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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569章 文 / 避世的麒麟

    第569章

    夏侯尚衝了過,看著躺在擔架上,一動也不動的夏侯淵。夏侯淵的臉已經被劃花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如果不是他的身材和夏侯淵相似,而且又穿了夏侯淵的衣服,只怕夏侯尚都不會將眼前這個血人呼為叔父。

    夏侯尚跪在了夏侯淵的擔架下,哭泣地看著夏侯淵,一把將夏侯淵抱住。

    「軍師,叔父怎麼會這個樣子的?」夏侯尚當下忍不住問道。「這嚴子衿也太狠毒了,就算是俘虜,也不該是這樣虐待的……叔父……叔父,我去替你報仇!」

    夏侯尚說著就站起來,拿過旁邊的武器,就要上馬,去找嚴新的麻煩。

    「站住,你去哪裡?」曹休喝聲問道。

    夏侯尚回頭看著曹休那漆黑的臉色,當下說道:「我去找嚴新報仇!將軍,我叔父被嚴新虐待成這個樣子,我身為他的子侄,不該去替他報仇嗎?」

    嚴新?

    郭嘉的看到夏侯淵這個樣子,覺得非常的奇怪,嚴新就算是多麼怨恨曹操,也不會將夏侯淵弄出這個樣子,夏侯淵這個樣子分別就算一個心裡變態,甚至怨恨的人才做出來的。嚴新不會是這樣的人。

    突然間郭嘉想到了什麼,他看向夏侯尚說道:「小尚,你仔細地看看,這擔架上的人可真的是夏侯將軍嗎?」

    夏侯尚擦著眼淚,看了看說道:「這自然是叔父了,雖然面容被毀了,可是身型,衣服都是叔父的,侄兒不會弄錯的。」

    「不,你仔細地想想,夏侯將軍身上有什麼和別人不同的地方?這人可能不是夏侯將軍。可能是嚴新讓人冒充的。」郭嘉看向夏侯尚說道。

    夏侯尚聽到郭嘉這話,當下停止了哭泣,仔細地想了起來,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我記得我爹說過,小時候,叔父和我爹曾經在一場大火中逃出來,叔父和爹的身上肯定都有燒傷的,只要打開衣服看看這個人的身上是不是有燒傷的傷痕就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叔父了。」

    聽到夏侯尚這話,郭嘉當下馬上讓人小心地除去擔架上的那個夏侯淵身上的衣服。

    當衣服除開了之後,發現這個人的身上雖然多處刀傷,可是身上卻沒有絲毫被火灼傷過的痕跡。

    「啊……果然不是夏侯將軍!」郭嘉當下說道。

    「不是叔父!」夏侯尚也歡喜地說道,「軍師,那叔父去哪裡?」

    郭嘉聽到夏侯尚這話,不由沉默了,突然間他想到什麼,當下說道:「趕緊趕回葭萌關,遲了就來不及了。」

    「軍師,發生什麼事了?」

    「路上再說!速速趕回葭萌關。」郭嘉再一次說道。

    眾人一聽,也顧不得多問了,一個個躍身上馬,朝葭萌關奔襲而去。

    這個時候,在林若的軍營裡,林若正清點這次的戰況如何。

    「軍師清點出來了,我軍這次戰死將近兩千人。被燒燬營帳無數,糧草幾乎全部被焚燒殆盡,如今我軍只有兩天的糧草了。」副將當下躬身說道。

    林若黑著臉,他已經下令要保護好糧草了,可是郭嘉還是使用了詭計支開了糧草附近是士兵,燒燬了自己的軍糧,雖然自己本來是想要這樣子,讓郭嘉救出假冒的夏侯淵,好讓郭嘉放心。

    林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全軍丟下一切能丟的東西,急速趕赴葭萌關。」

    「是!」左右應聲說道。

    在馬車上,陸遜多次想要問林若問題,可是看到林若一臉的陰鬱,也不好多說話,只能靜靜地坐著馬車上。

    也不知道賀齊他們得手了沒有。

    話分兩頭,卻說今天早上曹軍來襲之前,林若就讓人放出了孔明燈。

    而躲在軍營外的一處小山上的賀齊看到了孔明燈後,當下帶著被林若虐待得奄奄一息的夏侯淵從軍營裡悄悄地朝葭萌關出發了。

    黃蓋率著幾百人馬緊跟其後。

    就像是黃蓋率著人馬要追殺賀齊的人馬一樣。

    天空剛剛亮,關上士兵換好了崗哨後,其中一個士兵打著哈欠,然後抬眼望去,遠遠的就看到東西向這邊移動。

    他定睛看了看,果然是一隊人馬正朝這裡運動過來。

    「將軍,你看,前面有一支軍隊打著夏侯將軍的旗號的軍隊!」守城的士兵,遠遠就看到了一支軍隊朝葭萌關奔赴而來,當下忍不住對身邊的張魯說道。

    張魯一聽抬頭望過去,只見在關口不遠處,正有一隊人馬抬著一個擔架朝這裡奔,他們一個個狼狽之極,身上的盔甲雖然還看得出是曹軍的盔甲,可是卻沾染上了嚴重的血跡。

    「開門,快開關門啊……」

    「快開關門!」

    「底下的是何人?」

    底下的人用嘶啞的嗓音叫道。

    「你們是什麼人?」張魯讓旁邊的守城官當下問道。

    底下的一員滿臉是血的騎著馬的武將用嘶啞的嗓音說道:「我們奉軍師的將令救出了夏侯將軍,如今正被劉備的軍隊追殺,他們就快追殺來了,你們快開門,快開門啊……」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來了一軍,打著漢王劉的帥旗,朝這裡殺過來了。

    「將軍,怎麼辦?」守城門的士兵看向旁邊的張魯問道。

    「將軍,小心有詐。那嚴新詭計多端,只怕這多是他的詭計。」閻圃當下低聲對張魯說道。

    「對,對,謹防有詐。」旁邊的彭羕也忍不住說道。

    「那怎麼辦?」張魯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關上的張將軍,我們真的是郭軍師派去救夏侯將軍的人馬!如今事情緊急,夏侯將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還請張將軍將夏侯將軍接上關,請大夫好生醫治。」底下的那員大將大聲叫道。

    「如果張將軍不信在下,可以讓人放下吊籃,先將夏侯將軍送上關卡再說。」那員將軍大聲說道。

    「放下吊籃,讓他們將夏侯將軍放上來,看清楚了,是夏侯將軍,再開門救援他們也不遲!」

    「城下的聽著,我們放吊籃下去,你們將夏侯將軍放上來,等我們看清楚是夏侯將軍了,再開城門!」守城官當下朝關下的人叫道。

    接著關上的士兵放下了吊籃。

    「將軍怎麼辦?」左右看向偽裝的賀齊問道。

    「將夏侯淵放上去!」賀齊低聲說道。左右將夏侯淵抬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吊籃之上,關上的人拉著吊籃,小心地將夏侯淵拉了上關。

    張魯讓人用水給夏侯淵擦拭了臉上的血跡和灰塵,看清楚了面容,當下說道:「果然是夏侯將軍,那麼底下的人是我們的人了。快,快,快傳令下去,打開城門!」

    「殺啊!」黃蓋的人馬在身後殺奔過來。

    「將軍,現在開城門,只怕會讓追來的人趁機攻城的!」關上的士兵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關下的那員大將說道:「將軍,保護好夏侯將軍,不要管我們,我們去跟劉備的人馬拼了。兄弟們,衝啊!」

    隨著一聲吶喊,他身邊的那群殘兵又拿起了武器,調轉身,朝黃蓋的人馬殺去。

    關上的張魯見狀,內心的熱血不由沸騰了,他也是一個男人,如何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和敵人在城下拚命,而自己坐在城上不出兵相救呢!

    「開城門,點齊兵馬,隨我殺出去!」張魯大聲說道。

    「是,將軍!」左右說道。

    這個時候,閻圃忍不住說道:「將軍,若是丟了關卡,郭軍師回來,你如何交代?還是等等看吧?」

    「等?難道讓這些忠勇之人戰死,我身為將軍坐守城上不管嗎?不要多說了。我一定要出去救他們的!」張魯有些發怒地看向閻圃說道。

    他說完也不顧閻圃的反對,下了關,點了一千人馬,然後率著人馬,讓人將關門打開,放下護城河的吊橋,率領人馬殺了出去。

    黃蓋等人看到張魯率領人馬從關裡衝殺出來,當下說道:「敵兵來援,兄弟們快撤!」

    隨著他的一聲將令,手底下的士兵們紛紛撤退!

    「多謝張將軍相救之恩!」賀齊抱拳看向張魯說道。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陣陣汗酸和血腥混合的惡臭味。

    「不客氣!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說!」張魯當下朝賀齊點頭說道。

    張魯看著那群衣著破爛,全身沾滿了鮮血的士兵們,當下抱拳說道:「兄弟們辛苦了。大家快進關去吧!」

    「多謝張將軍。」賀齊和眾人十分感激地說道。

    就在眾人進關的那一瞬間,賀齊突然間揚起了手中的大刀,連續砍死了幾個守門的士兵,驚得張魯看向賀齊說道:「這位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張魯,某乃是漢王帳下虎嘯偏將賀齊!」賀齊說完,一刀砍向張魯。

    張魯瞬間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嚴新的陰謀,他當下趕緊用手中的長槍擋住了賀齊的攻擊。兩個人在城門處戰了起來。而賀齊帶來的劉備的軍隊,卻魚貫而入,一進關就揮刀殺人,殺得關裡的兄弟措手不及。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撤退的黃蓋也帶著人殺了回來。

    賀齊的武功不如,而張魯的武藝也不差。幾個回合,張魯趁著賀齊的一個空擋,打著馬,呼叫道:「兄弟們,一定要守住這個關卡。」

    在他的呼叫聲中,關上的士兵們紛紛從關上奔跑來下來,與關下的劉軍展開了戰鬥。不過,賀齊帶來的都是揚州最為精銳的士兵,關上的那些川兵豈是他們的對手?

    何況黃蓋還率領了人馬來增援。

    眼看著守不住了,閻圃當下大聲說道:「將軍,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逃吧!再不逃,只怕就要全軍覆滅了。」

    他邊說,邊朝張魯奔過來。

    「逃?我們逃了,郭軍師怎麼辦?」張魯憤怒地朝閻圃問道。

    閻圃拉著張魯的馬兒的韁繩說道:「郭軍師計謀出眾,一定能夠逢凶化吉的。」

    「不行,要知道曹丞相對郭軍師,器重有佳,若是讓他知道我們棄郭軍師不顧,只是自己逃了,那我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的!」張魯當下說道。

    「將軍,我們可以帶上夏侯將軍先走!等整理好軍隊,再回來一決勝負啊!將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閻圃當下說道。

    這個時候,彭羕也忍不住說道:「若是連張將軍你也被抓了,那麼還有誰能夠救郭軍師呢?」

    「是啊,將軍!撤退吧!這個關卡我們只怕是守不住了。」閻圃跪在張魯的面前說道。

    張魯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降曹,本是不得已,如今又背棄曹操,天下人只怕不知道要怎麼樣說我了。不行,就算是戰死,也決不能撤退!」

    「將軍……」閻圃無奈地說道,「既然將軍決定了,那麼閻某只有捨命陪將軍了!」閻圃站起身來,從旁邊拿過刀,也衝上了前。

    一時間,葭萌關下,葭萌關裡,進入了一片混戰的狀態。

    黃蓋率著人馬砍死了抵抗的曹兵,和賀齊會師了。

    「黃將軍,我們一定要盡快拿下關卡,否則一旦郭嘉的軍隊回來,我們就大大的不妙了。軍師說過了,快速拿下關卡!」賀齊看向黃蓋說道。

    「好,你殺這邊,我殺這邊,我們快速拿下關卡!」黃蓋當下說道。

    兩個人分工,帶著軍隊分兩頭殺了過去。

    這兩個人的武力都不差,尤其是黃蓋的武力,在這葭萌關裡幾乎是沒有一個武將可以抵擋得住的。

    既然雙方都沒有退路,都想要佔領葭萌關,那麼就必須要決出一個生死,這場戰鬥注定是血腥的,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每一個人此刻的心中只有三個字,那就是「不能輸」。

    賀齊不知道死在自己刀下的有多少人了,單是此刻堆積在他面前的屍體已經成了一座小山。他的身上的血腥味越來越重,現在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對殺人麻木了,只知道無盡地收割著生命。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城頭上傳來一陣曹軍的歡呼聲。

    「張將軍,張將軍……郭軍師率著人馬回來了……」

    什麼?這麼快?

    「將軍怎麼辦?郭嘉回來的話,那麼他們的人馬就回來了,我們這些人只怕頂不住啊!」左右副將問道。

    「唯有戰死,絕不能後退,我們沒有退路了!」賀齊大聲叫道。

    「唯有戰死,絕不後退!」這一聲吶喊在劉備的軍隊裡響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城頭上,又有士兵喊道:「黃將軍,賀將軍……嚴軍師帶著人馬來了……就在郭嘉的軍隊的後面……」

    「兄弟們,聽到了嗎?軍師率人來增援我們了!兄弟們,一定要努力拿下葭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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