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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駭人聽聞 文 / 格子裡的夜晚

    第一百七十五章 駭人聽聞

    聶信的眼神反而有些黯淡了下來,沒有了剛才那種彷彿將真理掌握在手裡的咄咄逼人。他歎了口氣說:「我沒有辦法證明。」

    夏知遠追問道:「你想證明什麼?」

    「我覺得,這個世界的法則,是由那些偉大的先驅修行者們建構和解釋的,符文是他們的語言。而後,才逐漸滲透到了世俗界,變成了我們日常應用的語言。語言的一部分構成是基於符文的音、形、義,以比較簡單的,容易讓人理解的方式。但修行者畢竟還是從普通人裡誕生出來的,或者,就是另外一種解釋。最初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修行者,只是漸漸的,一部分人的能力退化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佔據主導地位的族群顛倒了過來。修行者變成了人群中的少數派,那麼,修行方式、體系的解釋,自然也是以世俗語言來進行。這裡面的轉換,有多大的耗損呢?到底是不是全然傳達到位了呢?裡面會不會有一些東西,是用世俗語言無法解釋,只能靠著經驗和傳承來一代代傳遞下來的呢?從那些沒有發音的符文裡,我覺得,應該這種玩意不少。平時我們修行的各種功法的解釋、闡述裡,必然是有冗余的部分。我覺得,如果能夠將這些冗余的部分一點點擠掉,應該是能夠大大提升靈能的使用效率的。」

    聶信提出的想法讓夏知遠倒抽了一口冷氣,仔細一想,這個想法不是沒道理,但如果聶信真的要去做這樣的研究,吃的苦頭可真不小。

    夏知遠看了看聶信,想不出來能說什麼。聶信的想法、創意、意志,都是他這樣在修行者中間算得上不錯的傢伙無法企望的,那不僅僅是修為的高低,更是境界的高低。聶信的目標從來就不僅僅是枯燥地去闖過一層層修為的關卡。有了這樣的境界,他突破一層層的修為壁障輕鬆無比……他非常瞭解那是什麼情況,直到壁障的這端和那端分別是什麼,意味著什麼……

    「這可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啊。」夏知遠喟歎道:「你要是真想研究,光靠著大家都知道的那些個陣法和符文,可沒什麼指望。」

    聶信苦笑著說:「誰說不是呢?修行者們的壽命都很長,那些開宗立派的大能們,每個人都有足夠的時間建立起自己的一整套理論體系。不管哪個門派,功法、煉器、煉丹製藥、符咒與陣法、劍訣、法訣等等,都是一整個體系。不同的門派側重不同,哪怕真的都是同源而出,但經過那麼多年的累積發展,天曉得哪些是最原始的內容,哪些是增殖出來的理解和闡釋。光是要將這些內容分辨出來,一個門派的各種典籍就得花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更別說有那麼多門派、家族呢。縱然一些方面,大家的體系差不多,只是細節有差別,可有可能關鍵就在這些細節上。另外,還有那些個隱世門派和家族,他們保留著的是最純粹和原生態的道法傳承,這些內容,都不知道從哪裡去找。」

    夏知遠看看聶信,想要勸說什麼。但聶信彷彿知道他的所想,淡淡一笑,說:「放心好了。我可不會為自己找麻煩,我想看看修行修到後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知道,修行這回事,就是在和時間鬥爭,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在這些方面的。看將來有沒有條件繼續這部分研究吧,不行的話,也有變通的方法。」

    夏知遠想了一下,問道:「你該不會是準備自己搞一套吧?」

    聶信哈哈一笑,說:「怎麼可能,這可不是誰都能搞得出來的。只能說,立足於自己能學習到接觸到的東西,盡可能在自己瞭解的範圍內,將各種內容融通吧。」

    在修行方面,聶信和夏知遠都挺鑽牛角尖的,現在有了陣法系統可以討論,兩人更是一邊行進一邊聊著,反正在通過到第十一層的通道的時候,枯燥乏味,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好做。

    可一抵達第十一層,夏知遠並沒有感覺到什麼,聶信卻忽然中斷了他們熱烈的討論,注意到了眼前不同尋常的氣氛。

    煉妖塔的頂層,並不像他們之前預料的那樣危機四伏,至少看起來不是。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整片的桑樹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煉妖塔之前幾層,各種地形對他們的限制和削弱自不待言,可到了地方,他們一望而可知到底情況惡劣到什麼地步。但這頂層,卻讓人看不透。煉妖塔之前那些層,那些自然環境俱都是用陣法模擬出來的,那些妖獸之流,既然是上古修士豢養的,種類也多少讓人心裡有數。可到了頂層,他們觸目所見都是桑樹,一點別生物都沒有。更讓人有些心驚膽戰的是,這裡完全沒有風,所有的桑樹,數以億計的葉片就那麼靜靜地垂著,一動不動,沒有一絲聲響。只有在他們走過之後,他們帶起的空氣流動,才讓他們周圍的桑樹發出沙沙的輕微響聲來。這種異常的寂靜,委實叫人心裡發毛……

    「這是什麼狀況啊。」羽恬和沐夙兩個女子對於這種情況感觸尤深,雖然她們身處隊伍中間,但在這樣的環境裡,怎麼都讓人沒安全感。

    所有人都取出了武器,小心翼翼地戒備著。夏知遠的手掌裡緊緊攥著三枚靈石,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大家卻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冷靜如聶信、張翼軫、庾絳,他們握著飛劍的掌心也不由得滲出了一些汗來。

    「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反正……大家小心就是了。」庾絳沉聲說道。

    大家小聲地一邊聊著些什麼,一邊緩慢朝著這一層的中間位置前進。說的那些東西沒什麼營養,甚至也不是為了防衛些什麼,似乎僅僅是為了擺脫這種惱人的寂靜而已。

    「前面好像有動靜……」墨翔彷彿發現了什麼,但他沒有急著衝上前去,而是等庾絳衝他點了點頭之後,才一同上千查探。

    在林間的一小片空地上,幾個修行者雙目緊閉倒在地上。庾絳探了探,說道:「還都活著……看他們服色,就是我們在第十層碰到的那夥人吧。除了他們這組,另外應該就是何松在的那組人到了頂層了。」

    庾絳知道何家似乎有些什麼問題,但何松畢竟和聶信、何蔓都有關係,還是提了一下。墨翔皺了皺眉頭,猶疑地問道:「他們這幾個是出了什麼狀況?」

    庾絳搖了搖頭,他分出一絲神念一探,神色越發凝重了起來。「還真看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受了什麼傷,也不是被震散了魂魄的樣子。只是魂魄和靈能現在都極盡微弱……像是……像是被什麼玩意抽空了一樣。」

    墨翔心神大震,問道:「有這樣的東西?」

    庾絳聳了聳肩,淡定地說:「什麼都可能有的。修行界變化萬方,從來就沒人敢說什麼有什麼沒有呢。只是……我們這一路行來,除了桑樹什麼都沒發現啊。」

    庾絳招了招手,後面大家才跟了上來,看到眼前這詭異的情況,大家心裡更緊張了幾分。羽恬用了藥術對眼前這昏倒的幾人施治,雖然讓這幾人體內的靈能開始有回復的跡象,但似乎要恢復如初,還需要相當的時間。羽恬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會如何。

    「我們……駐紮一下吧。這幾個人裡有崑崙的、孔家的弟子,那幾個散修也不是沒來歷。那個黃衣服的是玉霞觀的記名弟子。要是他們都死了還沒事,可現在的狀況,就這麼扔著……不太好。」張翼軫建議道。

    聶信點了點頭:「這裡發生過什麼,周圍應該有蛛絲馬跡。庾兄,你我,加上張翼軫,我們三個分頭查探一下吧。」

    庾絳點了點頭。片刻之間聶信做出的決斷十分恰當,現在這一行人中,他們幾人攻守兼備,應敵手段最為豐富。庾絳和聶信兩人,毫無疑問現在是一行人中戰力最強的,張翼軫雖然稍弱,可他有飛星劍在手,碰到什麼情況跑總跑得掉的,以他這樣的名門子弟,身邊還有幾件護身法寶,當可應付無虞。

    三人在周圍轉了一圈,終於在一處發現了一些戰鬥的痕跡。但檢點那些飛劍和法訣留下的痕跡,讓他們更毛骨悚然了。所有的痕跡都好像是他們碰上的那一隊暈著的傢伙們造成的,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麼呢?

    「看起來,他們……像是碰到了什麼妖異的玩意了。要將靈能抽空……還都是如此,要麼是我們不知道的什麼妖獸,要麼,就是他們自己拼了命地施展劍訣和法術,終於力盡……」夏知遠提醒道。

    庾絳心頭一凜,皺著眉頭問:「你的意思是……他們碰到了某種『魘獸』?」

    夏知遠點了點頭,苦笑著說:「不如此,無法解釋啊。至少,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聶信沉默著,稍微過了會才發聲問道:「真的有魘獸這類東西?」

    魘獸是什麼?真沒有多少人見過,在典籍裡,那是一種無形無質的妖獸,有著各種詭異的神通。正因為無形無質,一般的手法也就無從攻擊起,除非是突破了築基期,直接用神念進行攻擊,不然,其他法訣劍訣要能夠傷到魘獸之流,恐怕都得到登峰造極的程度才行。真要是有魘獸這種東西,還的確存在於煉妖塔頂層,面對諸多靈息期的修行者,它幾乎是無敵的……

    可夏知遠說的對,沒有任何實體的痕跡,只有一方的全力施為和力竭不止,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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