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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浩歌一麴酒千鍾 176 赤尾 文 / 劍花煙雨江南

    176赤尾

    「你的意思是這匹瘦不拉幾沒幾兩肉的馬就是那匹馬?」寧采臣明白過來。

    「沒錯。只是很奇怪,怎麼會在這裡發現呢?」舒柔輕聲道。

    寧采臣還是不明白為何畫上的馬會跑到現實中來,難道已經成精?

    「舒柔,那你知不知道這馬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真的馬還是畫上的馬?」寧采臣看著有氣無力一步一步跟在後面的馬,怎麼看都是一匹懶馬,何來神駿之說?

    「我想畫中馬已成精,故而能脫離畫卷,瞬息百里而不累。」

    「那為何現在看起來無精打采,活脫脫就是一匹懶馬?」

    「這個,寧公子,我就不知了。對了,或許是出來太久的緣故。」舒柔也不太確定到底是何緣故。

    就算是匹好馬,但現在這病怏怏的樣子,也派不上用場,若是不能讓它恢復神采的話。

    「馬兒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寧采臣慢慢走到馬面前,抬手輕輕摸了摸馬頭。

    馬懶洋洋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我暈,給點面子好不?好歹也是花兩百兩銀子買來的。」寧采臣鬱悶不已,心裡盤算著怎樣才能不然這兩百兩銀子打水漂。

    「寧公子,我想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回到畫裡,沒有得到休息,所以才會有氣無力。」舒柔又出聲道。

    寧采臣點了點頭,頗是認同舒柔的看法,只是一時之間又到哪裡去找那畫?

    「舒柔,你說那畫原本是臨清?臨清遠在山東,它又怎麼會跑到杭州來?路途遙遠,時間緊迫,來不及找那副畫了。對了,你是書妖,它是畫精,應該都差不多吧?要不讓它到你書裡試試?」寧采臣想了想,道。

    「這,好吧。」舒柔有些不太樂意,但考慮了片刻,還是答應下來。

    寧采臣走到一僻靜處,拿出舒柔那本《漢書》來,打開在那匹面前,正擔心那馬會不會進去,只聽「嗖」地一聲,眼前黑影一晃,那馬閃電一般閃進了書頁裡。

    緊接著傳來舒柔的聲音:「呀,你到另外一邊去。」

    寧采臣嘿嘿一笑,道:「舒柔姑娘,你看那匹恢復了一點沒有?」

    舒柔嗔道:「哪有那麼快,寧公子。」

    寧采臣想來也是,只得無聊在街上逛來逛去。

    一個時辰後,舒柔喜道:「寧公子,它恢復很多了。」

    寧采臣笑道:「好極了,總算沒白費本公子的銀子啊,讓它再恢復一會兒,我們便上路。」

    舒柔嗔道:「寧公子,銀子那麼重要嗎?枉你還是修煉之人,功利之心如此之重。」

    寧采臣也不爭辯,微微一笑。

    他還記得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家裡一貧如洗,身上只有幾十文錢,吃的是饅頭白粥。後來雖然機緣巧合得了批錢財,又踏上仙途,不再飢餓貧窮,但那時經歷已經讓他不大手大腳花錢,更知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此一時彼一時也,說不定哪天他又會淪落到一百二窮的境地呢?

    一個時辰,寧采臣打開《漢書》,把那匹馬放了出來。

    那馬甫一出來,立時便立起來,仰頭長嘶一聲,其聲如龍,扶搖直上。

    其雙眼神采奕奕,不再無精打采,全身肌肉隆起,皮毛光滑如絲綢,神駿異常。

    長嘶一聲吼,馬頭朝向寧采臣,雙眼看著寧采臣。

    「哈哈,怎麼,你想奔跑是嗎?」寧采臣長嘯一聲,雙足一蹬,躍上馬背,一把抓住頸後鬃毛,喝到:「駕!」

    話音剛落,立時覺得身子一震,疾風迎面而來,風聲劃過耳際,呼吸之間,已經衝出百米。

    寧采臣心中大樂,心想這兩百兩銀子還真花得不但值,還大值特值。

    「寧公子,寧公子,等等我們。」嬌娜和香奴聲音在背後傳來。

    寧采臣勒轉馬頭,朝兩人奔去,待到近前,伸手向二女道:「上來。」

    「這馬能馱得下我們三人嗎?」嬌娜問道。

    寧采臣一想也是,見四周無人,便道:「你們能不能變回原形?」

    嬌娜和香奴點點頭,身子一晃,兩隻白狐出現在寧采臣眼前。

    狐毛潔白似雪,烏溜溜的眼睛,甚是美麗。

    寧采臣道:「能不能小一點?」

    兩隻白狐應聲變小。

    「再小一點,再小一點,對了,可以了。走吧,美女們,咱們去京城開開眼界!哈哈!對了,既然你尾巴好像火燒過一樣,便叫你赤尾吧!」寧采臣哈哈一笑,拍了拍馬頭。

    赤尾長嘶一聲,似乎頗是滿意這個名字。

    馬蹄聲響起,塵土飛揚,留下寧采臣爽朗的笑聲。

    五日後,京城外一條官道旁,一角青邊白底「酒」字旗迎風飄揚,三兩間房屋,外面有方桌几張,只是桌子上都空無一人,反而是房內不時傳來話語聲。

    雖然已是三月,但京城地處北方,天氣依舊寒冷,近日來更是天降大雪,連續三日不停,積雪已達尺許。

    「唉,這雪不知幾時才停啊。」官道上一行人緩緩而行,一壯年漢子看著依舊飄飄搖搖的大雪歎道。

    「是啊,往年雖然也下雪,可從來不像今年這樣一下就是幾天幾夜。」另一人附和道。

    「說來奇怪,我聽一遠房親戚說南方也是,很多地方都下大雪,連嶺南那種從來不曾下過雪的地方都是,凍死了不少人。」又一人道。

    「咦,前面有個酒館,我們先去喝點酒暖暖身子,他奶奶的,趕了半天路,半邊身子都凍僵了。」

    其餘諸人一聽均都心有同感點頭

    就在這時,積雪揚起,黑影閃過,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奔出幾十丈,黑影上隱約一個白點起伏。

    趕路的幾人被激起的積雪灑了一頭,一人忍不住怒道:「他娘的,是什麼鬼東西?」

    一人抹了把臉上的積雪,道:「好像是匹馬。」

    「馬?這麼深的積雪,馬怎麼跑得動,你眼睛花了吧?」

    「沒錯,的確是匹馬,馬上還有個人。」

    「不但有個人,那人只穿了件單衣,懷裡還抱著兩隻小貓。」

    「不會吧?我看你們都見鬼了。」先前那人道,「他媽的,就算真的是個人,也未免太霸道了些,搞得我們幾個一頭雪。咦,這是什麼?」

    說話之人彎腰撿起一個東西來,擦去表面積雪,才發現是一個紙包,揭開一看,竟然是一錠銀子。

    再看那張紙上寫有幾個字:情急趕路,實屬無奈,望海涵,此銀且作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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