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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78章 對決(16) 文 / 大示申

    第178章對決(16)

    劉紅這一句話提醒了譚明月。關鳳鳴的兒子雖不能說是敗家子,但也沒有給關鳳鳴爭氣。高中畢業就不唸書了。關鳳鳴托關係,找了一家企業讓他去上班,干了三天就跑了回來,說活兒太累,太丟人,不去了。關鳳鳴想教訓教訓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可老伴卻在一旁死護,弄的關鳳鳴也沒有辦法。

    關鳳鳴只好又托人給兒子找工作,可找來找去,兒子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是乾脆不去。後來關鳳鳴乾脆不管了。兒子卻說要在花園街開飯店,飯店還沒掙到錢,就和別人發生了爭執,被程越抓了個把柄,關了起來。審來審去,審不出個所以然。

    劉紅一說,譚明月馬上想起,好像有一次趙金明給他說過這件事情。當時譚明月並沒有做任何表態。譚明月不表態,一是因為譚明月和關鳳鳴本來就有一些矛盾,表個態可能讓兩個人的關係鬧的更僵;二是,因為這件事情沒有一個確鑿的證據能證明關鳳鳴的兒子就有故意傷害罪。只是那位被打的人的一面之詞。就是這一面之詞,譚明月也懷疑是程越私下裡做的鬼。所以關鳳鳴的兒子至今還在看守所關著。

    他關鳳鳴就算是再狠,也不可能不管自己兒子的死活吧。想到這裡,譚明月馬上在劉紅臉上親了一口道:「還是你鬼點子多。要是讓我想這種下作的辦法,就算是把我的腦殼想破了也想不出來。」

    劉紅得了譚明月一個親吻,臉上立馬泛起了一絲紅暈。當然這種紅暈絕不會是害羞的紅暈,劉紅這個年齡已經沒有害羞的必要了。譚明月剛親完,劉紅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摟譚明月的脖子。譚明月急忙阻止道:「稍安勿躁,再等三分鐘,三分鐘之後,咱們再開始。我先把這件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譚明月說著,拿起客廳內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喂,是韓檢嗎?我是譚明月啊。這麼晚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的韓舒靜聽了譚明月三個字,應該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誰能料到一個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會深更半夜給自己打電話呢。然而韓舒靜卻顯得很鎮定。

    「譚省長好,您有什麼指示?」韓舒靜應該跟譚明月非常熟悉。要不然不會用這種口氣跟譚明月說話。

    「我的大檢察長,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跟我打官腔了吧。」譚明月嬉笑道。

    「打官腔我可不敢,你現在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我只是你手下一個小小的兵。你老人家哪天要是一動怒,我頭上的烏紗帽還不被你摘下來當球踢啊。」韓舒靜開玩笑道。

    「哈哈哈……」譚明月一陣爽朗的笑聲後,道:「有個事兒,還真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你說吧。」韓舒靜很痛快地說。

    「關鳳鳴的兒子,是不是你們院裡管著?」譚明月想要落實一下,這個案子現在是否已經移交到了檢察院。

    「關主任兒子的案子,應該是柳林區那邊的案子。怎麼,譚省長需要我做什麼嗎?」說到後面,韓舒靜的口氣就有些變味了。

    「你想哪兒去了?」譚明月急忙矯正了一下韓舒靜的思路,「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關鳳鳴同志的兒子沒有什麼重大問題的話,你們看能不能在方便的情況,讓控方撤訴。或者讓他們私下解決,多賠償受害者一些錢算了。」

    譚明月的手段很高明,而高明之處就在於譚明月從來不做以怨報怨的事情。他會公事公辦,甚至以德報怨的方式,來感化對手。關鳳鳴兒子被關的事情,別的不說,就是面子上,對關鳳鳴也損害不小。關鳳鳴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不是滋味。如果能把關鳳鳴的兒子做無罪判決,關鳳鳴就算是不來感謝,以後再為難自己的時候,心裡也會打一個問號。而這個問號,在很多時候都可以救人一命。

    聽了譚明月的話,韓舒靜沉默了一下道:「這件事情,我還真不好說。如果你要想放關鳳鳴的兒子,你得給你的老部下趙局長打個招呼。只要他同意撤訴了,我馬上給柳林區打電話,讓他們撤訴。這也是個程序問題。」

    韓舒靜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檢察院不能隨隨便便將一個案子撤訴。如果要撤訴必須要有公安機關提供的新證據,或者案情有了新的發現。然而關鳳鳴兒子的案子,實在太簡單了,就是一個因打架鬥毆,造成的故意傷害他人罪。就是檢察院想要撤案,也找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所以韓舒靜就將皮球踢給了趙金明。

    譚明月聽完,心裡老大不高興,但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說韓舒靜,再說了,自己跟韓舒靜也是老同學,如果將話說的重了,以後見面就沒辦法說話了。只好將電話掛斷,重新給趙金明打了過去。

    趙金明是譚明月的老部下了,譚明月說話就沒有那麼客氣了。譚明月本想趙金明無論如何也會答應下來的。卻未曾想,趙金明比韓舒靜還要一根筋。趙金明說:「這件案子已經是鐵定的事實。關鳳鳴的兒子確實打了人,而且對人家造成了重傷。那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只是現在缺少一些必要的證據,致使遲遲判決不了。但這並不等於關鳳鳴的兒子就沒罪。」

    趙金明的這幾句話,幾乎能把譚明月氣的跳起來。譚明月厲聲道:「既然判決遲遲下不來,你不會就不要讓它下來了嗎?這種事情,你隨便變通一下不就可以了嗎?要不你讓關鳳鳴多出點錢,總是可以的吧。如果關鳳鳴不出,你自己不會出嗎?難道省委每年給你們撥的那麼多的辦案經費,就連這點錢都擠不出來嗎?」

    譚明月說完,沉默了一會,穩定了一下情緒,又用緩和的語氣道:「金明啊,你也知道,關鳳鳴同志是個老同志了。我們辦案是要講證據,講原則,但是對於老同志該照顧的還是要照顧的嗎。何況關鳳鳴同志,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是讓我們對不起這位老同志嗎。」

    譚明月說完,過了一會,趙金明才吞吞吐吐道:「你……是不是……要向關鳳鳴讓步?」

    趙金明的不開竅,讓譚明月心裡有些不耐煩了,就不得不將話往明白的說了,隨口道:「這不是什麼讓步不讓步的問題,這是個策略問題。你照我的意思做就是了。」

    譚明月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因為一直爬在沙發靠背上的劉紅早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時不時地在譚明月身上逗弄一下,弄的譚明月心火直往上冒。

    掛斷電話,劉紅雙手一抱,就吊在了譚明月的脖子上。譚明月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儘管早已經防備了劉紅這一招,但還是被劉紅一下子拉到沙發靠背上。兩個人一陣黏糊就纏綿在一起了。

    譚明月對趙金明還是比較放心的。趙金明是譚明月一手提拔起來的。說不好聽點,沒有譚明月,就沒有他趙金明的今天。所以譚明月相信,他交代趙金明辦的事情,趙金明絕對不會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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