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吃過晚飯，魯肅還要處理山下百姓的事情，因此告辭了。
林若送走魯肅後，回頭看向諸葛瑾問道：「子瑜，你覺得魯子敬此人怎麼樣？」
諸葛瑾微微地沉思了一會說道：「為人豪爽，待人以誠，頗有長者之風。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兄長以為如何？」
林若呵呵地笑了起來拍了拍諸葛瑾的肩膀說道：「看來子瑜對這位魯子敬倒是評價甚高。不過魯子敬這個人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他雖然看似忠厚，可是卻不乏計謀，你可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大智若愚？」
諸葛瑾點了點頭說道：「嗯。大哥說得沒錯。」
諸葛亮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說道：「大哥，還有笑大哥，你們沒發現魯子敬今日是故意和我們攀親戚嗎？只怕他有求於我們。」
林若看向諸葛亮，好奇地問道：「嗯？有求我們？我們現在可是一窮二白啊！我看那個魯子敬八成是想結交我們，才攀親戚的。要知道這個魯子敬的眼光可是毒辣得很的。他看人很準的。我們三個人啊……呵呵，那可是……人中豪傑的。」
諸葛瑾愕然看向林若，這大哥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自戀了？他回頭看弟弟諸葛亮，發現諸葛亮一臉黑線，額頭冒汗。
「大哥，我發現你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江小小忍不住皺眉頭說道。可能她因為是漁家的兒女的關係，天生對血腥味特別敏感。
林若尷尬地說道：「山下盜匪猖獗，我走了一遭，難免會沾上血腥味。」
諸葛亮聽林若這樣說，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了林若一下，似乎在說：「你又說謊話了。」搞得林若尷尬地將頭別到一邊去。
「大哥，你的今天早上怎麼一下子就跳到樹上去了？就像燕子一樣。」
「這叫輕功。」林若說完點腳一跳躍身飛上了松樹的樹頂上，踩在樹頂上，來一個金雞獨立，然後飄然落下。
好功夫啊！如此厲害的身手，只怕天下少有了。
小小突然間撒嬌地拉著林若的手說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可以教我輕功？」
林若笑著看向小小說道：「師父將輕功傳授給我時，曾經說過，練這輕功的人除非骨骼異常，否則很難成功，師父也是因地施宜。小小你的骨骼練不了這個輕功，不過我到可以教你其他的武功。將拈花惹掌教給你。」
「拈花惹草掌是什麼？」小小忍不住問道。
「有機會給你使給你看。」林若沖小小一笑然後說道。他說完在小小的面前隨手揮動一掌，飄渺得如同風吹過草頭。
小小感覺到一陣清風吹來，拂過自己的髮絲，並未發現任何異樣，忍不住疑惑地看向林若，卻發現林若衝自己一笑。
林若將手掌張開，在林若的手掌裡躺著一個閃閃發亮的珠花，林若笑著說道：「怎麼樣？這掌法可好？」
拈花惹草掌……果然厲害，要是用來泡妞肯定很好。
旁邊的家丁心想到。
「大哥，你這掌法厲害是厲害，可是好像是用來偷東西的。」小小拿回珠花插回頭上，然後很無語地說道。
「咳咳咳……偷東西？要是剛才我隨手一擰，你的脖子早就斷了。」哎，真是不識貨啊！算了，女孩子打打殺殺也不好。林若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繼續望向明月。好久都不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哥，你怎麼了？似乎有心事。」旁邊的諸葛瑾最後忍不住問道。
「我看笑大哥，肯定是因為白天看太多殺戮了，此刻心中有鬱悶之氣淤積與心裡，心裡覺得難受，是不是？」諸葛亮笑著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亮兒，你以後別笑大哥，笑大哥的叫我。你可以直呼我的字的。我都說過了，我們是朋友。朋友是可以直接稱呼字的。」
這笑夕陽也是當初隨口而取的假名，沒想到如今倒是假到真時真亦假了。
「我要是直接稱呼你的字的話，我哥哥肯定要打我了。而且你比我大上九歲呢！我可不敢那麼沒大沒小的直呼你的字。」諸葛亮對林若眨了眨眼睛說道。
「呵呵，這小鬼頭。」林若忍不住笑了，無奈地說道，「子瑜，你這個弟弟有時候還挺有趣的。」
「我這個弟弟也有像小孩子的時候。對了，大哥，你剛才為何突然間悶悶不樂？」諸葛瑾也無奈地說道。
「我覺得今天屠村的那些山賊不像是山賊。」林若說道。
「什麼？不像是山賊？那是什麼？」諸葛瑾吃驚地問道。可是如果不是山賊，那是什麼啊？
「疑點一：如果是山賊，頂多是到村子裡搶掠一番，絕不會將村子裡的百姓殺光，將百姓的房子燒光的。他們還要在這裡生存的，要是都殺光了，燒光了百姓的房子，那他們以後吃什麼？喝什麼？」
諸葛瑾點了點頭說道。
諸葛亮也跟著說道：「嗯。要是我是山賊，我也不會做這樣殺雞取卵的事情。」
「那不是山賊是什麼？」
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失色說道：「莫非是……」沒錯，肯定就是這樣的。怪不得今日進村子的時候，發現村子十分奇怪，原來是這樣。
「糟糕，如此其他百姓豈不是遭殃？不行，子瑜，小小，我要下山去找魯子敬。要是我們明天早上不回來，你們暫時先到東城去稍作休息。我很快會回來找你們的。你們千萬不要亂跑，很危險的！」
林若說完轉身，便躍身一閃消失在這黑夜當中了。
月色暗淡，天空中有寥寥數顆星星在發光。
魯肅站在一片火燒過後的殘磚斷瓦的房屋旁邊歎氣，然後仰天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大人，我們剛才查看了一下，村子裡只有十二人活了下來，其中有九個孩子，他們最大不過九歲，最小只有三歲。三個大人，都受了重傷，都沒有勞動力了。」親兵低頭來稟報道。
魯肅長長地歎息了一口氣說道：「知道了。」
又有九個孤兒啊！他們還是一些孩子，該怎麼過活？
「先找些東西給他們吃了，然後待收拾好這裡之後，吧他們帶回我的府邸吧！」魯肅說道。他回頭看了一下那個親兵，問道：「死者都已經掩埋好了嗎？」
親兵抱拳說道：「已經掩埋好了。」
「你下去休息吧！」魯肅揮手示意親兵退下去。
風吹散天空的雲朵，月亮露了出來，月光灑到了魯肅的身上，一身光華。
這個時候，一陣馬蹄聲由遠到近奔跑過來。魯肅回過頭一看，只見兩匹白馬來到魯肅的身邊。藉著月色，魯肅清楚地看到馬背上的那兩個人，驚喜地叫道：「公瑾！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舒縣嗎？你怎麼來這裡了？」
「呵呵，子敬，莫非不歡迎瑜？」周瑜跳下馬笑著說道，「子敬，給你介紹一下瑜的結義兄長，孫策，孫伯符。」
「莫非是有在世霸王的孫伯符！」魯肅忍不住看向周瑜旁邊的美少年驚訝地問道。
「正是。」孫策抱拳說道。他也放眼打量魯肅，看到魯肅的容貌後，心中暗想，此人果然生了一副忠厚老實的相貌，卻不知道他的才華是否和公瑾所推薦的那樣。
魯肅一聽當下不由大聲笑著說道：「哈哈，今日是什麼日子，讓肅一日得見完江南三俊。」他此刻完全將方纔的不快全部忘掉了。
「嗯？江南三俊？莫非子敬才見過那嫣然山莊的莊主笑夕陽？」周瑜一聽忍不住問道。他可是一直希望有機會去拜訪一下，那個和自己齊名的嫣然山莊的莊主。
「公瑾，那笑夕陽不過只是一個會寫幾篇文章的腐儒，你為何對此人如此上心？說來，就讓為兄我頗為氣憤，想我堂堂勇武男兒，竟然和一個白面書生齊名，真是羞煞我也！」孫策聽到周瑜這樣說，忍不住說道。他最看起不那些寫詩弄墨的白面書生，聽說那個笑夕陽的容貌俊秀，細皮嫩肉的，和娘們一樣，這讓孫策更加看不起笑夕陽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和自己齊名，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孫將軍，這笑夕陽可不是只是一個只會寫幾篇文章的腐儒。你今天沒看到他英勇殺賊的一面。你可知道這村子遇到山賊屠村，我來的時候，山賊已經被殺得乾乾淨淨了。而這為民除害之人，正是這笑夕陽。」魯肅一聽忍不住說道。他當時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假如不是那些老百姓異口同聲地說是林若救了他們，他絕不敢相信，那個瘦弱的人會有這般本事的。
周瑜聽了之後吃驚地望向魯肅問道：「都殺了？」
「都殺了。」魯肅點頭說道。
「殺了多少人？是十個還是八個？」孫策吸了一口氣追問道。若是此人敢殺山賊，倒也是膽量和武藝都過人，那麼此人和自己齊名，倒也不讓自己覺得委屈。
「不是。我讓屬下清點了一下屍體，一共八十三具山賊的屍體。這些屍體上除了十幾個是咽喉中箭，其他的都是一刀斃命。箭法奇準，刀法更是又狠又快。」魯肅當下說道。
八十三個馬賊？天啊，將近以一敵百。如此之人，武力和勇氣絕不是普通人，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如此英雄人物，如今此人何在？策定要和此人豪飲三百杯！」孫策當下不由豪氣四起說道。
魯肅笑著說道：「他不在這裡，如今在山上。他是攜帶家人路過這裡，剛巧碰上山賊，才出手相助的。」
孫策聽了之後馬上說道：「在山上！走，我們到山上去找他。」
「孫將軍，如今天黑路滑，而且山上多有野獸，還是等明日天亮再去吧！況且也許笑莊主已經睡下了。」魯肅見狀連忙叫道。
周瑜也拉住孫策說道：「伯符，子敬說的對，我們還是等明日再去見見這位笑莊主吧！」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要是他也是一個和伯符一樣的英雄，那便和他一起結拜為兄弟，兄弟三人共同闖出一番大事來。
孫策點頭說道：「嗯！反正他如今就在山上，一時半會也走不來。我也不急於一時。」如此英雄，要是能結交到手，到時候為我所用，那我的帳下又添一員勇將了！
「兩位請到在下的營帳中喝杯茶如何？」魯肅笑著說道。他心裡有些喜歡這個孫策了，不為別的，只為孫策一聽到有賢才在山上，就急著衝上去，這就足可以看出孫策這個人十分的重視人才，甚至可以說是禮賢下士。
「子敬請！」孫策用手示意讓魯肅先進營帳裡。
「請！」
幾個人圍桌而坐，不分主賓，魯肅吩咐親兵上茶，然後親自給孫策和周瑜兩個人斟茶說道：「公瑾，你和孫將軍來此所謂何事？」
沒待周瑜說話，孫策抱拳向魯肅作揖說道：「孫某常聽公瑾說子敬為人忠厚老實，而不失威嚴，待百姓如同父母，治理一方剷除山賊惡霸，有勇有謀，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因此策特意來結交子敬這個朋友。」
好坦誠，這個孫策確實是一個結交的人物！
魯肅當下抱拳說道：「久聞孫將軍，豪爽坦誠，今日一見果不虛傳。」
「子敬，你治下東城不是已經有兩年沒有賊寇了，為何如何會出現規模如此巨大的馬賊洗劫村莊，殺人燒村子的事情？你想過了沒有？」周瑜當下問道。
「這些山賊並不是普通的山賊。他們都是一些從兗州跑過來的黃巾軍餘孽組成的烏合之眾。曹孟德將兗州的黃巾反賊趕走後，有一部分逃進了揚州。因此流竄到了這裡。」
「其實不然，子敬，其實這些山賊都是從袁術大人治下的兵痞。他們藉著黃巾的旗號，幹著打家劫舍的勾當，將強來的錢和砍殺來的百姓的頭顱冒充軍功，來交差，好討賞。」周瑜說道。他一路過來，已經看到了好幾個村子被屠殺的情況，因此才得到這樣的推論。
「什麼？！」魯肅聽了周瑜分析這話，當下吃驚的樣子無法形容，他站了起來看向周瑜說道，「公瑾，你是如何得知的？」
旁邊的孫策也吃驚地看向周瑜說道：「公瑾，你是如何得知的？」
周瑜笑著看向孫策說道：「呵呵，這都是伯符你告訴我的啊！」
「我？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孫策一臉奇怪地看向周瑜說道。
「你可還記得今天早上，我們進過被屠一光的劉家村的時候，你看到那些倒在地上沒有頭顱的屍體，你說了一句什麼話嗎？你當時看著那些屍體，氣憤地說道：『這些山賊真是奇怪，殺人就殺了，又不用算軍功，為什麼還要將人頭砍下來？』就是因為這句話提醒了我。子敬，你想想你來得這裡的時候，村子裡被殺的百姓脖子上可有頭顱？」
魯肅回想起來，他到這裡來的時候，發現村子裡被殺的百姓還真的是清一色的沒有頭顱。同時在這些死去的山賊身上發現了那些百姓的頭顱，不只是一顆，還有許多顆。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時也覺得奇怪。
「確實如此。公瑾，聽你這麼一說，我真的豁然明朗了。怪不得，我就覺得奇怪呢！要上山賊的話，怎麼會放火燒村子，將村子裡的百姓殺光呢？要知道，這些百姓可都是他們衣食父母啊！殺了他們，殺光了村子，搶光了村子，這無異殺雞取卵啊！」魯肅當下點頭說道。他這下明白過來了。
「嗯。子敬終於想明白了。」
「真是太過分了！豈有此理！身為士兵，竟然殺害百姓，以百姓之首來冒領軍功！」孫堅暴跳如雷地拍著桌子說道。他的手勁很大，一掌拍下桌子，差點將整張桌子給震碎。搞得魯肅驚愕地看向孫策。
「孫將軍，請息怒。」魯肅嘴角抽搐地想到：「你要是再拍一下，我這桌子可就提前退休了。要知道我最近收留了很多孤兒啊，我的府裡要出現財政危機了，你再拍，就是二兩銀子沒了。」
「我想那些兵痞不會只有八十幾人，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因此我們要想救其他百姓，一定要快馬加鞭，到下一個村子去。」
「可是出了三十里地，就不再是我東城管轄了。」魯肅忍不住說道，「這件事情，我還要上報臨淮府，等郡守大人發話才可以進行調兵。」
「不用用多少兵。子敬，你府裡不是有家丁三百嗎？可否借我們兩百？這兩百家丁，足夠對付那些兵痞了。」
「嗯。這個沒問題。我自己的家丁，你借多少都沒問題。」魯肅當下說道。
「這就好辦了。」
就在他們三個商量決定的時候，突然間門外一個親兵走進來說道：「大人，笑先生來找大人你了。大人，你見不見？」
恩？他那麼晚還來這裡做什麼？
「快傳！」
「不必了。我自己進來了。子敬，快帶兵到附近的村子去，那些不是山賊，是兵痞！是藉著黃巾名頭進行搶掠百姓，拿百姓人頭冒認軍功的兵痞！」林若氣喘吁吁地說道。他說著就要拉著魯肅往外走，卻發現魯肅正用驚訝的目光看向自己，彷彿再問，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