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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忙碌的一天 文 / 泥男

    第一百五十七章忙碌的一天

    下午剛剛上班,發改委王主任親自把陳飛送了過來。他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做個姿態,讓丁寧這個所長重視起來。

    「丁所,我把我們發改委的小陳帶過來,你可要好好調教啊。」這是發改委主任見到丁寧說的第一句話。

    自從在上海見識過丁寧驚人「外交」能力之後,發改委主任就決定要和丁寧交朋友。

    當著丁寧的面,發改委主任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反覆叮囑陳飛要在這段時間跟著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專家們好好學習。

    當丁寧聽到主任嘴裡蹦出「先進性經驗」的話語時就實在忍不住了,忙把頭扭到一邊去。

    丁寧怕自己笑場,他也看出來,顯然,和自己去一趟上海之後,王主任已經很拿自己當哥們了。

    陳飛很配合,臉上是一副謙卑的表情。

    丁寧受不了,這樣下去自己會被肉麻死,趕緊止住了王主任對自己的能力與魅力的吹捧,對主任說放心把陳飛交給他,而且,不能說什麼來學習的話,應該是互相學習。

    人既然來,丁寧為顯示重視,又召開了一次會議,把高凡與塗亮、徐明他們召來,把上午的話題再重複一遍,該怎麼做,又進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討,而關鍵的是,這裡面有什麼內容可以打發這個「監工」。

    沒錯,在丁寧心裡,陳飛就是市長派下來的監工,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真是來學習的。

    丁寧指定陳飛跟著高凡,有什麼事直接和他聯繫。

    快要下班時分。陳飛提出請區域經濟研究所同仁一起吃個便飯。丁寧沉吟了一會,感謝陳飛的好意,說現在任務緊,市長盯著了,還是任務完成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家在一起吃個飯。

    陳飛一聽,立刻表示是所長說的對。

    陳飛出了辦公室後,丁寧有些警覺。陳飛地表現讓他吃驚。到底是官場歷練人,這麼一點工夫不見,人越發鬱沉了。

    陳飛前腳走,曾國安就敲門進來。

    這個傢伙終坐不住冷板凳了,丁寧心覺好笑。

    丁寧在所裡出現的這一天,寂靜的區域經濟研究所頓時忙碌煩惱起來,各式各樣的人進進出出,坐在最角落靠近衛生間辦公室裡的曾國安看在眼裡。越發坐立不安了。

    他來報到的時候,只是那個高凡副所長出面。然後,曾國安來上班,環顧左右,他很快有一種「發配」感。這肯定是不爽的。但是,不爽也得忍下來。

    丁寧始終見不著,對於這個老相識,曾國安覺得他們還是能夠溝通的。於是他盼著丁所出現,能有機會找他好好談一談,以增進彼此之間地瞭解,這樣以後的工作更好做一些,或者說,區域經濟研究所這麼個大好局面自己也能參合進去。

    「曾書記,有什麼事嗎?」

    曾國安聞言,先頭的緊張感稍少了一些。丁寧的語氣並沒有讓人覺得難堪的地方。

    曾國安點了點頭,有些哈腰說道:「我看大家好像都在忙,不知道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曾國安語氣非常謙卑,甚至到丁寧有些驚訝的地步。

    丁寧不禁想,今天是什麼日子,之前兩個囂張的人物在自己面前都做一副夾著尾巴做人狀。

    這裡面,丁寧卻不清楚。其實,他仔細想想。亦能很好理解。就像他曾經遇到地老校長那樣。老校長過去何等意氣風發,可現在那副樣子。完全是落了威,整個人立即老朽了。

    試問,經歷在這樣一場浩劫下來還能倖存下來曾國安怎能不夾著尾巴膽戰心驚做人?從前的趾高氣揚姿態,那是想也不敢想了。

    前任書記校長全倒了,他們勢大,最終脫身,下面中層那些處長級人物除了他一個全部進了班房,被判了刑。

    也算是他曾國安走運,一個侄女新近攀上省裡面的領導,上層活動一下,中層把自家老底都掏空了,加上自己認罪態度極好,為專案組提供了線索,最終居然鬧了一個檢舉人出身,像變戲法一般跳出這場春州大學的浩劫。險啊,真是險啊!

    曾國安心裡計算過,自從丁寧當面在會議上頂撞過自己之後,丁寧是節節高昇,一路高歌猛進,而自己則開始處處倒霉,乃至到最後差點折了進去。

    官場混,有幾個不迷信?

    曾國安可不認為丁寧有能力,有水平,丁寧之所以擁有現在的一切,實則是因為丁寧現在走運了,當紅運了,在這種關口,什麼人擋他什麼人倒霉?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曾國安深信這一點,試問在紅運當頭地丁寧面前,他怎麼能不夾著尾巴做人?甚至,在他的內心深處,還希望沾一些丁寧的運氣。因此,當新任校長書記安排他到區域經濟研究所時,他沒有覺得尷尬,反而覺得是自己人生道路上又一次轉機。不是有一本書上講的,人地一生大抵有七次機會嗎?曾國安心想,這大概是自己人生當中的最後一次機會。

    曾國安與發改委主任一樣都是個禿腦袋,現在居然在冒細細密密的汗珠,丁寧心中不再是厭煩的感覺,而是可憐,覺得這樣的人真是可憐,不知道這些人一輩子爭的是什麼個東西?

    打發完曾國安,丁寧在辦公室靜靜地思考一陣。今天發生太多的事,他得消化消化,自己是個有智慧的人,要在毫無徵兆地時候就發現事情可能存在的危機,找到它然後把他消除。

    思量完畢,丁寧想到兩點:第一點是等安蔚那邊事忙完,想辦法說動這尊菩薩到春州大學走一走。準備捐資在區域經濟研究所成立獎學金的事落實下來,這個事自然校長與書記要出面,相信面對來自上海的美女老總,他們是很樂意巴結地。就當是狐假虎威一次,讓人家認為安氏集團是丁寧強大的外援。第二點,就是丁寧現在就應該做的。丁寧覺得自己應該馬上去周輝書記家中一趟,把今天楊市長接見他的事說上一說。周輝書記是政治場上地老狐狸,相信他看問題要比自己透徹得多。

    丁寧先給黃秘書打電話。提前預約。黃秘書對周輝書記地安排很是清楚,知道丁寧不是旁人,跟他說晚上九點左右來,那時候周輝書記有時間。

    打完這個電話,丁寧收拾好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準備下班,卻被小葉攔住。

    「丁所,晚上沒什麼事吧。」

    「八點半之前沒事。」丁寧答道。

    「那我們一起吃個便飯。」小葉說完。心中惴惴不安,怕丁寧不答應。

    丁寧看了小葉一眼,爽快地說道:「好啊!」

    等著丁寧說出個「好啊!」來,小葉立刻高興起來,說道:「那你等我一會。我回宿舍換套衣服來。」

    丁寧在辦公室坐了半個小時,就聽到樓道裡蹬蹬地高跟鞋地聲音。丁寧關了辦公室電腦,拎起收拾好的筆記本包,出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猛烈起來。丁寧心道不好,拉開門身子卻停頓。果然,小葉適時出現,要不是丁寧提前剎車的話兩個人又得碰在一起。丁寧記得他和小葉有過一次猛烈碰撞,已經在少女芳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若是再來一次,怎麼受得了?

    名典咖啡廳。現在,丁寧已經是這的常客了。

    丁寧屁股剛剛坐下。安蔚發來一個短信:在做什麼?

    丁寧回了一句:你很閒嗎?

    是啊,中場休息,你也不希望回來時看到我昏倒在桌旁吧?

    丁寧回道:我可能幾天都不回來,單位上有事。

    那好啊,這裡完全屬於我一個了,太好啊了。

    發到這丁寧不再短信大戰了,因為小葉的目光已經滿是好奇之色,丁寧訕訕一笑道:「一個網友。」

    小葉哦了一句。並未追問。

    和小葉用餐、聊天共用時一個小時。兩個人聊得很輕鬆。丁寧看時間快到八點了,跟小葉告罪一聲先出了咖啡廳。

    周輝書記書房剛剛和一個縣委書記聊完。黃秘書進來告訴他,丁寧已經來了,正在客廳候著了。周輝書記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進來。

    自從寶貝女兒走後,周輝書記對丁寧有了更複雜的認識。

    本來說,周倩丫頭去美國,自己怎麼都得到上海去送地,結果因為工作太忙,終究是沒有做到。周輝書記只能在省城機場看著女兒登機。

    周倩將要上機時和自己這個老爸擁抱,在耳邊說「老爸保重」,然後和好友告別,最後是丁寧。周輝書記看到周倩也緊緊地擁抱著丁寧。這一刻,他知道,這個擁抱意義和自己完全不同。作為老爸,周輝書記心頭不禁有些泛醋意,同時,也感覺到女兒真的長大了,長大到可以愛人的地步。周輝書記雙目有些模糊了,這對他來說難得的情景。他的一個大學同學,只有一個女兒。女兒出嫁哭得比女兒地媽媽還要傷心,周輝那時還不懂得這種感情,覺得他這個同學太脆弱了一些吧,但現在,他有些感覺到這一點。女兒大了,終究有屬於她的舞台,她的事業,以後會有她的愛人,家庭,還有她地孩子,從現在開始,她將漸行漸遠。想到這,周輝心頭不禁有一絲悲涼。當然,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對於這個政治硬漢來說,他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個人的感覺。

    女兒飛走了,他是衷心希望女兒能追尋屬於她的夢想。

    周倩上春州大學,是自己這個家長下的決定。

    如果周倩上不了清華北大的話,那麼其它的大學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放在身邊自己調教更好一些。

    周輝書記有這樣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學識並不比那些大學教授們差,在春州大學。他能照顧到她,在她遭受到那些人生必然要遭受挫折地時候,他這個老爸能及時地出現。周輝答應了周倩的媽媽,要好好照顧女兒的,要保證他幸福的。可是,周輝書記仔細想想,慚愧得緊。在周倩大一大二的時候自己還抽出點時間,每個星期檢查一次周倩的學業。並親自為其制定讀書計劃,規定周倩寫讀書筆記。可是,大三大四之後自己就沒什麼管,沒時間管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其實是不稱職的。而丁寧,這個年輕人,他地出現,或多或少彌補了這一點。

    周倩喜歡丁寧。這一點周輝書記很清楚,但他並沒有當真。因為這個年齡階段,很少真正懂得什麼愛,她還有足夠時間去歷練地。而丁寧沉著,穩重。周輝書記是放心,所以,他做了一回開放老爸。

    現在,這個城市就剩下他了。周圍的都是他地部屬,他的下級,如果還有一個有那麼些與眾不同的話,那就是丁寧。或者,是因為丁寧與自己一樣會思念著周倩,讓周輝書記對丁寧「另外相看」吧。是以,丁寧進來周輝書記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樣,小丁。最近還好吧?」

    丁寧楞了一下,考慮自己臉上是否要顯露那種為思念,為愛而倍受折磨的痛楚表情。丁寧最終覺得還是算了,他雖然最近演技提高,但畢竟不喜戴面具,特別是在周輝書記面前,因此,他實事求是地答道:「還不錯。」

    周輝書記看了丁寧一眼。確認丁寧精神狀態不錯。心裡想地卻是這個年輕人果然是沒有看錯,沒有因為兒女私情而情緒失落。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丁寧其實無論何種表現都會在周輝書記那得到正面評價。

    「我聽楊市長說,你在安氏集團投資春州的事出了不少力!」

    「那都是我應該做的!」丁寧連忙說道。

    「我沒看錯你!」周輝書記高興地說道:「你啊,是匹千里馬!」

    丁寧呵呵一笑道:「領導說我行,我就行,不行也行!」

    周輝書記一擺手,笑道:「別跟我耍嘴皮子,說吧,什麼事?」

    丁寧就把今天上午楊市長找他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包括最後他把發改委的陳飛也臨時抽調過來地事也一併說了。

    周輝書記聽完,沉吟了一會,說道:「丁寧,你要好好幹,既然市委與市政府都這麼重視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工作,你們要更加努力才行!」

    「那是一定!」丁寧連忙應承道,然後神色顯得有些遲疑,周輝書記對丁寧已經非常瞭解,這樣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說道:「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就直說!」

    「好吧!」丁寧聲音大了一些:「周輝書記,我也就直說。今天楊市長找我,雖然說不干涉我們地調研,但是,我知道,市裡面其實是下了決心要弄這個機場的。」

    周輝書記點了點頭,過去清算劉志雄派系的時候春州各部分一度出現了權力真空,雖然周輝書記很快提拔相應的人上來,但仍有些空的位置來不及填充。楊真市長過來之後,迅速地填補了這些真空,因此,說起來,楊市長在春州算是站穩住了腳。

    周輝書記倒是不屑搞那些派系鬥爭,但是,你的想法,你的施政綱領,要實行下去,就得有自己用得放心的人才能好好地執行下去,這就是現實。剛才聽丁寧那麼一說,雖然他沒有明著說,但那意思很明白,楊市長在拉攏他。周輝書記並不是對這個反感,丁寧是個難得人才,市長看上他也是情理之中地事,不過,丁寧能當著他的面原原本本說出來,他的立場表現出來,周輝書記對這個還是欣賞的。

    純從做人來考慮,丁寧是自己發現的,一手提拔上來的,他能這樣做,那證明他個人的品性是過得的關。

    機場是楊市長一定要弄起來地,底下也有許多同志附和,這是個大項目,操作起來,裡裡外外地都是可支配的權力與金錢,說白了,就是憑空造出一個誘人地大蛋糕來,很多人是贊同的。不僅如此,恐怕很多老百姓也是贊同的,春州天空上飛著自家機場的飛機,這是一百年也沒看到過的大事,幸事!恐怕要說,惟有是盛世,才會有這局面。但是,周輝書記卻知道,市財政就那麼些,支持機場去了,其他方面,比如鄉鎮級老師的工資,比如下崗待業的生活補助自然就少了,都忙著做錦繡衣裳去了,誰曾想,這衣裳眼下最重要的其實是要縫縫補補,要修養生息。

    楊市長很聰明,把這個調動起來,造成這麼個大勢,對周輝書記是個巨大壓力,因此,他不能表示贊成,只能表示不干涉這個問題,事實上,這個問題是春州發展大問題,他不應該讓的,但是,眼下去爭,卻效果不大。好在這是一個長期規劃的問題,周輝書記不急,一個機場有這麼好建起來的嗎?

    丁寧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們都不需要去做這個所謂的機場調研報告,因為兩百公里外有兩家省級機場,這根本是不行的。」

    周輝書記說道:「丁寧啊,你的意思我懂,但是,楊市長那邊要的報告還要做出來,總的,我們要有信心,感覺有希望,但是,我們也不能樂觀,要把所有可能遇到的問題與困難都去擺一擺。我從政多年,很多事領導安排下來,我個人也是覺得不對,方向就不對,但是你能怎麼辦?能頂著不辦?

    一來我們不一定就比領導要看得清楚,看得長遠;二來即使是領導的不對,你不做還有別人去做。你應該把這個看作是個挑戰,怎麼盡自己的努力,把這個事壞的影響盡量減少,找到一個科學、合理、雙贏的解決問題的方案,從這方面去思考,是不是感覺好一些?」

    聽周輝書記這麼一說,丁寧心裡頭多少好受一些,但還是說道:「作為區域經濟研究所,我也知道我們所的政治任務,但我更看重的是研究所獨立工作獨立思維的能力,一旦沒有了這個,我們這個研究所就沒有了靈魂,沒有了精神,在這樣的狀況,我們的工作談什麼符合科學,符合客觀實際?」

    周輝書記長呼了一口氣,說道:「丁寧,難得你看得這麼長遠,你說得對。但是,現實不是這樣,你是學化學的,現實中有沒有孤立系統?」

    丁寧搖了搖頭。

    「還是的,所以,要學會做韌性的鬥爭,懂嗎,這就是鬥爭的藝術。」

    和周輝書記說了一通,雖然沒有扭轉區域經濟研究所要為市政府搖旗吶喊的命運,但丁寧心裡多少舒坦了一些。

    見該匯報的都匯報了,丁寧站起來告辭,不打擾周輝書記工作,或者休息了。

    周輝書記親自把丁寧送到門外,對丁寧說:有空常來。周輝書記再還說:周倩走後,這房子就顯得有些大了。

    丁寧克制著自己沒向周輝書記問周倩的情況,而周輝書記自然以為丁寧與周倩是保持通信,哪裡曉得現在年輕人玩的東西。

    當丁寧跨出周家的鐵門時,赫然發現,蕭薔站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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