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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169章 媽 文 / 笑看雪舞

    第169章媽

    打小,項舜堯就是項禹帝的偶像。雖然表面上項禹帝像是一個叛逆的孩子,不服他!可是心中的恭敬和敬仰,卻沒有少過一分。

    每一個人都會崇拜自己的父親,想像著如果自己遇到那樣的經歷,會怎麼去做……很憧憬,很嚮往,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項舜堯有了一個好兒子啊!」馮霖卓感歎道。

    項禹帝並不拒絕這句算是恭維的話,聳了聳肩,說道:「你們馮家也有一半的功勞。」

    「……」可是就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倒是讓馮霖卓啞口無言,值得默默的歎了口氣。

    項禹帝隨意的坐在沙發上,可是心中卻不是那麼隨意了……馮霖卓步步退讓,馮震更是一言不發。這兩個傢伙到底要幹什麼?項禹帝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就只好放棄,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有什麼陰謀詭計,早晚會使出來的……

    項禹帝和馮霖卓時不時的說兩句沒有營養的話,也沒什麼事情發生。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馮志晨回來……

    「爸,您找我?」馮志晨進屋也不廢話,直接找到了馮霖卓。

    「嗯,先找個地方坐吧!」馮霖卓面容冷峻道。「禹帝,你現在可以說了,你來這裡的第二件事是為了什麼?」

    馮志晨剛要坐下,就聽到了馮霖卓口中叫出「禹帝」這個名字,馮志晨順著馮霖卓眼睛的方向看去,項禹帝正把玩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匕首,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馮志晨臉上一驚,不過看著馮家的人也都在場,而項禹帝也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裡,心裡剛剛提起的心也算是放下一些了……

    「我是來接一個人的。」項禹帝幽幽道。「如果可以,馮老就帶我去找她吧!」

    「是誰?」

    項禹帝看著明知故問的馮霖卓,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了那個名字,「馮……夢……芷!」

    馮霖卓和馮震皺了皺眉頭,而包括馮志晨在內的其他人,全部都是臉色大變,「項舜堯」這個名字可以說是京城的忌諱,可是「馮夢芷」就應該算是馮家的忌諱了……

    馮家的人都知道馮霖卓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而這個馮夢芷,就是他的唯一的一個女兒了!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並不知道在馮夢芷身上發生了什麼,只是從十年前,一直到現在,沒有人敢在馮霖卓面前提「馮夢芷」這三個字!

    可能在曾經,不知道是哪裡傳來的風言風語,已經無從查證。但是每個人看見馮夢芷都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甚至是叫一聲「淫?婦」!只是……現在當著項禹帝的面,他們可是萬萬不敢說出那兩個字。項禹帝是要去見馮夢芷的,如果此時說出這兩個字……天知道項禹帝會不會大發雷霆了……

    「禹帝,你……」馮志晨聽到這些,也忍不住站起身,看著項禹帝發愣。

    「舅舅,稍安勿躁。」項禹帝溫和的笑道。

    馮志晨聽到項禹帝的一聲「舅舅」,渾身一顫,難以置信的看了項禹帝一眼,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濕潤了!馮家有再多的人叫我這一聲舅舅,我也無動於衷……只有你……活了這麼大歲數我也只對不起你……

    馮志晨哽咽了,千言萬語可此時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看著項禹帝溫和的笑容,馮志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下,沒有說一句話……

    見到馮志晨的表情,馮霖卓也不禁苦笑,「看起來,我讓志晨回來是正確的。」

    「爸……」馮志晨忍不住叫道。

    馮霖卓擺了擺手,望著項禹帝,問道:「你要見馮夢芷幹什麼?」

    「帶她走!」

    「就憑你?」

    「就憑我!」項禹帝與馮霖卓針鋒相對,雙方眼神發寒,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讓周圍的眾人感覺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好,那你跟我來吧!」馮霖卓也不矯情,站起身說道。「志晨,馮震,你們兩個也跟我來吧!其他人在這裡等著。」說完,便轉身離去。

    項禹帝也起身,同馮志晨和馮震兩人,跟在了馮霖卓的身後……

    「禹帝,你怎麼來了?」馮志晨低聲問道。

    「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也就過來辦了!」項禹帝悵然道。

    「別怪她!」

    項禹帝搖了搖頭,說道:「以前我特別怪她……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舅舅,您放心吧!」

    「這一聲舅舅,我不知道已經等了多少年了啊!」

    「哈哈,只要你不嫌你這個外甥煩,我倒是可以成天在你身邊叫你舅舅!」

    「你小子……」馮志晨搖頭苦笑。

    馮震走在最後面,望著低聲細語的項禹帝和馮志晨二人,微微一笑,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馮霖卓帶著三人繞到了別墅後面,又走了將近有十分鐘,在一處山腳下,竟然有一處破爛不堪的平房……

    這個房子全身由碎石塊組成,就和農村的房子一樣!並且在屋頂上,很顯而易見的幾處茅草遮蓋著已經損壞的瓦塊。

    很難想像……真的很難想像,在馮家這麼大的別院裡,竟然有這樣一個房子……

    項禹帝心底微沉,也不再和馮志晨說話,面容陰沉的走向那座茅屋。直到門前,眾人才全都停下了腳步。

    「馮夢芷就住在這裡。」

    「馮……霖……卓……信不信我殺了你!」項禹帝嘴唇並沒有怎麼動彈,可是這道冰冷的聲音卻傳入三人的耳朵裡。

    此時馮震才站了出來,擋在了馮霖卓的前面,冷峻道:「項禹帝,你要幹什麼?」

    「禹帝……」馮志晨一把抓住項禹帝的胳膊,生怕他會暴走……

    「放開!」項禹帝冰冷的眼神看著馮志晨,冷聲道。

    「禹帝,你清醒一點!」馮志晨哀聲道。「她就在你的面前了……你可別幹傻事啊!」

    項禹帝盯了馮志晨一會,才緩緩的歎了口氣,低聲道:「放開我吧,我沒事了!」

    這時,馮志晨才緩緩的放開了雙手。

    項禹帝橫了馮霖卓和馮震一眼,說道:「你們三個人在這裡等我,如果我出來的時候發現你們其中有一人已經不在這裡,我就會讓你們馮家雞犬不留!」

    「項禹帝,你也太放肆了吧?」此時的馮震也已經動怒了,不管是因為什麼,馮家一再的忍讓已經給足了項禹帝面子。可是此時項禹帝竟然想傷害自己的爺爺,這是馮震決不允許的!

    「馮震,少跟我裝!虛偽不?我知道你也是個練家子,或許我不如你,但是你想留住我,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吧?你就不怕……到最後,你們馮家只剩下你一個人嗎?」項禹帝威脅道。

    「那就試試吧!」馮震此時也不再微笑,反而是有一身驚恐的力量遍佈全身,就連項禹帝也不由得感受到了威脅。

    這時候項禹帝終於知道,馮震不只是比現在的他要強,而且還要強上許多!如果馮震真的想要留住項禹帝,恐怕真的會被他如願的……現在,項禹帝恐怕是要對馮震重新估計了……

    「好,我們會留在這裡的!你去吧!」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馮霖卓終於站了出來,堅定的說道。

    馮震回過頭看了自己的爺爺一眼,才緩緩的收回了氣勢,退到了馮霖卓的身後。

    項禹帝橫了馮震和馮霖卓一眼,雖然說馮震比他強,但他還真就不怕馮震……項禹帝純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人,就算是拚命戰死,他也不存在讓馮震全身而退!

    項禹帝見三人微微退後,沉了口氣,才緩緩的推開了已經殘破得可以的了木門……

    項禹帝慢慢的走了進去,屋內發霉的氣味有些讓項禹帝喘不過氣來,不過也因為如此,讓項禹帝對馮家的人的怨念又增添了幾分。

    項禹帝關上了門,四處的張望著……

    屋內雖然很黑,但是由於屋頂上的瓦塊已經壞掉,在茅草下依然會露出外面晴空的色彩……腳下只不過是平常的土地,有些坑窪,並且有一些地方竟然長出了嫩綠的小草。項禹帝的旁邊,便是一個大鍋……

    項禹帝伸出手,緩緩的的把鍋蓋打開,裡面還有一些殘留的食物……蘑菇,山菜,上面還有一些米蟲……而且,竟然連一點油星都看不到。

    項禹帝狠狠的把鍋蓋摔在了地上,馮霖卓,你欺人太甚!項禹帝只覺得自己一股火氣不停的往上湧,可是此時,卻發現有一個小男孩兒站在了裡屋的門口,帶著害怕的神色,看著項禹帝。

    項禹帝神色一緩,不過疑惑再一次的產生了……這個小男孩……是誰?看著他身上穿著滿是塵土,並且還有幾處補丁的衣服,項禹帝突然感覺一陣揪心的疼痛……

    項禹帝呼出一口悶氣,雙目微紅,走近那個孩子後,蹲下身子,低聲問道:「小弟弟,馮夢芷是住在這裡嗎?」

    那個小男孩兒害怕的靠著門站著,對於項禹帝的話置之不理,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項禹帝。

    看那小男孩不說話,項禹帝低聲歎氣,便要走進去。不過小男孩兒瞬間閃身,擋在了項禹帝的前面,有些害怕的聲音傳到了項禹帝的耳朵裡,「你……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

    「因……因為你會打媽媽,罵媽媽,你是壞人!」小男孩兒童聲道,不過聲音裡還有一些憤怒。

    打……罵……項禹帝握緊了雙拳,指甲陷入了肉裡,他感覺不到疼痛,因為他的心,感覺都要碎了一般……不對,等等……這個男孩叫馮夢芷媽媽?那他是……

    項禹帝用奇怪的神色看著那個小男孩,隨即也不顧那個小孩兒的阻攔,直接把小男孩兒抱在了懷裡,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小男孩兒使勁的掙扎,可是畢竟年幼,根本就掙脫不開項禹帝的雙臂。

    項禹帝走了進去,看著一個根本就沒有任何鋪墊的土炕上,躺著一個中年的女人。

    女人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抱著自己的孩子走了進來,連忙驚慌的站起,顫聲道:「你……你是誰?你放開他!」

    項禹帝愣愣的看著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要比那個小男孩的還要破舊骯髒。輕輕的放下那個小男孩,緊緊的盯著那個女人看……

    這個聲音……這個樣子……是她……

    可是……她老了……她有白頭髮了……她竟然多了那麼多的皺紋……可是……真的是她……

    項禹帝雙眼通紅,眼淚止不住的留下……

    雙膝跪地,痛哭流涕,用勁全身的力氣,「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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