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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一章 黑白獄友 文 / 橫耳

    士兵們押著霍青,來到官衙,也不見有官員出來審訊,霍青就直接被投進了監獄。霍青稍稍有所質疑,士兵向獄卒嘀咕兩聲「這蠻人是危險分子」,獄卒立即取來一付沉重的鐐銬給霍青戴在手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霍青只得閉嘴,由他們去了。

    一進監獄,腐臭味、尿騷味、霉爛味撲面而來,中人欲嘔。霍青不由得屏住呼吸,拖著鐐銬,在獄卒的押送下步入人間地獄。這座牢獄是關押重刑犯的所在,用石頭建造,堅固無比。過道狹窄黑暗,一絲透光的縫隙也沒有,只是放在壁龕裡的幾盞油燈閃爍著幽暗的綠光。牆上地下,污漬處處,一片片黃的紅的綠的黑的,也不知是尿漬還是血跡。從監獄深處隱隱飄來嘶啞的吼叫、譫妄的狂笑和壓抑的低泣,如同鬼語,讓人聽了毛骨聳然。間或有幾個衣衫襤褸、身體枯槁、形如鬼魅的囚犯由兇惡的獄卒牽著,佝僂著身子從霍青身邊走過。稍稍還有點活人氣息的,轉頭看看新進來的同伴,眼神空空洞洞,彷彿沒了靈魂,只反射出油燈的綠光。霍青從外面進了這座監牢,只彷彿從天堂一步跨入地獄。

    在過道中也不知轉了幾個彎,獄卒把霍青領到一個牢房前,用鑰匙打開了鐵門欄,把霍青往裡一推,道:「在這兒好好呆著吧,有你的苦頭吃的。」

    牢房很窄,才三步寬五步長,對面牆上十尺高處開了一個比人身還窄的小窗戶,透過一線天光。藉著這點光亮,霍青看見牢房的地上散亂地鋪著骯髒潮濕的茅草,茅草稍厚一點的兩個角落裡,斜斜地躺著兩個人,陰暗中也瞧不清楚長相,彷彿死了一般不見動彈。既來之則安之。霍青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脫困,便攏了攏地上的茅草當坐墊,盤腿靠牆坐下,瞑目養神。

    鐵欄門匡噹一聲響,獄卒鎖了門徑直離開,幽暗的牢房中陷入死寂。

    霍青安坐不過一會兒,便聽見唏唏索索地響,似乎有人坐起。那人起身後,不過兩步,便到了霍青面前,伸手朝霍青身上摸來。這位獄友似乎來意不善,霍青也不睜開眼,由著他在身上摸索。那人把霍青腰間搜索一通,霍青身無長物,腰裡啥東西也沒有。那人滿心失望地罵道:「又是一個窮鬼。」另外一個還躺著的囚犯幽幽接口道:「你別指望在這裡能發財,富人又怎麼會到監獄裡來?」搜索財物的囚犯正欲回話,手突地觸碰到霍青胸前一個硬硬的物事。「有東西?!」他眼光不禁一亮,伸手便想從霍青懷中掏。

    那是祖父留下的玉珮,霍青怎能讓他拿去,手一抬便捏住了他的手腕。那人不料原本寂然不動的霍青竟如此快地出手,吃了一驚,另一隻手捏成拳頭掄起來便朝霍青頭上打去。只聽「梆」一聲大響,那人慘叫一聲,向後急跳,背部「蓬」地直撞在對面牆上。他顧不得背上的疼痛,只捏著掄出去打霍青的拳頭發抖,口中絲絲作響。原來,霍青見他掄拳打來,另一隻手抬起擋架,那拳頭正打在霍青手腕上。那裡正是獄卒給霍青上的鐐銬,生鐵鑄成,重重一拳打在上面,指骨差點沒碎了。

    牢房那一頭傳來「呲呲」的譏笑聲。「黑鬼,你才進牢幾天哪,就連打架也不會了?」另一個人一翻身站了起來,窗子灑下的光線映出他的身影,顯出健壯的身軀。

    「狗娘養的,不就是太黑了,我沒看清楚麼?像這樣的,我一腳就能跺死!」被叫作黑鬼的人不忿地罵道。

    剛站起的人緩步走到黑鬼面前,重重一捏他受傷的手。黑鬼悶哼一聲,急急甩開他的手,叫道:「疼啊,別碰!傷了骨頭了。」

    「傷成這樣,還說一腳跺死人,小心腳也斷掉。」那人又嘲諷黑鬼一句,轉身面對霍青,道:「新來的,你傷了我的兄弟,該怎麼辦?」

    霍青端坐不動,拱拱手道:「大家都是遭了難的人,何必如此相逼?你那兄弟若不是想打我,又怎麼會受傷了?」

    「呵呵,竟然是個斯文人,斯文人也會進牢房?」那人略略有些驚奇,他瞇著眼借助微弱的光線打量霍青,「你的臉怎麼這麼黃,莫非是害了什麼癆病?」

    「癆病?怎麼這麼倒霉?」黑鬼聽了一驚,啐了一口唾沫,身子便往角落裡縮。

    「不是癆病,我是東方人,生來就是黃面孔。」霍青倒覺得黑鬼的反應有些好笑。

    「是嗎?東方來的黃臉人,」那人邁出一小步,便到了霍青面前,「不管你有沒有癆病,得罪了我兄弟的,就只有死!」話音未落,當胸一腳飛踹霍青。

    霍青見他邁步上前,早有提防,見他一腳踹來,盤著的右腿突地彈出,腳尖點在那人的腳踝處。只輕輕一點,那人踹來的腿便被盪開,整個人重心頓失,忙閃身跳往一旁,打了個趔趄才站穩了。挨了這一下,那人驚覺這個東方黃臉人並不是那麼好收拾的,警惕之心頓生,立即擺開架勢,觀察霍青。霍青仍倚牆端坐不動,只是雙手合攏持著鐐銬上的鐵鏈防備。那人腦中思考了好幾種進攻的方法,奇怪的是,竟覺得坐著的霍青比站著的更難攻擊,自己所想的方法似乎對付起坐在地上的黃臉東方人都不奏效。

    「你站起來,我不跟坐著的人打架。」猶豫了一下,那人總覺得讓霍青站起來更好。

    「非要打不可嗎?那我奉陪。」霍青見他不肯善罷甘休,胸中怒氣漸生,一彈身站起,身形如淵停嶽峙,靜待那人。

    霍青這一站起,那人的反應便是:還不如讓他坐著呢。這個黃臉東方人只不過簡簡單單地站著,也不見有什麼防備的姿態,可就是讓人覺得渾身上下無懈可擊。那人琢磨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就此退縮又怕在兄弟面前丟了面子,只得硬著頭皮一步跨出,左手一拳朝霍青小腹搗去。

    霍青手腕一振,鐵鏈如活了一般直抽對方手臂。那人反應忒快,左手一縮,右手如閃電般伸出,去撈鐵鏈。他的反應快,霍青的反應更快,出掌如刀,直斬他的右手腕。霍青腕上鎖著鐵鐐,那人不敢格擋,只得收手後退。牢房狹小,只退得兩步,再無可退之處。

    那人見形勢不妙,喝道:「黑鬼,他手上有傢伙,幫個忙!」霍青退開一步,避免受二人前後夾攻。卻見黑鬼並沒有上前幫忙打架,而是從地上抱起一捆茅草,輕輕一躍,把唯一的光源--窗戶給塞住了。

    塞住了窗戶,牢房裡頓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二人似是演練過這種配合方式,那人默不作聲,聽得身前鐐銬叮噹響,顯然是對手突然目不見物,進退失據。他悄然俯身上前,猛然一撲,滿以為能把對手撲倒,誰知竟撲了個空。那人心中煞是奇怪,怎麼對手移動得這麼快,毫無聲息地失了蹤影。伸手左右一撈,也是空無一物。他心生惕懼,緩慢地在窄小的空間裡無聲無息地移動,雙臂左右張開,四下摸索,卻連一片衣角也沒摸到。人憑空就這麼沒了?他想不通,但又怕暴露位置不敢出聲,只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聆聽,只是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麼聲響也沒有。

    黑鬼塞住了窗戶,以為牢房中馬上就會爆發一場惡戰,誰知竟陷入一片死寂。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忍不住開口輕聲道:「小白臉,是不打了,還是你被打死了?」

    小白臉聽了黑鬼的話,又羞又惱卻不敢作聲。

    黑鬼又等了一會兒,只怕小白臉真的出了事,再也忍耐不住,縱身一躍掏出了塞住窗戶的茅草。牢房內猛一亮,小白臉急轉頭來回看,驚得呆了,牢房中除了黑鬼,再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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