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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406章 文 / 避世的麒麟

    第406章

    從巴陵到長沙這一路,本該是三天的路程,結果江東大軍一共走了四天多,因為這一路上實在是不太平。雖然林若已經料到了這一路上不會太平,也早做了準備,可是一不小心還是被那幫傢伙有機可乘,這幫傢伙簡直是無孔不入。

    這是一小股騎兵,都是輕騎兵,人數只在五百人左右,他們這些人一旦看到江東的軍隊又鬆懈的地方,立刻策馬奔襲偷襲,目標都是江東軍隊的糧草。一旦趙雲的騎兵追上去,他們就逃走。由於他們逼急熟悉這一帶的地理環境,因此跑得也快。

    對待這些討厭的蒼蠅,江東的人馬很是憤怒。

    就在到達長沙城的前一個晚上,林若讓人將大軍駐紮在了一處小山坡上,結成了雲雀的陣型。

    林若剛剛叫人準備安營紮寨,那群偷襲者又趁機而上,虧趙雲和張飛二人早有防範,沒待他們來,就率人衝了出去。

    那群傢伙看到時態不對,當下掉轉馬頭轉身就跑了。

    張飛看到那些討厭的偷襲者又成功逃跑了之後,忍不住呀呀大叫起來,然後憤恨地說道:「那幫傢伙,讓俺老張逮住了他們,老張我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軍師,這些人明明知道他們偷襲不會成功,為什麼還要來偷襲我們?」趙雲有些不大明白地說道。

    林若苦笑說道:「這個華歆確實是一個厲害人物,他深得游擊戰的精髓。」

    「游擊戰?」趙雲愣了一下,不明白地問道。這個名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林若聽了之後啞然一笑,然後說道:「黃帝臣子風後《握奇經》當中《遊軍》章就有記載:『遊軍之形,乍動乍靜。避實擊虛,視贏撓盛。結陳趨地,斷繞四徑。後賢審之,勢無常定。」

    趙雲是學過兵法的,聽到林若這樣說,當下有些明白地點了點頭。

    「其實游擊戰只有八個字可以總結:『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林若笑著說道。這可是經歷了人民解放戰爭和抗日戰爭得出來的。

    張飛聽了之後說道:「軍師,難道我們沒辦法除掉那幫傢伙嗎?就任他們在我們的身邊耀武揚威不成?」

    林若當下咳嗽了一下,笑著說道:「自然不是。」

    「翼德,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們。不過必須要一擊得中才行。所以這幾天我才對表現出毫無辦法的樣子,使他們認為我們對他們沒有辦法。目的就是要讓他們驕傲自滿,還有半天的路程就到長沙了,我們就在這裡解決了,這小股騎兵的騷擾。」林若最後詭異地笑著說道。和我比游擊戰麼?華歆啊,你還嫩了一點。

    張飛、趙雲、黃敘聽了之後,三個人馬上精神抖擻起來,睜大了眼睛看向林若,都等著林若派任務。

    「軍師……這個任務就交給俺老張吧!俺老張一定聽你的。將那幫兔崽子,殺得片甲不留。」張飛當下嘿嘿地笑著走出來,一把抓住林若的肩膀說道。

    「翼德,你不行。這個任務不能派你去。你太出名了,呵呵,這個任務最好是要一個不出名,就連華歆也不知道的人物去才好。」林若搖了搖頭對張飛說道,他說著又看向黃敘說道:「敘兒,你也不行。你跟在我身邊已經很久了,你和我去的話,只怕華歆也會發笑。」

    趙雲一聽,臉上露出喜色,然後說道:「軍師,雲願意去。」

    「子龍,你也不行……」林若很坦然地看向趙雲說道。

    三人都有些失望地看向林若。

    「軍師,我們三個都不行,那誰行啊?」張飛不高興地說道。

    「子龍,田豫可以。他如今是你的副將,你將他招進來。」林若當下說道。

    「諾!」趙雲一聽,眼睛一亮當下說道。趙雲所統帥的五千精騎兵當中,有好幾百人都是從公孫瓚手下帶來的白馬義。

    不一會兒,田豫走了進來,看向林若躬身說道:「末將田豫見過軍師。」

    「田豫聽令!」林若拿過令箭說道。

    「末將在!」

    「命爾今夜子時之後,悄悄率五百騎兵,從軍寨的後門出去,務必在子時之前然後埋伏於這裡……」林若用手指到了地圖上的紅花山。

    「在紅花山附近有一個小樹林,林中有一個小道可以朝近路通往長沙,你就將這五百騎兵埋伏於這裡,記住四更天過後,敵人的騎兵必然會從這裡經過。屆時,你們可以如此……」林若招手示意田豫附耳過來,然後在田豫的耳邊悄然耳語了一番。

    「末將領命!」田豫當下說道。

    「靈風,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林若招手,讓黃敘也附耳過來,林若悄然在黃敘的耳邊一番耳語後,黃敘當下說道:「末將領命!」

    「翼德,你附耳過來,我也有話要對你說。」林若當下招手對張飛說道。

    張飛聽林若的耳語,聽到一半,當下暴起說道:「軍師,你真的……真的要俺這樣做?你不是讓俺不能……」

    「翼德,噓,小聲點,你聽我把話說完先。」林若忍不住白了一眼張飛說道。

    當林若把話說完了之後,張飛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說道:「軍師,俺就知道軍師你最狡猾了。果然沒有錯。」

    「咳咳咳……翼德,你這話是在誇我嗎?」林若忍不住說道。

    這個時候張飛忍不住傻笑說道:「自然是誇軍師!」

    「子龍,你附耳過來,我也有話要交待你……」

    是夜,夜朗星稀,星空中點綴著點點繁星。

    星空下的山川河流陷入了一份神秘的寧靜當中,唯有軍營裡的一處顯得有些熱鬧,不,應該說是吵雜。

    這是山地營的統帥的張飛的營帳裡。

    「好酒……好酒……」張飛拿著酒罈子,在軍營裡喝酒,喝得滿臉紅撲撲的,迷離著眼睛看向酒罈說道。

    「張將軍,軍師已經在軍中明令禁酒,你這樣子喝得醉醺醺的,要是被軍師知道了,只怕要被杖責的。」旁邊的小吏哆哆嗦嗦地說道。他害怕林若知道了,不僅要責罰張飛,就連自己這些跟著張飛的人也跟著遭殃了。

    張飛一聽,當下生氣,一把將手中的酒罈子,匡噹一聲砸在了地上,然後氣勢洶洶地將小吏一把提起來,瞪著眼睛說道:「嚴新,他算什麼?哼,當初要不是俺大哥,他嚴新能當上這揚州牧,能成為淮南公?別看他在你們面前,人模人樣的,在俺大哥的面前,還不是得服軟?他能對俺怎麼樣?你給我滾開……」

    張飛說完,一把將小吏摔在了地上,然後繼續喝酒。

    那小吏見張飛這般口不擇言,心裡害怕不得了,當下又忍不住多勸了兩句,這下讓張飛火大了。他一把從腰間拿出一條皮鞭,揮著皮鞭就朝那個小吏的身上抽去。

    他邊抽還邊罵,一時間小吏的慘叫聲、求饒聲和張飛的打罵聲混在了一起,讓人聽了,不由膽戰心驚,不少跟著張飛的士兵,知道這位張三爺肯定又喝醉酒大人了。這張三爺的脾氣一直都不是很好,喝醉酒鞭撻士兵,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那些親兵們聽了,不由紛紛閃開了,那兩個負責在門外禁戒的士兵也哭喪著臉,有些擔心自己也會遭魚池之殃。

    或者是張飛的打罵聲實在太大了,或者是有人偷偷跑去告訴了軍師,果然不一會兒,軍師黑著臉走進了張飛的大營當中。

    「張翼德!」林若一進門就大聲說道。

    張飛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當下慣性罵道:「叫什麼叫,小心……」當他開頭看到來人是氣得一臉黑雲的林若的時候,出於害怕,他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皮鞭,然後說道:「軍師!你叫俺有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林若走向那個被打的小吏,將他扶起來輕聲說道:「快起來吧!去軍醫處,找些藥上。」

    那小吏當下趕緊謝恩,然後被兩個士兵攙扶出去了。

    「張飛,你可還記得出師之前,我頒布的七禁令、五十四斬?我三令五申,不能再軍營裡喝酒,你看你……都喝成了什麼樣?」林若有些憤慨地看向張飛說道。

    張飛當下不由說道:「俺喝了又怎麼樣?」

    「怎麼樣?」

    「哼,來人,將張將軍拖下去,好好醒醒酒,然後打上五十軍棍!」林若當下說道。

    「軍師……翼德他肯定是因為這幾天心情比較差,才喝酒的,你就暫時饒了他這一次吧!這五十軍棍打下去,只怕翼德三五天也起不來床。」這個時候跟在林若身後的趙雲忍不住求情道。

    張飛聽了之後,當下說道:「子龍,你不用求他!他算什麼東西?」

    「翼德,你喝醉了,就少說兩句!」趙雲當下忍不住上前扶住有些踉蹌的張飛說道。

    「俺說錯了什麼?他不過是我哥哥帳下的一名軍師,他算什麼?哼,這幾天俺算是看出來了,他根本就是想獨佔揚州,然後再獨佔荊州,想要稱王,想要脫離俺家哥哥……他這次出兵長沙,也是有這樣的打算的……」

    「翼德,你喝醉了……」趙雲當下不由冒汗地說道。

    「俺沒醉!你看看他,大權在握,哼,他要是對俺哥哥忠心的話,他怎麼不將揚州交出來,把這揚州牧交給俺,俺可是俺哥哥的親兄弟,俺來當這個揚州牧,比他來當要合適得多。」張飛說完後,一把推開趙雲,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若聽了之後,冷笑地點頭,然後說道:「張飛,這就是你這幾天來一直對我不滿的原因吧?是與不是?」

    「哼,俺說錯了嗎?」張飛忍不住說道。

    「我嚴新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哼,來人,將張飛拖出去,給我重大五十軍杖,誰也不許手下留情,否則,一律按軍法處置!」林若突然間憤慨地看向左右說道。

    林若身邊的那些舊跟林若的人,也有些怨恨張飛,他們當下不由走上前,就要駕著張飛往外走。張飛見狀,一把將那些人推開,然後拍著胸脯說道:「俺知道你這是惱羞成怒,公報私仇,俺老張不要你們扶,俺老張自己出去……哼……」

    趙雲見張飛罵罵咧咧地走出了軍營去,忍不住走到林若的面前,懇求道:「軍師,翼德他是酒後胡言亂語,你就放了他吧!」

    「子龍,莫要為這樣的莽夫求情!這次不嚴懲他,只怕他還會有第二次喝酒鬧事!」林若當下說完,就黑著臉離開了。

    「哎……」趙雲忍不住無奈地歎氣,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剛才他雖然聞到張飛一身的酒味,可是他明顯感覺到張飛這酒味是來自衣服,而不是嘴巴……

    突然間,趙雲不由一陣暗喜,可是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差點都被騙了。

    隨著軍杖辟啪落在張飛的屁股上,張飛辱罵林若的聲音就越大,而且還十分洪亮,一時間,弄得整個軍寨裡的人都知道張飛被林若杖責了,也知道張飛和林若不和的事情。不少知情的人議論紛紛。

    而張飛的山地營的士兵,也站在一邊悶不作聲。

    最有也不知道是哪個人起了頭,帶著山地營那些沒有巡防任務的士兵和將軍都來到了林若的大營門前跪著,張飛的副將王明走入了林若的帳中,跪下說道:「嚴軍師,我等請求軍師,不要再責罰張將軍了。」

    林若在軍營裡看書,見王明進來,忍不住說道:「怎麼?難道你沒聽到我剛才下的將令嗎?誰敢替張飛求情,就和張飛一樣同刑。」

    王明當下說道:「軍師,張將軍只是酒後失言,他無心冒犯軍師你的。你就饒了他這一會吧!」

    「我打他是因為他冒犯我嗎?」林若冷笑地說道,「我打他是因為他在軍營裡喝酒,這已經違反了軍紀了。倘若軍營中,每一個將軍都因為一些小小的挫折就有理由在軍營裡喝酒,那這個軍營豈不是一片烏煙瘴氣?如何還能嚴明禁止?」

    「你身為張飛的副將,不能勸阻主將喝酒,反而還要替他掩飾錯誤,本來你就該和張飛一同受罰。哼,看在你初犯的情況下,我這次就饒了你,別再有下一次,否則休怪我翻臉!」林若當下說道,「外面的那些士兵,都讓他們散了吧!」

    「軍師……」王明還想說什麼,好一會他知道是無法勸阻的了,當下低聲說道:「末將領命!」

    等張飛的軍杖被打完了之後,林若將趙雲招入了帳中,然後悄然遞上一瓶金創藥小聲說道:「把這藥給翼德送去吧!哎,也不知道他屁股上的那個枕頭頂不頂得住!」

    這下趙雲愣住了,他臉色怪異地說道:「軍師,你們果然是……」

    「噓,此事你知道就可以了。你也要有些埋怨我才可以,明白了嗎?」

    「末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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