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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沓千里不流行 第十四章 誤會 文 / 樣樣稀鬆

    第十四章誤會

    吳菊癡和陳輞子的死給北平日偽方面極大的震動,但當天進行的大搜捕卻一無所獲。

    三天之後,徐珍珍來到了燕京大學,兩個人在校外談了很長時間。

    「組織上對這次行動很滿意,希望你再接再勵,為抗日大業多做貢獻。」徐珍珍欽佩地說道。

    「空話。」吳銘淡淡地說道:「我可是一個講實際的人,錢呢?」

    徐珍珍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搞不懂你,本來是一個熱血男兒,卻非要裝出一副市儈的樣子,別人或許會這樣理解,我,你可騙不了。」

    吳銘笑了起來,「騙一個是一個,再說我本來就是一個俗人,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高尚了,沒有錢,總不會讓我餓著肚子抗日吧!」

    「真拿你沒辦法。」徐珍珍苦笑著,「錢很快便能到位,雖然麻煩一點,但組織會想辦法送到澳門你指定的人手裡。」

    「那就好。」吳銘打了個響指,「至於你說的那個天皇特使的事情,我會酌情處理的,這幾天風聲緊,請你轉告上面,不要太著急。」

    「沒問題。」徐珍珍伸手和吳銘握了握,「有什麼事情我會來通知你,你需要什麼儘管說。」

    「先準備一些手雷和爆炸物,沒準能用得著。」吳銘想了一下,說道:「還有,我需要兩把左輪手槍和一些子彈,再弄一個駁殼槍的木盒子,別的…,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未名湖,安然地躺在燕園之中,周圍起伏的地勢與湖岸交接形成流暢的線條,將未名湖勾勒得像一塊溫潤的軟玉。未名湖除了它本身的美麗以外,更多的已經凝結為一種文化意義的象徵。

    據說,當時為未名湖取名時,提出了很多參選名稱,但都不很令人滿意,最後國學大師錢穆先生一錘定音,直接以「未名」稱之。在今天看來,空曠的未名湖,配上錢穆先生命之的「未名」二字,正體現了知識分子追求的心境:淡泊名利,寬容無爭。

    未名湖的湖心島,有橋通到岸邊,楊柳之下頗為清冷的一個地方。這湖心島有一個地下密室,抗戰時期一直是抗團的秘密集會地點,並有軍統組織人員長期駐在這裡指揮和策應行動,抗團的一干人員靜靜的圍坐在一起,他們的心情似乎也很壓抑。

    「那個人從左側超過我,由於雜聲太大,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喊道『抗團的快撤』。」李振英此刻正在描述前兩天的情景,「然後他拐彎,從吳菊癡的黃包車右側接近,單手握把,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手槍,由腋下開槍。我只看到似有似無的清煙,陳胖子的腦袋突然一歪……為了安全起見,於是我就下令撤退了。」

    「當然,有些情況我也是在瞭解吳菊癡和陳胖子的死因後,猜想出來的。」李振英隨後又補充道。

    「用的極有可能是掌心雷。」馮運修點頭贊同道:「雖然當時我處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不過因為我根本沒聽到槍聲,而且吳菊癡的車伕當時也沒有覺察,所以應該差不多就是這種武器。」

    「原來不是你們倆干的。」孟令時撓了撓腦袋,「那天我還以為已經得手了,才下的撤退命令呢!」

    「我倆,那天倒也不是不能成功。」馮運修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那個人掌握時機掌握得太好了,槍法也沒得說,從超車到殺人也就那麼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說實話,我真的是很佩服他。」

    「我已經問過老陳,據他所知當天軍統應該沒有什麼行動的。」李振英用手輕輕搓著臉,「可是他怎麼認識我和運修,又能搶先一步殺掉了吳菊癡和陳胖子,這點我始終想不明白。」

    眾人都思考著,室內沉浸在沉默當中。

    「大家先別想這些了。」朱慧珍突然打斷了大家的思考,「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說,日本人可能潛入燕大校園了。」

    眾人都被朱慧珍的話嚇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瞅著她。

    「采鳳,你還記得那天咱倆在西餐廳吃飯的事情嗎?」朱慧珍轉頭問紀采鳳。

    「記得呀!」紀采鳳有些不解地說道:「不就是江奉寶那個小漢奸被人揍了一頓嗎!」

    「沒錯。」朱慧珍點了點頭,「今天我在校園裡又看到了那個漂亮女人,她和醫學系的一個學生嘀嘀咕咕地出了校園,從背影看,很像那個打人的傢伙。」

    「你說是打江奉寶的人嗎?」李振英問道:「敢打漢奸的那不是很好嗎?」

    「不是這樣的。」朱慧珍使勁搖著頭,「那天打完江奉寶以後,正趕上日本巡邏隊經過,我和采鳳還為他們擔心呢,沒想到那個傢伙和鬼子軍官說了幾句話,又偷偷摸摸的掏出個什麼東西,鬼子便把他們給放走了,反倒訓斥了江奉寶那幫人,你說他會是好人嗎?」

    紀采鳳附和道:「他是和日本軍官說了幾句話,至於掏東西,我倒是沒看到。」

    「能用幾句話便讓日本兵乖乖聽話,這個傢伙肯定有問題。」馮運修說道:「朱慧珍,你能確定醫學系的學生就是那個人嗎?」

    「今天沒太看清。」朱慧珍遺憾的搖了搖頭,「要不我和采鳳明天抽空去仔細看看。」

    「就這麼定了。」李振英嚴肅地說道:「燕大校園內絕對不允許有日本特務在身邊監視我們,確認之後,想辦法把他幹掉。」

    「對了,那個叫沈百合的學生怎麼樣?」李振英轉頭對朱慧珍說道。

    「還不錯。」朱慧珍答道:「她是東北沈家的,非常痛恨日本人,我看可以信任。」

    「再考察一段時間。」李振英慎重地說道。

    「沈百合很厲害呀!」馮運修沖李振英眨了眨眼睛,「現在可是和采鳳號稱燕園雙花哦。」

    李振英輕咳了一聲,含笑望向紀采鳳。

    中午的太陽暖洋洋的照著,吳銘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眼角瞟著不遠處的幾個女生,不時從紙袋裡掏出徐珍珍送來的小零食向嘴裡扔著。

    那裡有沈百合,那個和綺芳非常相像的女人,正和幾個學生討論著什麼。

    看著也覺得心情比較好啊,雖然知道不是綺芳,吳銘雙手枕在腦後,微閉著雙眼。心裡明白自己在意的不是綺芳的容貌,而是她的內心,可還是忍不住,真覺得有些對不起沈敏和玉霜,吳銘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看是不是?」在另一個角落裡,朱慧珍問紀采鳳。

    「身高體形差不多。」紀采鳳遲疑著說道:「可這臉面,好像不一樣啊!」

    「會不會是他化了裝?」朱慧珍翻著眼睛猜測道。

    「不知道?」紀采鳳很乾脆的搖著頭。

    「找人和他打一架。」朱慧珍咬了咬牙,「那天他不是很厲害嗎?只要他出手,就能確定是不是了。」

    「不能在學校裡面打,而且最好找些外圍的試試他。」紀采鳳想了一下,補充道。

    「好,我去找人商量一下。」朱慧珍站起身,「不過,還得想個辦法把他引出去才好啊!」

    「那,我來吧!」紀采鳳一副上刑場的樣子。

    「最漂亮的校花出馬,肯定讓這傢伙五迷三道,連自己姓什麼都得忘了。」朱慧珍笑著對紀采鳳說道:「不過,李大哥那裡……嘿嘿。」

    「胡說什麼?」紀采鳳的臉紅了,嗔怪地推了朱慧珍一把,「我和李大哥可什麼也沒有啊!」

    「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朱慧珍討饒道:「我去聯繫人,你不如先去和那個傢伙搭搭話,熟悉一下,這樣你再找他,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好吧!」紀采鳳有些不情願地站了起來,「聽說他英語不錯,就找這個借口吧!」

    牛肉乾,花生豆,瓜子,吳銘邊吃邊微笑,女人哪,自己喜歡吃這些東西,難道以為男人也都喜歡吃嗎?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了。

    「你好,這位同學。」

    吳銘猛地轉過身,很純正的英語,只靠在書本上學,說出的英語應該有些生硬。

    「我是歷史系的紀采鳳,請問可以坐在這裡嗎?」紀采鳳繼續用純正的英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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