恩怨，卻絕無根本矛盾，子柔兄以為如何？」
「所以，子佳兄才特意來到單縣，化解我們之間的那些因為機緣巧合而產生的種種恩怨？」
「正是如此。」
蕭漠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子佳兄過慮了。子佳兄所言，下早有想到，正如剛才子佳兄所說，你我兩家之間的恩怨，只是機緣巧合，並無根本矛盾。我雲州州試後的所作所為，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對我來說，現只是希望能壯大蕭家門楣，不要再次成為那兩隻虎豹相爭間被無意踐踏的花草。至於向丞相府報復，是絕無可能，一來下根本沒有這般想法，二來下也根本不可能有這般實力。」
張衍聖聽到蕭漠所言，卻是開心的拍了拍手掌，大笑道：「如此一來，我們丞相府就與子柔兄有著共同目標了。」
「子佳兄所言何解？」
蕭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