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狼牙戰
「敵襲——」
警惕的紅狼官兵，看到城內突然有隊伍從黑暗中衝鋒而來，當即發出了警告，同時拔劍迎敵。
城門上方，一名高大軍士察覺情況，當即解下配在腰間的號角，放到嘴裡。只要他一用力吹響，嘹亮的號聲就將傳到四面八方。
就在這名軍士旁邊，負責把守城門中隊長波尼·賓，看著城門下方區區幾百人的敵方混合隊伍，臉龐流露一絲不屑。
「就這點人也妄想偷襲奪門？」
城門，從來就是城市守備的重中之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日前上面忽然下令調走了兩個中隊，但憑留在這裡的兵力，擋住這些明顯是民間組成的烏合之眾仍然綽綽有餘。號角警報一發出，五分鐘內駐守在兩側城牆的部隊就能趕到。
如果衝鋒過來的人數比現在增加兩倍，波尼才可能感到一絲忌憚。
不屑的閃念只是一瞬間，身邊的號角手已經鼓起了腮幫。站在這個位置，下面的弓箭很難射到，而就算對方集中力量施展劍氣招式，大劍師修為的波尼也有自信保得號角手平安。
然而下一秒鐘，高大的號角手才剛剛吹響一聲前奏，下方隊伍中忽然飆射出一道褐紅光輝，噗嗤一聲輕易洞穿厚實牆磚，從號角手的胸膛正中貫穿而過。
波尼的輕蔑表情僵硬了。
沒能嘹亮起來的號聲驟然沒落下去，號角隨著高大軍士的死亡而清脆地摔到地面上。
處在城門其他方位的號角手，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遭遇了同樣的攻擊，本來應該保護他們的身邊同伴，就跟波尼中隊長一樣，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這是什麼劍氣！？」速度如此之快，攻擊力如此犀利。
驚疑間，下方的衝鋒隊伍已經與城門守軍搏殺到一起。
「死！」艾歐一馬當先，變異巨臂之魂刺以無可抵擋的衝鋒勢頭接連刺穿兩個軍士，用力一甩就將屍體拋飛開去。
緊接著他縱身飛躍，以魂刺劈進牆面，借力翻身騰躍，反覆幾次，就輕盈地攀爬到了離地近二十米高的城門上方，殺進上方敵軍群中，揮舞出漫天劍影，帶起一蓬蓬飛濺血花。
「劍宗強者！」
波尼感到了不妙。全部號角手居然沒有一個能發出警報，對方顯然有著不同尋常的高手存在，這名手臂壯大到怪異的少年也是其一。
本想以弓箭狙擊下方敵人的軍士被艾歐殺得措手不及，反應過來後，他們試圖從左右圍攻對方，卻又見一個身姿曼妙的美人手持雙劍飛躍上來，與邪劍少年背靠背戰鬥，相互策應。
「雙流衝！」
蘭歌雙劍光芒大放，朝面前齊齊一刺，驟然迸發出兩道若有實質的湛藍渦流，貫穿了五六個紅狼軍士的身軀。
「魂刺絞殺！」
艾歐巨臂一揮，憑空席捲起滔滔黑芒化作無數利刃，將面前三四米範圍內的紅狼軍士統統劈得粉碎。
這還是兩人有所保留的招式，已然達到劍宗層次的他們若是全力施為的話，恐怕幾秒鐘就能將左右走道清洗一遍。
本想上前與之對抗的波尼中隊長見狀頓時止住腳步，臉色陰沉不定。
「現在最重要的是發出警報，我來親自吹響號角，你們掩護我！」他扭頭對週遭的部下吼道。
這麼明顯的等級差距，他才不會上去送死！
波尼撿起號角，一邊喝令部下上前，自己一邊退卻，縮在城牆一角，剛將號角湊到嘴邊，就驟然感到一股極其危險的寒意。
他立刻爆發最強的罡氣護體，同時丟下號角朝一邊撲倒。幾乎是在他鬆開號角的同一瞬間，褐紅光輝洞穿牆面飆射而出，將號角擊得粉碎！
波尼從來沒覺得自己這輩子與死亡這麼接近過，他在戰場上歷練出的生死直覺救了他一命。一秒之差，生死一遭，眨眼間已是滿身冷汗。
下方，潘斯特親自帶人守住奪取到的城門，然後示意身邊手下發出信號。幾隻黑色鴿子被釋放出來，它們迅速飛竄向城外，分散到各個方向。
城門的戰鬥仍在繼續。重陽以變異右眼掃視整個戰場，密切注意試圖發出警報的人，一旦發現即刻以灼光射殺。
但是，即使再怎麼掩飾，這邊的異常動靜還是遲早會被紅狼軍發現。在大批援軍到來前，召喚等待在城外的領主軍進城，是計劃的關鍵。
下方戰場有潘斯特守住城門，克洛伊等一眾劍師清洗敵軍，重陽監控全場。而殘存城門上方的紅狼軍，在艾歐與蘭歌及更多人的壓制下，面臨覆滅。
波尼絕望了，他瘋狂奮起最後一拼，卻被艾歐以魂刺輕易破去罡氣，砍斷頸脖，奪下首級。
少年隨手一甩，波尼的頭顱就飛出牆外高高墮下，啪嗒一聲摔得破裂。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球，茫然渙散朝向城外。
不久，遠方丘陵之上，隱約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先是一線，然後是一群，身披各式盔甲的騎士們從天邊出現，駕馭馬匹奔馳而來，一路揚起漫天塵埃。
「來了！那是拜倫子爵！」一直遙遙觀望的潘斯特臉色流露欣喜神色。
越來越多的隊伍從各方出現，朝著東部城門奔馳匯聚，最終闖進了城內。
這麼大的場面，紅狼軍再不發覺是不可能的。很快地，兩側城牆方向出現大批援軍。
「為了領主，戰鬥——」
最先衝進城內，留著一把褐色大鬍子的拜倫子爵舉劍高喝，揚起描繪著盾牌狀徽章的赤紅披風，當先率領部下衝向敵陣。
號角聲四起，這時候即使是重陽，也沒辦法再一一狙殺敵軍的號角手了。嘹亮的戰爭之號，頓時響徹勒斯城的天空。
激戰再起，戰場分為左右兩側，每一側又分為城牆上方和城牆下方兩處，數千戰士浴血搏殺，而且隨著紅狼援軍的趕到，城外領主軍的抵達，規模越發擴大。
耳邊充斥咆哮聲，喊殺聲，兵器碰撞聲，箭矢穿梭聲，劍氣縱橫聲……目之所及，鮮血飛揚，屍橫遍地。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拜倫子爵率軍佔領城牆，雷爾子爵攻向兵營，迪夫子爵與我帶人前往城內廣場，號令徵召民壯！」
潘斯特在親衛保護下，乘上馬匹帶領部分軍隊前往勒斯城最大的中央廣場。
徵召民兵是計劃的第二步關鍵，僅憑各方貴族帶來的私人或家族武裝戰士，還不足以與整個城市的紅狼軍抗衡，要想獲得起義勝利，勒斯城民眾的力量必不可少！
在此之前，潘斯特已經暗中做了大量工作，包括與被解散的前城衛軍官兵聯繫，傳播消息，收集足夠的武器等等。現在只待到廣場發令，就必定能得到無數民眾的支援。
在紅狼軍的壓迫下，勒斯城的人民已經積累了太多壓力。高壓之下，民憤一旦爆發，其威力足以逆天。誠然，民間缺乏強者，但誰說民兵就一定打不過正規軍？摩羅莫克鎮的例子已經可以證明很多事情。
無論在哪個地方，漫長文明歷史總會宣示一個道理，少數強者固然可以影響世界，但沒有人可以抵抗世界的大勢。而所謂大勢，某種程度上，就是民心。
潘斯特將勝利的希望寄托在父親苦苦經營幾十年的城市的人民身上，到底能有多少成功幾率他不知道，但是他願意去相信。
重陽跟在潘斯特身邊，看了看一臉昂揚的領主之子，覺得這才應該是所謂領袖。
目前行事還算順利，只要再通過一道中央主道，就可以看到廣場了。但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次起義並非毫無預兆，可是城堡那位將軍卻似乎沒有任何動作，待到爆發之日任由領主軍勢如破竹，也未免太奇怪了。
正思慮間，隊伍奔馳行進在筆直大道上。直至中途時，右側樓房忽然迸出驚天煞氣！
「有埋伏……」
驚駭的喊叫聲，沒能擴散出去就被濃郁凌厲地滔天劍氣徹底淹沒。只見漆黑色的光芒猶如洪潮從路邊樓房中缺堤而出，一下子襲擊領主軍隊伍正中！
「潘斯特大人！」
同行的迪夫子爵拉住坐騎失聲驚叫，他堪堪處在劍氣席捲的範圍之外所以倖免於難，但是領主之子潘斯特卻是被這股強悍無比的劍氣轟准了。
轟隆……單單是劍氣的餘威衝擊到另一層的樓房，就將其轟得破碎坍塌。紛飛的塵埃間，更有人駭然注意到，受襲範圍的地面被硬生生削薄了好幾厘米。
是誰！？
隊伍齊齊望去，看到迸發劍氣的樓房上，出現一個個身穿皮革大衣，手持各式劍兵，煞氣騰騰的紅狼軍士。
「那是……『狼牙』！」迪夫子爵眼眶幾乎迸裂開來。稍微熟知紅狼軍團的人，一定知道「狼牙」是什麼，正如他們的名號一樣，是惡狼最鋒利尖銳的牙齒！
然而如果僅僅是看到這支噩夢般的部隊，迪夫子爵還不至於如此驚慌，畢竟在決意造反的時候，就必須做好面對這支部隊的心理準備。
真正讓他恐懼的是，這支部隊居然埋伏在這裡，等待領主之子經過的時候，赫然發難暴起一擊！這就意味著，領主軍的動向，是在紅狼軍團的把握之中！
意識到這一點的迪夫子爵，心中一片冰涼。
能夠順利奪取城門，難道也是紅狼軍陷阱的一部分？起義一開始就在那位將軍的算計之中，是要用這次機會，將勒斯領主麾下的勢力徹底一網打盡？
他不敢再往深處去想，也沒有餘裕去想。
因為潘斯特遭受襲擊，整個隊伍已然陷入慌亂，「狼牙」全員俯視街道上的領主軍，眼裡閃過嗜血的光芒。
率領「狼牙」的麥克·亞露出了嘲諷的譏笑。就這群傢伙，竟然還妄想與紅狼軍團為敵，與洛納爾將軍為敵？
他高舉右手長劍，準備如以往般，號令部下展開一場屠殺。個體實力弱小且陷入混亂的隊伍，就算人數再多，在展露利齒的惡狼面前也只是任由宰割的羔羊罷了。
可是下一秒鐘，消散開來的塵埃之間的景象，令他不由得僵住了動作。
被撕裂破碎的人馬屍體，淋漓縱橫的血跡，被生生削薄的大片地面……當中，有一小塊方圓之地，被閃爍絢麗光彩的藍白色蝴蝶狀的精靈重重包圍。
「這是什麼？」
幾乎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狼牙」的麥克·亞，領主軍的迪夫子爵，雙方都怔怔地看著這奇異的一幕。
片刻，炎蝶緩緩隱去，現出一些安然無恙的身影。
「潘斯特大人？」
迪夫子爵再度驚呼出聲。
領主之子臉龐有著受到驚嚇的蒼白，但渾身上下無一受損，以慶幸和感激的目光看著身邊一個騎著棕紅馬的黑袍人。
黑袍人當然是重陽，遭遇劍氣襲擊的瞬間，他最大限度激發出隨身結界，保住了自己和包括潘斯特在內的週遭部分人物。但是其他更多的人，他就無能為力了。
掃了一眼在樓房上虎視眈眈的高階劍師部隊，重陽皺起眉頭。
「這裡交給我，你們走。」
「呃……」潘斯特微微一愣，他當然也認出了「狼牙」，不由得有點猶豫。
「你們在這裡只會礙事，快點去執行計劃。」重陽沉穩說道，從馬匹上騰空而起，雙手一揚，把握出黑白雙煞劍。
很不客氣的語氣，但作為「劍聖」強者，這種程度的威嚴是剛剛好。
「是！」潘斯特當即受命。
「鬼剎先生……」旁邊的艾歐面有不捨，「讓我留下來和你一起作戰，我能行的！」
克洛伊和蘭歌沒有說話，但她們的表情顯示了同樣的意願。不是不信任重陽的實力，而是「狼牙」足有上百成員，重陽只是孤身一人的話，應對起來多少會有麻煩。
「好吧。」重陽沒有拒絕。三位夥伴的實力都不錯，能夠幫上自己的忙。
「想跑？」
從驚訝中回神的麥克·亞察覺敵方動向，眼中厲芒一閃，「全體聽令……」
一句話沒說完，只見底下地面的黑袍人利劍一指，虛空中頓時出現眾多燃燒綠色光焰的長劍，一下子轟向「狼牙」所處的樓房。
震天巨響暴起，滔天烈焰熊熊，漫天磚瓦破碎，組成一幅令人印象深刻的絢麗破滅畫面。
在場的人們看得呆了。方才席捲而來的滔滔劍氣固然壯觀，但那是上百高階劍師的合力，然而眼下僅僅是一個人的一劍，就能帶出如此強悍的威力！？
「這裡交給劍聖鬼剎大人，我們走！」
潘斯特眼裡閃過興奮神色，他也不禁有點想要留下來見證傳說中強者的實力，但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他去做。
劍聖……迪夫子爵徹底愣住了，這裡居然有一位劍聖！？
他在事前只知道領主之子為了奪取城門，拉攏了城內的一些民間強者，但可沒有聽說，這民間強者當中竟然有達到劍聖境界的人物。
難以置信，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除了劍聖，還有誰能在「狼牙」全體激發的劍氣攻擊下保住領主之子性命？除了劍聖，還有誰能一劍揮灑驚天滅地的劍勢！？
迪夫子爵以及其他領主軍的戰士們，眼裡頓時湧起極為熱切的光采。遭受襲擊而沒落下去的精神，一下子就重新振作起來，充滿了勝利的希望！
這一切，只因為一個至高無上的名諱。
這就是重陽沒有否認自己是「劍聖」的原因，一個劍道聖者的頭銜，對於這些挺身反抗暴政的人們意味著很多。
「劍聖無敵！」
「鬼剎大人劍道蓋世！」
歡呼聲洶湧而起，在人們狂熱的注視下，重陽朝倒塌的樓房方向凌空踏步而去，高手風範裝了個十成十。
忽隆隆……樓房廢墟裡，一個個狼牙軍士或翻開殘破牆壁，或踢開折斷棟樑，或撥開破碎瓦片，形跡狼狽地站起身來。他們在遭受炎劍射擊的一刻都本能地運起護體罡氣去抵抗，沒有受到太大損傷，但樓房倒塌讓他們吃了點苦頭。
一支平均等級上階劍師的部隊，一個瞬發大規模魔法不可能解決得了，轟塌其落腳點阻礙其施放招式才是重陽的本意。
麥克·亞也從廢墟中鑽出，一眼就看到凌空而來的黑袍神秘人。
「你應該就是殺掉斯佐的那個傢伙，會施展虛張聲勢妖術的邪魔。」麥克聯想起先前事件的報告，眼裡閃過一絲忌憚，嘴上卻是沉穩淡定地說道。
「解除武裝，束手就擒，你們不會死。」重陽立於虛空，淡淡說道。
這當然不可能。狼牙軍士們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面露不屑神色，麥克也不禁冷笑起來。這人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剛才好像聽到說劍聖？放屁！不過是邪魔妖術的故弄玄虛而已。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如果你肯跪下來痛哭求饒的話，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麥克做了個輕蔑無比的手勢。
「狼牙」的字典裡，不但沒有投降這個詞彙，甚至連失敗一詞也不曾有過。集齊百人精英之力，哪怕是高等劍宗也可以擊殺，縱橫戰場幾無敵手！
片刻的死寂。廢墟一邊，是站在空中的重陽，立於地面擺起架勢的艾歐，克洛伊，蘭歌。另一邊，則是以麥克為首，煞氣騰騰的狼牙軍士。
「殺！」
狼牙一出招，就又是集體聯合的強力劍氣招式！幾道如鏈如匹的漆黑光輝，相互糾纏著破空襲來。與方才聯合百人之力不同，這一次僅聯合了站在前方的麥克等二十人之力，但是劍氣聚合得更為精練。
同時後方的狼牙軍士們，在出聲厲喝的一刻當即移動身形，迅速站位成一個類似五芒星般的特殊陣勢。
重陽注意到這一幕。在空中看對方結成陣型，一瞬間竟有種看到魔法陣圖的感覺。
但他沒有時間想太多，相互糾結的漆黑光輝已然襲擊而來，當中凝聚了二十個高階劍師以上修為的劍術師力量，威能上恐怕等於領域高段的強力法術了。
「花蝶幻鏡！」
重陽將右手黑煞劍換成了法杖，再一次召喚眾多防禦炎蝶作為抵抗。如同長鏈般的黑光與炎蝶護盾碰撞，頓時爆起一陣像是碾壓豆子般的聲音，然後從中斷裂開來。
本以為黑光長鏈會就這樣飆飛而過，但斷裂後的雙鏈竟然在飛過一段距離後再度結合，驟然爆發成無數道尖銳的劍芒。
部分劍芒襲向艾歐三人，讓他們招架得手忙腳亂。
重陽見狀，當即落回地面，與三個夥伴共同進退。
對面麥克與部下使出聯合劍氣後，眼見敵人居然能以孤身之力抵抗，心中忌憚更甚，眉頭一皺。
「全體聽令，車輪連殺陣！」
整個狼牙隊伍動作起來，後方陣勢飛快地移動上前方，以十人為單位，憑著某種內在規律圍成一個半圓形狀，圓心處就是重陽四人目標。
重陽對於狼牙擺出的奇特陣型更加好奇。面對這一陣勢，他謹慎地沒有憑持實力強行破陣，而是瞬發召喚魔法——
「赤炎紅狼！」
「金鴻臨世！」
久未出現的兩大元素精靈次第凝現，通體上下燃燒炙熱黑色烈炎的巨狼，身軀雙翼湧動綠色烈焰的火鳥，分列在重陽身前左右，發出沖天的咆哮，尖銳的嘶鳴。
憑空出現的通靈之體，讓艾歐，克洛伊，蘭歌都看得愣住了。對面同樣親睹這一幕的狼牙軍士也被震懾了一下。
「不要被迷惑，那只是邪魔的妖術把戲，連殺陣攻擊！」麥克目閃厲芒，居中號令道。
服從命令已經是狼牙軍士的本能，儘管仍為元素精靈的登場感到震驚，他們還是依照固定陣法活動起來，揮動手上劍兵，發出一道道各色劍氣。
五顏六色劍氣匯聚在一起，就成了駁雜深沉的漆黑色。漆黑色的道道劍氣，化作極其大量的劍芒，從整個半圓陣型籠罩向重陽四人。
持續不斷，源源不絕！
重陽以防禦炎蝶抵抗一陣就感覺到了莫大壓力。一百個高等劍術師，集中力量施為的話，完全堪比奧義級別的魔法師了。
如果是剛剛進入這世界時的重陽，面對這一陣法，恐怕只得選擇退卻。然而現在，他已然今非昔比。
口中喃喃，繁瑣的咒文流暢念出，法杖揮動，複雜的法印一一劃出。
即使身處險境，艾歐，克洛伊，蘭歌，仍然為重陽突然做出的奇妙舉動深深吸引。在他們看來，重陽就像是在以「歌唱」與「舞蹈」，向冥冥之中的某種存在溝通著什麼。
《寰宇尊經》之奧義初級魔法——
「煌流炎界限！」
頓時在形成護盾的眾多炎蝶，乃至黑炎巨狼，綠炎火鳥兩大元素精靈身軀上，冒起了極為明亮的綠色光輝。眨眼間，光輝變幻成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和線條，形成許多大小不一的微型魔陣，流轉著，碰撞著，鏈接著……
最終這無數的微型魔陣，融匯成彷彿透明盔甲般的立體魔陣形態，加附在炎蝶，巨狼，火鳥的身體表面，形成一層奇特玄妙的保護膜。
法術完成的瞬間，滔滔不絕擊打到炎蝶上的黑色劍芒，一下子變得更加劇烈……不，不是變得劇烈，而是非常奇怪地偏轉了方向，劍芒與劍芒相互碰撞在一起，自我抵消掉！
重陽頓覺壓力大減，嘴角泛起一絲從容笑意。
「輪到我們了，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